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沒錯,為了一單生意丟了命就不值得了,可是老子是個陰倌,注定了要做全江東甚至全國首屈一指的大陰倌!要是連第一單生意都這么廢了,我以后還有什么臉接活!今天這個生意,我是做定了!” 體力迅速的流失,小詩掉鏈子了,想要弄死這個家伙,唯一的辦法就是我手上的黑芒短劍了吧。必須速戰(zhàn)速決! 雙腳用力一蹬,我拿出跑五十米的勁頭對著陸豐沖了過去。 “你找死么!”陸豐陰冷的說了一聲,眼皮一眨,兩只眼睛里突然冒出了四道黑光,對著我射了過來。我勒個去的,眼部激光,這貨有超人血統(tǒng)還是咋的。幾乎是下意識的,抬起左手去格擋,四道黑光全都射在了我的手背還有那把黑芒短劍上。我原本設(shè)想的種種恐怖場面并沒有發(fā)生,相反的,在黑光射到之后,我好覺得自己有點神清氣爽的感覺,力氣也足了幾分,這貨難不成給我射的是興奮劑? 第八十七章 黑劍破邪 陸豐同樣充滿了疑惑,可是他那句“咦”還沒說出口,我已經(jīng)沖到了離他只有五六步遠的地方,一揮左手,鋒利的黑芒短劍再次把他的長舌頭斬成了兩段。 “噗通”一聲,艾連從半空摔到了地上卻沒發(fā)出半點別的聲音,不過我現(xiàn)在也顧不上去看他的死活了,如果不趁我還有體力消滅了陸豐,等待我們所有人的,就只是一個死字! 陸豐的眼睛又是一眨,四個瞳孔了射出了一片精光,我急忙用手捂住眼睛,緊接著一股巨力撞在了我的胸前,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好幾步,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睜開眼想要繼續(xù)攻擊,眼前的情景卻讓我愣住了,陸豐還站在原地沒動,一個女人張開雙臂擋在陸豐的身前,而那個女人,竟然是田甜! “田甜,你怎么在這里!”我有些懵了,田甜不是帶著她meimei躲起來了么?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浩哥哥,收手吧,不要再打了?!碧锾鸬哪樕蠞M是凄婉和哀求,“那些人根本就是死有余辜,你這么打下去,會要命的,聽我一句話,不要再打下去了,就這樣吧,生意沒有了,可以再接,人沒了就什么都沒了!”田甜的臉上,掛上了淚痕。我不由得放下了右手。 有田甜在我身邊,生意什么的,還有什么重要的?“田甜,你跟我回去,有你在,什么破事兒我都可以不管?!彪p手自然的垂在身體兩邊,我感覺好累好累,渾身上下幾乎沒有半點力氣,一步,一步,緩緩的走向田甜,我的心里突然很空,很靜。那些凡塵俗世好像都不再重要了一般。 “浩哥哥,跟我走,我們,回家。”當我走到田甜身前的時候,她張開了熱情的雙臂,想要把我摟在了懷里。 “噗”,黑芒短劍毫不猶豫的插進了“田甜”的胸膛,我的嘴角掛上了一抹輕蔑的笑。 “你……你怎么……”面前的田甜面容快速扭曲了起來,轉(zhuǎn)瞬之間,就變成了陸豐的模樣。 “你是想問我怎么知道那個是你變的么?”兩只腳發(fā)力,推著陸豐一路前沖,直到用黑芒短劍把他釘在了院墻上。其間陸豐的身子一陣虛化,似乎想變成煙霧什么的逃走,可是他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我以前遇到過的家伙,幻術(shù)比你厲害的多。而且,我不認為田甜會站在別的男人面前。” 聽到我最后一句話的時候,陸豐突然笑了,笑的很瘋狂,“田甜,是你的女人,是么?呵呵呵哈哈哈哈,女人,女人值得相信么?