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砰”,一顆子彈,打在了那個人形生物的腳邊,是靜兒?!皠e動!你是什么東西!” 這一顆子彈,卻似乎把那個家伙給打回魂了,渾身哆嗦了一下,扭頭看了看我和靜兒突然激動的喊了起來,“蛤蟆!靜兒丫頭!怎么是你們?。课胰?,見到你們這的太好了,我還以為我要做一輩子水耗子了呢!” 剛才不出聲沒認出來,現(xiàn)在這家伙一出聲,我和靜兒都傻了眼,這聲音,分明是瞎子啊,可是這身…… “咋,你們都不認識我了?死蛤蟆,難道我變帥了不成?”瞎子一邊說著,一邊摸了摸自己的臉,當他摸到臉上那些水草蔓藤之類的東西,才恍然大悟的胡亂抓了幾把,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從身上抓了下來。 嘖嘖,和我們比起來,瞎子同學簡直是慘不忍睹啊。渾身上下濕淋淋的,就跟那只竄進河里的小白鼠似的,而且還掛滿了水草,這多虧靜兒沒有像遇到大個子的時候一樣著急開槍,否則我們的瞎子同學就可以升級為死瞎子了。 “阿嚏!別提,別提多倒霉了,我從那條墓道掉下去以后,順著那條路走了沒多久,就發(fā)現(xiàn)前面的墓道全都泡了水,我當時想往回返,卻發(fā)現(xiàn)身后的墓道被石門給封了,沒辦法,不想被悶死我就只能順著墓道游過來。也不知道誰那么缺德,設(shè)計了這樣的墓道,我游了一會兒,就發(fā)現(xiàn)自己進了一個被水淹沒的墓室,然后墓室里居然有五條路,我也沒別的辦法,就是一路游啊,你是不知道這里面有多兇險,他妹的,這一路過來,有蛇,有食人魚,還有水漂兒。唉呀媽呀,太刺激了?!毕棺幼谖医o他點起來的火堆前,哆哆嗦嗦的烤著火。 “那你出來的時候呢,你為啥不打著手電啊,我說張秦哥啊,你要是打著手電,我們就知道是你了啊?!毕棺映鰜淼臅r候沒有打手電,這也是我們沒有認出他來的原因之一。 “我說妹子,你以為我不想打啊,一路下來,手電的電池早就用完了,我又連個干凈的地方都沒找到,根本沒法兒換電池。到了最后,基本上就是靠我那個鬼姐們兒給我引路了。這最后好不容易爬上了岸,走到這里,我腦子都木了,根本就沒想到換電池什么的。”想想也是,瞎子剛才那樣子,跟行尸似的,肯定是累壞了。 不管怎么說,瞎子也算是幸運的,他下去那地方和我們這里五扇門的壬癸門是連著的,大家得以團聚,不過……我的眼神掃響了中間那扇緊閉的石門,經(jīng)驗最豐富的老古為什么現(xiàn)在還沒出來呢?難道,遇到了什么不測么? 第四百七十二章 作弊一般的戰(zhàn)斗 “表哥,這都半個小時了,古教授還沒出來,咱們是不是該想想什么辦法???”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靜兒的眼中露出了幾分擔憂的味道。 “要是有辦法,我也想去想想,可是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砸破那扇石門進去找老古么?那里面墓道實在太多了,也不知道老古會在哪一條里面?!蔽矣行o奈的嘆了一口氣,說不得,這次老古要自求多福了。 說道自求多福,我又想到了瞎子,瞎子一路過來,看似沒有遇到什么危險,但是如果沒有他役使的女鬼給他帶路,這一路過來,沒有手電光,也是不可能到達這里的。不過……“瞎子,你在來的路上,有沒有引發(fā)一些發(fā)出巨響或者爆炸的機關(guān)?” 