第14節(jié)
瑞欽沒想到,兩個才七歲的孩子,時隔都快近兩年了,居然還對爺爺奶奶記得這么清楚。但是有些話他不得不問清楚,“那他們?yōu)槭裁磿砦覀兗遥磕銈兒八麄儬敔斈棠趟麄優(yōu)槭裁催€應了?還對你們那么親熱?” 瑞欽一連串的問題繞得倆孩子有點暈,布町對著胖胖的手指支支吾吾說不出所以然來,最后還是布朗條理清晰地說出來了,“把拔,我們早就和奶奶遇到了,這兒的奶奶還和那個奶奶交了好朋友,就和我們和龍龍一樣,但是那個奶奶并不知道老豆是我們的把拔,他們都不認識我們了……” 布町抬眼看看瑞欽,也說道,“奶奶經(jīng)常來我們家玩噠,我們那些新衣服都是那個奶奶買噠?!?/br> 他媽說的那個很好的給孩子們送禮物的阿姨居然就是蕭彩英,而孩子們居然瞞得他這么深楞是沒透露個只言片語,瑞欽不敢置信道,“那你們?yōu)槭裁床桓嬖V爸爸!” 瑞欽表情少有的嚴厲,布朗小大人樣的居然馬上紅了眼圈掉下淚來,“他們都忘記我們了,我們怕把拔你會難過,和我們一樣難過……” 布町看弟弟哭了,金豆子馬上也撲簌簌掉下來,“對啊把拔會難過。不過就算奶奶忘記我們了,也對我們很好呢……說不定以后他們會想起來呢,對不對,把拔?” “爸爸愛你們。”瑞欽也被孩子們?nèi)堑脽崃搜劭?,他輕輕擦掉孩子們的眼淚,鄭重其事地強調(diào)道,“我們回來十六年前這件事,是我們的秘密,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任何人。你們是很多年后才會出生的,不是現(xiàn)在。所以這件事千萬不能告訴任何人,絕對不可以,包括是爺爺奶奶,知道嗎?不然搞不好,爸爸和你們都會被抓走的?!?/br> “嗯!”布町和布朗重重地點頭。 “你們在干嘛呢?”唐音拉開了房門奇怪地說道,“趕快出去啊,那么多客人。阿欽,你蕭阿姨特意來了祝賀你呢,說是一定要見見你不可,說起來她來咱家那么多趟,卻都沒見過你呢……” “媽,你把孩子們帶去吃東西吧?!比饸J轉(zhuǎn)身避開他媽往廚房走去,“我把我們桌那酒壺打碎了,這不來家里找把好的再去換上?!?/br> “這孩子,那你還不趕緊快去!灶臺旁邊的柜子里還有一把舊的呢?!?/br> 布町和布朗怕這時候再見著爺爺奶奶會忍不住想哭,就手拉手管自己跑出去了,邊跑邊對唐音說道,“奶奶,我們?nèi)ズ妄堼埶麄円黄鸪匀?!?/br> 菜也都上齊了,唐音把廚房交給了她媽,張羅幾個幫忙的人都去吃去了,她自己也去了蕭彩英那桌陪著。 蕭彩英看到唐音就拉著她眉飛色舞地說道,“哎呦妹子,我看到你兒子啦,是個能干的!這么小,都會招呼老師們呢,長得也好!你這一雙兒女,模樣個頂個的好!” “這孩子……”唐音赧然道,“他那邊兒學校來的老師多,離不開人,回頭我讓你們認識認識哈,他也得好好謝謝你們,專門趕過來祝賀,還帶紅包呢,姐你這也太客氣了!” “這算什么,大喜的日子當然得給啦。” “大的好!小的也好!”陸豐還沉浸在剛才那兩個喜人的娃娃里,說道,“大妹子,那倆小娃娃,還沒上小學吧?聽英子說,鋼筆字寫得好,鋼琴也會彈哪?” 唐音還沒答話,蕭彩英沒好氣地瞪了陸豐一眼,“可不是么,你還不信我說的話哪?我看著他們彈的!” “信信信!真好真好!我們以后的孫子,要是有這一半好啊,我就知足了。” 唐音接著嘆道,“不管是不是我們家的,我也愿意把他們養(yǎng)大。”現(xiàn)在她也看開了,到底孩子的父母準不準備來接,不接,她就養(yǎng)到他們來接,來接,這親厚的關(guān)系也說什么都不能斷了! “多好的兩個娃啊,哪有父母忍心不要?!笔挷视⒑V定道,“照我說,肯定就像妹子你說的,他們那父母出了不得已的事兒,才會耽誤了!