我曾經(jīng)那么愛邱秋,那么信任她,可是你看看我得到了什么?我拼命的在外面賺錢,讓她安安穩(wěn)穩(wěn)的在家享受生活,可是你看看她都做了什么!背著我跟那幫男人亂搞,他們做的那些事情簡直不堪入目!我一直以為我的老婆溫柔賢惠,誰知道,當我看到她的聊天記錄,當我吞下她的眼睛之后,我才知道真實地她是那么的不堪!賤貨!婊子!不得好死的臭女人!” 陸豐有些瘋狂了,叫喊的同時兩只眼睛里留下了滾滾的血淚,對于他的瘋狂,我只能長嘆一聲。女人們總是抱怨男人花心,不忠,可是這個看起來無比忠誠于愛情的男人,下場又是如何的凄慘。不過,我相信田甜,雖然田甜也有一些黑歷史,但是我相信她,相信她永遠都不會背叛我。 “陸豐,你的遭遇確實值得同情,但是我不能讓你再這么下去。你老婆和那些男人確實做的不對,如果你當時直接去殺了他們,我一定不會找你麻煩,但是你現(xiàn)在害死了那么多無辜的人,甚至這個數(shù)字還會增加,你不停手,我怎么知道我的親朋好友會不會看到那些受到你詛咒的人的眼睛?!蔽野讯虅Τ槌隽艘恍」?jié),然后又狠狠的插了進去。 “你,你幫我殺了他,只要我把那幾個家伙都殺了,他們的眼睛就不會再害人了!這些家伙本來就都該死。”陸豐的語氣突然軟了下來,似乎有幾分求和的味道。 “對不起,我不能答應(yīng)你,他們確實有錯,但是,罪不至死,而且,我和我的朋友都差點因你的詛咒而死,這筆賬,終究是要算的?!倍虅ρ杆僖粨],陸豐的鬼體從胸口被橫向切成了兩半,上半身掉在地上,兀自不甘的向著昏死在地上的艾連伸著手。 “表哥!紙人!紙人!”就在我打算給陸豐補上一刀的時候,靜兒突然叫了起來,回頭一看,剛剛倒下的那個紙人已經(jīng)重新站了起來,透過紙人上的窟窿,隱約能看到紙人的身體里有一個鬼影。這個紙人雙手握著剛剛陸老頭手上的鋤頭,警惕的望著我們這個方向。 陸老頭站在紙人身后兩三米的地方,大氣都不敢出,生怕紙人發(fā)現(xiàn)他,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后,原本守著棺材的另外一個紙人也已經(jīng)活動了起來,舉著那根哭喪棒站在了他的身后。 “陸大爺!”“三叔!”我和陸豐幾乎是同時發(fā)出的喊叫聲,陸老頭還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紙人的哭喪棒已經(jīng)砸在了陸老頭的后腦上上,“砰”的一聲,老頭子兩眼一翻白,一聲不吭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雖然老頭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老頭死去啊。“陸豐,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復(fù)仇的方式不對!”挺起黑芒短劍,對著陸豐的頭頂直刺而下。“噗呲”一聲,短劍整個沒入了他的頭頂心。 按照冊子上的說法,只要殺了陸豐,那么由他散布開的詛咒就會煙消云散,可是我這一劍插下去以后,紙人的動作并沒有半分停止,那個警戒的破紙人依舊警戒著我們這個方向,而打暈陸老頭的那個紙人則用白慘慘的手抓住老頭的后衣領(lǐng)子,把他往靈棚那里拖。 “媽的,本本主義害死人啊!”看了一眼已經(jīng)沒有任何反應(yīng)的陸豐,他的下半身已經(jīng)開始化成膿血了。抬腳向著陸老頭撲倒的方向沖,可是我剛邁出兩步,就覺得腳底下一陣發(fā)軟,“撲通”一聲,整個人似乎不受控制一樣跪了下去。