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節(jié)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看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一陣的苦笑。這一次,和平時哪一次都不一樣。之前一次次醒來,我只覺得身上癢,那是傷口在快速的恢復(fù)。而這一次,沒有癢,只有疼,非常的疼,就好像一把鋸子在我身體中線偏右的位置不停地拉扯著,鉆心的疼,就連腿上的那個傷口也疼的厲害。 “怎么這個時候就醒了?”床邊傳來了白冰的聲音,不知道為什么,我感覺,她的語調(diào)里有些復(fù)雜的味道。 “現(xiàn)在幾點了?”四周還是一片黑,就連白冰也是坐在黑暗中的,不過與平時不同,她并不是被我驚醒的,而是根本就沒有睡過的跡象。 然而,白冰并沒有回答我,只是坐在床邊,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我今天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心里有點亂。沈浩,你愿意相信我是么?我記得你曾經(jīng)說過,你相信我和林逸?!?/br> “怎么了?為什么突然說這個?”我有點不明白白冰這是什么意思。然而她卻沒有回答我,只是自顧自的繼續(xù)說著。 “我不知道你說這話的時候到底是怎么想的,是真的這么認為,還是作為一種情人之間的情話。不過我知道,我不該怪你。但是……心里還是覺得很別扭。真的?!卑妆难劢?,似乎有什么晶瑩的東西在閃動著。 “白冰,你哭了么?”我的心有些疼,想要支起身子去摸摸她的面頰,可是身上的疼痛感讓我重重的摔回到的床上,發(fā)出了一連串的咳嗽聲。 “你沒事兒吧?!卑妆€是心疼我的,看到我痛苦的樣子,急忙坐在了床邊按住我的肩膀,不讓我再坐起來,而她絕不會想到就是這輕輕一按都帶給了我痛徹心扉的感覺。 “我沒事兒,你到底怎么了,你告訴我?!碧鹱笫?,勉強在她的面頰上撫摸了一下。 白冰輕嘆一聲搖了搖頭,“今天白天,是第三次了,我在街上遇到了錢瀟雪,看到她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精神恍惚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她在對我進行什么影響。不過,我是個刑警,你要知道偵查和反偵察都是我的職業(yè)技能。她在跟蹤我,對么?” “她……”我不知道這事兒該怎么回答,其實錢瀟雪是被我派去找跟蹤白冰的人的,可是這話讓我怎么說?明明有人跟蹤她,我卻不告訴她? “我知道,錢瀟雪就只聽你的話,其實這挺好的,我知道你不相信身邊的人,因為你身邊出了太多太多的無間道。我不怪你,有的時候我都在懷疑我是不是也像林逸那樣在不經(jīng)意間被人控制了,做出一些你我都不樂意看到的事情?!卑妆f著又是一聲嘆息。 “傻丫頭,其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看來,不和她解釋一下是不行了,畢竟,讓錢瀟雪那么做,也是為了她的安全??墒俏以掃€沒有說完,白冰的臉色卻突然變了。 原本溫和哀怨的面龐突然染上了一抹狠戾與決絕,一只手似乎在她的小腿上摸了一下,緊接著,一抹雪亮的金屬冷光出現(xiàn)在她的手中?!拔也幌肼犇愕娜魏谓忉專@個世界實在是太亂了,我們根本就沒辦法開開心心的在一起過一輩子,與其這樣,不如我們一起去那個世界好了!” 說罷,白冰握著軍用匕首的手對著我的心口狠狠的落了下來。 “你干什么!”我吼了一聲,抬起右手抓住她的手腕,可是因為疼痛,我的右臂根本就使不上力氣,拼盡全力的阻擋只是讓她的匕首擦著我的身體在肋側(cè)劃出一條深深的傷口。 “白冰,你瘋了么!”我沒打算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即便是白冰,也不能隨隨便便的就要我的命!揚起左手,一拳打在伏著身子的白冰胸口,雖然我這拳力氣不大,但是白冰的姿勢不方便用力,還是被我打的后退了幾步。 “神火召來,火炎王陣!”一揚左手一個火球出現(xiàn)在我的手心,遙遙對著白冰。“白冰,不對,你到底是不是白冰!