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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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清楚,那個時候,他就是覺得,好像有一管冷風(fēng)直擊后腦——是的,就是一管。 下意識去撲,那風(fēng)觸到手指的剎那,忽然潰散。 然后,他就被羅韌拉摔到地上了。 說完了看木代:“小師父,你呢?” 木代咬了一下嘴唇。 熱成像儀里,那個女人原先是一直趴伏在地上的,木代霍然站起的時候,是因為忽然看到那個女人在地上開始快速移動。 甚至沒有站起,前臂、后腿用力,在視線范圍內(nèi)極速移位,像行動敏捷的爬蟲類動物。 當(dāng)時,羅韌緊急問了一句:“離誰最近?” 她答:“曹嚴(yán)華!” 只這一時應(yīng)答,那女人已經(jīng)到了稻禾地邊緣,身子幾乎是以腳跟為圓心劃弧驟立,從鏡頭里,她看到詭異的一幕。 那個女人的胸腔處,熊熊燃燒好像一團火的地方,有一股接近于淡藍色的,像打出的光柱,直沖向曹嚴(yán)華的后腦。 那時候,她忘記了這是在熱成像儀里看到的,只下意識覺得曹嚴(yán)華有危險,心隨念轉(zhuǎn),猱身而上,借力那尊騰馬直撲過去,第一反應(yīng),想把那個女人撞倒。 掠起的時候,眼睛終于離開成像儀鏡頭,才驚覺剛剛看到的其實是溫度構(gòu)成的世界,真實的環(huán)境里,人還是人,黑影還是黑影。 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收不住了,撞在那個女人身上,同時翻倒在稻禾地里。 說到這時,聲音有些發(fā)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停住了。 羅韌還以為是自己剛剛語氣重了,伸手握住她手,示意她坐到圓臺上。 輕聲說了句:“沒生你氣?!?/br> 木代勉強笑了笑,然后搖頭:“不是。” “我和她一起翻倒,在地上滾了一圈,那女人趴在我身上,我就伸手去推?!?/br> 推在她胸口,心臟的位置,完全沒有料想到的,居然推進去了。 那層穿在外頭的,擋住胸口的布料,也只是一層偽飾的布罷了,手推進去了,感覺上,那是凹進胸腔的一個洞。 隔著衣服,感受到手底的溫度,非但有溫度,還有有節(jié)律的起伏,像是心跳。 砰,砰,砰。 腦子里一片空白,連那個女人驟然逃離她都沒想到要去阻攔,在地上躺了好一會,手還保持著前探的姿勢。 *** 曹嚴(yán)華聽的半天回不了神。 他看一萬三:“這應(yīng)該是兇簡吧?” 一萬三沒吭聲,這當(dāng)然是,跟鳳凰鸞扣給的提示已經(jīng)對上了,那個有節(jié)奏律動的洞,還有那股怪異的風(fēng)。 羅韌說:“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br> 曹嚴(yán)華不相信:“你這就明白了?” “有一些是推論,但是,我有九成把握?!庇挚匆蝗f三,“還是你提醒的我?!?/br> 一萬三自己都搞不清楚:“我提醒了你什么?” “你說,這好像一個古時候的祭臺?!?/br> 羅韌看向騰馬雕臺:“這個騰馬雕臺,關(guān)于它有一個所謂的恐怖故事,圍繞這個故事,又要玩一個游戲,半夜里,孤身一個人,到圓臺邊,把耳朵貼在水泥臺上,會聽到心跳聲?!?/br> “大眾未必對騰馬雕臺感興趣,但是他們會熱衷于游戲,游戲是刺激的、可以對外吹噓——試煉膽量、打賭、惡作劇似的懲罰,很多人會因為上述種種理由來到這里,比如馬超、張通、宋鐵、孫海林?!?