手中的黑芒短劍也隨之消失,只剩下滿手的黑血和那根冰冷的棺材釘。 “蛤蟆,你沒事吧!”白冰終于喘過了氣來,沖到我身邊想看看我是不是受了傷,我沖她搖了搖頭,把棺材釘放在她手上,然后伸出手來指了指陸老頭的方向,胳膊一軟,整個人趴在了地上。 好累,真的好累,渾身上下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比他媽的一晚上射七次,還要累…… 人民警察白冰同志充分領(lǐng)會了我的意思,握著棺材釘,撿起她掉在地上的狗血槍,就朝著攔路的那個紙人沖了過去。 紙人雖然破爛,但是依舊力大無窮,鋤頭掄得虎虎生風(fēng),可是對白冰來說,實在是太小兒科了。一矮身閃過鋤頭,棺材釘戳中破爛的紙張向旁邊一掀,狗血槍一滴不剩,全都射進了紙人里面,隱約間,我似乎看到在紙人身體里的鬼影就是那個配眼鏡的女孩。 狗血淋頭,讓那女孩的鬼魂又一次發(fā)出凄厲的慘叫,渾身顫抖不已,魂體迅速的融化成了膿血。不過,也就是一會吧,過一會,這個倀鬼應(yīng)該就可以復(fù)活了,這東西實在是太惡心了,只要宿主不死,幾乎就是不滅之身啊,真他媽難纏。 第八十八章 小詩再現(xiàn) “你,你,你別過來!”靜兒拿著一根柳枝比比劃劃的站在另一個紙人身前不遠的地方,而紙人就好像沒有看到靜兒的存在一樣,拖著老頭,一步一步走向那個還燃著火苗的火盆。紙人的目的很明顯,要按照喻示的那樣,燒死老頭。 “靜兒,攔他一下?!卑妆吹届o兒畏畏縮縮的樣子,也不指望她能做出什么,只要她能稍微阻止一下紙人的動作,等白冰沖過去就可以了。可是讓白冰沒想到的是在她喊出這句話的同時,四只鬼手破土而出抓住了他的雙腳! “呀!”靜兒似乎鼓起了最大的勇氣,喊了一聲揮著柳樹枝沖向紙人,紙人卻只是一擺手,一股看不到的巨力就把靜兒整個人掀飛了幾米遠,摔在地上,一時間爬不起來。 “可惡!”白冰嘴里叫罵著,用棺材釘瘋狂的刺著抓著她的鬼手,可是那些鬼手似乎只是些死rou,任憑她怎么刺都沒有半點效果。 左手上,突然感覺到一陣清涼,一股力量開始從我的左手涌進我的身體,努力垂下頭一看,隱約可以看到一縷縷黑氣從四面八方向我的左手上匯集,這是怎么個意思?難道是傳說中的臨危爆種,聚陰符的效果大爆發(fā)? 眼看著紙人已經(jīng)把陸老頭拖到了火盆前,然后抓起旁邊堆放著的紙錢放在陸老頭身上。顯然,這是在做點火工作了。 “殺,殺了我……”身后,突然傳來了一個有些虛弱的聲音,努力扭回頭,卻看到頭頂開了一個洞的陸豐,在用雙手拼命的向我爬過來,他竟然沒死,怪不得那些倀鬼還能活動。“事到如今,我,我也不打算報仇什么的了,救救,救救我叔叔?!闭f話的時候,陸豐已經(jīng)爬到了我身邊,還沒等我做出防衛(wèi)動作,陸豐已經(jīng)把手指插進了他的雙眼! 在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后,他那只顫巍巍的手,拖著兩顆滑膩膩的眼珠舉到了我的面前。“救救,救救我叔叔!” 紙人已經(jīng)把旁邊堆放著的燒紙全都放到了陸老頭的身上,彎腰去抱那個火盆,盆子里的火苗竄出來,把紙人的手都點著了。 沒時間了。我伸出左手一把抓住陸豐送來的那兩顆滑膩的眼球,用力的捏了下去。“噗呲”一聲汁水四溢,身邊的陸豐發(fā)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嚎,身體迅速化作了膿血,而原本抓著白冰腳的鬼手和舉著火盆的紙人都是一陣的抽搐,然后鬼手迅速的消散在空氣中,紙人的身子也失去了職稱的力量,連人帶盆向著昏迷在地的陸老頭壓了過去。 