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沒辦法,開整吧,被尸體記住名字,從來都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他還認(rèn)我們這倆兄弟,剛才就不會用斧子扔你了。”瞎子看了看我依舊握在手里的那把手術(shù)刀,“你的手術(shù)刀是權(quán)法醫(yī)的吧,那是好東西,我們能不能把煙屁切了,就看那把刀的了?!?/br> “可是瞎子,煙屁他……” “閉嘴!”我還想爭辯什么,卻被瞎子的一聲怒吼給打斷了,“我沒給你說過僵尸為什么先害自己家里人么?因?yàn)樗麄兊哪X子里還有家里人的印象,尸有魄無魂,魄主惡,所以被他們記住的人,都是他們的首要攻擊目標(biāo)!我不知道他為什么被童子尿潑了以后反而能說話了,但是,現(xiàn)在在他眼里,咱們哥倆就是兩個必須被放倒的大白蘿卜!” 似乎是為了配合瞎子,站立許久的煙屁突然仰天狂吼了一聲,張開雙臂向我們撲了過來。 “煙屁!你先走一步吧!”瞎子從我手中搶過那把手術(shù)刀毫不畏懼的迎著煙屁沖了上去。 手術(shù)刀,插進(jìn)煙屁的左肩膀,瞎子正打算狠狠的攪動一下,卻被煙屁用肩膀狠狠一撞給撞的倒飛了出來。 “瞎子!”我趕忙上前抱住瞎子,防止他摔得太慘,卻沒想到只是走得稍微快了一點(diǎn),我的眼前就是一陣金星亂冒,頭重腳輕。看來腦袋真的是被打出問題來了。 小詩看到我和瞎子的樣子,立刻撲了上去,攔住了煙屁,揮著鐮刀跟煙屁干了起來,可是讓我們沒想到的事情又發(fā)生了,這一次,小詩的鐮刀居然可以切開煙屁的皮膚,不過也只是薄薄的一層。而煙屁在反擊的時候,隨著手臂揮舞,一些沾在他皮膚上的童子尿飛了出來,落到了小詩的身上。誰也沒想到,童子尿?qū)熎ǖ臍Ч⒉幻黠@,但是對小詩的殺傷效果卻大的驚人,丫頭身上被淋到的地方冒起了股股青煙,即使她可以壓制著慘叫聲,聽在我的耳朵里也有一種讓我心碎的感覺?!靶≡姡恍芯拖瘸?!別跟他死磕了!” 小詩雖然在不停的慘叫,卻沒有按照我說的退后哪怕半步,因?yàn)樗溃绻W開了,以我和瞎子小權(quán)我們?nèi)齻€人的狀態(tài),分分鐘就會死在煙屁的手上。 “哼哼,枉你們自稱什么正道人士,到了生死攸關(guān)的時候,還不是讓和你們朝夕相處的尸煞去替你們拼命!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和我們這些養(yǎng)尸人又有什么不同?!卑肟罩袀鱽砦氖遄I諷的聲音。 我無言以對。是的,我和瞎子一直是以好人自居的,可是到了這時候,卻要小詩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的小丫頭去替我們拼命。這,都是因?yàn)槲业臒o能……一拳,狠狠的鑿在身邊的樹干上,隨之而來的又是一陣強(qiáng)烈的眩暈感。 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這一拳砸出去以后,頭頂上突然傳來了一聲慘叫,緊接著“噗通”一聲,一個人影掉落在了煙屁身后不遠(yuǎn)的草叢里,又發(fā)出“哎呀”一聲慘叫,聽那腔調(diào)分明就是文叔。我看看自己的手,愣了,難道說,我無意之間學(xué)會勒類似于隔山打牛的神奇功法,一拳把剛好隱藏在這棵樹上的文叔給打下來了?這也太扯了吧! “阿彌陀佛,施主,上天有好生之德,你養(yǎng)尸已經(jīng)是有違天道又何苦要對這三位施主痛下殺手呢?”一個聲音從被我打了一拳的那棵樹上響了起來,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他話里的意思真的是讓我松了一口氣。 “你……你是什么人,敢來壞我的好事。”文叔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手上做了幾個手勢,煙屁放棄了和小詩對攻,回身走到了老東西身邊做出一副保護(hù)的樣子。