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jump!》這一組的所有選手已經(jīng)化好了妝，換上公演服裝，在后臺握拳給自己打氣——

    “加油加油加油！”

    “沖鴨！”

    “勇爭第一，堅決不二！”

    顧嶼忍不住吐槽：“這樣的口號是不是太沒氣勢了一點？”

    “那顧老師你想一個？”葛清里笑著露出可愛的虎牙，“山芋老師幫我們想一個，最有氣勢的，特別囂張的那種！”

    “山芋老師來一個！”“來一個?。　?/br>
    顧嶼：“……我拒絕。”

    “來一個嘛！來一個！”

    顧嶼思索了整整三分鐘：“拳打第一，腳踢第二，一分鐘讓他們叫霸霸！”

    “……”

    “……”

    你的偶像形象呢顧老師？

    擔心傷害到顧嶼的自尊心，選手們很委婉地拒絕了顧嶼的提議。

    顧嶼：“……是你們讓我想的?！?/br>
    這群人真的很難討好，他燃燒了自己的腦細胞才想到一個這么囂張的口號。

    第114章 不會輸?shù)?/br>
    當晚8點，《idol idol idol》節(jié)目30進15的公演正式開始，顧嶼捧著手機等待出場的時間里，群里的小伙伴對這個看似洋氣實則不知該怎么形容的節(jié)目名進行了瘋狂吐槽——

    “是因為疊詞聽起來比較萌嗎？”

    “不，應該是怕一個idol不夠紅，堆起三個，砸都能砸死你的意思。”

    “愛豆愛豆愛豆，蠶豆蠶豆蠶豆，扁豆扁豆扁豆，黃豆黃豆黃豆……”

    顧嶼：“……你們都不對勁?！?/br>
    “雖然我們沒能去現(xiàn)場，但我們會給你加油的，顧山芋，沖鴨，顧老師，yyds！”

    顧嶼：“……晉江市第三人民醫(yī)院精神科歡迎您?！?/br>
    “誒，快開始了，你們在第幾組？”徐樂歡樂地@了顧嶼、黎小篆和寧川三個人，“哦，看到了，你們是四五六！”

    顧嶼那組是晚上最后一組出場，不過觀眾們看的時常往往在兩個小時以上，因為中間穿插了選手們練習的環(huán)節(jié)，可惜顧嶼看不到，他們只能在后臺看其他組的表演。

    顧嶼一行五人進后臺的時候，黎小篆和寧川笑瞇瞇地沖他揮著手：“坐這里，這里！”

    顧嶼在他倆中間那張椅子上坐下了，剛坐下沒多久，他只覺現(xiàn)場這群小朋友們都偷偷摸摸朝他這個方向看，寧川推他一把：“我好羨慕你。”

    “羨慕什么？”

    “我們組那些小朋友都說喜歡你，想要你的簽名?！睂幋ǖ恼Z氣有些酸溜溜，“可惜他們一個個都是膽小鬼，不敢找你，只能來拜托我?！?/br>
    顧嶼露出一個囂張的笑容：“因為我比較帥嗎？”

    “丑死了顧山芋?！睂幋ㄒ荒樝訔?，“你離我遠點！”

    “我就不！”

    當著小朋友們的面，寧川找不到發(fā)泄的途徑，只能在群里吐槽顧嶼。

    ……

    顧嶼看了眼時間，這會兒第一組的選手們已經(jīng)進了場。

    《idol3》這一類選秀綜藝，決定選手命運的是粉絲們的打投，每一場公演只是選手們展示自身的渠道而已——有人通過公演吸粉，也有人日常訓練的細節(jié)更受粉絲歡迎，這場30進15的比賽也是一樣。

    這場比賽排名前兩名的組，每位選手可以獲得不同程度的加票。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樂觀了?！备鹎謇镛D過來和顧嶼說悄悄話，“明明公演之前我緊張得要命，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一樣了。”

    “為什么？”顧嶼好奇道。

    “因為——”葛清里賣了個關子，“我已經(jīng)煥發(fā)新生了！”

    “山芋老師你別聽他瞎說！”楊津反駁葛清里，“我們是覺得，你想想看……這場比賽是30進15，我們組現(xiàn)在排名在前15的只有葉蟬和俞佑，運氣再好再好估計就兩個人穩(wěn)進，其他人就算不想淘汰也沒辦法?！?/br>
    “那還不如把這場比賽發(fā)揮到最好，給自己留一個美好的回憶吧。”戴雨寒笑了笑，“何況我們比其他人運氣好，這場是山芋老師給我們當助演嘉賓?！?/br>
    “對對對！”葛清里跟著補充，“和其他淘汰的70個選手比起來，我們能走到現(xiàn)在，運氣已經(jīng)很好了。何況就算這場比賽能進，下一場公演還是會淘汰一半的人，能走到最后的太少太少了?！?/br>
    顧嶼露出一絲悵惘的笑容：“是啊?！?/br>
    這只是一場比賽而已。

    ——但顧嶼明白，他會這么想，只是因為他成功從link出道了。

    吳惟聲心心念念了幾年的，無非是顧嶼搶走了他的出道機會……而已。

    怎么會是而已？

    讓這些年輕的男孩子承認他們不如別人，從某種程度上說，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

    他們每天辛苦訓練，揮灑汗水，背著鏡頭偷偷哭，只把笑的一面給粉絲看，然而到最后，粉絲的選擇卻在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你很好，可是我們沒有那么喜歡你。

    顧嶼嘆了口氣，挨個拍過這些年輕人的肩膀：“我不是一個很優(yōu)秀的前輩，我也沒辦法教你們多漂亮的技巧和表演，那就——一起努力吧，讓自己不留遺憾就好。”

