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夏惜文跟上兒子,左右看看,沒在她身邊發(fā)現(xiàn)其他人,疑惑道:“你男朋友呢?松松吵了一路要見他的‘情敵’。” 趙星檸抱起小孩兒,捏捏他的小鼻子,解釋道:“余弈臨時有事,回公司了?!?/br> 他們一起走進咖啡館,任棋停好車,進門找到她們。 夏惜文捧著花束愛不釋手,用手機拍了好多照片,兒子想碰都不行。 任棋坐下來,問:“這是你們店里的花?” 趙星檸說:“對,花藝老師的新作,含義是祝福夫妻白頭偕老,永浴愛河?!?/br> 夏惜文放下手機,嘟囔道:“有沒有那種祝我青春永駐、容顏不老的?!?/br> 任棋挑眉:“那我怎么辦,你要看著我一個人變老嗎?” “嘖,做人不能太貪心,有一個永遠青春貌美的老婆足夠你偷著樂了?!?/br> 趙星檸聽著他們夫妻倆說笑打趣,低頭幫旁邊的松松挖冰淇淋。 如果余弈也在就好了。 松松舉起勺子,將第一口遞給她:“小姑先吃。” 趙星檸笑了,剛咬下去,小孩兒冒出一句:“小姑你男朋友不要你了,就嫁給我吧?!?/br> 她差點被冰淇淋嗆死。 對面夫妻倆笑得前仰后合,她憤憤奪過小孩子的甜品碟:“再胡說不給你吃了?!?/br> 傍晚,他們一起吃完晚餐,互相道別,中途趙星檸一直給余弈發(fā)消息,卻始終收不到回復(fù),心里有些生氣,干脆也不理他。 晚上十一點,她忽然接到孫秘書打來的電話。 “對不起趙店長,這么晚打擾你,余總喝醉了不肯跟我們回去,我們實在沒轍,你方便過來嗎?” 趕到酒店,孫秘書怕總裁形象受損,讓人另開了一個包廂,余弈安靜地坐在里面,不吵不鬧,就是有點陰氣沉沉。 趙星檸站到他面前,雕像一樣的人眼睛終于動了動。 她輕聲說:“跟我回家好不好?” 他緩緩點頭。 余弈一身酒氣,趙星檸家里沒有男士用品,去他家比較方便。 司機開車將他們送到酈水一區(qū),孫秘書負責(zé)帶路,趙星檸牽著余弈走到他家門外,秘書將裝有鑰匙的公文包遞給趙星檸。 “余總今晚心情不好,喝酒我們都攔不住?!?/br> 趙星檸說:“我知道了,時間不早,你先回去吧,我照顧他就行。” 樓下司機還等著,孫秘書再次向她道謝,之后便乘電梯離開了。 趙星檸從包里摸出一串鑰匙,對著密碼鎖研究半天,愣是找不到可以插鑰匙的鎖孔,擺弄鑰匙的時候難免雙手并用,便松開了牽人的那只手。 下一秒,手指猝不及防被拽走。 余弈面無表情,緊緊攥著掌心的柔軟。 趙星檸無奈了,試圖跟喝醉的人講道理:“你得先讓我開門呀。” 余弈伸手按動密碼鎖的數(shù)字,最后印上自己的指紋,門啪地一聲打開。 “……你真的醉了嗎?” 余弈依然沒表情,門打開后他像完成任務(wù)的機器人,靜靜等待下一步指令。 趙星檸帶他進屋,換好拖鞋,又從衣柜找到一件睡衣,拉他去浴室。 “可以自己洗澡嗎?” 余弈不吭聲。 趙星檸嘗試掙脫他的手,沒能成功,只好哄道:“洗完澡再牽?!?/br> 余弈巋然不動。 他的樣子有點像任性的小朋友,趙星檸換了種方式勸:“快去洗澡,不然我不跟你玩了?!?/br> 居然真的有用。 余弈接過她手上的睡衣,開始脫外套,她迅速關(guān)門退出去。 浴室響起嘩啦啦的水流聲,大約過了五分鐘,里面的人頂著一頭濕發(fā),穿著浴袍走出來。 看起來只是過了遍水,不過身上的酒味淡了很多,趙星檸帶他去客廳,坐到沙發(fā)上,雙手捧著他的臉輕輕往下壓,余弈任她擺布,乖乖配合。 擦干頭發(fā),趙星檸總算舒了口氣,戳戳他的臉,小聲埋怨道:“不回消息的事,明天再跟你算賬。” 余弈洗完澡,似乎找回了一點神志,開口道:“手機沒電了?!?/br> 趙星檸眨巴眼睛:“你酒醒啦?” 余弈低垂著腦袋,自顧自說:“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歡我?!?/br> 趙星檸愣了。 余弈的醉酒模式從一言不發(fā)調(diào)整到滔滔不絕,碎碎念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事,說了一大段才接上之前的話,語氣也變了,變得霸道而任性。 “你不準不喜歡我,就算裝也得裝給我看一輩子?!?/br> 自說自話完又給自己氣到了,語言系統(tǒng)再次紊亂,最后著急道:“不可以裝,我那么愛你,你也得愛我?!?