而在煙屁撤下去的同時,小詩立刻癱坐在了地上,顯然,童子尿?qū)λ膫Ψ浅V?。我連忙湊上去抱住她,從地上撿起一根小木棍,也不管干凈不干凈了,在自己左手上狠狠劃了一下,略帶烏青顏色的血液頓時從傷口涌了出來,然后我也不管小詩反對不反對,把手湊到她的嘴邊示意她趕緊喝幾口。我左手上儲存的陰煞之氣最初就是來自小詩的,此時給她喝飽含陰氣的血自然對她大有好處。 “阿彌陀佛,施主,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施主本身未做什么好事,又何來貧僧壞施主好事之說?若是施主當(dāng)真在做好事,貧僧自然不會攪擾?!甭爼夏侨苏f話,張嘴閉嘴都是阿彌陀佛,難道說把文叔踹下來那哥們兒是個和尚? 就在我猜測樹上那人身份的時候,一團(tuán)足球大小帶著淡淡的黃色光芒的氣團(tuán)突然從樹上射了下來,撞在了煙屁的身上,緊接著,一個人影從天而降,一個飛踹踹到了煙屁的胸口,煙屁超級結(jié)實(shí)的身體被這一腳踹出一聲“嗵”的悶響,腳底下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好幾步,差一點(diǎn)一屁股坐在文叔的頭上。 說實(shí)話,跳下來的這位實(shí)在有點(diǎn)出人意料,他看起來三四十歲的樣子,身高并不高,也就在一米七左右,精赤上身,雖不魁梧,但是渾身上下充滿了肌rou,雙手手掌幾小臂都用繃帶纏著,下身傳了一條白色腰身的練功褲,紅白相見的綁腿,僧鞋,腰間還掛著一根降魔杵,最讓人崩潰的是他的頭上用一根紅布條綁著雙眼,我去,這特么加根小辮子就是盲僧啊。 “和尚,別裝神弄鬼的,你到底是什么人,敢不敢報(bào)上名來!”月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文叔的嘴角掛著血沫子,想必從樹上掉下來那一下摔得真是不輕。 “阿彌陀佛?!焙蜕须m然打了人,但還是很有禮貌的,先是雙手合十打了個稽首,然后才說道:“貧僧是五臺山文殊院的武僧,法號斯楠,施主若要尋小僧報(bào)仇,盡可到文殊院找小僧,可是施主這些嘍啰打手,恐怕上不了五臺山啊。” 我去,傳說中的武僧啊,怪不得從那么高跳下來踹了銅甲尸都面不改色,這果斷是高人啊。我把小詩收進(jìn)小瓷瓶里,慢慢的站起身子,“我說,斯楠大師,這老雜毛不是好人,專門養(yǎng)活尸害人的,大師,你既然是五臺山的高人,那就普渡眾生,把這老雜毛給超度了吧!” “阿彌陀佛?!彼归蜕修D(zhuǎn)過身來對我同樣打了個稽首,“這位施主,貧僧看你剛剛以陰物御敵,恐怕也非善類吧,貧僧此番出手,只是不忍見生靈涂炭,若在貧僧面前有人身死,豈不污了佛祖的慧眼?” 斯楠和尚的話讓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看這貨的打扮,紅布蒙眼,這肯定是個瞎子啊,瞎子就算能分別出戰(zhàn)況,卻是看不到東西,就算我現(xiàn)在拿出公安局給我的證件,他也看不到啊。 “大師,我們兄弟不是壞人,我們兄弟是正經(jīng)的陰倌,剛剛那個尸煞,也是我們從對面那個老雜毛的手里救出來的,為了報(bào)恩,積累功德才跟在我們身邊,幫我們做一些好事,而且我們并沒有驅(qū)策她去害人,只不過是她見我們兄弟危在旦夕,出來保我們性命罷了?!毕棺涌恐鴺洌诹说厣?,他的體力已經(jīng)不足以維持他繼續(xù)站著了。 “是啊大師,我是市橋西分局的法醫(yī),這兩位都是我們公安局請來的偵查員,出來查案子的,對面那個是全國通緝的要犯,大師你可不要放走了他!”小權(quán)也在一旁幫起了腔。說起來,文叔似乎把攻擊目標(biāo)鎖定為我和瞎子兩個人了,那些活尸對小權(quán)根本就是不理不睬。所以他現(xiàn)在反倒是我們?nèi)齻€人里狀態(tài)最好的一個。 “阿彌陀佛。”