我們在下來的過程中,這座墓里應(yīng)該是經(jīng)歷了兩次爆炸或者巨石落地之類的事情,第一次是在我們剛剛進入棺材陣的時候,地面的震感很強烈。第二次則是在大個子那間石室里,震感甚至直接嚇得小白鼠跳了河。 “爆炸?巨響?沒有啊。”瞎子讓我問了個莫名其妙,“我下來的時候,就基本上是泡在水里,哪有什么爆炸和巨響啊,要是有什么石頭落地啥的,掉到水里也是濺起個水花,不可能發(fā)出讓你們都能聽到的巨響啊。”瞎子照實回答了我的問題。 “那就糟了。”我嘬了嘬牙花子,不是我們弄的,不是瞎子弄的,那那些震動和響聲是誰弄的?這古墓里現(xiàn)在看到的活物,除了大個子,大蠑螈就只有那些人面章。那只人面章的頭頭被我干掉了,小章魚能弄出這么大的動靜么?等等!我記得人面章說過,那些機關(guān)絕大多數(shù)是它們造的,難道說成型的人面章不止那一只?在發(fā)現(xiàn)我們進來之后,人面章發(fā)動什么大機關(guān)毀了那條通道,不讓我們出去? 要真的是那樣,其實也并不算是很壞的結(jié)果。在八門溶洞中,有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道門,它們毀了傷門,我們可以走生門或者開門,那樣危險還更小一點。我現(xiàn)在擔心的就是造成那些聲響的并不是人面章,而是其他人。大個子讓我想起了之前襲擊我的人,老古說大個子是羯人,那么襲擊我的,很可能也是不知道從哪個旮旯里鉆出來的據(jù)說已經(jīng)滅絕了的羯人。如果是這些家伙,進來搗亂,那么問題可就嚴重了。 “?!蓖蝗?,戊己門里發(fā)出了一聲金石相交的響聲,我們?nèi)齻€都把目光投向了戊己門,又過了足足五分鐘,戊己門才“隆隆”的打開了,一個渾身是土的人從里面跌了出來。我和靜兒連忙上前把那個人扶起來一看,正是老古。 “老古,老古,你怎么搞的,弄得這么狼狽?!边@老古現(xiàn)在可以和瞎子湊一對兒了,一個水耗子,一個土撥鼠啊。渾身都是土沫子,真不知道這可憐孩子到底遇到了什么。 “我,我,這修墓的,太,太不厚道了……”老古靠在墻邊,喘了一會氣,這才給我們說了說他遇到的事情,原來,老古進入戊己門之后,走了沒幾步,就發(fā)現(xiàn)前面的墓道是被土堵著的。好在老古手上有從我那里拿去的工兵鏟,就一路挖了過去,于是他和我們一樣,挖到了一間石室里,但是石室里的情況卻和我們?nèi)齻€有著不小的區(qū)別。 他那里的石室,是一面墻上五扇門,中間那扇門的墓道都是被土填實的,其他四扇門后的墓道則是空的。老古在石室里也大哥明白了這個機關(guān)的布置,于是他非常無奈的挖開了中間那條墓道……老古的路上基本上沒什么走錯的機會,因為每一次中間的墓道都是用土填好的。他只需要挖,再挖,繼續(xù)挖。唉,雖然老古是盜墓賊出身,擅長挖土,不過一口氣挖這么多,用的還不是他的旋風鏟,那也是受不了啊,所以他不但是最晚出來的一個,而且累的跟狗似的。 坐在地上休息了足足兩個小時,老古這才表示無礙,可以繼續(xù)前進。順著墓道又往前走了五六分鐘,我們再次進入了一個兵器室。看著這里琳瑯滿目的兵器,老古就是一陣苦笑啊,之前他就說過,可能還有無法避免的戰(zhàn)斗,現(xiàn)在也算是應(yīng)驗了。 “表哥,你看那個?!膘o兒指著角落里一個兵器架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轉(zhuǎn)過頭去一看,卻發(fā)現(xiàn)那個兵器架上,就只放了兩把武器,一把鉤戟,一把雙刃矛。