我反倒是怕你到時候舍不得咯!” 唐音也笑了,“可不是,我現(xiàn)在就恨不得每天揣兜里帶著走?!?/br> 蕭彩英哈哈笑道,“我也想揣了帶走,你給帶不?” 陸豐失笑,“老婆誒,你別羨慕,我們那兒子也快到年紀了,再過沒幾年也能給你生出孫子來。” “不是我埋汰咱自己兒子……從小那成績單好看過嗎?”蕭彩英搖搖頭嘖嘖道,“你不知道了吧,小布朗現(xiàn)在還沒上學呢,做起三年級的作業(yè),那刷刷刷的,全是滿分,就沒一個錯的!小布町雖說沒他弟弟那么神,那也比一般還沒上學的小孩兒聰明多了!兩兄弟還會拽幾句洋文呢!老陸家要是以后生出這樣兩個金孫來,那可就是祖墳冒了青煙咯!” 唐音笑道,“蕭大姐,你那兒子也是個能干的,不是已經(jīng)在念著名牌大學么?放心吧,會有出息!” “就是,蕭彩英,至于這么埋汰自己個的兒子么?是你生的不?” 唐音瞧著這兩口子前世冤家一樣吵嘴,連忙笑著給他們夾菜,“來,吃吃吃,都是魚做的,涼了就該腥氣了。” ☆、第二十四章 再遇陳國龍 陸權(quán)東遠在南瓜市辛苦創(chuàng)業(yè),還要兼顧學業(yè),根本無暇分身回家。 期間他還托人去過一次前世丈母娘家那片兒看過,傳回來的消息是地仍然是那塊地,毫無動工的跡象! 他萬萬不會想到自己的父母居然能比他先一步認識了老婆孩子。 更坑的是,陸父陸母都覺得這種瑣碎的事兒沒什么好和兒子一提的,現(xiàn)在的電話費可貴著哪,沒什么重要的事兒,他們通常也不用電話。 陸權(quán)東先是在南大周邊租了一套三室一廳作為暫時的辦公地點,還邀請了幾個南大即將畢業(yè)的學長學姐一起加入,這些年輕人有才干又有無限激情,未來可發(fā)掘的潛力不止一點半點。 財務方面他用了一個他班主任介紹的老大姐,對方有多年財務經(jīng)驗,目前只用她一個人處理公司的財務便綽綽有余了。 如此一來,他的公司麻雀雖小五臟卻挺俱全了。 而最重要的日本kmc挖掘機公司的中國獨家代理權(quán),陸權(quán)東卻是費了好大一番周折才終于令對方點頭,然而日方的條件卻是kmc必須注資參股。 陸權(quán)東不得不答應,但在控股方面,他想要超過日方是肯定的。 無奈的是他的起步資金不夠雄厚,為難之下,他只得去找投資人合伙。 說到這,又是陸權(quán)東的一個難題了,難在哪兒呢? 他前世在南大的那么幾年,說是全在混日子的也不為過,他當初在南瓜市的朋友呢,全是一群爹媽有點錢的二世祖,讀個大學其實就是吃喝玩樂四個字了。 在南瓜市,他真正能用的上的人脈根本沒有。 后來他會和陳國龍合開娛樂公司,也純粹是為了幫那倆開賭場的兄弟洗錢,那幾年經(jīng)營出來的人脈,也全在蜜桃市! 而如今他壓根不想再繼續(xù)走前世的路,自然就更加不可能去聯(lián)系那一幫曾經(jīng)的小弟兄了。 兵貴神速,拿到代理權(quán)迫在眉睫,陸權(quán)東每日奔波,終于給他找到一個有點意向的投資人。 原本這該是個值得開心的好事情,結(jié)果陸權(quán)東和柏景輝在同對方約好的咖啡店從早上10點等到下午2點,反復三個電話,卻連那投資人陳漢的一個影子都沒瞧見! 陸權(quán)東郁悶地要命,‘啪’得把手里反復在看的資料摔在桌上。 柏景輝也不耐煩地扯扯脖子上的領(lǐng)帶,今天為了給對方一個他們比較穩(wěn)重的好印象,他們倆特意打扮地西裝革履的,他出門時還美滋滋的,現(xiàn)在卻像包了一層鐵皮似得渾身難受了。 他猶豫地看了陸權(quán)東一眼,還是沒忍住心里的氣,說道,“東子,這陳漢肯定是看咱沒什么背景,你又還是個在校大學生,逗我們玩兒呢!” 