要不要這樣,眼看著鬼都被消滅了,老爺子還是逃不過火災(zāi)?靜兒爬起來了,白冰也在向老頭的方向沖。死估計是不用了,頭發(fā)眉毛什么的估計是保不住了。 可就是在這危急的時候,一個嬌小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了陸老頭身邊,手一揮,紙人和火盆立刻倒飛了出去,那不是小詩又是誰呢?而且,我還能看到,小詩身上正在不停地冒出黑氣,而那些黑氣全都化作了屢屢絲線一樣的形狀,一路飛來,鉆進了我的左手里。 原來,從剛剛開始一直給我輸送力量的人正是小詩。 “小詩,你跑到哪里去了?”警報解除,我一屁股坐回了地上。靜兒一瘸一拐的走過去,幫陸老頭拿開身上的燒紙,掐老頭的人中,白冰則是走到艾連的身邊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扶起艾連的上半身,輕輕地拍著他的面頰。 小詩蹦蹦跳跳的走到我的身邊,彎下腰來,小大人一樣摸了摸我的頭,然后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著圍墻的方向手指朝上畫了一個圈。 “你是說,你一直都在我的身邊,就是故意躲著不出來?”小詩點了點頭,把我弄得有點莫名其妙。“為什么?”我真的搞不懂了,明明就在身邊,但是卻不出來幫我?就為了看我上躥下跳的求生?我的臉色沉了下來。 小詩看到了我的臉色變化,雙腿一曲,一個鴨子坐坐在了我身邊,抬起小臉來仰望著我,兩只大眼睛里寫滿了“無辜”。“瞎。”她張開小嘴吐出了一個字,然后右手握拳,大拇指和小拇指伸出,貼在臉上,做了個打電話的姿勢,然后聳聳肩,做了個無奈的動作。 “你是說,瞎子打電話給你,讓你旁觀別幫我?”小丫頭用力的點了點頭、我勒個去的,這算怎么回事?瞎子讓小丫頭別幫我? 摸出手機,翻出瞎子的號碼,直接撥了過去,沒有十秒鐘,電話就被接通了,里面?zhèn)鱽砹讼棺佑行┳冋{(diào)的聲音,“我說蛤蟆啊,咋的啦?讓人煮啦?這時候才想起你瞎子哥?!?/br> “別他媽跟我扯犢子,是你讓小詩別幫我忙的?”這一次灰頭土臉的差點出了人命,小詩畢竟是小孩子心性,而且別人的生死她也未必放在心上,如果陸豐沒及時挖出自己的眼睛讓我捏碎,那么陸老頭很可能老命不保。 “嘿嘿,蛤蟆,別發(fā)火啊,哥們兒還不是為了鍛煉你?!毕棺游恼f著,很明顯的有些心虛。 “鍛煉個屁!你知不知道我們這邊差點出人命!連靜兒都差點出事!”我對著話筒吼了起來。 “我擦,靜兒也在?沒事吧???”聽到靜兒的名字,瞎子的聲音明顯緊張了起來。 “沒事,就是摔了個半死,我告訴你丫的,少給我打靜兒的主意。”這個死瞎子,每次一聽到靜兒的名字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拜托,你丫也不看看你那一把胡子,我表妹今年才十八。再說了,表妹不都是該表哥享用的么?什么時候輪到你個大胡子土匪了??瓤龋冒?,跑題了。 “嘿嘿,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毕棺記]心沒肺的笑了兩聲,繼續(xù)說道:“我說蛤蟆,哥們兒可不是真的戲耍你,咱們的店,終究是兩個人鎮(zhèn)守,有時候我不在家,你就得自己一個人出去平事兒。蛤蟆,你以為以前我到處打怪升級是為了好玩兒啊,咱們做陰倌的,雖然不是上戰(zhàn)場的兵,可是也差不多,很多東西,不逼到那個地步是學(xué)不會的。所以讓你經(jīng)歷幾次危險也是為你好。