這沒啥好說的了,左手空空的,總是覺得不太舒服,現(xiàn)在人家都給我準備好了,哪有不用的道理。 左手握住那桿雙刃矛,拿了起來,感覺比我慣用的那把要重。之前被人面章襲擊的時候,我的左手被那怪物吸了血,所以一直感覺比較麻木無力,現(xiàn)在雖然好了很多,卻依舊趕不上平常時候的力道。這桿雙刃矛拿著略有些吃力,不過我依舊沒有去找別的武器,既然咱是奔著冉天王來的,就得有點冉天王的樣子不是。 瞎子在休息的時候聽了我們一路過來遇到的事情,也知道很可能有戰(zhàn)斗發(fā)生,在兵器室里挑了一把偃月刀,老古重新挑選了一把匕首,不過我總覺得他挑的兵器都是做紀念品用的,因為把匕首別在腰上之后,他手里緊握著的還是那把工兵鏟,后來在我們的注視下,他又挑了一面比較大的木盾。至于靜兒,手上拿著的依舊是英格拉姆m10,對這樣一個女孩子來說,沖鋒槍自然要比冷兵器來的劃算,不過為了安全,我還是建議她選了一把木盾,掛在左胳膊上。 整裝完畢,就該奔赴戰(zhàn)場了,站在那扇尚未開啟的石門前,我不由得一陣苦笑,石門上面只刻了一個字——斬! 隆隆聲中,石門打開,一間足有五百平方米的巨大石室出現(xiàn)在了我們面前,石室里,約莫有三百名形容枯槁手持弓箭和馬刀的士兵騎在同樣形容枯槁的戰(zhàn)馬上,渾身上下都落滿了灰塵。在石門打開后,那些士兵和戰(zhàn)馬的眼睛紛紛由孔洞的灰白色漸漸變紅,直到成為血紅的顏色。 “嘎吱”“嘎吱”士兵們一個個都開始活動了起來,那聲音聽起來就好像是一部年久失修的機器正要發(fā)動一樣。 “看衣著,這些是鮮卑騎兵。馬匹用鐵索相連,可以增強沖擊力,后世完顏金兀術(shù)用的拐子馬就是從這里發(fā)展出來的。說起來,這是一個放水的關(guān)口,小沈啊,主要就看你們哥倆的了?!崩瞎耪f著,一工兵鏟削掉了最近的一個馬頭,然后毫不猶豫的把跌落馬下那個還沒完全復蘇的騎兵腦袋砍了下來。 “噠噠噠噠”,沖鋒槍的聲音再度響起,轉(zhuǎn)眼的功夫,就有無名士兵的腦袋被打成了爛西瓜。我和瞎子對望了一眼,揮起武器,殺向了那些還沒徹底醒過來的騎兵。 老古說的沒錯,這一場,根本就是給我們開了作弊器。騎兵這種東西,需要有沖鋒的距離才能發(fā)揮出威力,更何況這還是沖擊力更大,但是靈活性更低的拐子馬,面對在步下靈活游走的我和瞎子,那些騎兵們連躲得機會都沒有,而他們的馬刀因為長度的問題根本就夠不著我倆。只有一些弓箭尚未腐爛的士兵能對我們造成點威脅,不過因為弓箭的狀態(tài)并不好,準頭奇差,只有一支插到了瞎子的大腿上,而且入rou也不深,瞎子都沒當回事。 漸漸的,三百鮮卑騎兵都蘇醒了過來,這讓我和瞎子這邊的壓力稍微大了一點,不過雖然我們是各自為戰(zhàn),拐子馬騎兵卻沒辦法對我們完成包夾,被我們借著兵器優(yōu)勢砍得人仰馬翻。更搞笑的是,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在馬上很被動的鮮卑騎兵,卻死活不肯下馬步戰(zhàn)。如果他們肯下馬的話,憑著馬刀還是會給我和瞎子帶來一些麻煩的。 靜兒他們那邊則更夸張,老古和靜兒退到了墻角,老古擋在靜兒身前,手持木盾,抵擋著飛射而來的箭矢和馬刀,靜兒則躲在他的身后射擊。 這丫頭的槍法,真的是沒的說啊,當我們四個人把這間墓室里的三百鮮卑騎兵都干翻的時候,我們才發(fā)現(xiàn)至少有一半以上的鮮卑騎兵是被靜兒打爆了腦袋,我和瞎子砍翻的只有一少半。 “咣當”一聲,丟掉了左手的雙刃矛,坐在地上。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瞎子走到我身邊,跟我背靠背的坐著,也笑了起來。 “我說,瞎子,你笑什么?”我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卻不忘了問瞎子。 “我?哈哈哈哈,痛快啊,一路上都是在做水耗子,這大殺四方的感覺,真他妹的痛快!”瞎子說著,把偃月刀的刀柄在地上狠狠的頓了一下,發(fā)出“鏘”的一聲響?!案蝮。阈κ裁??” “我也是,一路上沒少了憋屈,到這里狠狠的爽了一把,過癮,過癮!哈哈哈哈,對了,瞎子,你腿上的傷要不要緊?需要包扎一下不?”我一邊笑,一邊側(cè)頭看著瞎子的腿。 “沒事,嘿嘿,就進去一個頭兒,小意思,撒點云南白藥就ok了?!毕棺訚M不在乎的揮了揮大手。 就在我們背靠背大笑的時候,石室盡頭的墻壁上,突然張開了兩扇巨大的門,一個燈火通明的石室出現(xiàn)在了我們眼前。是長明燈么?看來,經(jīng)歷了這種種磨難,主墓室終于對我們敞開了大門啊…… 第四百七十三章 齊王李農(nóng)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回來了,終于回來了,老夫等了上千年,終于等到陛下回來了,可喜,可賀??!”就在我們打算走進那間燈火輝煌的墓室時,一個人影,突然從墓室中走了出來,朝著我們打了個躬,口中卻說著一些讓人沒頭沒腦的話。 “你是什么人?”墓室之中燈火通明,而出來的這個人腳下并沒有影子,我們這些行家,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顯出人形來與人相見的鬼魂。 “哈哈哈哈,一千多年了,陛下不記得老夫,也不奇怪,老夫乃是陛下親封的大魏齊王,李農(nóng)啊?!贝藭r,我才看出來說話的是個須發(fā)皆白的老者,文質(zhì)之中帶著幾分威武氣。 “你是齊王李農(nóng)?”老古聽到這人自報家門,立刻把盾牌舉了起來,做出一個防護的姿勢。 “老古,怎么了?這個人很危險?”老古的表現(xiàn)引起了我的重視,這個叫李農(nóng)的莫非是什么狠人? “李農(nóng)是冉閔稱帝的最大助力之一,其手下萬戶乞活軍,有人說他們是中國古代最兇猛強勁的特征部隊,可是在冉閔稱帝后,不知道為什么,殺了李農(nóng)和他的兒子,導致乞活軍游離于冉魏的政權(quán)之外,削弱了冉魏的軍力?!崩瞎诺穆曇舨⒉桓?,但是我們?nèi)齻€人都聽得很清楚,這么說起來的話,冉天王殺了這個李農(nóng),那么,李農(nóng)應(yīng)該是我們的敵人才對,怪不得他要戒備。 而在聽了老古的話后,那個自稱李農(nóng)的鬼魂,也是愣了一下,旋即嘆了一口氣,“唉,當初老夫知道大魏的群臣紛紛自殺時,便知此事終究難為后人所知。罷了罷了,你們相信老夫也罷,不信也罷,老夫可以把此事給你們說個明白。老夫當時并非為陛下所殺,卻是自行了斷的?!?/br> “你說你是自殺?”相對于我們這些對那段歷史并不太的熟悉的人來說,老古對這句話的反應(yīng)更加的強烈。 “是啊,自殺,不過對外,外面要宣稱我是被陛下誅殺?!崩钷r(nóng)又是一聲長嘆,“八王之亂后,五胡亂華,烽煙四起,我出身乞活軍,何為乞活?就是乞求一條活路罷了。諸胡對我華夏族人肆意濫殺,令人發(fā)指,我身為漢人,卻為羯胡效命,乃是生平最大的恥辱,之后與陛下一同建立大魏,是為中原漢人求一條活路,也不枉了我們乞活軍之名。” 