斯楠和尚搖了搖頭,“出家人不問世間事,所謂罪人,在佛祖眼里,皆為可恕之人,恕貧僧不能助官家拿人,不過……”斯楠和尚說到這個“不過”腳下猛地一蹬,身子向箭一樣竄了出去,途中腳尖在一棵樹上點(diǎn)了一下,整個人凌空飛起,一膝蓋撞在了煙屁的臉上,煙屁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撞的整個身子向后仰倒了下去,后腦勺重重的砸在了文叔的腳面上,一聲“咔嚓”聲隱隱傳來,緊接著就是文叔的慘嚎?!安贿^這害人的陰物要是繼續(xù)留在世上,就算佛祖大慈大悲也要怪罪貧僧不肯除魔衛(wèi)道了!” 說著話,斯楠和尚把腰間掛著的降魔杵摘了下來,對著月亮朝天一舉,口中念到:“唵嘛呢叭咪吽!”六字大明咒出口,漫天的月光似乎就聚集在了那一根小小的降魔杵上一般。煙屁掙扎著想從地上爬起來,斯楠和尚晃到煙屁身側(cè),一腳踢在了煙屁剛剛離開文叔腳面的后腦勺上,煙屁的身子立刻就被踢得坐直了,然后斯楠和尚伸出一條腿,往回一勾,鎖住了煙屁的脖子,揮舞降魔杵,對著煙屁的頭頂心狠狠的刺了下去。 “樸茨”一聲,降魔杵的尖端扎進(jìn)煙屁的頭頂至少三寸,煙屁兩只眼朝上一翻,金剛一般的身子緩緩的軟倒了下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招水鬼 “你,你,你們等著,你毀了我辛苦煉制的金剛尸,我和我的組織,不會放過你們的!”文叔看到煙屁被放倒了,扔下一句狠話,也不管那些依舊在小樹林里肆虐的活尸,一瘸一拐的跑了。 “你別跑!”小權(quán)是我們?nèi)酥形ㄒ灰粋€沒什么事的。看到老東西要跑,拔腿就要追。卻被斯楠和尚伸手?jǐn)r了下來,“施主,窮妖人莫追?!比缓笏归蜕幸膊还芪覀儙讉€,自顧自的踹開幾具擋路的活尸,走到了小樹林中間,盤膝坐下,口中念誦起了佛咒:“如是我聞。一時佛在忉利天,為母說法。爾時十方無量世界,不可說不可說一切諸佛,及大菩薩摩訶薩,皆來集會。贊嘆釋迦牟尼佛。能于五濁惡世,現(xiàn)不可思議大智慧神通之力,調(diào)伏剛強(qiáng)眾生,知苦樂法。各遣侍者,問訊世尊……” 隨著斯楠和尚的念誦,原本在瘋狂扭動的活尸們一個個顫抖了起來,動作的幅度越來越小,甚至能看到有一股股白色的氣體從他們的口鼻里鉆出來,沒入地下。然后,那足足幾十具的活尸,就這么神奇的不動了。 我和瞎子都看呆了,不過現(xiàn)在瞎子身上受了不少傷,需要處理,既然這位斯楠大師沒打算偏幫我們,我們也沒必要跟他多盤桓了,對著依舊在打坐念經(jīng)的和尚道了聲謝,我和小權(quán)攙著瞎子就往樹林外面走。 就在我們要踏出樹林的時候,身后突然響起了斯楠和尚的聲音:“三位施主,可否看在佛祖的份上,幫貧僧一個小忙?” 我疑惑的回過頭看著已經(jīng)結(jié)束的打坐念經(jīng)朝我們走過來的斯楠和尚,“大師,我們有什么能幫上你的么?” “貧僧……”斯楠和尚剛說完這句貧僧,一只腳就被一根倒在地上的樹枝給絆住了,啪嗒一聲,摔了個狗啃泥,我只覺得我的嘴角在不停地抽搐,這,剛剛的高手風(fēng)范在這一摔中蕩然無存啊。只見摔在地上的斯楠和尚似乎很吃力的抬起一只手,一副需要人攙扶的樣子對我們說:“貧僧,貧僧的導(dǎo)盲犬走丟了……” 瞎子的聽覺,通常都非常敏銳,這一點(diǎn)從斯楠和尚的戰(zhàn)斗上就能看出來,可是悲劇的是他在五臺山呆慣了,那里多清靜啊,這城市里面各種喧鬧,讓他的耳朵一時間有點(diǎn)適應(yīng)不過來,所以暫時還得依靠導(dǎo)盲犬。這是個悲劇…… 出了小樹林,法醫(yī)小權(quán)給白冰打了電話,讓她派車來接我們,順便打掃戰(zhàn)場,不過在警車來之前,一只金毛就從樹林里竄了出來,撲進(jìn)了斯楠和尚的懷里。和尚找到了狗,就跟我們告別了,說實(shí)話,如此強(qiáng)力的一個家伙,能留下來做隊(duì)友真心不錯,不過人家沒那個心,我們也不能強(qiáng)求。 