那天我給你打電話,想問問你丫的家里咋樣了,結(jié)果小詩接的電話我就跟她說,如果遇到了不是很猛的東西,就讓你獨立應(yīng)付一下,她只在你有危險的時候幫忙就好了。蛤蟆,小詩的力量畢竟是外力,如果有一天小詩輪回去了,你還能依靠誰?咱們做陰倌的,最主要的還是要鍛煉自己的本事?!?/br> “好吧,算你狠?!北M管我知道瞎子看不到,還是隔著電話比了一個中指。“你丫的什么時候回來?” “再過半個來月吧,我在這邊應(yīng)下點事兒,馬家仙兒的,得幫人家辦了才能回去。有活兒你就接下,小活能整就整,大活兒整不了的就等我回去。對了,靜兒真的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滿腦門子黑線的掛了電話,瞎子這家伙,平時看到女人都是一副滿不在乎的嘴臉,怎么偏偏就盯上我表妹不放了,丫的差了快十歲了好不好,節(jié)cao呢??? “小豐,小豐……別再殺人了,別再殺人了?!辈贿h處,傳來的低低的話語聲把我的思緒拉回了農(nóng)家院。上半身被靜兒抱在懷里的陸老頭此時已經(jīng)醒了過來,滿是淚痕的老臉看向我的方向,皺巴巴的手伸著,好像想要抓住什么似的。 第八十九章 軍營鬧鬼 在小詩的攙扶下,我面前站起身子,走到陸老頭的面前,坐下。說實話,看著這個垂暮的老人,心里有幾分傷感。之前的事情里,我可以很篤定的拍著胸脯說我干掉的都是壞人,他們都該死??墒沁@一次呢?說到底,陸豐并不是什么大jian大惡,他只是一個被愛情的背叛沖昏了頭腦的可憐男人。他不惜以自己的生命去捍衛(wèi)自己的愛情,向不忠的妻子和玩弄他老婆的男人們復(fù)仇,如果把故事的主角換成我和田甜,我可能也會發(fā)瘋吧。 “老爺子,沒事兒了,陸豐,他,他走了?!笨粗矍拔业睦先耍闹械倪駠u更重。陸豐在最后的時刻喊得不是“你們給我等著”“我要報仇”之類的,而是“救救我叔叔”。他的弱點,就在那一雙眼睛里,如果他沒有主動挖出來,我根本就想不到那才是他的死門,只要給他點時間,他是一定可以恢復(fù)過來的??墒菫榱司茸约旱氖迨?,陸豐親手挖出了自己的眼睛。就這一點上,我佩服他,陸豐算得上是一條漢子。 “哼哼,走了?年輕人,你就別騙我老頭子了、”說話的同時,老頭把臉轉(zhuǎn)向了我,老淚渾濁,讓人看著無比的心酸?!拔依项^子保管了那本冊子四十年,里面的每一個字都印在了腦子里,那些倀鬼是不會聽小豐的話的,他們只會把被詛咒人眼里看到的死相做為命令。”老頭看了一眼那邊悠悠轉(zhuǎn)醒的艾連,嘆了口氣,“他沒死,我老頭子也沒死,那么死的,肯定就是小豐了,對不對?”老頭用一種希冀的目光看著我,仿佛想聽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我沒做聲,點點頭,又搖搖頭。古人說jian近殺賭近盜,jian情自古就容易出人命,希望那些男男女女們,尤其是已婚的那些,管好自己的褲襠,別再讓這種慘劇重演了。 陸老頭的傷,沒有大礙,就是后腦勺上多了個包,靜兒扭了腳,艾連的脖子上被勒出一圈紅印,總得來說,這一單買賣還真的是萬幸,沒有太多的人員傷亡。艾連回到店子里之后,在告訴大家事情解決了之后,退了那幾個qq群,然后按照靜兒這個偽偽神棍的指點,改了一下店里的風(fēng)水布局,也算求個心安。后來聽說那個群里的好多人都退了群,并將這件事散步了開去,至于是不是有人信,那就不知道了。 這一單生意,艾連給了我五萬塊,我自作主張的給陸大爺送去了三萬,老頭當時說什么都不肯要,最后我直接丟下錢跑了。剩下的兩萬我留了一萬在店里,又分給白冰和靜兒每人五千。