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不是?!?/br> “那是怎么了?” 兒子咬著嘴唇不說話,許慕晴就拿出耐心慢慢磨,終于,雋東很不高興地說:“我討厭爸爸!爸爸總是說你的壞話,還有啊,他說你有小寶寶了,以后就不疼我了,要我跟他回家。mama,你怎么會不疼我呢?我一直都很疼你的呀?!?/br> 許慕晴看著兒子,真是惱不得也笑不得。 惱自然是針對蕭方舟的,他會在兒子面前說她壞話那簡直是肯定的,自從她在廖建豪面前陷害過他以后,蕭方舟針對她就已經(jīng)十分明顯了,其他事情上,他是不好做什么,但是打壓她的那個做貨架的工作室還是分分鐘的事。 有時候為了搶她的生意,拿小袁的話來說是,簡直到了喪心病狂,損人也不利己的地步了。 由此可見,他為了平復(fù)廖建豪的報復(fù)而造成的損失有多大了,差不多氣惱到瀕臨半瘋狀態(tài)。 這樣的狀態(tài)下,他在兒子面前灌輸幾句她的壞話,許慕晴一點也不驚奇,她反倒很失望,原來他也只有這點手段而已。 將他打回原形,嚴格來說都還沒到原形,他就失態(tài)到這個地步,許慕晴都覺得自己高看他了。 果然是人一帆風(fēng)順得太久了,連一點打擊都經(jīng)受不住。 許慕晴不動聲色,輕輕抱了抱兒子,笑著說:“當然,不管我有沒有小寶寶,你們都是我最心愛的寶寶,我都很疼很疼的。” 雋東并不是一個特別粘人的孩子,有這句話他也就滿意了,然后被許慕晴慢慢一哄,也就把今日見蕭方舟的事一股腦都說了出來。 “爸爸說,他就我一個孩子,跟著他會比跟著你好?!?/br> 這句話,許慕晴沒有太在意,直到后來她聽說了一件事,蕭方舟居然得了不孕癥。 當然,這個消息是過了一段時間后許慕晴才知道的,那時候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已經(jīng)快到預(yù)產(chǎn)期了,蕭方舟就是在她快要生的時候向法院提出,想要要回雋東的撫養(yǎng)權(quán)的訴求的。 ☆、第125章 爭奪 看到法院傳票的時候,許慕晴愣了一下。 秦力倒是呵呵冷笑了兩聲,那笑聲笑得她有些發(fā)毛,不由得轉(zhuǎn)過頭來拉住他的手,安撫說:“這樣的人,你不要管他,他要爭,就讓他爭唄?!?/br> 如果說是前幾年許慕晴最困苦的時候,蕭方舟要和她爭,用點手段或許許慕晴還真爭不贏他,現(xiàn)在嘛……明顯就是打不贏的官司,蕭方舟要打,那就肯定是有原因的了。 而且他挑的時機也實在很“恰當”。 太恰當了,恰恰好是許慕晴要生但還沒有生的時候,這是想干什么,順便刺激刺激她么? 這事兒讓秦力憋了一肚子火,許慕晴不好把事交給他,就另外找了件事拖住他的手,讓唐春幫忙去調(diào)查。 按說她找李丙更方便的,不過他現(xiàn)如今作為程國興的副手,跟在他身邊學(xué)做銷售,做得還出乎意料的挺好的,都已經(jīng)算是岸上人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許慕晴就還是又找回了唐春。 唐春的效率很快,沒兩下就給她把答案找出來了。 這事兒還得從之前廖建豪和蕭方舟鬧矛盾那會說起,蕭方舟被廖建豪揍了一頓,去醫(yī)院驗傷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那什么的存活量已經(jīng)很低很低。 至于為什么驗個傷要驗?zāi)鞘裁词裁?,大家意會到了也就行了?/br> 當然了,不能生育還不是原因之一,還有個原因就是蕭方平病情加重,已是垂危,在這種時候,蕭方舟的大嫂竟然帶著孩子回娘家去了,這是擺明了車馬,不想再管蕭方平的事了。 蕭家三兄弟,老大老二生的都是女兒,老二且不說,給自己媳婦掐得死死的,老大這邊顯然已經(jīng)是不太好了,他這都還沒去呢,老婆就帶著孩子走掉了,蕭老太太一把年紀了也不可能養(yǎng)活孫女,余下的蕭方舟兩兄弟就算想養(yǎng),但是和當媽的比,總是沒那么名正言順。 所以只要蕭方平一去,這個大孫女等于也算不上是蕭家人了。 剩下的蕭方舟現(xiàn)下查出還不能生育……所以他們想要再要回雋東,實在是很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許慕晴看著這些東西,有些默然。 