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依舊是歡快的調(diào)子,充滿童真的歌詞,只不過從老虎換成了小毛驢,司月沒唱幾遍,小寶和西西就可以跟著哼哼了,結(jié)束之后。 “娘親,要不,我們買一頭小毛驢吧?家里只有黑圈圈一個,好像太孤單了,我都有哥哥了,黑圈圈都沒有?!睏钆d寶突發(fā)奇想地說道,越說眼睛就越亮,到最后更覺得這個主意實在是不錯。 “呵呵,所以,你也想給黑圈圈找一個哥哥?可黑圈圈能認小毛驢當哥哥嗎?”楊西西笑瞇瞇地問道,不過,他也想買一頭的,到時候就騎著它唱這首歌,“呵呵,”不過,以他的身手摔倒的一定是那小毛驢,而不是他,陷入幻想中的西西臉上的笑容少了平日里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來的優(yōu)雅,多了幾分傻氣,卻更加溫暖感人。 “黑圈圈要是不認,我就不給他飯吃?!睏钆d寶看了一眼在地上趴著的黑圈圈,自信地說道。 司月聽了卻沒有立刻點頭。 “要不,司月,你看他們那么喜歡,就買一頭小毛驢,也用不了多少銀子的?!眱鹤与y得提要求,更何況是在新年里,“收拾驢圈的活交給我就好了,我一定不會讓我們院子里有毛驢的味道的?!?/br> 有了楊天河的助陣,楊西西和楊興寶同時說道:“我們也會幫忙的?!?/br> “買小毛驢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和你們爹可不會給你們銀子的,”司月笑著說道:“等到子時的時候,我和你們爹會給你們壓歲錢,你們兄弟兩個合起來的話,應(yīng)該可以買一頭小小的小毛驢了,本來這給了你們壓歲錢,你們怎么用我們都不會過問,只要你們不后悔就好?!?/br> “多謝娘親,”西西和小寶都是聰明的人,一聽司月這話,就知道她是同意了,同時笑瞇瞇地說道,況且用他們的壓歲錢買來的小毛驢,嘿嘿,聽起來似乎更加好了。 “娘親,要不你再來一首?”楊西西笑說道,以剛剛娘親信手拈來的程度,應(yīng)該還有好多的。 “是啊,娘親,爹肯定還沒準備好的?!睏钆d寶說完這話看向楊天河,而楊天河沒想到都扯到買小毛驢身上了,還能再扯回他身來,“是啊,我沒準備好?!?/br> 剛剛說完這話,楊天河看著笑瞇瞇的小寶,心里是欲哭無淚啊,又有陷阱,這小崽子陷害他,他壓根就不知道該準備什么好不好? 司月看著楊天河的窘迫樣,哪里還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最后一首啊,”為了不在兩個兒子心里留下她只會唱兒歌這樣的印象,想了想,這一次認真地清了清嗓子,“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一開頭,三人都知道這歌與之前的兩首很不一樣,那婉轉(zhuǎn)悠揚的曲調(diào),讓人的心頭一震,似乎眼前的景色都變成了一大片盛開著的芬芳美麗的茉莉花,抬眼,三人看著坐在床上的司月,在溫馨的燭光映照下,她整個人都籠罩在朦朧的光暈之中,臉上帶著恬淡的笑容,清涼的大眼睛里全是溫柔,好聽的歌聲依舊在耳邊回蕩,那畫面,美好得讓三人都下意識地屏住呼吸,不忍心去打擾。 直到第二遍的時候,楊西西忍不住拿起笛子,跟上了司月的調(diào)子,整個歌曲聽起來就越發(fā)的優(yōu)美動人了。 “西西,你真是厲害?!