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媽——” 坐在后排的蘇樂樂要去開車門,陸辰東手指搭在方向盤上,看蘇巖:“再見?!?/br> 蘇樂樂眼睛通紅,他吼:“你把車門打開!” 蘇巖抿了抿嘴唇,忽然松開了手,她后退兩步拉開距離。 抿了抿嘴唇,蘇巖轉(zhuǎn)身就朝遠(yuǎn)處走去,她的背挺得筆直。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陸辰東看蘇巖的背影越來越遠(yuǎn),她走的決絕。耳朵里是蘇樂樂焦急的聲音,陸辰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開口嗓音沉?。骸皹窐?,系好安全帶,回家了?!?/br> “我不要和你走,我找我mama——” 陸辰東踩下油門,車子沖了出去。 蘇樂樂的聲音被蓋在引擎聲中,他從倒車鏡里看蘇巖仰著下巴,哭的滿臉淚,可她已經(jīng)挺著脊背。車子開得很快,很快她的身影就徹底消失。 陸辰東抬起頭看向前方,陽光刺目,他瞇了瞇眼睛。 殘忍么?陸辰東從后視鏡里看滿臉憤怒的蘇樂樂,漸漸平靜下來,他趴在車玻璃上看外面,目光深遠(yuǎn)沒有一點(diǎn)孩子的天真氣兒。 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事都分對錯所有的人都分好壞。 電話鈴響了,前面正好是紅燈,陸辰東按下了接聽鍵。 “云南地震,我得隨部隊(duì)過去支援。昊昊今天出院,你來醫(yī)院接他吧。爸媽在l市一時半會也回不來,辰希得再在那邊照看,昊昊出院后先住你那里。辰東,麻煩你了?!?/br> ☆、第三十四章 陸辰東看了眼身后的蘇樂樂,皺了下眉頭:“好吧,我現(xiàn)在過去?!?/br> “行?!?/br> 掛斷電話,陸辰東在前面路口掉頭車子直奔醫(yī)院而去。 “你想去那個學(xué)校讀書?” 路上,陸辰東問蘇樂樂:“有想去的學(xué)校么?我找人安排?!?/br> 蘇樂樂一直沒說話,眼睛看著窗外。 “那還去之前的小學(xué)吧?!?/br> “……爸爸?!?/br> 蘇樂樂突然開口,他收回視線看著陸辰東的后腦勺。“問你一句話。” 陸辰東一頓,車子就刮著護(hù)欄開過去了。刺啦一聲響,陸辰東連忙打了方向盤才重新開上路,從后車鏡里看蘇樂樂的眼睛:“什么?” 樂樂第一次叫他爸爸,那么措不及防的他就叫了自己爸爸,陌生又莫名激動。 心情復(fù)雜的很,眉頭緊皺隨即又上揚(yáng)。 “你和我媽為什么不結(jié)婚?” 陸辰東眉頭重新皺回去,捏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沉默著沒有回答,黑眸中的笑漸漸消散只剩下沉重,他手指摩挲著皮質(zhì)的方向盤。 許久后,開口:“你不懂,大人的事——” “你們是仇人?你討厭我媽?” 蘇樂樂盯著他,抿了抿嘴唇,表情很平靜。 “你為什么討厭她?我mama欠你東西?” “說不上討厭?!?/br> 陸辰東想了想,他和蘇巖多大的仇?當(dāng)年蘇巖真不算是特別起眼,可就是那么不起眼的個小東西,咬起人來狠著呢。陸辰東永遠(yuǎn)都記著十年前,她往自己胸口上插刀的模樣。在他最快樂的時候,蘇巖毫無癥狀的把刀就刺到了他的胸口。 “仇恨?”陸辰東咀嚼著這兩個字,有些迷茫。 最初的時候特別想逮住蘇巖給弄死,竟然在這個小丫頭身上栽了。 后來啊,找不到也就漸漸就忘記了她的存在。 直到蘇樂樂出現(xiàn)在他面前,那個暗算過他的小丫頭,不單單明著捅了一刀,暗里還設(shè)計了他一回。十歲的孩子,陸辰東的兒子。 “我們不會結(jié)婚,我不恨她,也不喜歡,沒什么仇人可也不是愛人?!?/br> 陸辰東嗓音很沉,在車廂里響著,格外清晰:“她欠我的東西還了,以后就兩清。也沒什么關(guān)系,我會娶的女人不是她那樣,你就別瞎琢磨了。你要是特別想見她,以后背著我見,別讓我知道?!?/br> 昨天他并沒有立刻就走,在蘇巖的樓下。 坐在車?yán)?,仰頭看到陽臺上那對母子。隱隱約約的身影,其實(shí)看不大清楚,可他知道那是蘇巖和蘇樂樂。樂樂依賴著蘇巖,不管蘇巖對他好壞,他都全身心的信任著蘇巖,那是一種天性,長久以來培養(yǎng)的習(xí)慣。 蘇巖緊緊盯著陸辰東背影,抿著嘴唇。 “你說話算話?” “不許跳樓做危險的事,你和她電話聯(lián)系,讓她過來接你。” 陸辰東眼睛看著前方,表情嚴(yán)肅,目光有些沉。 關(guān)于蘇巖這個人,就是他人生中的意外。 比翻車更嚴(yán)重的意外,徹底攪亂了他的生活。 非常討厭。 “如果你受傷,以后就取消你們見面的機(jī)會,你再也見不到蘇巖?!?