她不自禁地又想起自己跪在mama靈前時和蕭方舟說的話:“讓她看著吧,好好看著,睜大眼睛看著你們蕭家人,一個一個遭報應(yīng)?!?/br> 所以現(xiàn)在,是報應(yīng)來了么? 對于蕭方舟來說,這明顯是沒什么勝算的官司,不知道他還要找是幾個意思。 許慕晴都懶怠得回應(yīng),直接請了個律師代她出面去談,然后自己專心待產(chǎn)。 因為夏天天氣熱,她又不太喜歡吹空調(diào),所以秦力常帶他們?nèi)ド缴隙燃?,有時候一住就是好幾天也沒有回去。 山上有條小溪,溪水清澈,水里常有成群結(jié)隊的小魚兒游過,于是那條溪水就成了雋東和許可的樂園。 許慕晴在山上住了幾天,把姑姑,還是表哥表姐家的幾個孩子都帶上來了,這會兒,幾個大人悠閑地坐在涼亭里吃西瓜,他們小孩子就在水里頭撈小魚兒,打水仗,玩著玩著,就喊秦力:“秦伯伯快來快來。” 秦力應(yīng)了一聲,把手上切好的最后一盤水果放到姑姑和許慕晴身邊,擦了擦手就說:“來啦,怎么了?” 原來是表哥家小兒的魚網(wǎng)被水沖走了。 姑姑看著秦力跟追風(fēng)少年似的順著溪水不停地跑,回過頭來和許慕晴笑著說:“他倒是蠻有耐心?!?/br> 許慕晴笑笑。 姑姑就把目光收回來,看著她:“蕭方舟的事,你打算怎么辦?” 她話才落音,遠遠地開過來一輛車,那車子就在溪水邊停下,從車上走下來一個人。 看清楚了來人,許慕晴不自禁地站了起來。 他卻沒有看向這邊的她,只是朝溪水里那群小孩子招了招手,喚道:“雋東!” “蕭方舟,他怎么來了?”姑姑也和她一起站在涼亭邊上,問。 許慕晴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溪水里的雋東也已經(jīng)聽到喚了,他全身光溜溜的只著了一條游褲,正拿著水槍在和他小表哥對射,他停手轉(zhuǎn)頭的時候,小表哥一管子水恰好噴到他臉上,把他都噴退了好幾步。 他“嗷”地叫了一聲,一邊躲開一邊想要再吸水報復(fù)回去,岸上蕭方舟又在喊他了:“雋東!” 一邊喊,一邊還往他這邊走過來。 雋東便斂了笑,有些喪氣地站在水里頭,默默垂頭看著水里自己的水槍,其他孩子看到蕭方舟過來,也都沉默了下來,半浮在水中看著他們兩個。 只有在邊上帶著小表妹編花環(huán)的許可慢慢挪到了雋東旁邊。 蕭方舟也已經(jīng)走到小兒身邊了,陽光透過岸邊密集的柳枝,將他細碎的影子投到他面前。 “雋東,爸爸喊你呢,為什么你不應(yīng)?” 聲音并不嚴厲,但聽得出,也有些不高興。 雋東低著頭沒有說話。 蕭方舟就伸手想要攬他的肩膀,被雋東躲過去了,前者有些不高興,但還是努力克制住了,看著自己明顯跟自己漸漸生份了的兒子,有些心痛,更多的還是惱怒:“怎么還要躲著爸爸?我是來專程接你回去的呀,走,跟爸爸走,你的衣服在哪里呢?……” 他說著就要來拉他的手,讓雋東一把甩開了,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不但甩開他,還小牛犢似沖上去用力地推了蕭方舟一把,嘴里嚷嚷著:“你走你走,我才不跟你走呢,我知道的,你要跟mama搶我了,我和mama都好好的呀,你干什么要把我搶走,不許我見mama?我討厭你,討厭你!” “蕭雋東!” “我不叫蕭雋東,我叫許雋東,我是許雋東,我是mama的寶寶,你很久以前就不要了我,現(xiàn)在我也不要你!”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伴隨著許慕晴有些凄厲的尖叫聲:“蕭方舟,你敢!” 蕭方舟還真敢了,那一巴掌落在雋東臉上,力道還不輕,一下就把雋東拍進了旁邊的溪水里。 蕭方舟有些不敢相信,怔怔地看著趴在水里哭泣的孩子。 “你走,你走!我們都討厭你!”許可見狀,第一個撲上來趕蕭方舟,卻被他輕輕一揮手,也被推倒在地。 水聲嘩啦啦響起,眾孩子只覺眼前一花,一個人影突然撲過來,徑直將蕭方舟一拳打倒在地,兩個人半邊身子都陷進溪水里。 等到他們落地,大家才看清楚撲過來的是去下游幫忙撿魚網(wǎng)的秦力,他揪住蕭方舟的衣領(lǐng),不管不顧又在他臉上揍了一拳,冷冷地說:“蕭方舟你還是人啊,連小孩子都打,就這你還敢爭雋東?” 秦力的武力值,又豈是蕭方舟可以比的,沒兩下就被他揍得爬不起來,臉上還見了血。 