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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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前臺出來,羅韌看著她走,快到門口時,說了句:“慢著?!?/br> 連殊停下腳步,回頭看羅韌,羅韌抓住鄭伯的胳膊,搡著他往外走,說:“你回避。” 鄭伯不明所以的,又似乎有幾分明白。 這羅韌和連小姐,好像是認(rèn)識的。 他了解羅韌的脾氣:“羅小刀,連小姐是好心幫忙,你態(tài)度客氣點(diǎn),羅小刀……” 腳下一個踉蹌,已經(jīng)被推出來了,還想上前,玻璃門生硬地砰然關(guān)上,他看到羅韌伸手把上頭的鎖閂了。 這個該死的羅小刀,搞什么! 鄭伯一頭汗,還想隔著玻璃對他比劃,羅韌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伸手去拉拉繩。 刷刷幾下子,夏天用于遮陽的百葉竹簾放了下來,隔斷了所有視線。 鄭伯一肚子氣,真想對著新刷的門面踹兩腳,又舍不得。 只好在心里罵他:作死的羅小刀! *** 連殊沒想到是這架勢,有點(diǎn)愕然,又有點(diǎn)緊張。 羅韌轉(zhuǎn)過身,拖了張椅子,在她面前坐下來,明明她是站著的那個,他看她時,卻反而有那么點(diǎn)居高臨下。 羅韌沒什么表情:“這兒沒別人,大家都是成年人,別拐彎抹角,打開天窗說亮話。什么目的?。俊?/br> 連殊笑了笑,有些不自在:“什么什么目的?。俊?/br> “別說自己是古道熱腸樂于助人啊,”羅韌笑,“沒少打聽我吧?!?/br> 連殊頭皮一陣緊,看著他的臉,有些氣惱,又忽然放松下來。 說這個啊。 她吁了口氣:“是啊?!?/br> “都打聽到什么了?” “也不是很多。知道你有個聘婷meimei,鄭伯起初想撮合你們,誰知道后來,你自己交了個小女朋友?!?/br> 她努了努嘴,示意了一下酒吧的方向:“酒吧那姑娘,我不熟,不過見過?!?/br> 羅韌的眉頭幾乎擰成了個疙瘩。 連殊反而笑起來。 “羅韌,你放松啊,”她說,“我就是對你有興趣,對,我見過你進(jìn)這家店,留了心,后來鄭伯打聽事情,我就幫忙了——也是看你的面子,不過,我到底是幫忙了,這么一大堆事,我沒少出力啊。” 羅韌不動聲色:“出力拿錢,那要開多少錢才算合適呢?” 連殊臉色變了一下,又勉強(qiáng)笑笑:“連頓飯都不請?” 羅韌掏錢包:“一頓飯是多少錢?” 連殊氣的太陽xue生疼,她反復(fù)告誡自己別讓他氣到,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三言兩語的,總是能輕易把她的火撩起來。 不行,輸人也不能輸陣。 她深吸一口氣,很是無所謂的笑起來。 “羅韌,你別那么沒種啊,我對你有興趣,借幫忙的機(jī)會打聽一下你,這不是很正常嗎,我又沒做什么,沒有背后使壞,沒有挑撥你和你女朋友,承認(rèn)也承認(rèn)的坦坦蕩蕩的,你一個大男人,你怕什么呢?” 她轉(zhuǎn)身走到門邊,伸手撥下被羅韌閂起的鎖:“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明天還約了鄭伯,看墻紙的花樣呢?!?/br> 她打開門出去,風(fēng)吹進(jìn)來,但玻璃門很快震蕩著關(guān)上,又把那股涼意給隔斷了。 羅韌拽了拽領(lǐng)口,覺得心浮氣躁,過了會,玻璃門動了一下,他還以為是連殊去而復(fù)返,臉色一下子沉下來。 玻璃門推開了巴掌大的縫,露出木代的臉,還有滴溜溜的眼睛。 羅韌不覺笑起來,說:“過來。” 木代笑嘻嘻進(jìn)來,到了近前伸手摟住他,腦袋昂起來,說:“鄭伯跟我告狀,說你干壞事呢,把人家漂亮小姑娘拉到房里,門也鎖了,簾子也放了,你想干什么你?” 她臉色嚴(yán)肅,東張西望的:“漂亮小姑娘呢?嗯?哪呢?” 羅韌說:“在我懷里呢?!?/br> ☆、第29章 晚上,木代翻箱倒柜,檢衣理包。 張叔經(jīng)過她門口,看到衣服堆的滿床都是,炎紅砂好像在幫她做參考,張叔依稀聽到木代說了句,明天和羅韌去爬雪山啊。 打烊前,張叔又特意從她門口過了一次,她還沒忙活完,哧拉哧拉去拽試背包的拉鏈。 張叔說:“小老板娘,你是去爬玉龍雪山嗎?” 木代頭一抬:“嗯哪。” 張叔沒好氣:“玉龍雪山,你買張票就上去了!你至于的嗎,屋里翻成這樣,整的跟你要登珠穆朗瑪峰似的!” 