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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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嚴華也猜到了:“這是……第三塊啊?” 羅韌點了點頭,蹲下*身子解下身上的背包:“火可以暫時困兇簡,但是燒盡了就不行了,不如水來的穩(wěn)定?!?/br> 他從背包里拿出一瓶水,里頭沉著一顆狹長的胭脂琥珀。 炎紅砂走到木代身邊,看了一眼羅韌,壓低聲音:“是不是,又是?” 木代有點懨懨的,總覺得很累:“好像吧?!?/br> 炎紅砂說:“羅韌不問呢?!?/br> “嗯。” 木代心情復雜地抿了一下嘴唇。 羅韌拿了水過來,吩咐曹嚴華把火把打過來照亮,先去檢視那個女人的尸首,看到頸后的切口,問木代:“刀子?” 問完,就看到木代手邊垂著的匕首,又問:“撕下來的?” 好像是吧,木代點頭。 羅韌說:“伸手?!?/br> 他拿過她的手看,果然,跟他上一次一樣,一只手指尖的地方,殘留著胭脂色的琥珀。 羅韌把水瓶的蓋子擰開,瓶身半傾,水溢到瓶口,示意木代把指尖伸進來靠水,剛觸到水,指尖的琥珀就劃過一道水線,很快跟沉底的那塊融為一體。 羅韌蓋上瓶蓋,晃了一下,沉吟著說了句:“大吸小?!?/br> 又說:“跟那個女人脖子上那塊,應該本來是一體的?!?/br> 曹嚴華腦袋湊過來,他信息缺失的厲害,聽什么都云里霧里:“什么意思?” 羅韌說:“那塊胭脂琥珀,可能因為附著兇簡,又加上要貼合那個女人的脖子,質(zhì)地并不硬,是軟的,我和木代先后跟這個女人動過手,手上都沾了部分琥珀,而這些琥珀,又可以被野人脖子上掛的那塊吸附,所以我猜測,野人的那塊,也來自那個女人。” 他沉默了一下:“那個野人,可能確實是這個女人生的?!?/br> 炎紅砂問:“就因為這塊琥珀?” 羅韌說:“這個女人,不是完全的怪物,她有意識殘留的。我猜測,當時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后來發(fā)現(xiàn)沒有死,她一定是把圍住自己脖子的這塊琥珀,當護身符來看的?!?/br> “不管出于什么機緣,她應該也發(fā)現(xiàn)了這塊琥珀的特質(zhì),她不可能理解兇簡是什么,但是出于母親的本性,她會希望這樣的東西,自己的孩子也有?!?/br> 是啊,一個野人,怎么會拿編織的絲絳掛一塊琥珀在脖子上呢,當然是那個女人給她掛的。 曹嚴華忽然想到什么:“兇簡是在這塊琥珀上,琥珀被分出了一塊,那就是說,有一部分兇簡被轉(zhuǎn)移到了野人掛的那塊琥珀上?” 羅韌點頭:“有可能?!?/br> 曹嚴華想不通:“但是野人看起來,沒有被兇簡附身啊?!?/br> 炎紅砂卻覺得不難理解:“這兇簡不可能還會分*身術(shù),否則的話一根分成無數(shù)根,都能附身害人,我們永遠都找不齊了。” 羅韌認同:“兇簡的絕大部分能力在那個女人身上,細微的缺失可能并沒有太大的影響。” 曹嚴華不服氣:“如果有呢,如果有呢?!?/br> 他想到什么:“你不知道,我以前看那個野人,可兇了??墒呛腿直凰テ饋碇?,覺得她也沒那么兇,還給我和三三兄蘋果吃……” 說著說著,騰地抬頭:“你們說,會不會是因為掛著的琥珀被我小師父拽掉了?” 他越想越興奮,磕磕巴巴地解釋:“我的意思是,野人掛著那塊琥珀,好像一個接收器,她掛著的時候,會特別聽那個女人的話,行事也偏向兇殘。但是不掛的時候,她就會稍微好一點,雖然因為血緣關(guān)系,還是會聽那個女人的話,但是,在某種程度上,她會……” 曹嚴華抓耳撓腮的,不知道該用什么詞來形容。 木代說:“懂了?!?/br> “如果真的拿接收器來作比,她跟這女人離的越近,受到兇簡的影響就越強,離的越遠或者琥珀被摘掉,受的影響就會小。” 羅韌有疑惑:“那么你和我,手上都曾經(jīng)沾過琥珀,也沒見有影響啊。” 木代想了想:“兩個可能,第一是我們身上沾的琥珀太少,第二是……野人跟那個女人,有親緣關(guān)系,但我們沒有?!?/br> 炎紅砂覺得有道理:“一直以來,兇簡附身都只是控制一個人的,如果它有這種余力能影響到其它的人,那么這些另外的人,跟被附身的人之間,應該是有很親密的關(guān)系?!?/br> 好吧,姑且這么認為吧,羅韌看向那塊懸浮在火中的兇簡:“不管怎么說,總算要合二為一了。抽火吧,火消盡了之后,把那塊也裝進來,然后去找一萬三,找到了就撤?!?/br> 這話忽然提醒了炎紅砂,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首,猶豫著說了句:“野人要是知道,她的母親死了……” 木代沒吭聲,她心底深處,實在是有些同情這個女人的,但是沒想到,她的最后一線呼吸,居然是自己掐斷的。 羅韌說:“那就別讓野人知道了?!?