你想做什么!” “我,我只想好好的和你在一起……”面對我的火球,白冰并沒有畏懼的神色,反而有一種表白被殘忍拒絕以后的失魂落魄?!昂疲覀兒煤迷谝黄鸷貌缓??去那邊的話,我們就不用考慮這些煩人的事情了,就可以一天到晚膩在一起了……” “不,不對,你不是白冰,你根本就不是白冰!”我對著那個擁有白冰外表的女人吼了一聲,我認識的白冰,從來就沒有這么消極過,她總是積極的去面對困難,積極的去面對人生,因為被跟蹤就想死,那根本就不是白冰會做的事情! 左肋下的刺痛感讓我的額頭上冒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我的手有點抖,不管我怎么想,終究都只是懷疑,就算我的火球已經(jīng)在手心里了,卻也沒辦法把它丟向滿臉凄然的白冰?!鞍妆憷潇o點……你現(xiàn)在根本就不像你自己!” “冷靜?你要我冷靜?你說過你會相信我,你說過你愛我你會保護我,可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你做的這些事情算是什么?你不肯跟我一起去那個世界,你還用你的手對著我,你是不是覺得我瘋了?你是不是想把我這個瘋子直接殺掉???”白冰的淚水好像江河決堤一樣從雙眼之中冒了出來。 “不,我沒有想過要殺你,我怎么可能殺你!白冰,你給我冷靜一點!你是不是魔障了!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每一個細微的動作,似乎都牽動著我身上的傷口,不過身上再怎么痛都比不上心里的痛。 “冷靜?我才不要什么冷靜!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白冰歇斯底里的咆哮著,然后,她又猛地安靜了下來。“看來,是我錯了,我就不該有和你一起的想法……” 她的嘴里,說出了一句讓我難以相信的話,然后,整個人踉踉蹌蹌的朝病房門口走去。 “白冰,別走!”我有些害怕,害怕她真的做出什么傷害自己的事情,即便我現(xiàn)在根本就無法確定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不敢賭,我不希望白冰受傷。她……可能就是真的吧,如果是假的,如果想要殺我,那么,在我沉睡的時候殺掉不就可以了么?為什么還要等我醒來,跟我說話…… 忍著疼,翻身下床,整個身子根本就是掉到地上的,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扶著墻勉強站起來,一步一步挪出病房,我不知道我能干什么,盡管我現(xiàn)在的速度根本就不可能追上白冰卻依舊是蹣跚著走了出去。 然而,就在距離病房門口兩三步的地方,我看到了白冰,她就那么面朝下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手上還握著那把沾著血的匕首。 “護士!護士!趕緊過來!趕緊過來幫忙!” 白冰的臉色,是慘白慘白的,聞聲趕來的護士幫我把白冰扶到了隔壁的空病房。為了安全起見,我讓護士找來一些布條,把她的手腳捆在了四條床腿上,我不知道她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是我不能讓她再受到傷害。 然后,護士找來紗布和碘酒給我的傷口進行了一下簡單的包扎。這樣的傷口,一般來說都要縫針的,可是我的體質(zhì)護士也知道,干脆就給我做了個包扎處理。不過,可能是之前的治療中也流了不少血吧,我覺得頭有點暈。 白冰的昏睡,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精神上太過勞累了。這大半夜的,我也沒有去喊醫(yī)生,只是讓值班的護士陪我在病房里坐一小會。 “護士小姐,你知道她是什么時候開始在病房里陪我的么?”我自己被從急救室推出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睡過去了,并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跑到這里來陪我的。 “在你被送來之后沒多久啊。然后就一直守在你床邊,剛剛我去查房的時候,還看到她用手在幫你整理頭發(fā)。”