李農(nóng)微微的仰起頭來,語音之中略帶著幾分悲愴,“然而其時北方大亂,我大魏四面楚歌,孤立無援,雖仗陛下勇猛,以少勝多,屢挫胡虜,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待陛下力衰,軍力無以為繼之后,恐怕千里江山仍舊會落入胡人之手,庶民百姓依舊會被胡狗蹂躪,那時唯有與晉朝交好,共討胡狗,才是正道。怎奈,我二人早年屈身事胡,曾與晉朝交戰(zhàn),老夫攻陷沔南,殺死了鄭豹等五位將軍,與晉朝結(jié)仇……” “于是你被當做了投名狀?”靜兒問道。 “恩,原以為以老夫的頭顱作為投名狀能夠顯現(xiàn)我大魏的誠意,不想晉朝不為所動,不肯發(fā)兵助我滅胡興漢,悲哉悲哉。李農(nóng)身為乞活軍統(tǒng)帥,卻未能為我的萬戶軍士保住一方沃土,唉,慚愧啊。”李農(nóng)的情緒愈加的低落了起來。 “可是,既然你是自殺的,為何乞活軍會游離于外?”老古繼續(xù)問道。 聽到這句問話,李農(nóng)無奈的搖了搖頭,“當時為了顯示誠意,對外宣稱,我并非自殺,而是被陛下誅殺,僅是想表示陛下的誠意而已,誰曾想引起了軍中將領(lǐng)的猜忌,方才有此一亂。唉,不說了不說了,陛下,諸位,請進來一敘吧?!闭f罷,李農(nóng)躬身施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們幾個相互看了看,最后決定暫且相信李農(nóng),走進了那間墓室。 這座墓室雖然燈火通明,但卻并不奢華,中間一副石質(zhì)棺槨莊嚴肅穆,棺槨前,竟然有兩人席地而坐豪飲而談的塑像,其中一個虬髯大漢是我們在上面的大殿中就見過的冉閔,另外一個,赫然竟是引我們進墓室的齊王李農(nóng)。看來這個李農(nóng)多半所言不假啊。除了這些之外,墓室里就只有一副盔甲,一張案幾,簡直是簡單到無以復加。 “對了,小沈,剛剛這位齊王李農(nóng),為什么一直喊你‘陛下’啊,難道你……”老古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向我低聲問道。 “呵呵呵,你們一路同行,卻不知道陛下的身份么?”走到棺槨旁的李農(nóng)聞言大笑了起來,“千年時光,世易時移,我大魏平皇帝,也早已轉(zhuǎn)世為人,就留下我這無用之人看守陵墓,若非我大魏帝王,怎么可能走過外面的百棺陣,又怎么可能將那把鉤戟運用自如?想必陛下進墓之前,心中也早有分寸了。只是不知道此次陛下入墓所為何事,李農(nóng)不覺得陛下只為憑吊前世遺骸,便會進入這墓冢。” “啥?。磕闶俏涞刻焱跞介h轉(zhuǎn)世?。俊背冶救送?,他們?nèi)齻€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叫了出來,唉,大驚小怪的,我沒有理他們,只是繼續(xù)和李農(nóng)說話。 “齊王說的是,不過您就喊我沈浩就行了,不管是小子還是兄弟,隨便您怎么稱呼,就是別喊什么陛下了,我聽著也不舒服,就算我前世真的是冉閔大帝,那也是前世的事情了,這輩子,我當不得您一聲陛下。我們這次到墓里來確實是有事,我一個朋友受到地府的懲罰,需要我用一些東西幫她脫罪,現(xiàn)在需要一件名為天王律令的東西,不知道齊王您是否知道?!甭牭嚼钷r(nóng)舍生取義的事情后,我對他倒是多了幾分尊重。 “天王律令?哈哈哈,老夫明白了,你要找的,是殺胡令吧?!崩钷r(nóng)說著從一邊的案幾上取過了一個看起來好像電視里的圣旨似的卷軸遞給我,“此物便是你要的天王律令,即是你前世所頒,后世需用,盡管拿去,這墓中的所有,其實都是陛……沈兄弟的。