都這份上了,陸權(quán)東何曾看不出對方根本沒幾分誠意,他瞇了瞇眼,年輕的臉上一抹違和的厲色在眼中一閃而過。 陸權(quán)東兩根手指按著陳漢的名片,從桌面上輕輕地滑了過去,說,“再給他打一遍電話?!?/br> 幾分鐘后柏景輝回來了,氣哼哼地說,“那邊說他們老板在東興娛樂會所呢,讓咱去那邊找他去!” 他本以為陸權(quán)東聽了也要同他同仇敵愾發(fā)一發(fā)火,卻不料陸權(quán)東馬上收拾好文件袋,干脆利落地起身,擺手一個字,“走?!?/br> 陸權(quán)東和柏景輝屁顛屁顛地又從城南趕到城東,來到東興娛樂會所,找到陳漢的時候,他正撅了個屁股在臺球桌上和人打球呢,邊上已經(jīng)聚了一堆人圍觀。 陳漢戴著眼鏡一身名牌人模狗樣的,對方卻竟是個20左右的年輕人。 陸權(quán)東前世混跡在南瓜市紈绔子弟圈四年,自然知道這樣的斯諾克,玩兒的除了興,還有錢,聽旁邊的人講,這都是他們第六局了,情勢完全一面倒,陳漢被一個小年輕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大大出乎了眾人的意料。 陳漢其人,早幾年是拜在南瓜市一個有錢的大佬手下當腿子,如此也算在本地浸yin多年,近幾年自己投資的也給他賺了不少,算是自立門戶了,在本地有些名氣。 他自認如今是有錢有名有地位,還有一眾小弟,如今當著小弟和其他客人的面,這么難看地輸在一個毛頭小子手上,真正是出了個大丑! 關(guān)鍵還輸了他一筆不小的錢,心疼地他臉上都青白了! 剛才對方這小子不知死活夸下???,硬是把賭金翻了十倍,他被手底下的人一起哄,當玩兒一樣勢在必得地就應了,心里還滿打滿算的想,等到時候這小年輕拿不出錢就把身邊那小女朋友給他玩玩再讓對方叫聲大爺就放過他了,哪想到結(jié)局竟會這樣! 那如今這筆錢如果真的給出去,可是傷了他筋骨! 想到這他遷怒的眼神就鋒利地射向剛才起哄的小弟們,一個小弟渾身抖了一下湊在他耳朵邊上眼神斜了一下那小年輕然后猥瑣地一笑,不知說了什么,陳漢居然笑了。 然后當著會所里所有人的面,陳漢面不改色地在侍應生那從自己的銀行卡上劃了一大筆出去。 陳國龍連贏三局,如今正沉浸在漂亮女友那滿眼崇拜和愛慕中,還有身邊一眾小弟兄的吹捧聲,令他陶醉不已,整個人都熏熏然的,絲毫沒看出來他剛剛得罪了的地頭蛇正想出了什么惡毒的主意要對付他呢。 柏景輝原本正和陸權(quán)東靜靜地待在人群后,看著他們要拉的老板輸?shù)眠@樣難看,就和陸權(quán)東悄聲說,“我看我們現(xiàn)在還是不要去觸陳漢的霉頭比較好?!?/br> 同時他把一切看在眼里,心里覺得陳漢果然是大老板,玩玩而已就輸了這么多錢還笑的出來,果然有錢人是真有錢,和他的世界相差太遠了,他心里嫉妒地有點不是滋味,暗暗想著以后自己也一定得出人頭地,也要能這樣大比揮霍不可…… 他正出神呢,卻不料陸權(quán)東把手里的公文包一把塞到了自己懷里,擼上兩只袖子就沖陳漢那邊走了過去。 陸權(quán)東一上去就對陳漢伸出手,略略彎腰微笑道,“陳老板,你好,我就是陸權(quán)東。” 陳漢隨意打量了他兩眼,仿佛才想起來陸權(quán)東是誰,敷衍地伸手握了一下哼唧道,“哦,就是你啊?!?/br> 陳漢手底下的人不耐煩地瞪了一眼陸權(quán)東,那意思大概就是這種時候打擾了老板是想干嘛。 結(jié)果陸權(quán)東接下來絲毫沒談起投資的事情,反而拎起陳漢放在臺球桌上的那根臺球桿指著意氣風發(fā)的陳國龍對陳漢笑道,“陳老板,借用一下你的桿,我來和那小子比一比,讓他把錢再吐出來,怎么樣?”說著已經(jīng)自己拿起槍粉打磨起了球桿。 