這位護士也是一直護理我這面的,劉洋雖然不在了,她卻還在,她知道我問的事情十有八九都是很重要的,所以每一句話之前都會好好考慮一下。 “那,中間,你見她離開過么?或者,有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那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不可能一直盯著她,而且,你們在病房里面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啊。”說到這里,護士小姐突然用手指在自己的腦袋上敲了一下,“對了,沈警官,你們一起的警官里是不是有一位叫鐘三鎮(zhèn)的警官?” “是啊,怎么了?”這小丫頭怎么突然提起鐘三鎮(zhèn)來了?難不成,是看上他了? “哦,之前,沈警官你還昏迷著,那位鐘警官過來了,他交給我一個信封,說等你醒來以后第一時間交給你,而且,除了你自己之外,任何人都不可以看信封里的東西。你等一下,我去拿給你?!?/br> 小護士說完,就離開了病房,過了不到兩分鐘,她就拿著一個信封從外面走了進來。 那是個很平常的牛皮紙信封,用蠟封著口,我拆開信封看了看,里面只有一張a4打印紙。然而紙上的東西卻讓我猛地瞪大了眼。 看來,我得盡早好起來,用用我的紙鶴尋人了…… 第七百八十九章 瞎子家的小偷 之前,我也算是折騰了一夜了,所以沒過多久,天就亮了。林逸不過七點多鐘就帶著早餐趕到了醫(yī)院。當(dāng)她看到我不在病房而病床的床單上有不少血跡的時候,立刻尖叫了起來。好在昨晚那個護士還沒有下班,告訴她我在隔壁病房,林逸這才安定了下來。 半夜的時間,我基本上都沒合過眼。白冰昨夜很奇怪,現(xiàn)在一直沉睡未醒,我不知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過我也不想去強行把她叫醒,還是讓她多睡一會吧。 林逸來了,我也勉強算是安心了,吃了早餐,打電話告訴鐘三鎮(zhèn)東西我看到了,并讓他帶人去抓關(guān)長壽和王半山。之后我就回到了我自己的病房去補覺,把照顧白冰的事情交給了林逸。 不過頭天晚上的事情我并沒有跟林逸說,小詩那個瓷瓶現(xiàn)在還在林逸身上,本來她對白冰就很猜忌了,要是再讓小丫頭知道這些,只怕以后跟白冰就更難相處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白冰和林逸正并排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閑聊著,白冰時不時的偷眼向床上這邊瞟來,一副非常不安的樣子。 “白冰,你沒事兒了么?”張開嘴大大的打了個哈欠,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自然醒,還是被她們兩個說話的聲音給吵醒的。 “我?應(yīng)該是沒事兒了吧……”白冰的臉上充滿了不確定,一副非常不安的樣子。我想要坐起來,卻感到渾身上下的傷口都疼的難以忍受,白冰急忙過來把我扶起來,弄好枕頭讓我靠在床上,而林逸則好似故意給白冰制造機會一樣沒有上來幫忙。 “沈浩,昨天晚上……”白冰遲疑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似乎是想說說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吧。 “你還記得昨天晚上自己做過什么么?”我不確定白冰現(xiàn)在會不會再做出什么事情來,在和她說話的時候,我也在提防著她。 “不記得了?!卑妆鶕u搖頭,“我就記得我昨天晚上在這里陪護你,你睡著以后,我出去走廊里轉(zhuǎn)了轉(zhuǎn),然后就好像不知道怎么著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隔壁床上了,手腳都被捆在床腳上,要不是看到林逸在床邊,我還以為我也被那些家伙給綁架起來準(zhǔn)備威脅你用呢?!?/br> “這么說,你去走廊里散步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白冰現(xiàn)在確實沒有半點昨夜那種歇斯底里的樣子,難道說她是在那時候被人給制住了或者使了什么法術(shù),才會變成那個樣子的? “是啊,就散了散步,昨天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不會是我……”白冰說著,眼神卻掃向了我左肋的部位,那里就是昨晚被她給刺了一匕首的。 “哦,沒發(fā)生什么事兒,就是你昨晚好像夢游了,雙眼緊閉,搖搖晃晃的去護士站找護士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們又不敢把你叫醒,就把你暫時安置在了隔壁,這不怕你半夜再起來夢游出危險什么的么,就把你暫時固定在床上了,沒啥事兒。” 既然白冰并不知道昨天半夜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兒,那么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我也暫時不想讓她知道那些事情。有的時候知道的太多了對人來說并沒有什么好處,只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你和護士小姐一起把我捆起來就是因為這個?”白冰顯然不太相信我的說法,“還有,我袖子上的血是怎么回事?”白冰說著,抬起了右手,在她的衣袖邊緣有一小片不太明顯的干涸血跡,那應(yīng)該是昨天晚上在刺傷我的時候蹭到的吧。 “血跡?不知道啊?可能是你不小心在什么地方蹭的吧,畢竟醫(yī)院這種地方,能蹭到血的地方挺多的。”我打了個馬虎眼。 “好吧……”白冰嘆了一口氣,似乎也聽出來了我這是敷衍,可是我不想說的事情,她就算問也是問不出來的?!皩α?,關(guān)長壽和王半山我們都已經(jīng)抓起來了,關(guān)長壽家的地下暗室也已經(jīng)找到,從里面挖出了六具尸體,尸體都被鐘三鎮(zhèn)處理掉了。不過尸體的身份到現(xiàn)在還沒查出來。” “那個對我來說已經(jīng)不重要了。”相對于關(guān)長壽他們,我現(xiàn)在更關(guān)心的其實是那個少女阿紅還有任芳娜。這兩個,都是心仁教真正教主的心腹吧,如果能讓她們倒戈,或者配合我們的工作,也許在抓捕心仁教教主水冰凌的方向上能夠得到什么進展。“阿紅今天怎么樣了?” “阿紅?”白冰愣了一下,旋即就明白了過來,“你是說那個只穿著內(nèi)衣的小丫頭啊,昨天急救完了,就送到監(jiān)護病房去了,二十四小時有人監(jiān)控,不會出什么大問題,再說她的身體都傷成那個樣子了,想跑也跑不了,至少還得三個月才能恢復(fù)正常的行動吧?!?/br> 還真是個悲劇的妮子,我和張道一都沒有對她下什么重手,反而是在她的“男朋友”營救她的時候,讓她受了這么重的傷,這畜生啊,有的時候真的是很不靠譜。 “我知道了,白冰,你這段日子要好好的照顧自己的身體,還有,去我的包里找?guī)讖堈D邪符出來,時刻帶在身上,我怕會有人對你不利。”事情大概就這個樣子了,如果我沒受傷的話,應(yīng)該是全天候監(jiān)控白冰了,可是現(xiàn)在,這事兒也只能交給別人去做,至于交給誰…… “對了,這段時間都忙暈了,有一件事差點忘了跟你說。”白冰突然一拍腦門兒,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樣?!爸澳悴皇亲屛?guī)兔Σ橐幌聫埱氐娜ハ蛎?,我讓交通部門幫忙查了一下,張秦最后的交通記錄是年前從江東市去省城的,再之后就沒消息了,不過昨天晚上……” 白冰停了一下,這算是掉我胃口么?“工商局家屬院有人報警,那戶人家就是住在張秦家樓下的,說是半夜里聽到樓上有些古怪的動靜。那家人和張家關(guān)系不錯,張秦如果外出回來是會拜訪他們的,而昨晚的動靜又比較怪,他們以為是又小偷,就報警了?!?/br> “那結(jié)果呢?抓到小偷了?還是瞎子回來了?”我雖然不經(jīng)常提這個,但是瞎子的事情我也一直都是放在心上的,畢竟,好兄弟一輩子,他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我不會不管的,這段時間之所以沒有專門去找他也只是因為麻煩的事情一件連著一件,而且牽連到的不是白冰就是林逸,我根本抽不出身子。 “沒有魚丸,沒有粗面。”白冰無奈的聳了聳肩,“不管是張秦還是小偷我們都沒看到。