/br> 陸辰東在前面拐了個彎,他說:“孰輕孰重,你掂量著辦。” 蘇樂樂小臉繃的很緊,眉頭緊皺,一臉沉重。 —————— 蘇巖在半道接到了個陌生電話,她正站在太陽底下被炙熱的光芒烤制著伸手?jǐn)r車,無奈一輛一輛的出租車飛馳而過,愣是沒有一輛空車。 “你好,我是蘇巖。” “美女,猜猜我是誰?” 蘇巖滿腔的怒火,一瞬間就爆發(fā)了:“我是你大爺!你個死騙子!” 吼完就掛了電話,正好過來一輛出租車,蘇巖攔住坐了進(jìn)去。靠在車座位上,腦袋里一跳一跳的疼,深吸一口氣半響都沒平息。 “到哪里?” 前面的司機(jī)啟動車子,問道。 蘇巖還真被問懵了,現(xiàn)在去哪里? 電話鈴又響了,蘇巖看到來電號碼還是之前那個,接通:“你沒被罵夠是不是?你個死騙子,我不買,我什么都不買。不用猜猜你是誰,我不猜,我沒有朋友!” “我是王安,別掛電話!” 蘇巖手指一頓,腦袋里迅速的過濾了一遍信息,看了看來電號碼,顯示地區(qū)是b市,狐疑的皺了下眉:“你不是騙子?不會是冒充的吧?” 電話那頭的王安聲音都快躥出了手機(jī):“你看我那點(diǎn)像騙子?” 半個小時后,蘇巖在b市逼格最高的法國餐廳見到了王安。王安穿著件白色襯衣搭配粉色的西裝,卡其色七分褲褲腳挽起露出腳踝,襯出修長的腿。 “蘇巖?!?/br> 王安站起來,翹起一邊嘴角,似笑非笑的盯著蘇巖。 “王先生,你好?!?/br> 蘇巖走過去拉開椅子坐進(jìn)去,王安收起嘴角。 桃花眼打量著蘇巖,身子后仰靠在椅子上,態(tài)度有些傲慢:“想見你一面可真難?!?/br> “王先生說笑了?!碧K巖臉上是得體的笑,一點(diǎn)都看不出來半個小時前在電話里怒罵王安是騙子的勁兒頭來。她問服務(wù)員要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才重新抬頭直視王安的眼睛:“王先生,找我是有什么事?” “請你吃飯。” 王安叫了一聲服務(wù)員:“點(diǎn)餐。” 蘇巖對王安印象不好,也沒有深交的打算。只是以后想要在b市混,就不能把這些權(quán)貴得罪的太狠。她喝了口水,手指摩挲了一下玻璃杯沿,放下杯子打量王安。 王安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他找自己什么事,那真是用腳趾都想的出來。 “你不信?” 王安報了幾個菜名,才把菜單還給服務(wù)員?!澳愠允裁礀|西,別客氣?!?/br> 蘇巖還真沒跟他客氣,專挑貴的點(diǎn)。 不管王安什么目的,現(xiàn)在的蘇巖橫豎吃不了什么虧。菜單遞出去,蘇巖才輕笑一聲,盯著王安的眼睛:“信你對我一見鐘情” 王安大笑起來,狂傲不羈,蘇巖手指輕輕敲擊桌面,微笑著看他。 “蘇巖。” 王安停住笑,瞇了下眼睛:“確實(shí)是有點(diǎn)那意思?!?/br> 蘇巖心中一頓,確實(shí)非常意外,抬眸看過去,卻沒有說話。仔細(xì)揣測王安說這話的用意,王安的目光很深,雖然是笑著,可也不是正經(jīng)的笑,總揣著冷。 “我聽說你在夜殿辭職了,現(xiàn)在做什么?” 紅酒上來,王安端起紅酒杯輕晃,隨后舉起:“喝一杯?” 蘇巖眸子一動,重新布上了笑,舉杯和他碰了一下,輕抿一口。早餐蘇巖沒吃什么,酒液滑進(jìn)胃里,火辣辣的燒。 “最近家里有點(diǎn)事要處理?!?/br> 王安的公司?蘇巖在b市這么多年,也不是一無所知。王安的老子有錢啊,沒辦法,旁人羨慕也羨慕不來。人家從國外留學(xué)回來,老子給了五個億折騰去吧。 現(xiàn)在王安自己搗鼓了一個公司,折騰的有模有樣,只是那性格過于驕縱跋扈。臉比自己干出來的事業(yè)大,名聲大噪的是脾氣。 “工作還沒定,回頭再說?!?/br> 仔細(xì)看,王安長得還挺那么回事,只是帥的不太明顯。好在年輕,粉色穿著也不sao氣。蘇巖心里打鼓,不知道王安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一瓶酒喝完,王安開口:“有興趣去我的公司么?” 蘇巖一驚,猛地抬頭看過去。 蘇巖高中都沒畢業(yè),而后也沒什么正經(jīng)工作。她會的東西太有限了,王安這個人看著咋咋呼呼沒什么本事,蘇巖可知道他那公司現(xiàn)在注冊資金早就超過了五個億。他囂張跋扈也是有目標(biāo)有對象的,對于那些有背景的紅三代他抱大腿求上位一點(diǎn)不含糊。 之前唐越和她討論b城四少,王安屬于扮豬吃老虎的人,較之另外三位發(fā)展的會更好。 當(dāng)初蘇巖就很看不上這位二世祖,嗤之以鼻。這么幾年,王安那樣浪蕩的人,除了無關(guān)痛癢的性格問題,還真沒有別的丑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