陸權(quán)東的動作神態(tài)嫻熟而愜意,話語間也絲毫沒把這當一回事,仿佛他去了就必定就會贏一樣。 陳漢愣了一下,哈哈大笑地推搡了一把陸權(quán)東,笑道,“你去?!?/br> 陸權(quán)東算哪根蔥啊,全南瓜市有誰認識?就讓他去,贏了算他陳漢的,輸了就是陸權(quán)東自己要玩,陳漢覺得陸權(quán)東這小子馬屁拍得他挺舒服的。 陸權(quán)東解開兩顆扣子扯松了領(lǐng)帶靠在桌邊,下巴朝臺球桌點了一點,問陳國龍,“一局定輸贏,剛才你贏了多少,咱就賭多少,來么?” 陸權(quán)東此刻說話神態(tài)完全和剛才進門時那西裝革履的樣子判若兩人,囂張肆意,眼中的那精光不似一個少年人有的,吸引了場內(nèi)所有人的視線。 就連陳國龍手腕上挽著的小女友也被眼前出現(xiàn)的小子臉上那股痞痞的味道奪去了注意力。 陳國龍年輕好勝,哼了一聲道,“來就來!” 四周的人都被這神轉(zhuǎn)折驚得靜謐無聲…… 短短十分鐘,陳國龍由一開始的志在必得變得大汗淋漓,兩人糾纏到最后以陳國龍棋差一招而告終。 畫面太美,陳漢喜不自勝,還想著陸權(quán)東那投資的事情他回頭就好好琢磨下吧,結(jié)果就見陸權(quán)東贏了比賽不止沒趁機痛打落水狗奚落一頓那小子,反而還跟對方說說笑笑上了。 也是陳國龍出人意外地玩得起輸?shù)闷?,他技不如人心服口服,更何況這一局讓他酣暢淋漓。兩人放下了球桿,他與陸權(quán)東一握手灑脫笑道,“你行啊!我是陳國龍?!?/br> 陸權(quán)東面對這昔日多年的舊友笑得更加灑脫,實話實說,“你也不錯,我陸權(quán)東?!?/br> 他原本不想再同這幫朋友打交道了,卻沒想到命運如此神奇,該來的緣分拐了個彎還是來了,那他便不能任由這個舊友虎落平陽毫無防備地著了小人的道。 兩人眼看著要相談甚歡,陳漢可還等著看眼前這贏了自己的臭小子出丑呢,便志得意滿地踱了過去,對陳國龍譏諷一笑冷哼道,“小子,今天算便宜你了,趕快去把錢吐出來,有種你以后再來,老子讓你脫一層皮!” 說完他就等著上道的陸權(quán)東接過話去,再拍幾下自己的馬屁。 結(jié)果接下來陸權(quán)東又一次出人意料的行為令他差點瞪出了眼珠子! 陸權(quán)東很自然地上前摟住陳國龍的肩,把他掏出來的卡又推回到兜里,笑道,“不要你還錢,我要你投資,跟我一起賺錢。干不干?” 柏景輝無語地看一眼陸權(quán)東,在他耳邊小聲說,“你是不是看他長得好才這樣???你這喜歡漂亮的人這毛病怎么還沒好啊?!?/br> 別人不知道陸權(quán)東,他還不知道么,陸權(quán)東從小就只喜歡跟長得好看的人做朋友,他小時候頭次認識陸權(quán)東的時候得罪了他,就因為長相秀氣,不止沒被追究還同他做了朋友,每次陸權(quán)東遇到長相對他胃口的人,總是格外寬容。 陸權(quán)東偏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只笑了一聲沒回話。 此時陳國龍張大了嘴,喃喃道,“為什么?”為什么到手的錢不要?想要錢做生意這不已經(jīng)是他自己的錢了么? 陸權(quán)東一笑,“不為什么,看你順眼?!?/br> 陳國龍樂了,“好!我干了,看你順眼!” 陳漢臉色青白交加,深深地感覺自己被愚弄了,他聽著周圍人的竊竊私語,簡直感覺都是在笑話自己,自己里子面子今天是被落個精光了。 他恨恨地打掉小弟討好自己的煙,對陸權(quán)東和陳國龍撂下一句狠話,“你們走著瞧!”然后揮手帶著自己的人疾步走出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