房門也沒有被破壞的痕跡,不過房間里比較亂,好像是有人在那里翻找了什么東西一樣。后來我們調(diào)取了小區(qū)附近的監(jiān)控錄像,發(fā)現(xiàn)那個時間段,確實有個神秘人曾經(jīng)在畫面上出現(xiàn)過,穿著一身風(fēng)衣,不過從身材上看卻要比張秦魁梧一些?!?/br> 風(fēng)衣人,比瞎子魁梧一些……這兩個關(guān)鍵詞湊在一起讓我不由得愣了一下,之前在劉語熙給我的監(jiān)控畫面里看到的那個跟蹤白冰的人不就是這個樣子么?怎么又出現(xiàn)在了瞎子家附近,這里面有什么必然聯(lián)系么? “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小區(qū)的門衛(wèi)說好了,一旦這個人再出現(xiàn)在小區(qū)里,就讓他立刻報警通知我們過去抓人?!?/br> “恩,我知道了?!笨磥淼米屽X瀟雪抓緊進度了,那個風(fēng)衣人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跟蹤完白冰,又去瞎子家找東西,要不要提前出動把他抓起來呢?“對了,征途酒吧的事情怎么樣了?死了那么多人,能處理好么?” “死人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更何況其中一部分都是為了錢出賣自己的呢,既然是定性為恐怖襲擊,那就什么都好處理了,那些招待們?nèi)急慌卸榭植婪肿樱驗楫?dāng)時街上的攝像頭拍下了不少他們行兇的畫面,也算是鐵證如山了吧,這些人死了是不需要進行任何賠償?shù)?,就是那些路人無辜了點,法院方面會判行兇者進行賠償吧?!?/br> 白冰輕嘆了一聲,她也知道那些人是被人動了手腳才會那樣,不過那都是沒辦法的事兒,這個鍋總要有人來背,要是沒人背鍋,推到酒吧和泰坦集團的頭上,那我們家的日子恐怕就不好過了。 用毛大師的話來說,做英雄的,要么流血,要么流淚,如果做英雄既要流血又要流淚,那誰還愿意做英雄呢? 陪我吃過了晚飯,白冰就和林逸一起離開了醫(yī)院,他們都說想留下來陪我,但是被我拒絕了,白冰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光不能陪護我,還得讓我分心照顧她,索性讓她回家,而保護她們的工作,暫時就由小詩來完成吧。等我什么時候能出院走動了,再請別人來照顧她們。 早早的熄了燈躺在床上,想要琢磨琢磨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卻發(fā)現(xiàn)越是想腦子里就越是亂,大約到了晚上十一點左右,我突然發(fā)現(xiàn)病房門下面的縫隙有點不對。走廊里的燈是常亮的,屋里沒開燈,門下的縫隙本應(yīng)該是一條亮亮的燈光,然而現(xiàn)在,中間那部分的燈光卻似乎是被什么給擋住了一般…… 第七百九十章 病房的夜訪者 “什么人在門外?有什么事兒就進來說,別在外面躲躲藏藏的。”我對著門口低低喊了一句,心中卻默念了一段八卦符令的咒語,在手上聚起火煞天燈,只要外面那人有什么不軌的舉動,立刻就招呼過去。 門外那人似乎是沒想到過我會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竟然不由自主的咳嗽了一聲,然后,門把手那里傳來一聲“咔嚓”的擰動門鎖的聲音。 進來的是一個男人,他的身上穿著一身醫(yī)生用的白大褂,嘴上還帶著一個口罩,進門之后立刻就反手把門給帶上了。 “你是……”我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人,屋里光線昏暗,我的陰陽眼現(xiàn)在也處在半罷工的狀態(tài),看不太清這個人的相貌,只是覺得他的身材有些熟悉。 “唉,我說,哥們兒,你別喊,我來就是想見你一面,有些事兒,想跟你說說。這些天來,一天到晚,我都過得像過街老鼠一樣,這日子,真不是正常人過的……”男人嘆了一口氣,走到床邊摘下了臉上的口罩,這人赫然竟是帶著郭萍一起逃走了的活尸醫(yī)生劉洋! “劉洋,你還敢回來?”看清楚是劉洋,我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這個小子,太讓人失望了。