盡管拿去用吧?!?/br> 我接過那個卷軸,打開來一看,圣旨的材料十分考究,是上好蠶絲制成的綾錦織品,上面還有祥云瑞鶴之類的圖案,顯得富麗堂皇,圣旨上寫著如此的一行字:內(nèi)外六夷,敢稱兵器者斬之! 看著這句話,我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記得當日在鄧子龍的船上所見的幻影,口中念道的最后一句話不就是這個么?看來這就是所謂的天王律令無疑了。得到了想要的東西,我們幾個也不是很趕時間,索性就拿出食物和水,坐下來,請李農(nóng)給我們講述當年五胡十六國時候的歷史。 一段華夏的屈辱史,聽得我們一個個都是義憤填膺,對于冉魏和乞活軍那些在絕境中掙扎求神的前輩勇士更是敬佩有加。瞎子甚至纏著李農(nóng),讓他幫忙給看看自己是不是當年冉魏的某位名將轉(zhuǎn)世。李農(nóng)說自己又不是算卦的,怎么可能知道每個人的前世到底是誰,可是瞎子這個正牌算卦的居然耍起了小孩脾氣,非讓李農(nóng)給他說一個,最后把李農(nóng)纏的無奈了,隨口跟他說,他長得像羯胡后趙的皇帝石虎,讓瞎子一個人去墻角悲憤的畫圈圈了。 當然,在李農(nóng)給我們講故事的時候,我們也給他講了講之后一千多年間發(fā)生的事情,當李農(nóng)聽說如今的華夏早已重回漢人手中,而且各族融合共處,幾乎不再有內(nèi)戰(zhàn)殺戮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也是甚為欣慰??谥羞B連稱道自己等到了昔日的戰(zhàn)友,了卻了心愿,也準備盡早投胎轉(zhuǎn)世,好親眼看看這太平盛世。 吃喝閑聊完畢,也是時候離開這地方了,我們向李農(nóng)詢問有沒有捷徑離開這座墓,李農(nóng)卻說這里就是一條路,從哪里來就從哪里回去,不過總算他厚道,給了我們一個黃金令牌,并告訴我說只要把這塊令牌貼在那些機關(guān)石門上,已經(jīng)關(guān)閉的機關(guān)石門就可以重新打開,這玩意兒可是好東西,要是沒有它,我們一路上還得暴力破門回去。 就在我們四個人謝過了李農(nóng)準備離開墓室的時候,地面又傳來了一陣微微的震動感,還有很細微的爆炸聲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傳了過來??磥砦抑皳牡氖虑椴⒉皇前讚模饷鎽?yīng)該是有其他人進來了。 “莫慌!”李農(nóng)沖我們說了一聲,衣袖一揮,墓室的墻壁上,立時出現(xiàn)了一副沙盤,沙盤顯示的,就是這座墓xue的圖樣,可以看到在上層代表百棺陣的地方,一個個光點明明滅滅閃爍不定,顯然是百棺陣那里出事了。 “是不是有人要沖進來?之前我們聽到了兩次爆炸聲了,難道是有人要破壞陵墓?”我有點期待李農(nóng)能變出個畫面來給我看看那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卻不想李農(nóng)只是皺了皺眉,“不是陛下的人么?那就好辦了。我乞活軍的將士,哪像門口這三百胡虜那么好對付?!闭f罷,李農(nóng)揮了一下手,一股黑氣從墓室里飛了出去,也不知道那是在發(fā)布指令還是什么。 “不管來的是什么人,反正都是跟著咱們來的,蛤蟆,咱們哥們兒是不是也應(yīng)該上去搭把手啊。