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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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韌說:“你去等公車,等太久了公車不來,你不耐煩就走了,剛走開,公車就來了?!?/br> 曹嚴華瞪大眼睛,這是墨菲定律?墨菲怎么會知道他上次等公車的事? “你排隊買票,總是另一隊動的比較快。你不耐煩,換到那一隊,忽然發(fā)現,原來站的那排反而動的更快。” 曹嚴華心說:咋排隊買票的事他也知道呢,墨菲是世上另一個我吧? 羅韌說:“墨菲定律讓人不要忽略小概率事件。會出錯的事總會出錯,如果你擔心某種情況發(fā)生,那么它就很有可能發(fā)生。所以……” 所以木代大概……極有可能……會收到電話的。 *** 一萬三情緒很激動,胸口激烈的起伏,眼圈竟然有點發(fā)紅,交管局的接待人員給他遞了張紙巾,說:“不要激動,慢慢說?!?/br> 炎紅砂站在邊上,轉頭看著窗外,窗外是馬路,上午,正是高峰時段,車來車往,嗖呦一輛,嗖呦又是一輛,像極了她心中呼嘯而過的草泥馬。 一萬三的聲音傳來。 “睡不著,整晚都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是噩夢?!?/br> 炎紅砂心說:胡說八道。 接待人員說:“理解,這個我們理解。一般來說,正常人親眼目睹這樣的慘烈場面,心理上會需要一段時間調節(jié)的?!?/br> 一萬三擤了擤鼻涕:“尤其是,昨晚你也在,你知道的,那幾個人一直說是我推的,我其實……我其實心理上都有點恍惚了?!?/br> 炎紅砂覺得,一定有一瓶醋,從她喉管里直接沖下去了,沖的胃都抽搐著泛酸:還恍惚! 接待人員有點尷尬:“那幾個人,我們已經對他們進行了嚴正的批評教育了,證詞是很重要的,在某些案件中,直接關系到最后的審理走向,他們這種行為,說實在,非常過分。幸好監(jiān)控視頻在……當然,也請你理解,事情發(fā)生的太快,他們可能確實是看錯了……” 一萬三說:“我其實只有一個請求?!?/br> 他說的言辭懇切:“我能不能再看一遍那個視頻?我就想完完整整明明白白地再看一次,給自己一個心安?!?/br> 短暫的沉默,過了會,接待人員說:“雖然有點不符規(guī)定,但是要求還是在情在理的,這樣,你稍等,我去安排一下。” …… 接待人員離開,炎紅砂回頭,那個坐在桌子邊的,言辭懇切的,深受噩夢困擾的某人已經沒了正形,軟骨頭一樣窩在椅子里,兩條腿高高翹起。 他很無所謂的朝炎紅砂聳聳肩:“生存的智慧?!?/br> 炎紅砂冷笑:“這也叫生存的智慧?” “人嘛,就應該舒服的達成目的。曹胖胖一出手就能小懲大誡的事兒,你干嘛要臉紅脖子粗的和人吵呢,你一張嘴又吵不過四張,自己累不累?再比如羅韌能打,那遇到激烈的場合就讓他上嘛,我就應該縮在后頭。硬上那不叫義氣,叫愚蠢……二火妹子啊……” 他坐起身子,換了個姿勢,翹了個二郎腿,老氣橫秋:“二火妹子啊,看你這個人有點小義氣,昨晚上為我的事又出了不少力,我才跟你講這話,做人不要太軸了,你就是一根筋……” 炎紅砂哼了一聲,她才不要聽一萬三這種小jian小惡的生存智慧。 她說:“我這個人呢,可能是有點不識時務,但我還是堅持自己的原則。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這世上的事,本來沒那么混沌,其實黑白分明,你們老說的灰色地帶,不是事情帶著灰色,是你們這些人把事情攪灰了的。” “有一句話可能很俗,但我覺得,所有事,就該像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一樣分明,人人都遵守,人人都做到,人人心里都有尺寸,就沒那么復雜了?!?/br> 一萬三嗤之以鼻,二火妹子這是沒得救的節(jié)奏。 不對,慢著慢著,炎紅砂話里,有那么兩句怎么聽的那么熟呢…… 門響,一萬三迅速進入角色,手臂撐在桌上,低著頭,兩只手絞在一起。 人不能只靠一張嘴說話,嘴只兩片皮,也會累的,要善用身體語言,絞在一起的顫動的雙手代表了你糾結的、不安的、惶恐無依的內心,會強烈的喚起對方的同情。 果然,接待人員的聲音都柔和了不少:“已經安排好了,你可以過去再看一遍?!?/br> 為了讓他看的專注和不受打擾,接待人員特意坐離的很遠。 炎紅砂抱著胳膊,悄悄把手機藏在一邊的胳膊底下,手機拍攝打開,鏡頭直對著屏幕。 