瞎子的傷說重不重,說輕不清,好在送進(jìn)醫(yī)院的時候我們都還清醒著,沒有讓大夫給他的傷口進(jìn)行縫合,而是敷上生糯米開始輸血,索性都是皮外傷,尸毒拔出來就好了。我就比較麻煩了,被推去做了腦ct,好在沒什么大事,就是輕微的腦震蕩,休息幾天就好了。 煙屁的尸體在我的叮囑下被運(yùn)了回來,其他的,都直接送到火葬場里一把火燒了個干凈。說實(shí)話,從某種角度上講,煙屁的事情不應(yīng)該告訴他爸媽,免得他們老兩口子再傷心一次,可是畢竟現(xiàn)在尸體找到了,不讓他們見最后一面也不太合適,最后我還是去請來了煙屁的父母,讓他們看他最后一眼。煙屁的父母到了停尸間,少不了又是一陣嚎啕大哭,并且要求警方嚴(yán)懲兇手。對于煙屁家人的要求,我只能無奈的笑笑,說到底,煙屁這小子是想強(qiáng)上劉小花才被失手捅死的,那個男的已經(jīng)判了七年,這事鬧到什么地方,也都不占理啊。 在煙屁的親戚朋友跟遺體告別之后,當(dāng)天就把尸體送去火化了,沒辦法,雖然他看上去是被斯楠和尚干掉了,可是誰知道過后還會不會有人動什么手腳,做兄弟的,能做的也只有讓他早早安息,免得再被禍害了。 說實(shí)在的,原本我和文叔他們的矛盾也就那么回事,只要田甜沒事,不見面的話,我也不打算再滿世界的找文叔除了整個你死我活的,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有了煙屁這事,不管是我還是瞎子,都不可能再對文叔那幫王八蛋放任不管,敢玩兒我們兄弟,不玩死他,我們哥倆就把姓倒過來寫! 小權(quán)當(dāng)時看到煙屁腰里別著的那顆人頭,福至心靈的把人頭和煙屁身上的一些組織拿去化驗(yàn),化驗(yàn)的結(jié)果還真的很有意思,那顆人頭的dna恰恰和當(dāng)初錢雪竹留下的dna樣本相符,而煙屁的dna則是和兇手的dna對上了。這么一來,事情就明白多了。 當(dāng)年煙屁那個案子的時候,劉小花是剛從迪廳回來,身上穿的衣服很清涼,跟死去的錢雪竹差不多,變成活尸的煙屁一定是在殘存意識的作用下把錢雪竹誤認(rèn)為了劉小花,強(qiáng)暴之后,砍下了她的腦袋,唉,都變成活尸了,還想著那事,可見當(dāng)初劉小花對煙屁的刺激有多深。 無意間,也算是破獲了一起擱置兩年的懸案,可惜案情的真相警方是不可能對社會公開了。白冰那邊,對當(dāng)年幾個同臺表演女孩的詢問工作也結(jié)束了,女孩們跟她反應(yīng),錢雪竹這個人,表面上跟任何人都挺好,可是在背地里經(jīng)常說尹雪的壞話,尹雪一直都是她們之中最出色的一個,女孩們也會附和錢雪竹的說法。嫉妒之心,人皆有之。 我和瞎子在醫(yī)院里休養(yǎng)了一白天,就只有一白天。沒辦法,江東大學(xué)那面的事情實(shí)在是太亂了,瞎子之前從鐘紫的大姐身上收到了那個水鬼的殘魂,不處理的話,因?yàn)榛牦w分割時間太長,那個水鬼很可能會魂飛魄散。并且在昨天晚上,有好幾個女生半夜里看到無頭女鬼在走廊里走廊里飄來飄去,時不時的還飄到附近宿舍的門頭,做出一副從門頭窗往里看的樣子。如果猜的沒錯,這應(yīng)該跟伍校長之死有些聯(lián)系,否則之前兩年都那么太平,這不趕著忌日的,無頭女鬼不應(yīng)該出來搗亂才對。 “我說,瞎子,你后悔不?”坐在小種子的床上,看著瞎子在那里擺設(shè)著招魂需要用的東西,我突然有一些感觸。 “后悔啥?”瞎子回了一句,卻沒抬頭看我,依舊在用符紙?jiān)谀莻€放在地上的火罐旁邊擺著八卦圖案。 “做陰倌唄,你看咱哥倆,這半死不活的鬼樣子,尤其是你,現(xiàn)在跟個去世后的埃及法老似的,還得出來折騰,唉,簡直是玩命啊,這,而且這次的活兒,醫(yī)藥費(fèi)都不知道該去找誰要了?!蔽掖蛉さ膶χm然坐在我身邊卻只顧著用筆記本看動畫的小種子吹了個口哨,“我說,種子,光吃幾根香不管用啊,你咋的也得給哥哥們買幾個創(chuàng)可貼吧?!?/br> 誰知道小種子連頭都沒抬,隨手扔給我一張紙,我接過來一看,卻見紙上寫著某某手辦多少錢,某某手辦損壞程度多少,維修費(fèi)多少多少。