痹S久之后,司月才笑著說道:“你這是叫作過耳不忘?” “嘿嘿,好像是吧?!睏钗魑鞅揪蜎]有之前的記憶,所以,對于這個問題,他也不能夠肯定。 “過目不忘呢?”司月緊接著問道。 “應(yīng)該也能的吧?!睏钗魑髟捳f得雖然不確定,不過,他自己清楚,他的記憶力似乎特別的好。 “哥哥,你真是厲害,”楊興寶開心地說道,眼里的崇拜更甚,很快就要跟王雪君在一個程度上了,而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可論親密度王雪君是遠遠比不上楊西西的。 “小寶也很聰明,”楊西西笑著回道,“其實娘親最厲害了,剛剛那首歌真的很好聽,”楊興寶在一邊跟著用力地點頭,“爹,該你了。” “我,”楊天河指著自己的鼻子,“小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什么也不會啊?!?/br> “哼,”楊興寶故意不高興地撅起嘴,側(cè)頭,用眼角看著楊天河,“爹,你就別騙我了,我們搬到這里來之后,有好幾次我都聽見你在哼歌的,難道你竟然不愿意唱歌給你最寶貝的妻兒聽嗎?真是好傷心吶?!?/br> 楊興寶那一臉做出來的傷心和抹淚的動作根本就騙不到楊天河,只是,待到楊西西那雙清澈的眼睛滿含失望地看著他,“爹,真的是小寶所說的那樣嗎?”再加上很難過的語氣,楊西西第一招出來,楊天河就頂不住了。 “不是的,西西,你不要聽小寶胡說,我唱,我唱還不行嗎?”楊天河擔心西西心里難過,這孩子來他們家沒多久,本來就敏感得很,他可不想讓西西誤認為自己不想唱是因為不喜歡他。 “嘻嘻,爹,早唱不就行了嗎?”楊興寶笑嘻嘻地說道,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伎倆被拆穿。 楊西西笑得很是開心,“那爹,你快點唱吧?!鄙焓帜罅四笮毜哪樀埃艿軉?,還是太老實了,在家人面前可以這樣,可是在外人眼里,卻很是容易吃虧的。 而一邊的司月,此時在心里已經(jīng)可以確定,這孩子絕對是個黑的,那黑漆漆的程度估計比她都要厲害,瞧瞧,楊天河一看西西笑得開心,不就開始扯嗓子了嗎?甚至臉不好意思都沒有,絲毫沒有發(fā)覺,他其實使得伎倆是和小寶一樣的。 最難得的是,西西還擁有這么一雙十分具有欺騙性的眼睛,當然司月并不認為這樣有什么不好的,只要西西這孩子對家人真心就行,不吭自家人,至于外人嘛,反正是禍害別人,她是不會心疼的,只要西西不吃虧就好。 楊西西和楊興寶很快就后悔了,他們沒有想到報應(yīng)會來得如此之快,看著坐直了身體的楊天河,見他一臉陶醉的扯開嗓子,一陣嚎叫,就是原本趴在地上閉幕眼神的黑圈圈,都將毛悚了起來,加了一聲便跑了出去,這哪里是唱歌啊,烏鴉叫都會比這好聽。 司月嘴角抽搐地看著面前兩個兒子為了不打擊楊天河的信心,努力揚起歡喜的笑容,哎,這兩孩子真是太招人疼了,用得著這么忍耐嗎?司月毫不猶豫地給楊天河甩去了一個白眼,正想叫他閉嘴別唱了,可看見他認真且陶醉的表情,還有那亮晶晶的眼睛,緊緊抓著被子的兩手,好吧,她也只能忍耐了。 等到楊天河的一曲高歌結(jié)束之后,果然不愧是父子,頂著一張紅得厲害的臉,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三人,無聲的問著,明顯的只差沒有在臉上寫上怎么樣三個字了。 “好聽,真的很好聽?!睏钗魑鞯谝粋€違心地說道,“是吧,小寶?”