一開始我還以為白大美女會以“保護人民生命財產(chǎn)安全是我們?nèi)嗣窬斓奶炻殹眮硗妻o,誰想到這娘們兒只是接過去點了點,不屑的翻了我一眼,跟我說,“就給這點兒加班費,也太摳門了吧。” 之前跟我們通電話的那個迷失,在事情完結(jié)后的第二天趕到了江東市,我有點想問問他,他這個迷失是不是“迷路的遲來大師”的意思。好在事情總算是解決了,白跑一趟就白跑一趟吧。 不得不說,開門紅是個好兆頭,迷失臨走的時候,說他終于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神的存在了,而他的一個朋友最近正因為類似的事情而焦頭爛額,他問我要了電話號碼,說回去以后讓朋友來聯(lián)系我,于是,今天,一個面容剛毅,身板硬挺的男人站到了我的面前。 “你好,我叫陳誠?!蹦腥撕苁嵌Y貌的伸出了手,我禮貌性的伸手跟他握了一下,這個人看上去不到四十,手上很多老繭,但是看氣質(zhì)和衣著又不像是搬磚的民工兄弟,也不知道這個迷失介紹來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來頭。有時候你可能覺得揣測一個人的職業(yè)和背景并不重要,但是瞎子告訴我,對我們這行人來說卻是非常的重要,對于不同的人,你要用不同的態(tài)度,不同的手法去跟他接觸。 有些人會非常謙卑的來找你,點頭哈腰的,想求你幫他辦事,這種通常都是很迷信的,以農(nóng)民居多。對這種人,你就要溫和一些,讓他覺得你實誠,沒有架子,辦好了事,也樂意出去給你傳名。還有些人趾高氣揚,一副老子用錢或者權(quán)砸死你的架子,對這種人,你越是裝孫子,他越是牛氣。所以對這種人,你就要高傲起來,狠狠的抽丫挺的臉,讓他覺得你高深莫測無所畏懼,他才肯服你,否則辦事的時候,少不了給你提個什么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之類的勞什子規(guī)定出來。 “沈先生,我不需要喊你大師吧,看你的年紀,估計我喊你大師,你也不適應(yīng)?!彼x絕了我遞過去的煙,從兜里掏出一本證件遞給我。 那本證件居然是一本大紅色的軍官證,陳誠,長明市駐軍某部獨立團一營大尉營長。旁邊,還配著一張陳誠本人的軍裝照片,顯得很是英武。 我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這個迷失,到底是給我找生意還是給我找麻煩啊。 在中國,有兩種部門通常是建在亂葬崗上的,一種是學(xué)校,另一種就是軍隊。這么搞的原因有兩個,首先就是亂葬崗的地價是最便宜的,把這種半公共設(shè)施一樣的國家財產(chǎn)建在亂葬崗上比較省錢。另一個就是震懾。學(xué)校和軍隊,都是年輕人匯聚的地方,陽氣旺盛,一般的陰煞之物避之唯恐不及,不會隨便出來搗亂。 當然,這里說的只是一般的,有一些還是要出來的,這也是為什么發(fā)生在學(xué)校里的鬼故事特別多的原因。 而相對于學(xué)校,軍營里的鬼故事就要少很多,因為軍人不光有陽剛之氣,還有一股學(xué)生不可能有的殺伐之氣??墒且坏┸姞I里開始鬧鬼,那就必然不是普通的鬼怪,恐怕普通的紅衣都不敢在那里鬧事啊。 “陳營長,失敬了,叫我沈浩就行,先生什么的,跟大師一樣,別扭。不知道陳營長這次來找我,是公事還是私事???”在我心里,真的希望他是因為私事來找我,公事的話,那就真是麻煩大了。 “哦?怎么你們都愛問這個問題?”看來,我不是他找到的第一個陰倌,也不是第一個問他這問題的人?!爸拔乙舱伊藘蓚€據(jù)說有點本事的先生,可是他們一聽說我是公事,就都縮卵子了,不知道沈浩兄弟敢不敢接這個活兒???