最下面寫著一行小字:由于冰玉斎辦事不利導(dǎo)致委托人的巨大損失,現(xiàn)要求冰玉斎賠償委托人上述經(jīng)濟(jì)損失以及……六根上好檀香。我去,為毛還要陪六根香?假一賠二還是咋的?。?/br> “好了,蛤蟆,準(zhǔn)備準(zhǔn)備,咱們也不等陰氣重的時候了,這九點(diǎn)多也差不多了,半夜沒準(zhǔn)還得對付無頭女鬼,先把這個水鬼的事情解決了?!毕棺硬贾煤昧苏谢甑姆?,招呼了我一聲,我把那張清單放下,把刀抱在懷里,手上還拿著一盒摔炮,只要那個水鬼敢亂來,就給她個好看。至于小種子的清單,無所謂了,一開始也沒打算賺她的錢,那幾個賠償費(fèi),哥還真不在乎,就當(dāng)是她替田甜捎?xùn)|西給我的謝禮吧。 瞎子見我準(zhǔn)備好了,就拿出一一把桃木劍,一個鈴鐺,用桃木劍挑開火罐上面的符紙,然后一邊搖鈴鐺,一邊蹦蹦跳跳的念叨著咒語:“蕩蕩游魂,何處留存三魂早降,七魄來臨,河邊野處廟宇村莊,?宮廷牢獄,墳?zāi)股搅?,虛驚怪異,失落真魂,今請山神,五道游路將軍,當(dāng)方土地,家宅灶君,吾進(jìn)差役,著意收尋,收魂附體,幫起精神,天門開,地門開,千里童子送魂來,奉請?zhí)侠暇奔比缏闪睿 ?/br> 不知道是因?yàn)橄棺拥闹湔Z還是封印用的符咒被揭開了,一股淡淡的青氣從火罐里冒了出來,漸漸的在空氣中凝成一個巨大的人形,正是那個水鬼,不過這個水鬼現(xiàn)在顯得呆呆傻傻的,應(yīng)該是魂魄不全吧。 一陣低低的嗚咽聲,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傳了過來,天花板上漸漸的浮現(xiàn)出一雙發(fā)白腫脹的腳,然后是小腿,大腿……說起來,三樓的那些學(xué)生們還真是命大,這個水鬼每次都是從天花板上下來,卻從來沒有聽說三樓的學(xué)生見過鬼。飄下來的這個水鬼同樣是呆呆傻傻的,不過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在牽引著她落到八卦之中的那個殘魂身上。 第一百六十章 水鬼的無奈 瞎子看到兩個殘魂融合,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手上連續(xù)結(jié)出三個手印,口中念道:“太極蓮花獅吼印,大日如來定三魂?!敝湔Z念出,我用牛眼淚開過的眼中明顯可以看到一道淡淡的黃光從瞎子的手印中射進(jìn)了射進(jìn)了水鬼的身體里。水鬼的身子頓時一個哆嗦,好像大夢初醒一般。當(dāng)看清楚自己的處境時,水鬼拔腿就想溜,可是她剛飄出一步,對應(yīng)方位上的符紙就是一道金光把她打了回來,再飄再打。瞎子也沒說話,就看著這水鬼一次次的嘗試,一次次的被彈回去,直到那水鬼認(rèn)命似的委頓在地上,瞎子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從一邊的地上拿起之前準(zhǔn)備好的柳枝。 “不跑了?跑累了?我說你可以啊,膽子這么大,不好好呆在水里,居然敢跑到岸上來強(qiáng)行吸活人的精元,你是做鬼做膩歪了是么?”瞎子把柳枝凌空揮舞了一下,發(fā)出一聲“刷”的破空聲。 “我……怕……”水鬼張開腫脹不堪的嘴,吐出了這么兩個字。怕?這太搞笑了吧,丫是個鬼啊,居然怕??? “你怕什么?”瞎子看到這個家伙也還算合作,就沒再揮舞柳樹枝條,畢竟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還是很差。隨手拽了一把椅子坐在那個八卦符圈旁邊,點(diǎn)起一根煙,狠狠地吸了一口,“告訴我,你怕什么,你今天要是乖乖的回答瞎子爺?shù)膯栴},爺就找時間幫你超度,不然的話,爺就讓你魂飛魄散?!?/br> “我,我也不知道……”水鬼的口中居然冒出了一個滿是頑抗味道的答案。 “你忽悠我是吧!”