就是聲音有些干巴巴的。 “恩,”楊興寶用力地點頭,“跟娘親唱的一樣的好聽。” 楊天河原本沒有多大的信心,一聽兩人這么說,將目光看向司月,“不錯,”司月說出這兩個字后,心說,我可是不忍心拒絕兩個孩子可憐巴巴祈求的眼神,才不是不忍心打擊楊天河這個大男人呢。 “那西西,你剛剛怎么沒有幫我吹笛子?”楊天河很少被這么夸,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不過,很快,像是想到了什么,對著西西問道,當然,楊天河并不是懷疑什么,他也就是這么一問。 只是,楊西西的笑容有那么一剎那僵硬,看著自家爹期待的目光,吹笛子?心里欲哭無淚,爹,你唱的似乎全都沒有在調(diào)上,讓他怎么吹?就是他吹的話,估計也會被爹那么大聲的唱歌給帶跑調(diào)的。 真正的理由不能說,一時間又想不到該找什么借口,于是,楊西西看向小寶,無聲地問著楊興寶,他為什么沒有幫爹吹笛子? 楊興寶眨眼,是看明白了哥哥要表達的意思,可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啊,無法,只得側(cè)頭,看著司月,娘親,哥哥為什么沒有幫爹吹笛子? 司月看著眼前的三個活寶,很是無語,卻又不得不接下這解釋的活,誰讓她再無人可以詢問了呢,黑圈圈都逃跑了,“楊天河,你忘了,吹笛子也是力氣活,沒看見西西有些累了嗎?”說得跟真的一般,語氣里還帶著一絲責備。 楊天河看著西西,雖然精神頭看起來還不錯,可臉色確實是有些蒼白的,“那西西,你趕緊躺著,”說著這話,還將自己的枕頭也遞了過去,放在西西的背下,“這樣靠著,會不會更舒服一些?” “恩,”楊西西對著楊天河一笑,“那爹,你沒枕頭用了?” “我用衣服墊著就行,”說著話,還特意下床拿了一件棉襖折疊好,靠了上去,笑容滿面地說道:“你看,這樣不就行了嗎?” 一家四口就這么說這話,有兩個孩子在,并不會出現(xiàn)冷場的情況,在快到子時的時候的,“小寶,下來,該放鞭炮了,”除了楊西西,所有人都下床,司月要去準備下餃子,放鞭炮的活楊天河得看著,免得傷了孩子。 “爹,娘親,你們?nèi)グ?,我在這里陪著哥哥?!睏钆d寶搖頭,雖然放鞭炮是他一直就很期待的,不過,他是絕對不會丟下哥哥一個人去的。 楊西西其實也挺想去的,可他清楚,因為楊爺爺?shù)脑?,爹娘是絕對不會允許他下床的,都是那幾個討厭鬼惹的禍,“小寶,你去吧,把窗戶打開,我就能看見外面的?!睏钗魑餍χf道,只是,再聰明,心智也只有七歲,眼里的羨慕是怎么也掩飾不住的。 “那我也在屋子里看好了?!睏钆d寶說完,一屁股坐在床沿上,表明自己的立場。 “這樣吧,”看著兩個孩子這樣,楊天河是很高興,他是最不喜歡這兩兄弟以后變成他們兄弟幾個那樣,若真是那樣,他覺得他肯定會哭死的,想了想,楊天河說道:“王大人送的煙花炮竹并不少,我先去院子里放一些炮竹,多留些煙花,等到十五元宵節(jié)的時候,我想西西應(yīng)該就能下床了,到時候再讓你們兄弟兩個放個夠。” 楊西西和楊興寶對視一眼,“恩,就這樣決定了?!眱扇送瑫r笑著說道。 于是,在炮竹響起的時候,司月動作利落地撈起餃子,這還沒端出去,聲音就已經(jīng)停了,出去一看,就楊天河一個人在院子里,心里多少有數(shù),也不多問,揚聲道:“楊天河,快點過來端餃子?!?/br> 吃過熱乎乎的餃子,司月和楊天河各自拿出兩個紅包,楊天河的那一份也是他采藥攢下來的,里面都放著五百文,拿在手里是沉甸甸的,等到兄弟兩人將銅錢合在一處,細細地數(shù)了之后,剛剛好二兩銀子。 “娘親,二兩銀子夠買一頭小毛驢嗎?”西西心里還惦記這毛驢,他希望能買一頭和黑圈圈一樣聰明的小毛驢。 對于這個,司月也不太了解,看向楊天河,只見楊天河點頭,“能的,只不過,就只能買剛出生不久的小毛驢,然后慢慢養(yǎng)大?!?/br> 于是,兄弟兩個一大一小的腦袋湊在一起,小聲地嘀咕什么,最后,二兩銀子一起放在了小寶的那個箱子,楊天河看著,想著過兩天也要給西西做一個箱子,專門放他的東西。 兩個小孩能撐到子時已經(jīng)是不容易,沒多久就心滿意足地睡去,楊天河將小寶抱到司月的床上,想了一下才開口說道:“司月,你說西西,今天他是真的要看興旺的手嗎?”楊天河其實是希望西西那話只是說說而已。 司月一愣,點頭,“我想應(yīng)該是真的,不過,你別擔心,我估摸著這是因為西西雖然失去了之前的記憶,可他以前成長的環(huán)境對他還是有影響的,你放心,等過兩天,我會好好跟他說的。” 楊天河點頭,他并不笨,從西西許多的動作和習慣他也可以看出,西西的身份恐怕不僅僅是普通的富貴人家,不過,交給司月教導他是放心的,小寶現(xiàn)在不就是既聰明懂事又乖巧伶俐嗎? 只是,楊天河不知道,司月并不認為西西今天所做有什么不對的,也并沒有要改他性子的想法,她所謂的好好說說,就只想讓西西不要那么鋒芒畢露,希望他處事的方法能夠婉轉(zhuǎn)溫和一些,這樣才不至于在達到目的的同時還傷到自己。 西西和小寶不一樣,他是隨時都有可能會想起他失去的記憶,或者被他的家人找到,若是她真的將西西按照楊天河的想法教下去,她想,西西說不定一回去就會被吃得骨頭都不剩下的。 新的一年,新的希望,新的氣象,臘月初一這一天,司月一家四口早早地穿上了新衣服,一家子人都紅彤彤的,再加上門上貼著春聯(lián),墻上掛著年畫和福字,窗上貼著窗花,幾乎入眼都能被大紅的顏色所吸引,看著人就心情倍兒好。 吃了早飯,只等楊天河祭祖回來便去拜年,“哥哥,”楊興寶有些不舍地看著楊西西,這一次不能像晚上放鞭炮那般,再推到十五了。 楊西西坐在床上,笑著說道:“快些去吧,記得嘴巴要甜一些,把哥哥那一份也拜了,最好能多拿些紅包,這樣我們買小毛驢的時候,就可以挑選更好的了。” “恩,”楊興寶點頭,聽著哥哥交給他的任務(wù),跟著楊天河,跳過楊雙吉一家,直接先去了楊雙慶和楊雙祥家里,小孩是謹記著楊西西出門前的交代,小嘴就跟抹了蜂蜜似地,好聽的話一個勁的往外崩,磕頭磕了兩個,還認真地交代,一個是他哥哥的,一個是他的,那些長輩,看著小孩一臉認真的模樣,老年人的臉都笑起了褶子,給紅包的時候毫不介意地給了兩個。 一出一家院門,楊興寶小財迷似地抱著雙份的紅包樂得嘴都合不攏,給得最多的要數(shù)村長楊興盛,都快比上楊天河他們給小寶的壓歲錢了,要知道,農(nóng)村里拜年,給的紅包基本就是象征意義遠大于現(xiàn)實意義,近親的十文左右,稍微遠一些的五文,更多的是一兩文。 “村長爺爺,這會不會太多了?”楊興寶一接過,感覺著紅包里的重量,疑惑地問道。 “小寶,乖,這是長輩的祝福,再多也不能嫌多的,知道嗎?”楊雙盛摸著小寶的腦袋,笑得很是慈祥地說道。 “村長爺爺,這個師傅有教過的,叫長者賜不可辭,”楊興寶笑瞇瞇地說道:“我剛剛只是擔心村長爺爺弄錯了,才會有此一問的?!?/br> “小寶真聰明?!