/br> 木代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你的意思是,那些陷害我和一萬三的人,那些信口胡說的人,他們都來過這個騰馬雕臺?” 羅韌點頭:“這就是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他們職業(yè)不同,年齡不同,生活中可以素不相識,但唯一的共同點是,他們都來過騰馬雕臺。” 曹嚴(yán)華喃喃地、下意識地接下去:“然后在這片稻禾地里,半夜,會出現(xiàn)剛剛那個詭異的女人?” 羅韌說:“用‘出現(xiàn)’這個詞不大貼切,確切地說,應(yīng)該是‘等著’?!?/br> 一萬三心頭激了一下,沒錯,或許是“等著”,那個女人發(fā)現(xiàn)有人來,于是靠近,屏息,等待。 “在這樣的夜晚,這樣的圓臺,來的人屏息靜氣,耳朵貼附著去聽所謂的心跳,更像是一種虔誠的儀式,比如遠(yuǎn)古時候,當(dāng)時的人前往祭臺,去傾聽冥冥中神靈的指示。”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女人會神不知鬼不覺的靠近,也許是兇簡的力量,她有能力去影響別人,就好像……” 羅韌思忖了一下形象的說法:“就好像,給你注入了一種無傷大雅而又等待時機發(fā)作的病毒。” “感染的人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如常吃飯、睡覺、工作,再然后,在必要的時候,忽然成為目擊者,或者,是被忽然安排著,同心同德的,去促成同一件事情?!?/br> 木代喃喃:“所以,聽到了心跳聲,又有忽然刮來的那股風(fēng),是……感染的前奏?” 羅韌點頭:“這中間,發(fā)生了一些異常,木代是第一個。” 她跟著張通來到騰馬雕臺,有樣學(xué)樣的去聽心跳,忽然覺得有風(fēng)直沖后頸,下意識伸手去擋。 那股風(fēng)忽然間就消弭無蹤了。 羅韌說:“你身上有鳳凰鸞扣的力量,那股風(fēng)奈何不了你是有原因的——但是這也立刻讓你暴露了?!?/br> 木代笑:“所以她要對付我?” “當(dāng)天晚上,那個女人應(yīng)該也在附近,你離開之后,她很可能跟著你,看清了你的樣貌,所以后來,在大橋上,張通出事之后,那些所謂的目擊者腦子里出現(xiàn)的兇手,是你當(dāng)晚的樣子?!?/br> 一萬三有點心驚:“我是第二個暴露的?” 羅韌點頭:“你的血讓馬超大失常態(tài),但這里有一個巧合,也就是說,當(dāng)時那個女人恰巧也在那條街附近出現(xiàn),臨時對你不利,但這種倉促的安排破綻最多,所以監(jiān)控視頻一出,你也就脫身了?!?/br> “這期間,武玉萍是一個意外。她是唯一一個沒碰過我們的血虛假記憶就開始消退的人,也不大可能來過騰馬雕臺。所以我想到,馬超說,武玉萍騎車到橋頭一側(cè)時,忽然摔了一跤。” “那一跤,很可能是人為的,那個女人可能故意造成武玉萍的這起小意外,然后短暫影響了她。但是因為這種影響不是在騰馬雕臺發(fā)生的,所以武玉萍的記憶很快消退,無法持久?!?/br> 曹嚴(yán)華后背發(fā)涼,看看木代又看看一萬三:“我是第三個暴露的?” 羅韌沒說話,只是轉(zhuǎn)頭去看那個騰馬雕臺。 那個臺子上有多少人名,就有多少個被第四根兇簡“感染”的人。 這種感染不致命,不暴力,不血腥,甚至文質(zhì)彬彬。 只動動嘴皮子,說,我看到了,就是他,他那時從那經(jīng)過,他推了他,諸如此類。 前三根兇簡都會搭建出場景,這一根其實也在搭。 只是這場景是一直發(fā)生著的,在南田的天空下,青天白日之間發(fā)生著的。 