/br> 周遭有片刻的沉默,過了會,炎紅砂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了句:“你的意思是……” “埋了吧?!?/br> 炎紅砂抬頭看羅韌,他已經(jīng)走出去了,停在火堆邊上,只留給他們一個沉默的背影。 曹嚴華心頭麻麻的,也不知道是向木代,還是向炎紅砂說:“就這樣埋了,這樣……不好吧?” 如果,撇掉她可怕的外觀和詭異的舉止,她其實,也只是個橫遭不幸的女人,有一個異于常人的野人女兒。 現(xiàn)在,要把她無聲無息的埋掉,甚至不能讓野人知道。 炎紅砂看曹嚴華:“埋了不好,那怎么樣才好呢?” 是啊,怎么樣才好呢,敲鑼打鼓地告訴野人知道,讓野人發(fā)狂,對他們窮追猛打? 曹嚴華覺得有點茫然,頓了頓,炎紅砂起來,提了馬刀,在地上悶頭挖坑,曹嚴華看了一會,也拾起邊上的一把,幫著她一起挖。 全程沒人說話,剛才對付野人的時候,都沒有這么士氣低落。 羅韌用礦泉水瓶子比了一下,覺得兇簡大概放不進來,想了想取出背包里的折疊水袋,吩咐木代看好火堆,自己出去找水。 曹嚴華循聲向著洞外看了一眼,神色復雜,頓了頓叫炎紅砂。 “紅砂meimei?” 炎紅砂頭也不抬:“嗯?” “你覺不覺得……” 他說了一半沒說下去,嘟嚷了一句:“挖吧?!?/br> 總覺得羅韌有些太冷酷了,只是淡淡的一句“埋了吧”,連大的情緒波動都沒有。 羅韌回來的時候,坑也快挖好了,曹嚴華和炎紅砂把那個女人抬放進去。 土蓋上了,羅韌過來問木代:“沒事吧?” 木代低頭看自己的手:“總覺得自己像殺了人一樣?!?/br> 羅韌說:“第一,她早就已經(jīng)死了;第二,雖然你還想不起當時的情形,但是如果不是她要殺你,你應該也不會起殺意,正當防衛(wèi),沒什么好歉疚?!?/br> 也許吧。 炎紅砂和曹嚴華兩個在踩土了,羅韌抽火裝好兇簡之后,他們把燃的七零八落的火堆踢挪到埋尸的地方,蓋住那片挖過的痕跡。 木代心里沉沉的,像堵了塊石頭,拎著火把向外走,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走錯方向了,又轉(zhuǎn)身向外。 轉(zhuǎn)身的剎那,忽然看到什么,僵了一下,將火把照向洞里。 是之前她胡亂擱回去的娃娃,小的趴著,大的斜靠在小的身上,鋸齒狀的眼睛,森森然的,像在看著她。 木代不覺打了個寒噤。 ☆、第26章 一萬三趴在洞口,側(cè)著耳朵聽外頭的動靜,開始還有一些,雜亂的、隱隱約約的,后來就安靜了。 他慢慢退回到洞里,從前,跟那么多能耐的人在一起,以及跟曹胖胖在一起,他都可以理所當然的少出力、怕死、慫,但是現(xiàn)在,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得做些什么才好,得做些什么。 洞里的火堆還在燒著,比火光更亮的,是他幾乎有些懾人的眼睛。 老子是不會坐以待斃的,他想,大不了同歸于盡了,野人那么大塊頭,按斤稱兩,還是自己賺了。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外頭終于有動靜了,像往常一樣,向上爬動時山壁上滾石子的聲音,只是這一次,上來的似乎沒那么迅捷了,最終伴隨著粗重的喘氣聲,一只手搭住了洞口。 就那么搭著,沒有立刻上來。 一萬三盯著那只手看,腦子里掠過一個念頭:如果把她的手掀開,她會掉下去摔死嗎? 他喉嚨有點發(fā)干,但是這個念頭忽然膨脹起來,怎么都摁不回去,他猶豫了再猶豫,終于欠起了身子…… 就在這個時候,粗重的呼嚇聲,野人用力向上一撐,露出了壯碩的上半個身子。 一萬三心里一唬,又坐了回去。 野人蹣跚著進來了,她身上的毛長,看不到身體,倒是能看到淋漓的血跡,那是曹胖胖的嗎? 一萬三問她:“我朋友呢?” 野人聽不懂,翻著眼睛看他。 一萬三覺得全身的血突突的往腦袋上沖,他站起來,四下掃了一下,抓起柴堆邊的一塊石頭,夾在腋下往洞口跑,跑到洞邊時做了個跳下去的假動作,然后又回來,指著石頭問野人:“我朋友呢?” 反復幾次,野人看懂了,她的臉忽然糾起來,猙獰氣憤的神色,鼻孔呼哧呼哧地翻著,先指自己的腿,那塊中過槍的地方。 然后指石頭,示意那是曹嚴華。 接著做了一個狠狠抓腿的架勢,臉上配合了表情,很疼。 一萬三看懂了,曹嚴華抓她的腿。 他原地站著,盯著那傷口,忽然想到曹嚴華被帶走時歇斯底里的叫喊。 ——“三三兄,我完了,我會跟它拼個同歸于盡!你要抓住機會跑啊!” 貪生怕死的曹胖胖,居然敢用手去抓野人的傷口,明知道這樣會觸怒野人。 真的是去拼了,拼個同歸于盡了。 一萬三覺得鼻子酸酸的,驀地想起了很多事情,流浪在外住垃圾箱的時候,天橋下破衣爛衫的小伙伴,他餓極了偷燒餅,揣著熱燒餅一路狂奔的時候,小伙伴抱住氣急敗壞的攤主尖叫:“江照,江照,快跑啊……” 一萬三喉結(jié)滾了一下,問:“然后呢?” 野人想了想,做了一個兩手抬起,又狠狠撲倒在地的動作。 也沒錯,她那時候腿上吃痛,帶著曹嚴華滾倒在地,就是這么狠狠撲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