瞎子做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對著符圈里的水鬼吼了一嗓子。 水鬼被他一吼,立刻哆哆嗦嗦的表示自己不是那個意思,而是真的不知道怕什么。原來,這個水鬼原本也是江東大學(xué)的學(xué)生,有一年不慎失足掉進(jìn)了學(xué)校的東湖里,變成了水鬼。這些年下來,她沒有去找替身,也沒有人來收她,鬼日子過的也算是平靜,可是從三年前開始,東湖里不知道來了一個什么東西,在那里住了下來。她從來沒見過那個東西,卻能感覺到那東西非常的強(qiáng)大,而且在這幾年的時間里越來越強(qiáng)大。有些時候,水鬼可以感覺到一股很明顯的吸力,她曾經(jīng)親眼看著另外一個水鬼被那股吸力吸走,就再也沒有回來,所以她很害怕。 鬼怪的世界,也是一個弱rou強(qiáng)食的世界,想要自保,就必須強(qiáng)大起來,可是在水里,除了正常的修煉,也沒什么快速精進(jìn)的方法,直到那天,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把她吸引到了這個宿舍,然后又放了開來。 這還真是有趣了,水鬼住的東湖里來了個未知的東西,以至于她不得不出來吸人精氣以強(qiáng)大自己,進(jìn)行自保,這事不管怎么聽都覺得很逗逼啊,不過這個水鬼被瞎子盤問了好久,最后我和瞎子都覺得她是真的不知道什么了才由瞎子把她收回到那個火罐里。當(dāng)然,對于她供述的內(nèi)容我們只能報(bào)以滿臉的苦笑。 那邊真假無頭女鬼還沒解決,這邊又來了個棲身在水里的厲害家伙,說起來,除了水鬼外,其他那些都不是我們的委托內(nèi)容,這要是放在別的學(xué)校,我和瞎子可能就暫時收手了,等身體養(yǎng)好點(diǎn)再說,可是江東大學(xué)不行,靜兒在這里念書啊,雖然丫頭偷懶,沒有按時返校,但是這邊的事情也是早一天處理早一天好。 “?。。。。 本驮谖液拖棺觿倓偸帐昂?13宿舍里的東西時,隔壁的214宿舍突然傳來了一聲尖叫。 “不好,無頭女鬼又出來了!瞎子你收拾,我先過去!”沖瞎子吼了一聲,拎著妙法千五村正就朝214沖了過去,誰知道214的門是從里面反鎖上的根本就打不開!我對著門鎖的位置踹了兩腳,可是那扇門依舊是紋絲不動,情急之下,抽出村正從門縫里捅了進(jìn)去,宿舍門應(yīng)聲而開,宿舍里面,幾個女孩好像中了定身法一樣呆呆的不知道動,而高靈韻則是被尼龍繩和鐵絲圈吊在天花板中央的吊扇上,此刻正在手刨腳蹬的拼命掙扎。 尼龍繩的一頭,竟然是拴在門把手上的,門一開,高靈韻的身子立刻下落了一些,然后又是向上猛地一彈,眼看著已經(jīng)被勒的直翻白眼了。我趕忙揮手一刀削在尼龍繩上,高靈韻的身子立刻就墜落到了地上。也就是在她落地的一瞬間,宿舍里其他幾個女孩好像同時被解除了定身法一樣,紛紛跳下床跑到她身邊,把高靈韻從地上扶了起來??吹剿龥]事,我扭回頭開始打量整間宿舍,宿舍里很干凈,不是物理意義上的干凈,而是我并沒有看到什么鬼怪的存在。 女孩們七手八腳的忙亂了一陣,把高靈韻脖子上的鐵絲圈套摘了下來,然后抬上床揉胸的揉胸,捶背的捶背,折騰了好一會,高靈韻這口氣才算喘了上來。 “蛤蟆,咋的了?”瞎子這時候收拾好了213的東西,一瘸一拐的湊了進(jìn)來,“我去,這還真是挺養(yǎng)眼啊?!?/br> 隨著瞎子第二句話,宿舍里那幾個只穿著胸罩內(nèi)褲的女孩們先是集體愣了一下,然后紛紛發(fā)出尖叫鉆回了自己的床上,一個個用杯子裹著自己的身體,只有一個穿著睡衣的女孩還算淡定,看看我倆,又看看還在咳嗽不止的高靈韻,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sorry,sorry,我們先出去,你們穿好衣服了喊一聲啊?!蔽业懒藗€歉拉著瞎子出了門,把宿舍門虛掩上,然后給了瞎子一個“你少說一句會死啊”的眼神。瞎子對此只是報(bào)以憨憨的一笑,這死孩子,那群熱情的東北大妞兒咋就沒把他的處男之身留在東三省啊。 