睏铍p盛笑著說道,心中感嘆,果然不愧是大儒啊,瞧瞧這才教小寶幾個月啊,這氣度,這機靈勁,村子里的娃又有幾個能比得上的,估計就說這娃是縣城里的小少爺,也沒人懷疑的。 這一上午,楊興寶因為磕了雙份的頭,所以,紅包得的都是雙份的,一到家,就抱著沉甸甸的一堆紅包,也不讓他爹碰,跟司月打了招呼,就跑進楊天河的房間,利落地脫了鞋子,爬上床,兄弟兩人在床上嘀嘀咕咕,是不是發(fā)出嘿嘿的笑聲,聽得堂屋里的司月和楊天河跟著笑了起來。 初二這一天,楊天河,司月還有小寶陪著楊西西說了好一會話,才帶著祭品去給司忠夫妻兩個上香,看著兩人干凈的墳頭,司月有些恍然,去年五月份來的這里,雖然發(fā)生了好多事情,可時間過得還真快,好像一眨眼就過去了。 看著跪在她旁邊的楊天河和楊興寶,想著家里的楊西西,真心地笑了,她司月終于也有一個真正屬于她的家了,只是不知道,地下的司忠一家人可有團聚?是不是還像之前那般,一家三口,幸福美滿。 “司月,我們回去吧?!睏钐旌咏械?。 “恩,”司月點頭,收起心思,想那么多干什么,好好過日子才是正經(jīng)事,時間一天太難的過去,年味也隨著村子里的人準備新一年的忙碌慢慢地散去。 在楊西西頭不那么暈的時候,每天都會去堂屋的躺椅上躺一會,笑看著娘親給他縫新衣服,爹在一旁給他做一個木箱子,還說要做書桌椅子這些他之后需要用的,小寶陪在他的身邊,笑嘻嘻地說這話。 這樣舒心的日子,楊西西每日里睡覺都是笑著的,好幾次做夢都笑出聲來,等到第二天,楊天河問他做什么美夢呢,笑得那么開心,楊西西偏著腦袋想了好久,都沒想起是什么來,不過,他知道他的開心是真的。 元宵節(jié)前,西西終于可以下地,十五那天晚上,兄弟兩個在院子里是噼里啪啦地將所有的煙花炮竹都放了一干二凈。 之后,“西西,明日你就要跟小寶一起去上學了,”司月看著坐在她面前的兄弟兩人,笑著說道:“王大人身為大儒,他的學問有多深我想不必我說你們心里都明白,既然你們有這個機會,就要好好地跟著王大人學習,知道嗎?” “知道了,娘親,你放心,我會用心讀書的。”楊興寶用力地點頭,雖然之前也去看過師傅,可并沒有待多久,如今,他真是有些想師傅和師兄了。 比起楊興寶的一臉高興,楊西西對讀書的興趣就小了很多,不過,他依舊點頭,“娘親,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弟弟的?!?/br> “恩,提到照顧弟弟,有一件事情我倒是忘了,”司月笑著說道:“之前過年也不好說,如今是時候了,就是三十那一天,西西,那石頭就是帶著小寶你也應(yīng)該能躲得過去的,為什么還會被打成這樣?” 楊西西眨眼,沒想到娘親會突然地提起這個,一臉的疑惑,“不是娘親你說的若是打架的對手沒有內(nèi)功,我也不要用氣流的嗎?” 司月一聽這話,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好吧,這話她是說過,可對于西西上一次的聽話,她還真笑不出來,這孩子,大好的新年,大部分的時間卻用在了臥床靜養(yǎng)上,可憐的模樣他們看著都心酸,感情到最后罪魁禍首竟然是她啊。 “咳咳,”司月干咳兩聲,“西西,你要記住了,小寶也要聽好,我是那樣要求你沒錯,不過,所有的事情都有一個大的前提,那就是你們自己不能受傷,在我眼里,寧愿別人缺胳膊少腿甚至沒命,也不愿意我的寶貝兒子蹭破一點皮?!?/br> “娘親,我記住了?!睏钆d寶將司月的話記在心里,本著娘親說什么都不會錯的原則,笑著說道,再說,他真的很喜歡聽娘親這么說話的。 