敢不敢跟哥們兒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瞎子看了看我,雙眼中充滿了戰(zhàn)斗的欲望,對此,我只能哈哈一笑,難道你瞎子敢,我武悼天王還不敢么? 第四百七十四章 玩火的襲擊者 離開墓室的時候,李農(nóng)交給我一個玉質(zhì)的令牌,令牌上面鐫刻著一個“活”字,按照他的說法,那是乞活軍的令牌,只要令牌在手,我們就可以調(diào)動上層守在大殿周圍百棺陣中乞活軍戰(zhàn)士的僵尸我不禁感嘆,這玩意兒是好東西啊,如果外來的不是敵人,雙方?;?,或者我們消滅了入侵者,那么剩下的乞活軍僵尸不就成了我的私人衛(wèi)隊了?到時候,我到看看文西亞那個老東西怎么再拿幾個破活尸來惡心我。 當然,一路沖在前面的就只是我和瞎子兩個人,至于老古和靜兒,則被我們吩咐在后面慢慢走,畢竟,怎么算他們也是非戰(zhàn)斗人員來著,靜兒的英格拉姆m10也被我收了回來,不過子彈已經(jīng)不多了,加上我包里的,只剩下四個彈夾,一共一百二十發(fā)子彈。倒是瞎子那把沙漠之鷹,十個彈夾一共七十發(fā)子彈一發(fā)都沒用過。要是對方是活人我們這進兩百發(fā)子彈也能收拾不少了。 靜兒對我取走英格拉姆m10表達了極大的不滿,好在李農(nóng)沒藏私,從一個暗格里取出了一把他珍藏的諸葛連弩送給了靜兒,這才讓靜兒撅得能掛油瓶的小嘴平了下去。除了這些,我和瞎子還每人從斬殺三百鮮卑騎兵前的兵器間里拿了一些武器。瞎子扔下了關(guān)刀,換了一張小盾和一把單刀,我則舍棄了那把沒有靈性的雙刃矛,選了一面中型盾牌,配上我的鉤戟,近戰(zhàn)武器也夠用了。 之前在墓室里和李農(nóng)聊天,也算休息了很久,我的身體本來恢復能力就強,基本上已經(jīng)恢復到了巔峰狀態(tài),而瞎子的體質(zhì)也是非常好的,也已經(jīng)恢復了七七八八。 我們順著我進來的丙丁門,一路跑了出去,其實說起來,直線距離最短的還是老古的戊己門,可是誰知道他挖出來的土是堆在了什么地方,要是堆在身后,我們就只能折返了,好在我從丙丁門過來的時候,一路上都留下了記號,現(xiàn)在也不用再看著羅盤跑了。 知道了路徑跑起來非常的快,當然,如果不是因為我來的時候就走了點冤枉路,會更快,額,請原諒我的健忘,一路沿著我來的走,那是要比正確的路徑多跑一倍的路啊,可是當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只能繼續(xù)跑下去。 出了五行門,繞過刀坑,按照之前的方法穿過黑暗石室,感覺這些機關(guān)陷阱頗有點一次性的味道,只要成功的破解了一次,再走的話就容易很多,好吧,瞎子頭上撞出來的那兩個包是因為他沒走過那個石室。 當我和瞎子跑到河邊的時候,用手電往對岸照了一下,發(fā)現(xiàn)大個子竟然坐在河對岸的門口,一副等我們回來的樣子。我和瞎子跳上盾船,用盾牌劃水,劃到河心左右,我直接從盾船上拽下來一把短矛,拴好繩子丟給了大個子,讓他把我們拉了過去。 在把我們拉上岸之后,大個子不停的張望著對岸,似乎在等著靜兒他們的出現(xiàn)。 “我說,蛤蟆,這大塊頭是誰???”瞎子對于大個子充滿了好奇,不明白我們怎么就在這個地方收服了這么一個家伙。 “你情敵?!边@個時候,我也沒空和他解釋,上面的乞活軍僵尸多活下來一個,我就多一個可以使喚的悍不畏死的手下啊。當我和瞎子順著樓梯走上大殿,并到外面看了一眼之后,我們的嘴巴就有點合不攏了。 外面的情形這的很有些匪夷所思的味道。