許慕晴這會兒和姑姑也已經(jīng)互相挽扶著走過來了,但她們一個年邁一個大肚,畢竟不好下岸,只能站在路邊上,眼見得出氣也出得夠了,再打下去也怕把人打出個好歹,許慕晴忙喊住秦力:“秦力,夠了!” 她扶著肚子,跑得氣喘吁吁的模樣,看起來很有些嚇人,秦力抬頭一見就惱了,說她:“你過來干什么呀?” 到底還是放開蕭方舟,又不甘心地踢了他一腳,這才回身抱起兩個跌倒的孩子,一邊摟了一個上了岸。 三人身上都*的,姑姑快手快腳地從邊上籃子里撿起毛巾遞過去,許慕晴接了一條,幫著把雋東頭臉上的水都抹凈了,這才抬起他的下巴看了看。 還好,臉上并沒有什么痕跡來,比起兒子,蕭方舟這時候的模樣要狼狽很多。 余下的孩子,看到這情況,也都很乖覺地跟上了岸,許慕晴讓他們拿毛巾包住自己,讓姑姑將人都帶回去。 蕭方舟還試圖攔一攔:“讓雋東留下來。” 許慕晴理都沒理,姑姑就更是聽而不聞,拉起孩子們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許慕晴捧著肚子,由秦力扶著,就那么站在那兒居高臨下地看著蕭方舟,說:“你今天來,就是想要打兒子一巴掌的么?” “你以為我愿意打他?”蕭方舟氣得不輕,撩起一捧水隨便洗了下鼻血,怒氣沖沖地回過頭來,“要不是你經(jīng)常在兒子面前離間我們父子之間的感情,他今天對我會是這個態(tài)度?許慕晴,我跟你講,我的兒子,不是你想捏圓就捏圓,想搓扁就搓扁!當初離婚的時候你是怎么說的,你說過你這一輩子都沒打算再結(jié)婚了我才把孩子給你的,你也是許諾了會對孩子好我才同意讓孩子交給你帶,現(xiàn)在你是怎么樣,又結(jié)婚了,還馬上又要生孩子了,就你們這樣,雋東交給你,以后你那家里還有他的立足之地?與其等到那時候讓他傷心,還不如現(xiàn)在交給我?guī)ё吣?!?/br> 許慕晴并沒有仔細去聽他說些什么,她看著他,看著下面這個男人,不得不感嘆,財勢和地位才是男人最佳的外衣,你看看他現(xiàn)在,其實樣子還是那個樣子,但氣急敗壞的模樣,卻是憑添了幾分猥瑣和讓人厭倦的癲狂。 這就是她愛過的男人,意氣風(fēng)發(fā)春風(fēng)得意不在之后,普通得她連看都不愿意再多看一眼。 “蕭方舟,不要把話說得那么冠冕堂皇,你把雋東要回去,哪里是怕我苛待了他,無非是你怕自己絕了后罷了?!痹S慕晴說到這里笑了一下,“命運還真是奇妙啊,”她輕聲說,“當初你mama說我家絕了后,現(xiàn)在怎么樣,是風(fēng)水在輪流轉(zhuǎn)了么?” 蕭方舟忍不住微微抖了一下。 這么多年過去,他都想讓自己忘記那間幽暗的堂屋,忘記堂屋里靜默的黑色大棺材,也忘記許慕晴那類似于詛咒的話。 她當初說的是什么? 是什么呢? 哦對了,她說的是:“蕭方舟,你要讓她好好活著,活個千年百年,好好地看著,睜大眼看著你們蕭家人,一個一個遭報應(yīng)?!?/br> 報應(yīng),是報應(yīng)來了嗎? 不,不,蕭方舟是絕對拒絕相信這種莫須有的東西的,他抬起頭,怨憤地盯著她,鼻子里流出的沒有擦干凈的血,還有青青紫紫的臉色,讓他的面孔微微扭曲,但看了她一會兒后,他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再看她,只是低下頭,重新清理臉上的傷。 許慕晴等了一會,沒有等到他再有所行動,便淡淡地說了句:“反正官司已經(jīng)打上了,雋東應(yīng)該交給誰撫養(yǎng)對他的成長才最好,就由法院來判吧?!?/br> 說完,她輕輕拍了拍秦力的手,兩人轉(zhuǎn)身也離開了。 他們走得慢而悠閑,然后在快到經(jīng)過蕭方舟的車子的時候,他沖了上來的。 他動作快,行走也并沒有帶出什么風(fēng)聲,秦力兩手都扶著身材臃腫的許慕晴,應(yīng)變上于是就慢了一拍,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蕭方舟已經(jīng)掐住許慕晴的脖子了,他將她掐得生生彎下了腰,然后徑直在她腰上踢了一腳,惡狠狠地說:“許慕晴,你不仁,便不要怪我不義……” 許慕晴被他踢得委頓下地,痛苦地呻吟了一聲,秦力見狀目眥欲裂,抬腳狠力一踹,將蕭方舟踹出老遠,一把扶起許慕晴:“慕晴,你怎么樣,慕晴?” ☆、第126章 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