我聽說你們這個冰玉齋也是剛開張,不過既然能開在這種地方,應(yīng)該也是有點政府背景吧,如此門庭冷清,肯定是還沒打出名頭,能搞定我們這個案子,對你們應(yīng)該也會有不小的好處,你說呢?” 果然,當官的沒有一個是善茬子,一上來就給我分析起利害關(guān)系來了。不得不說,他說的沒錯,想要搏出位,就得狠,對別人狠,對自己也要狠。 “陳營長,您也不用給我戴高帽,我自己吃幾碗干飯,我自己清楚,您還是先把事情給我說說,讓我聽聽是怎么回事,咱們再做決定吧。”我倒了兩杯茶水,遞了一杯給他,心中卻在想這次一定不能做冤大頭。 “好吧,那我就大概給你說說。”陳誠接過茶水喝了一口,“我的軍官證上也寫了,我所屬的部隊,駐扎在長明市,但是營房的地址選的比較偏,在一座山的半山腰。你知道的,這種地方通常都不太干凈,遍地都是山墳。當年修營房的時候就出了不少事,先是一個戰(zhàn)士被墻頭上掉下來的磚頭砸死,然后又是另一個戰(zhàn)士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電線被電死。再然后,有個士兵不小心掉進了攪拌機里,被活生生的絞成了一堆血rou泥?!标愓\嘆息了一聲,“都是好小伙子啊,誰知道沒死在戰(zhàn)場上,卻死在了營房的工地上,真是諷刺?!?/br> 第九十章 營盤里的怪事 “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應(yīng)該不是這幾天吧?!标愓\那支部隊也是一只老部隊了,我也有點耳聞。 “嗯,這事說起來也是發(fā)生在五六年前了?!标愓\又是一聲嘆息,“那時候,我還只是個連長,中國這地方你是懂的,我們走的是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唯物主義路線,封建迷信什么的,一向都是不能碰觸的禁忌。所以當時盡管死了七八個戰(zhàn)士,團里也沒有張揚,追了幾個二等功,加了個烈士頭銜,外加一筆撫恤金,就把戰(zhàn)士家屬給打發(fā)了?!?/br> 聽到這里,我不由得冷笑了起來。封建迷信?對,是封建迷信,丟尸體的時候他們怎么不說是封建迷信?還把毛大師從省城請來,還給瞎子置辦店鋪。這幫破逼玩意兒就是這樣,把我們這些陰倌當成夜壺,尿急了就拿來用一下,用完了還要喊一聲爽,沒尿的時候,恨不得讓我們有多遠滾多遠。 “去年?!标愓\說到這里頓了一下,“有些東西原本是不該跟你說的,不過你的店也有政府背景,我就不瞞你了?,F(xiàn)在說是和平時期,沒有戰(zhàn)爭,其實我們跟周圍國家的摩擦一直就沒有斷過。大前年,我們和西南邊的一個小國展開了一次爭奪邊境的拉鋸戰(zhàn),團里去了一千多兄弟,只留下三個連看家。誰也沒想到,那這時候開始,就丟人了?!?/br> “丟人?打輸了?跟哪兒打的?”雖然說我有的時候?qū)δ承┎块T很不滿,但是小哥兒我還是一個愛國青年,保家衛(wèi)國本就是很熱血的事,現(xiàn)在一聽說丟人了,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兒。 “不是打仗,咱獨立團打仗還沒丟過人。我說的丟人,是那幫新兵蛋子丟了?!标愓\又是一聲嘆息,“隊伍走了之后,留下的三個連沒有出什么事,但是每年新兵入伍的時候都會有幾個新兵失蹤。” “失蹤?還幾個?不是當了逃兵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