兩分鐘之后,宿舍門再度開啟,里面的幾個女孩子除了高靈韻,其他人居然用這短短的兩分鐘時間換上了一整日常的衣服,這還真是讓我這個從前成天等女人換衣服的浪子驚嘆。 高靈韻沒換一副,不過她整個人已經(jīng)被塞進(jìn)了被子里現(xiàn)在正靠在枕頭上,捧著一杯熱水打哆嗦。 “我說,高同學(xué),你沒事吧。”看著萎靡在床上的高靈韻,其實(shí)我挺想看看她脖子上的傷,不過似乎有點(diǎn)不合適。 “沒,沒事,還好浩哥你來的及時,要不,我就要被那個女鬼拉去做替身了?!笨吹轿易诹舜策?,高靈韻立刻伸出一只手來抓住了我的手,弄得我還有點(diǎn)不好意思?!澳鞘裁矗「?,你能不能給我說說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女大學(xué)生手,綿軟滑膩,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檫^度的恐懼,顯得格外的冰冷。 “剛,剛才,剛才我們宿舍幾個姐妹就是在床上聊天,這個點(diǎn)了,該洗漱的也洗漱完了,都準(zhǔn)備睡覺了,然后,然后我就看到那個那天在廁所見過的沒有頭的女鬼,從,從門上面直接穿了進(jìn)來?!辈煌6哙碌母哽`韻轉(zhuǎn)過頭看向床邊一個守候在哪里的女學(xué)生,那意思似乎是讓那個女學(xué)生替她說一下,“我們沒看到什么無頭鬼?!迸畬W(xué)生把話頭接了過去,“不過,就那么一剎那,不知道怎么的,整個人就動不了了,只能呆呆的坐著,然后就看到不知道哪里冒出來那么一條尼龍繩子,開始自己往門上拴。” “是那個無頭女鬼干的?”我回過頭來問高靈韻,后者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看到那個女鬼進(jìn)來的時候,身子也動不了了,然后就看到她拿出繩子什么的開始布置上吊的東西,我當(dāng)時想喊,可是不管怎么樣都喊不出來,直到那個女鬼施施然的把上吊繩子布置好了,我的身體就不由自主的從床上站了起來,沖著那個繩圈過去了。那個繩圈挺高的,我們宿舍也沒什么可墊腳的東西,可是在我走向那個繩圈的時候,就好像是走上了一個看不見的樓梯,一步一步的,憑空的走了上去,把脖子伸進(jìn)了那個鐵絲圈兒里,當(dāng)時我心里特別的清楚,可是不管怎么努力就是管不住自己,就好像,就好像是鬼上身了一樣。” 說到這里,窗外突然傳來了一聲“嘿嘿”的冷笑,高靈韻“媽呀”一聲,直接把杯子扔了出去,然后整個人撲進(jìn)了我的懷里。 “不怕,不怕,沒事,沒事的?!蔽乙贿吪闹肼愕暮蟊嘲参克?,一邊沖瞎子使了個眼色,瞎子對我比了個中指,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到窗戶邊,撩開窗簾朝著外面看了幾眼,“蛤蟆,外面什么都沒有啊,可能是跑了。放心吧?!?/br> 聽到瞎子這么說,高靈韻緊繃的身體才算是重新軟了下來,我把她按回到床上,蓋好被子,然后從衣兜里掏出一張符紙塞進(jìn)她手里,“乖,抓著這個,鬼就不敢找你的麻煩了。” 高靈韻好看的大眼睛里喊著瑩瑩的淚光,小手把那張符紙握得緊緊的,對我狠狠點(diǎn)了一下頭。稍稍鎮(zhèn)定了一下,女孩繼續(xù)說道:“我把頭伸進(jìn)那個鐵絲圈以后,腳下一下子就空了,不知道為什么,我那時候發(fā)出了一聲尖叫,然后就再不能出聲了,再然后,你們就進(jìn)來了。浩哥,謝謝你,要不是你,這次我就死定了?!备哽`韻再一次撲進(jìn)我的懷里哭了起來,除了柔聲安慰以外,我也不知道我該做什么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爾貝克的女友 安撫好女孩的同時,一個疑問也在我的腦袋里冒了出來,那就是為什么無頭女鬼要來殺高靈韻。要知道,高靈韻和那個無頭女鬼曾經(jīng)是有過接觸的。