    “嗯吶！”葛清里用力點點頭，“努力努力！”

    “山芋老師也一起加油！”

    寧川感嘆道：“我突然想起了我們那時候，我那會和他們差不多大，應該比他們里頭很多人都小點吧？”

    “差不多。”黎小篆回想了一下，“我當時比現(xiàn)在他們還忐忑?！?/br>
    寧川又開始不爽了：“你比我穩(wěn)多了好嗎？那會我一會在出道位，一會掉出去，每天嚇都嚇死了，幸虧我心理承受能力強，在那樣的壓力下，我竟然能成長為一個健康帥氣的好青年?！?/br>
    顧嶼：“……我倒是覺得自己出不了道的可能性很大，沒想到最后居然出道了?！?/br>
    至少他覺得，以link當時的人員配置，放一個他進去確實挺奇怪的。

    寧川問顧嶼：“你們練得怎么樣？《jump！》那首歌又難唱又難跳，你怎么偏偏抽中了那首歌！”

    顧嶼白他一眼：“你怎么不來和我換換？”

    “我們那組難度也不小?！?/br>
    他們?nèi)死镒钶p松的大概是黎小篆，《夜》是他自己的歌，《idol3》節(jié)目組提供的舞蹈視頻就是從黎小篆那邊拿到的。

    黎小篆自己倒并不這么認為：“我是來當助演嘉賓的，不是給自己找一群伴舞的?！?/br>
    他自己光芒萬丈當然沒有問題，但這場表演的重點并不在他身上。

    “加油加油吧?！鳖檸Z拍著黎小篆的后背，“前輩也不好當啊。”

    ……

    臺上，第一組的選手們已經(jīng)表演完畢。

    柯導師比顧嶼他們大了一輪，是娛樂業(yè)走向成熟后的第一批偶像，雖然年過40，柯導師依舊寶刀未老，顧嶼在臺下看得吹起了口哨，現(xiàn)場導播時不時把鏡頭投到他這里。

    “23333這三個人根本沒有一點老師的樣子，喂，稍微沉穩(wěn)一點行不行？”

    “他們鼓掌的樣子根本就是迷弟本弟好嗎？說實在的，我今天最期待的是顧嶼那場《jump！》，很想看看現(xiàn)在顧嶼究竟進化到了哪一步哎！”

    “＋1，可惜顧嶼現(xiàn)在的舞臺越來越少了，上一次大概還是黎小篆演唱會吧？”

    “真想知道《idol3》節(jié)目組是怎么把顧嶼騙過來的23333~”

    顧嶼自然沒關注這些，他依然專心致志地看向場中，第二組選手的表演到現(xiàn)在也結束了，不過比起第一組，第二組的票數(shù)低了十幾票，目前依然是柯導師的組位列第一。

    “山芋老師，你是不是很緊張？”葛清里和戴雨寒湊過來，整個組里就他們兩個人平時話最多，不過vocal方面，這兩個人的確也稍稍強一些。

    可惜顧嶼聽說，葛清里前幾次公演都和排名靠前的選手一組，根本搶不到c位或者唱副歌的機會，他能拿到22名的位次，完全是因為平時性格很好，在日常里被節(jié)目組剪了不少有趣的鏡頭。

    第三組選手上臺的時候，黎小篆那組也在準備了。

    顧嶼、寧川和黎小篆輕輕擊掌：“沖沖沖！”

    “墨汁老師加油！”“第四組加油！”

    黎小篆握了握拳，自信滿滿地走了出去。

    不久之后，《夜》熟悉的節(jié)奏響起。

    黎小篆登臺的一瞬間，顧嶼雙眼微亮——他看出來了，這一場，黎小篆的表演和對方在演唱會上演繹的《夜》完全不同。

    《夜》并非一首抒情曲目，但在此刻的舞臺上，這首歌變得更溫柔了。

    正如黑夜本身的意境，是魅惑。

    演唱會上顧嶼和黎小篆合作的《夜》更強硬一些。

    黎小篆被簇擁在中央，黑發(fā)輕甩，眼中一片冷酷之色，c位的衛(wèi)辰靠近他時，被他輕輕掙脫，再有一位選手靠近，又再次被掙脫——

    在這個過程中，黎小篆的眼神始終是桀驁的，帶著一分漫不經(jīng)心，仿佛所有人都不在他眼中。

    “啊啊啊啊啊啊！”

    “嗷嗷嗷嗷嗷！快來鞭撻我吧墨汁！我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墨汁！好野！”

    “(⊙o⊙)哇哦！這還是黎墨汁本人嗎？”

    顧嶼覺得，黎小篆根本不是在表演，而是在講述一個故事。

    在觀眾印象中，黎小篆向來是偏溫柔的形象，然而此刻，舞臺上的黎小篆卻讓他們看到了完全不同的一面——野性。

    仿佛黑夜里滋生的欲望。

    在臺上，選手們圍成一圈，中間的黎小篆與每一位選手互動，待到音樂平息、現(xiàn)場趨于平靜時，黎小篆忽然站到了舞臺邊緣——舞臺中央的大屏幕上，濃墨一般的漆黑在一這瞬間徹底轉化為潔白，背景由暗色轉為亮色，再然后，就是選手們的舞臺。

    《夜》的節(jié)奏也在這一瞬驀然溫柔了起來。

    黎小篆組的選手們實力無疑都很強勁，即使有黎小篆剛剛的表演在，但由黑至白轉換的這個過程中，他們牢牢吸住了現(xiàn)場觀眾的眼球。

    黑夜轉化為白天，暗處生長的生物消失，也沒有人再追逐著黑暗——只有陽光燦爛的白晝讓人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