監(jiān)控拍攝的角度略俯視,這樣的視角場景,她和一萬三幾乎是同時注意到了一個離場的女人。 所有人都在往場內蜂擁,墊著腳,伸著脖子,唯恐錯過一丁點熱鬧,只有那個女人,慢慢向著外頭走,像一滴離心的水,劃過一條無人察覺的水漬。 炎紅砂嘀咕了句:“還真有人這么不愛看熱鬧呢?!?/br> *** 曹嚴華舉著身份證。 身份證上的男人叫孫海林,禿頂,稀疏眉毛,大眼袋,眼神里只露一個字。 垮。 他把身份證從眼前移開些,露出不遠處那個正在保安室門口接外賣的保安的臉。 一頭濃密的假發(fā),身板被保安制服襯的挺直,一張臉居然堪稱精神了。 曹嚴華感慨萬分:在中國,身份證照片若是遭遇真人,必有一場廝殺,要是哪天遇到美圖秀秀,真是兩個只能活一個的慘烈節(jié)奏啊。 曹嚴華看羅韌:“小羅哥,你上還是我……” “你上?!?/br> 一想到要割破手,曹嚴華真是一萬個不情愿,畢竟是疼的。 他拿著羅韌的刀子,刀尖顫巍巍在掌心比劃。 這手胖嘟嘟,肥厚是肥厚,然而靈巧,出入衣兜,如入無人之境。 羅韌斜乜了他一眼,說:“男子漢大丈夫……” 說話間,忽然伸手過來,把刀柄只那么往下一帶。 曹嚴華尖叫。 皮破了,血出來了,鮮紅的一滴,飽滿。 羅韌推了他一把:“還不快去,等血干了嗎?” 曹嚴華一溜小跑,在孫海林后頭叫:“老孫!” 孫海林提著外賣疑惑回頭,不記得在哪兒見過這個胖子。 曹嚴華不管不顧的,上去就握他另一只手,掌心緊緊貼住,唯恐那血不能充分利用:“好久不見了??!” 意料之中的,孫海林頃刻間臉色大變,痙攣樣推開他,一直甩手,外賣也摔到了地上,外點是麻辣燙,湯湯水水,一地狼藉。 曹嚴華注意到,他的掌心里,有灼起的紅色一圈。 孫海林怕不是以為被燙了,快步回到保安室,擰開角落的水龍頭一直涼水沖手,想朝曹嚴華發(fā)脾氣:你誰啊你,手里什么東西? 誰知道一轉臉,人已經不見了。 真是見鬼了。 再一低頭,看到門口湯湯水水的一攤,不覺心疼:就這樣浪費了?花了他十好幾塊錢呢。 他走到門口蹲下,兩只手指拈起塑料袋,想看看能不能換個湯碗再利用。 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還以為是那胖子,孫海林揣了一肚子火抬頭,這才發(fā)覺不是。 做保安這行的,知道看菜下飯,來的人高大英挺,穿著氣場都不一般,怕不是重要的客人。 孫海林趕緊起身:“您是……找人?” 單位有規(guī)定,如果是重要客戶,稱呼上一定要用尊稱,您。 羅韌笑笑:“向你打聽個事。” “您問。” “昨天晚上,十字街口那里,出了車禍?!?/br> 怎么問起這個了,孫海林有點奇怪:“是啊?!?/br> “你作為目擊者,看到有人推了受害人?” “???” 羅韌盯著他看。 這個人他見過,昨天晚上,他在交管局門口和炎紅砂爭執(zhí),還大搖大擺搡開了她離開,說:“事情出那么快,看錯了也是有的?!?/br> 但是現在,他一臉的茫然。 羅韌心里生出異樣來,有什么念頭忽然自腦際閃過。 他很謹慎地,試探性地換了一個說法:“你當時看錯了?” 孫海林說:“我沒看見啊。” “那你為什么會被交管局請去協(xié)助調查?” 孫海林迷茫著自言自語。 “我沒看見……我看了監(jiān)控,交警說我看錯了……我說了我看到人家推人了?但是我沒看見啊……” 百思不得其解,他不自覺去撓頭發(fā),掌心的灼痕慢慢消退,假發(fā)被他一撓二撓的挪了位,露出白茬茬的頭皮。 羅韌掉頭就走。 身后傳來腳步聲,先前躲了開去的曹嚴華小跑著跟上:“小羅哥,那姓孫的說了什么了?” 羅韌停下腳步:“我們最好輪班派人在馬超身邊盯點,這個人不能出事?!?/br> 曹嚴華聽不懂。 馬超?那個前一晚被一萬三往死里追打的馬超?現在怎么忽然成了受保護人物了? 羅韌沒有說話,心里面少有的翻江倒海。 木代的希望,在馬超身上。 孫海林的反應證實了一件事:他們的血對這些可能受到兇簡影響的人的確有作用,他的那部分被強行置入的、虛假的記憶、空xue來風的說法,被消除了。 孫海林的記憶缺失了一部分,所以他忽然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自言自語著理不清事情的順序。 如果馬超的情形也是一樣的,那么他醒來之后,會下意識翻供——因為他根本不記得在橋上見過木代。 羅韌吩咐曹嚴華:“給木代,不是,給我的手機打電話。” 曹嚴華不太明白,但還是依著他的吩咐撥了號碼,湊到耳邊聽了會,又拿下來。 “小羅哥,占線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