木代說:“你又不懂?!?/br> 炎紅砂也幫腔:“張叔,人家是談戀愛,你不懂的。” 兩個加起來都沒他歲數(shù)大的小屁孩居然說他“不懂”,張叔氣的眼白都快翻沒了。 *** 第二天,木代起了個大早,想去找羅韌,又覺得太早過去顯得自己不矜持,于是磨磨蹭蹭捱時間,教曹嚴(yán)華打了一套拳。 曹嚴(yán)華終于從繞圈跑和踢腿的階段過渡到招式,興奮的滿臉通紅,一招一式,卯足了勁,臉上全是拼命的架勢。 吃早飯時,一萬三沒到,炎紅砂也沒到,木代覺得炎紅砂不到可以理解:她是相繼失親,總得要一陣子緩緩的,但是一萬三呢? 曹嚴(yán)華說:“我三三兄大概又在作了,我昨天還說他,適當(dāng)難過一下也就得了,別整的跟野人有多深感情似的,矯情!” 木代噗的一聲笑出來。 張叔做了雞蛋煎蔥油餅,香的人心里酥麻麻的,木代覺得好吃,想著反正要去找羅韌,找了個保鮮袋,包了一塊起來,其實(shí)也只是隨手,并沒多想,但一抬頭,就看到張叔滿臉嫌棄的看她,木代跟被捉j(luò)ian在床似的,騰的一下臉就紅了。 張叔說:“女生外向,這話是沒錯,白養(yǎng)你這么大了,連塊蛋餅都要給他帶。將來過門了,一定是隔三岔五回娘家拿米拿油拿味精!” 木代氣的亂跺腳,抓起袋子就跑了。 曹嚴(yán)華憋著笑,嚼著蔥油餅,透過窗戶目送她,忽然愣了一下。 他看到有個年輕的女人,站在酒吧對面,身子一動不動,頭微微偏著,一直在看木代。 曹嚴(yán)華覺得那個女人眼熟,驀地想起來,這不就是奩艷的那個連殊嗎。 木代捻著手里的保鮮袋,很快就走遠(yuǎn)了,連殊轉(zhuǎn)身目送她,還是那副神氣,身子不動,頭微微偏著,像是個雕好的塑像,被人轉(zhuǎn)了個向。 這是鬧哪樣嘛,曹嚴(yán)華滿肚子狐疑地咽下了手里的餅。 *** 大門半掩著,探頭去看,鄭伯帶著聘婷在魚池邊玩,聘婷樂呵呵的,伸手把池水撥的嘩啦啦響。 木代笑嘻嘻的進(jìn)來,鄭伯看到她,習(xí)慣性地示意樓上:“羅小刀沒起呢,你去薅他起來。” 為了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證明自己不是專為羅韌來的,木代磨蹭著先不上去,聘婷好奇地拉她手里的塑料袋,拉開了,聞到香味,自顧自吃起來。 木代戳她:“叫木代jiejie,木代jiejie?!?/br> 聘婷嫌她戳的煩,一扭身子,送了個后背給她。 鄭伯說:“別管聘婷了,幫我去把羅小刀薅起來。今天我想把鳳凰樓的燈箱裝上,那頭說車壞了,要明天才送,我想讓羅韌開車去拿呢?!?/br> 木代愣了一下:“今天?” 鄭伯奇怪:“你們今天有事?” 木代期期艾艾的:“羅韌說,今天爬山兒呢?!?/br> 哦,爬山。 鄭伯沒好氣:“我早就知道,你們啊,一個個的,都是指望不上的,還股東呢,裝修的時候都跑大山里去了,現(xiàn)在眼見著要開張,又要爬山。” “這兩天開張?” “可不?!?/br> 居然把這檔大事兒給忘了,木代趕緊改口:“那……我們開張了再去爬也行的?!?/br> 鄭伯看她:“自愿的?可別說是我逼的啊。” 木代趕緊點(diǎn)頭:“自愿自愿,我跟羅韌說?!?/br> 鄭伯說:“可不嘛,自家的事,自家人忙活嘛。老讓連小姐幫忙,我也不好意思的?!?/br> “連小姐?連殊?” 鄭伯點(diǎn)頭:“是啊,就是那個連小姐。她今天很早就過來了,帶了墻紙的樣版給我看,讓我挑花樣兒,還說要幫我去拿?!?/br> 鄭伯也沒想到連殊今天來那么早,他那時出門買早點(diǎn),聘婷給開的門,回來的時候,連殊捧著墻紙樣版的本兒一邊等他一邊陪聘婷玩。 明明是挺和氣面善的姑娘,真不知道羅韌為什么瞧她不慣。 鄭伯有點(diǎn)為難:“或者木代,你看看曹嚴(yán)華,還有一萬三他們,誰有空的,跑一趟吧。別讓連小姐幫忙了……” 他努了努嘴示意樓上:“羅韌啊,好像跟這個連小姐不大對路?!?/br> 木代笑:“不就是帶上錢,去買你挑中的墻紙嘛,我可以做的啊。” 鄭伯看她:“這還有點(diǎn)小老板娘的樣子?!?/br> 木代咯咯笑,頓了頓說:“那我現(xiàn)在就去找她,早點(diǎn)買回來,早點(diǎn)貼。” 她轉(zhuǎn)身要走,摸摸聘婷的腦袋跟她告別,聘婷說:“jiejie上樓?!?/br> 連聘婷都知道讓她上樓,木代哭笑不得,說:“不去了?!?/br> 聘婷沒理她,手指豎在唇邊,說:“噓?!?/br> 木代叮囑鄭伯:“那你跟羅韌說一聲,我來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