/br> 趙星檸第一次聽到這些話,一時不知說什么,呆呆地看著他。 余弈前傾身體,將臉埋在她的肩膀處,悶悶道:“只愛我一點也可以。” 第60章 誤會解開 趙星檸從前覺得沒有安全感的只會是她,如今看來,貌似是余弈更嚴重一些。 什么叫她根本不喜歡他。 這判斷從何而來呢? 從小到大,明明是她一直在仰望余弈,努力追趕他,生怕一不小心,連他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這些問題余弈已經(jīng)沒辦法回答,他說了一大堆,終于失去意識??吭谮w星檸肩上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余弈醒過來,客廳落地窗的窗簾沒拉,大面積闖進室內(nèi)的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 腦袋昏沉,昨晚的畫面像幻燈片一樣斷斷續(xù)續(xù)地在腦子里重現(xiàn),不過記憶出現(xiàn)了斷層,他只記得自己坐在酒店,星檸出現(xiàn),將他帶回家,后來…… 頭一陣陣的疼。 從沙發(fā)上坐起,身上穿著浴袍,一邊揉著額角緩解頭痛一邊去餐廳接水。 客房的門打開,趙星檸頭發(fā)亂蓬蓬的,穿衣服睡了一晚,身上都是褶皺,打著哈欠跟站在餐廳的人說:“早。” 他下意識回:“早?!?/br> 趙星檸直直去往衛(wèi)生間。 這是在做夢? 冷水壺嘴流出的水快速漫過杯沿,順著手背流到桌面,皮膚表面涼涼的溫度提醒他,是現(xiàn)實。 衛(wèi)生間探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聲音帶著剛睡醒的綿軟:“有多余的牙刷和牙杯嗎?” “應(yīng)該在洗手臺底下的柜子里。” “噢” 趙星檸洗漱出來,面前豎著一個人,浴袍半敞,很容易就能窺到里面性感的鎖骨和完美的肌rou線條。 大清早不適合欣賞這種誘人犯罪的畫面。 她別過臉,撥弄著披在肩上的頭發(fā):“咳,該上班了吧,我先回家?!?/br> 余弈堵著她,說:“今天休假?!?/br> 她尷尬道:“對哦,今天是周末?!?/br> 他說:“昨晚,我有沒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事?” 趙星檸沉默。 問話的人開始緊張。 須臾,她認真道:“我覺得我們需要談一談?!?/br> 屋內(nèi)安靜了。 余弈定定地望著她,嘴唇抿緊,委屈得像只馬上要遭到遺棄的大狗。 經(jīng)歷過昨晚的酒后吐真言環(huán)節(jié),趙星檸深刻了解了他的內(nèi)心有多脆弱,趕緊順毛安撫:“不是那個意思,你先洗漱,我訂了早餐,吃完我們再聊?!?/br> 刷牙洗臉換衣服,總裁恢復(fù)了往日的光鮮,然而表情依舊凝重,仿佛在等待一個事關(guān)生死的宣判。 趙星檸受不了他,干脆拉著人坐到沙發(fā)上,面對面攤開來說。 “你為什么覺得我不喜歡你?” 余弈臉上露出茫然:“什么意思?” 趙星檸調(diào)整表情,模仿他的醉態(tài),重現(xiàn)了一遍昨晚的場景。 “……” 無言半晌,余弈嚅動薄唇,張口道:“你對任棋——” 趙星檸打斷他,舉起一只手,對著天花板發(fā)誓:“真的只是哥哥,跟浩愷哥浩博哥一樣,何況任棋哥整整大我十一歲啊,你想什么呢?!?/br> 余弈尋出一些陳年舊事,低聲說:“任棋搬家那會兒,你難過了半個暑假?!?/br> 時間久遠,趙星檸著實想了一會兒:“我把他當(dāng)親哥哥,他把我當(dāng)親meimei,他出國我覺得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是很正常的難過,但是,哪有半個暑假那么長,我只哭了一天?!?/br> 說著說著,慢慢記起那段時間消沉的原因,思來想去,決定由自己開頭,給彼此一個坦白的機會。 “暑假心情不好是因為當(dāng)時分班情況沒出來,我擔(dān)心不能和你一塊進重點班?!?/br> 后半句因為害羞,說得極小聲,但余弈聽得專注,一個字都沒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