在我們過來的傷門方向,有二十多個身材魁梧的家伙,雖然離得比較遠,我依然可以看到這些人就和下面那個大個子一樣,高鼻深目,一臉的絡(luò)腮胡子,而這二十多人中有十多個穿著沒有任何肩章標識的迷彩服的,身上背著各種各樣的槍械,在用熱武器和手持冷兵器的乞活軍僵尸戰(zhàn)斗,而另外十幾個人,都是穿著火紅色的長袍,把自己大半個身子遮在長袍下面,手上拿著冷兵器或者權(quán)杖之類的法器,手腳揮舞之間,一團團烈火就被扔了出來。 我們需要承認科技力量的強大,但是有些時候,科技和威力卻并非是劃等號的。那十幾個持槍的大漢被僵尸們逼得節(jié)節(jié)后退,反而是那些拿著冷兵器和法器的紅袍人對僵尸們造成的傷害大些,按那邊地上的殘骸來看,應(yīng)該有兩到三名乞活軍僵尸是被子彈和手榴彈之類的火器撕碎的,其余掛掉的七八個僵尸,全都是被這些紅袍人消滅的。 “蛤蟆,這些是什么人?你就不能躲著點啊,敵我不明,要是那邊用槍把你崩了怎么辦?!毕棺釉谖液竺娉鰜?,只是看了兩眼外面的情況,就一把把我拉回了大殿之中。 “沒啥敵我不明的,這些都是敵人,羯族余孽。之前暗殺過我和一心姐,不過都沒成功罷了,瞎子,你放心,這里是一個陣法,他們在外面是根本就看不到我們里面的,在他們眼里,這里就是塊平地?!蔽艺f著,放下了鉤戟,取下了掛在背包側(cè)面的沖鋒槍,“咔嚓”一聲,子彈上膛,“現(xiàn)在咱們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干他丫的!” 再次沖出大殿肆無忌憚的瞄準著一個玩火玩的正歡的紅袍羯人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砰”,紅袍羯人的腦袋就好像一個爛西瓜一樣爆了開來,其余的那些羯人都愣住了,他們一直在努力對付這些僵尸,從沒想過在這樣的戰(zhàn)場上,還會有子彈飛過來爆了自己同伴的頭。 “收縮陣營,給我往那邊打!”一個似乎是首領(lǐng)的紅袍羯人大喊了一聲,然后伸手指向了我所在的方向。立刻,無數(shù)的子彈朝著我和瞎子所在的位置射了過來。小樣的,雖然看不見,但是這方向感倒真的是不錯啊。不過,哥就那么容易被你們簡簡單單的用彈幕壓制住么? 和瞎子一起退回大殿之中,站在殿門口,我身后就是橫矛立馬的冉天王塑像。“乞活軍將士聽令!”右手高高舉起那塊刻著“活”字的玉牌。原本和那些羯人戰(zhàn)斗的只是靠近傷門位置的一些士兵僵尸,此刻聽到我的號令,大殿周圍百棺陣中所有的乞活軍僵尸全都從棺材中站了起來。 “內(nèi)外六夷,敢稱兵器者斬之!”一聲令下,手向著傷門方向一揮,數(shù)百乞活軍僵尸一言不發(fā),拎著自己的武器沖向了那些來犯的羯人。 別怪我不問青紅皂白,有些時候,敵我的立場是根本不需要用語言去判斷的。羯族幾乎被冉天王滅族,此時這里出現(xiàn)了一群羯人,除了來搞破壞,難道他們還會是來給大魏武悼天王上香的么? “給我留一個活口!”當那邊的槍聲開始變得凌亂時,我再次沖出了大殿,對著離我最近的一個穿迷彩服的羯人腿上開了一槍,說起來我的槍法雖然從來就練過,可是我的天賦好像沒有靜兒好,我明明瞄準的是那個人的小腿,卻沒想到打到了他的膝蓋上,男人立刻單膝跪地,然后側(cè)身倒在地上。那些乞活軍僵尸們在服從命令方面比活人的軍隊做的更好,幾名士兵抓住那個受傷者,折斷了他的四肢,然后從頭頂上,一雙手接一雙手,用托舉的方式把他給送到了百棺陣內(nèi)部的空地上,而其他的士兵則片刻都沒有停止對其余人的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