那個女人,應(yīng)該就是項思蘭吧,羅韌覺得,其實應(yīng)該感謝她,她并不是一個高智商的犯罪分子,思維并不縝密,布局偏于粗暴,總有缺陷。 但是,騰馬雕臺上的每一個名字,都對應(yīng)著南田縣某一個具體的活生生的人,三兩個人陷害,你尚能抽絲剝繭逐個查驗,如果每一個人都在說呢? 如果其中,正好有人就是警察,就是負(fù)責(zé)監(jiān)控視頻的人,就是具有推動力量的人,就是可以拍板決定的人呢? 他們現(xiàn)在并不安全,不能迎接一場排山倒海似的陷害和栽贓。 得馬上找到那個女人,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誤。 ☆、126| 第3?章 項思蘭如果能夠經(jīng)常性的夜間在騰馬雕臺出沒,那么她的住處一定不遠(yuǎn),她不會希望自己的怪異狀態(tài)被旁人知曉,一個人獨住的可能性很大。 站上圓臺四下去看,這里雖然空曠,四面疏疏落落,還是有住戶的。 分開尋找的話,不定的危險因素太多,于是幾個人一起行動,先去最近的那戶人家。 敲了好久的門里頭才亮燈,羅韌思忖著該怎么入手:深更半夜,恁誰被陌生人吵醒,都不可能有好聲氣的,想打聽到什么,更是難上加難。 所以,他們幾個避開,讓木代出面。 開門的是個粗壯漢子,臉色不大好看,手里拿了根搟面杖,大門外還有一層鐵欄防盜門,他并不開這最外道的防盜門,只是站在門里,滿面狐疑的看木代。 原來是個年輕的小姑娘,這讓他松了一口氣,但是警惕心并沒有完全放下。 木代說:“不好意思,向你打聽個人。” 那人好生惱火,罵罵咧咧:“你有病嗎,大半夜的敲什么敲!” 看情形是準(zhǔn)備不再理她,預(yù)計下一刻就要狠狠關(guān)上大門了。 羅韌趁著這間隙的幾秒,忽然從黑暗的角落里竄出,手臂迅速從鐵欄探入,揪住那人肩上的衣服就往門邊帶。 木代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聽那人一聲悶哼,后背直直撞上鐵欄門,羅韌拽住他一只手臂,從鐵欄里拉出反擰,另一只手摁住他下顎。 那人痛的要命,搟面杖應(yīng)聲落地,嘴巴卻因為下顎被控的關(guān)系,虛張著怎么也發(fā)不了聲。 羅韌說:“聽好了,有事問你,老實答了,大家都方便,也不會跟你為難?!?/br> 那人額上冒汗,聽到“不會跟你為難”幾個字時略微松了口氣,然后拼命點頭表示配合。 木代站開了些,心里不是不唏噓的:好聲好氣打聽反而遭罵,羅韌這種方式其實最粗暴,但往往一擊致效。 聽到羅韌問:“這附近,有沒有一個女人,四十歲以上,性格孤僻,不大跟周圍的人來往?” 那人緊張的渾身發(fā)抖,想了一會之后,猛點頭。 羅韌松開摁住他下顎的手。 那人喘著氣,說:“是有,沒結(jié)婚好像,一個人住,平時也不大看見她……她不種地,好像會在縣城接活做,那種縫拉鏈釘扣子改尺寸的零工?!?/br> 聽上去是有點像。 羅韌進一步確認(rèn):“她還有什么特征沒有?” 特征?那人估計挺少聽到這么書面的詞兒,也不知道什么能被歸屬成特征,只好想到什么說什么:“她穿衣服老土,也不見她有朋友上門,哦,對了!” 他忽然想到什么:“幾年前吧,聽說,她家遭了賊?!?/br> 羅韌皺了下眉頭。 遭賊這種事,很稀罕嗎? 那人卻急急說開了:“鄉(xiāng)下地方,賊多。尤其是家里沒男人的,賊更敢欺負(fù),有時候一年上門偷好幾次。幾年前那次,有個賊半夜上門,后來是自己哇啦大叫著跑了,周圍的人都驚動了……” 身后不遠(yuǎn)處,曹嚴(yán)華小聲給一萬三解釋:“這就是做賊的大忌了,要低調(diào),哪有自己鬧出響動來的……” 真是到哪都不忘賣弄他那點歪門邪道的專業(yè)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