當(dāng)初我已經(jīng)把郭萍制服了,關(guān)在特殊牢房里,還特準(zhǔn)劉洋可以隨時去探望,可是這小子,居然利用我對他的信任,帶著張道一去換走了郭萍??吹剿?,我的心里實在是火大的很啊! “喂,我說兄弟,好歹哥們兒做了你小半年的主治醫(yī)師,給你治病的時候,我可是一心一意的,從來沒偷懶,也從來沒打算害你啥的,你不用一上來就用這種對待階級敵人的態(tài)度對待我吧?!眲⒀笮α诵Γ@得有些無奈,拉過一張椅子坐在我的床邊,“有煙么?” “床頭的柜子里,自己拿。”我嘆了口氣,雖然很生這貨的氣,但是多少都算是有交情的,讓我對著這么一副裝作嘻嘻哈哈的無奈面孔發(fā)火,我多少也有點做不到啊。“我說,劉洋,你怎么混到這么落魄的,煙都要蹭別人的了么?” “唉,有什么辦法,還不是拜你們所賜?別說煙了,我就是去買條內(nèi)褲都要提心吊膽的好不?!眲⒀笠贿呌么蚧饳C點著那支煙,一邊發(fā)著牢sao,不過在看到我非常不善的面色后立刻尷尬的笑了笑,“額,那啥,好吧,我是屬于自作孽,nozuonodie.” “你也知道自己是在作死是么?”我硬是讓他給氣樂了。“你們不是離開江東市了么?怎么又回來了?回來準(zhǔn)備做什么?還有,今天為什么出現(xiàn)在我的病房里?” “額,離開是離開了,可是,我們上了高速就沒敢下去?!眲⒀蠛莺莸奈艘豢谙銦?,“都這個時候了,我想我是怎么救走郭萍的,你大概也知道了吧,我就不廢話再給你說一遍了,那時候我們在高速的收費站,郭萍跟我說有人在給我們拍照?!?/br> “拍照?”我猛地想起了那張來自未知手機的照片,“是什么人給你們拍的照?” “不知道,我當(dāng)時也探頭看來著,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人,可是郭萍卻很肯定的說剛剛有個穿風(fēng)衣的人在給我們拍照。于是我們半路就棄車了,逃進了高速公路旁邊的山里。”說到這里,李洋抓起床頭柜上果盤里的蘋果狠狠啃了一口。看那樣子,這段時間的日子真的是過的不咋地。 “然后呢?做了一段時間的山頂洞人,做不下去了?”對于這對亡命鴛鴦的事情,其實我也考慮過,當(dāng)初我就猜他們在高速公路上棄車了,躲到了野地里。要抓他們,需要消耗很多的人力物力,可是如果他們兩個能安安分分的就這樣在山里廝守,尤其是郭萍,不要出來為虎作倀,其實我未必非要把他們抓起來。 “做不下去……怎么說呢,山里的日子雖然清苦一點,卻沒有什么太過不下去的,現(xiàn)在天氣一天天暖和起來了,有泉水,有野物,我以前就喜歡野外探險,弄點東西來填飽小蘋果的肚子還不是問題,我自己吃不吃都無所謂,可是有人不想讓我們清清靜靜的過下去?!?/br> “花筱悠?”上面的大教主十有八九都不知道有郭萍這號圣女的存在,跑到深山里來找他們的,十有八九就是那個獅子女了。 “恩,花筱悠,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我們的?!碧岬交阌疲瑒⒀蟮哪樕蠞M是憤憤的神色,“她跟小蘋果說,現(xiàn)在還不是隱居享樂的時候,教中的兄弟姐妹還需要她的力量。我當(dāng)時就想阻止的,可是小蘋果就那么跟她走了,走之前還跟我說讓我好好的在山里等她,等他們的教派和組織建立了政權(quán),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接我出去……” 聽到這一句,我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這個小蘋果,我真的弄不明白她是真傻還是裝傻了,等我如何如何了,就如何如何來接你,去過如何如何的日子,這不就是那些狗血言情片里用爛了的諾言么?而且……還建立政權(quán),別說國家和軍隊了,現(xiàn)在火語還活著呢,他們敢明目張膽的建立政權(quán)?不怕天天過火把節(jié)??? “于是,她就走了?那么,你今天來找我的目的是為了什么?為了殺了我,給你家的小蘋果建國啊什么創(chuàng)造條件?還是希望我把她抓回來給你暖床什么的啊?”我戲謔的說著,看向劉洋的眼神卻開始充滿了警惕。不為別的,只是因為他現(xiàn)在把手插進了白大褂里,并且沒有人知道他將會拿出什么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