在想要吊死我那次,無頭女鬼抱著高靈韻穿墻而出,把她放進(jìn)了樓梯口對面的雜物間,如果那個時候,無頭女鬼要?dú)⒏哽`韻的話,恐怕這女孩一點(diǎn)反抗的力量都沒有吧。那么,為什么,為什么那一次不殺,這一次卻又來殺呢?高靈韻做了什么不對的事情么?還是說,兩次的無頭女鬼根本就不是同一個? 越想,越糊涂,這千絲萬縷的就好像纏成了一個毛線團(tuán),怎么解都解不開啊。 我在這里安慰著高靈韻,瞎子沒什么事,索性就坐在床上跟別的女生閑扯了起來。當(dāng)女生們問起瞎子那一身傷口是怎么回事的時候,瞎子非常光榮的把昨天晚上小樹林大戰(zhàn)群尸的事情給她們說了一遍,嚇得那些女孩子,一個個臉色發(fā)白,甚至有一個膽小的干脆就坐在他身邊抓住了他的手,瞎子一見這情景,那是說的更加得意了,嘴上也開始沒了把門的,一開始還是我們兄弟二人聯(lián)手對抗群尸,到后來就變成了他一個人獨(dú)擋一面,至于后來出來那個盲僧斯楠,更是直接選擇性遺忘了。 “你們是沒看到啊,我那個變成僵尸的兄弟,那叫一個威猛啊,斧子看上去就是一溜火花,腰里還別著一顆人頭,當(dāng)時我就琢磨是不是我們在追查的那個女生的頭,結(jié)果我好不容易廢了九牛二虎之力,讓我那兄弟安息了,把那顆頭拿回來,讓姜茶拿去一化驗(yàn),你猜怎么著?那顆頭,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女生的。”瞎子在那邊說的唾沫橫飛,很是興奮,我懷里的高靈韻則是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看到她沒事了,我打斷了瞎子的yy式自述,讓他把包里的驅(qū)鬼符全都拿出來,讓宿舍里的女孩子們給整層樓每一間宿舍都發(fā)了幾張?,F(xiàn)在不管無頭女鬼是有一個還是有兩個,是尹雪還是錢雪竹,都已經(jīng)是非常危險(xiǎn)的存在了,如果我們不能把她干掉的話,隨手都可能有人死在她手上,看來這事還真的是刻不容緩啊。 這一晚上,是我這輩子最香艷也是最不安生的一個晚上,雖然我們給各個宿舍的女生全都發(fā)了符紙,但是那個無頭女鬼依舊是出現(xiàn)在一個又一個女生宿舍里,那一陣陣的尖叫聲簡直是此起彼伏,讓我和瞎子看足了僅穿著內(nèi)衣內(nèi)褲的青春胴體。 到了最后,女生們實(shí)在受不了了,無頭女鬼甚至光顧了某些宿舍兩次,然而每一次我和瞎子沖進(jìn)去的時候她都已經(jīng)離開了。女生們集體穿好衣服下到一樓,要求宿管大媽打開樓門,讓她們自己出去找住處。宿管大媽無奈的打電話像上面請示,校方對此也非常無奈,后勤主任在二十分鐘后感到了十四棟女生宿舍樓的門口,對涌出來的女生們進(jìn)行了安撫,并要求女生們出去之后不要亂說話,學(xué)校會為她們解決今晚的住宿問題,于是,學(xué)校附近的如家又爆滿了,還被后勤主任抓住兩對夜不歸宿跑出來開房的學(xué)生。 別說,二樓還真有一個女生每走,那就是鐘紫。而這貨不走的理由居然是“酒店的wifi看新番比較卡”。無語,徹底的無語,這是一種怎樣的發(fā)自精神層面的強(qiáng)大啊。動漫宅,果然不同凡響。不過說來也奇怪,那個無頭女鬼似乎對小種子興趣缺缺,不知道是動漫宅的無厘頭精神太過強(qiáng)大以至于鬼都怕吐血而亡,還是無頭女鬼對于粗神經(jīng)無愛,只喜歡嚇唬那些看到她就尖叫的傻妞。 這一夜,可算是把我和瞎子這兩個身體本來就虛弱的家伙給累壞了,快天亮的時候,我們干脆就躺在小種子宿舍的幾張空床上睡了過去,索性那個無頭女鬼沒有再來找麻煩,不然,還真是要人命。 天亮之后,我們通過白冰和校方進(jìn)行了一次比較徹底的溝通,希望校方能夠暫時封閉第十四棟宿舍樓,校方對于學(xué)生的安置問題很是頭疼,但是又不能不答應(yīng),因?yàn)槎堑呐鷤儽硎救绻7讲徊扇〈胧┑脑挘齻兙桶堰@件事爆到網(wǎng)上去,讓江東大學(xué)臭名遠(yuǎn)揚(y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