楊西西眨眼,略微思考了一下,才開口說道:“娘親的意思是,那個時候我應(yīng)該用氣流擋開,哪怕是傷了那五個討厭鬼也不要緊?” “恩,”司月點頭,總覺得西西這話有些不對味,“那小寶,還有西西,你們兩想想,要是你們受傷的話,我和你們爹肯定會傷心難過的,要是那五個討厭鬼受傷了,難過的就是他們的爹娘,你們是寧愿他們爹娘傷心難過,還是我和你們爹傷心難過?” “當然是他們傷心難過了。”楊興寶和楊西西想都沒想就開口說道,雖然這話說得很是自私,道理卻是沒錯的,司月想沒有那對父母愿意聽到另一種回答的。 司月滿意的一笑,回想著西西在楊家大堂處理事情時的樣子,細細地想了一下,才開口說道:“那天的事情你處理得很好,只有一點,西西你要記得,在這個村子里,不,就是以后在其他的地方,砍手砍頭的話就算是你心里那么想,都不要那么說,西西你不是官府里的縣太爺,是沒有這樣的權(quán)利,再說,即使是縣太爺,也要那律法審理的,不是嗎?” 楊西西皺眉,“那要是我和小寶被欺負了呢?也不能反抗嗎?” “呵呵,”司月笑著說道,“若是西西心里實在難受的話,至少在這個村子里,以西西你的功夫,天黑之后,將人拖到地里揍一頓出出氣而不被人發(fā)覺應(yīng)該很容易的吧?” “當然,有一點,不是十惡不赦之人,娘親希望西西你不要動殺心,也不要斷人胳膊和雙腿,懲罰人的方式有很多種,娘親最不希望便是那些人的鮮血玷污了西西你的一雙白嫩嫩的手,你可以想一種很溫和的,能夠?qū)⒆约浩车靡桓啥舻姆椒?,無論西西你怎么想,我都希望以后西西在別人的眼里是一個溫文如玉的君子,小寶也是一樣的?!?/br> 司月也不想教兒子表里不如一,可在這個重視名聲的社會,楊家村還好,以后小寶要進入官場,西西的前途變化更加多端,她只希望在此之前,他們能夠有自保的能力而已。 楊天河黑著臉,看著司月笑瞇瞇地說著這樣的話,再側(cè)頭,見自家的兩個兒子聽得津津有味,甚至一個個眼里冒光,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心里不由地反問自己,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娘親,有這樣的方法嗎?”西西想了想歪著腦袋問道。 “有的哦,不過,這事不急,西西你現(xiàn)在還小,可以慢慢想,”司月笑著說道:“跟著王大人好好學習,相信西西這么聰明,一聽會找到許多這樣的方法的,那時,你再回來想著臘月三十那天發(fā)生的事情,你就會想明白其中的不妥之處的?!?/br> 其實西西這孩子,若是沒有其他的身份,她是完全不必要擔心的,就現(xiàn)在心智才七歲的他,好些大人都不會是他的對手,可那些大人也僅僅是楊家村的這些而已,西西這孩子七歲就能這么厲害,她相信除了先天的聰慧之外,環(huán)境因素恐怕也占很大的一部分,否則,一個七歲的孩子,怎么可能面不改色地說出看人手,腦袋的話,并且還一點都不認為這有什么錯? “多謝娘親?!睏钗魑餍χf道,“西西雖然現(xiàn)在還不完全明白,不過,一定會牢記娘親的話,好好地跟著王大人學習的。” 司月?lián)臅碳み^頭了,連忙補充道:“也不用太辛苦,太勉強自己了?!盺 “恩,”楊西西點頭,養(yǎng)了大半個月,他干瘦的臉上總算有些rou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