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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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祁暄領(lǐng)著顧青竹站在那兒, 對花廳內(nèi)的其他小輩們說道: “這便是你們嫂子, 今后你們得敬著, 愛著, 若有人欺負她, 我絕不容, 聽清楚了?” 祁暄在這小輩們面前有絕對的權(quán)威, 祁晨,祁昭,祁云芝, 祁秀芝皆出列在前,恭敬的對顧青竹行平輩禮,齊呼:“大嫂好。” 顧青竹看著這些熟悉的面孔, 臉上掛出和平的笑, 祁暄指著他們,像模像樣的一個個介紹, 顧青竹佯裝聽著, 等祁暄說完之后, 才對他們一個個的派送見面禮。 祁晨和祁昭分別送的都是一套玉質(zhì)的文房四寶, 玉色通透, 入手觸感溫潤,而送給祁云芝和祁秀芝的是一套珍寶樓的新款黃金頭面。這樣的出手, 已然不算小了。 “好了,去前院吧, 姑姑嬸嬸她們都在那里呢?!?/br> 云氏對祁暄和顧青竹說, 祁暄應(yīng)聲后,便領(lǐng)著顧青竹往前院去,武安侯夫婦解散了孩子們,夫妻倆聯(lián)袂往老夫人的院子去。 在路上,云氏對祁正陽問道:“侯爺,您覺得這姑娘如何?” 祁正陽手里還拿著那本韓武兵志,聽見云氏問話才抬頭看她:“什么如何?挺,挺好啊。心思挺細的?!?/br> 云氏一聽頗有同感:“侯爺也這么覺得。我也覺得這姑娘心思太細了,咱們暄兒最是單純,哪里比得過她的心思,怪不得能被她拿捏住,實在是個厲害的角色啊?!?/br> 祁正陽本來沒在意,聽到后來才覺得不對: “我說的心思細是好話,怎么到你嘴里,就變了味兒呢。暄兒又不是傻的,難道他分不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壞嗎?夫妻倆有什么拿捏不拿捏的,你想的太嚴(yán)重了?!?/br> 云氏瞧著丈夫手里的那本兵書,越發(fā)覺得刺眼,私底下還是有點兒小性兒的,云氏橫了祁正陽一眼:“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是不一樣的,你們男人只看表面,一看見漂亮的,就覺得她是個好的,根本不會伸入去想問題。” 祁正陽不想在這種事上面再和云氏起爭執(zhí),年輕時還想和她分辨兩句,可分辨來分辨去,她根本不相信,說什么她都不信,成天絮絮叨叨,沒個清靜,府里的兩個妾都是娶妻前在祁正陽身邊伺候的通房丫頭,后來開了臉,成親后直接抬的姨娘,祁正陽這輩子,也就只被美色迷惑過一回,就是祁晨和祁云芝的生母,一個美艷舞姬,這舞姬容貌絕麗,確實讓祁正陽動了心,若非她命薄,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是府里的姨娘。 云氏總是拿這些事兒出來比對,遇事兒就說,沒個止境,開始祁正陽還愿意哄哄,可她時常說,逮著機會就說,他便提不起興致回回哄著了。 有時候沉默比說話要好,祁正陽很明白這個道理。 云氏見他不說話,暗恨在心,腦中滿是兒子被人拿捏的畫面,越想越覺得擔(dān)心。 **** 武安侯夫婦離開之后,祁云芝和祁秀芝將手里的東西比對比對,款式都是一模一樣的,再看祁晨和祁昭,兩人手里的文房四寶也完全相同。 祁云芝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有收到過跟祁秀芝完全一樣的東西了,雖然他們四個都是庶出,可是她和哥哥祁晨從小養(yǎng)在夫人云氏身邊,跟云氏的關(guān)系極其親近,就跟親生的沒什么兩樣,其他府邸的人見了她都以為是云氏親生的嫡出,對她比對祁秀芝客氣多了。 這顧青竹剛嫁入府里,不知道這些也屬正常,可她就不能稍微打聽打聽嘛,雖然收了挺重的禮,可祁云芝心里多少有點不開心。 “云芝jiejie,大嫂出手好大方啊。先前送給母親的那條東珠項鏈,那么大的珠子,我見都沒見過呢。”祁秀芝暗自咋舌。 她與顧青竹算是有過幾面之緣,每回見面都只覺得她是個生的比較好的普通姑娘,耳朵里聽的全是關(guān)于顧青竹如何如何兇悍,顧家如何如何不堪的傳言,怎么也沒想到,那樣人家出來的姑娘,行事作風(fēng)居然這般大氣,叫人刮目相看。 “是啊。別說你了,我也沒見識過。咱們這位大嫂,好大的手筆呢。” 祁云芝一邊說話,一邊出門,祁秀芝將東西送到安姨娘面前,先前顧青竹與兄弟姐妹們打過了招呼,送出禮物之后,給安姨娘和杜姨娘也分別送了一份禮物,價值雖不比不上侯爺和夫人的規(guī)格,但比公子小姐的并不差到哪里去,姨娘是上不得臺面的,世子夫人都能這般客氣,足見是個八面玲瓏的女子,將來世子襲爵,她們這些老人,還得在世子夫人手底下討生活,若是夫人寬厚些,她們今后的日子也能好過些。 ****** 從主院的花廳出來,祁暄捏著顧青竹的手,一路笑著,還不是轉(zhuǎn)過頭來看她,顧青竹被他看得厭煩,轉(zhuǎn)過頭去,祁暄將一只手搭在顧青竹的肩膀上,姿態(tài)親昵道: “我還以為你今兒要給他們甩臉子呢?!?/br> 就算是早上的時候,祁暄也是這么想的,青竹是被他逼著成親的,心里不痛快,她自己也說過,要把祁家攪得雞飛狗跳,讓他后悔,所以祁暄已經(jīng)做好了顧青竹在府里大鬧,不給他面子的打算了,卻沒想到,她面對父親母親時,那一派從容的樣子,還暗自準(zhǔn)備這么厚的禮送出去,祁暄心中若說不得意,那肯定是騙人的。他心里別提多得意了。 顧青竹將祁暄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擼下來: “我要甩臉子也是對你甩,侯爺和夫人從前對我很好,我自然是要敬著他們的,不過這些是他們對我的恩情,與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別往自己臉上貼金?!?/br> 祁暄臉上笑開了花兒,并不在意顧青竹說的絕情話:“是是是,你和他們有情分,敬著便是,有臉子就回來跟我甩,怎么甩都成?!?/br> 顧青竹瞥了他一眼,若不是客廳快到了,她真想現(xiàn)在就甩個臉子給祁暄看看去。 祁家的這些親戚,上輩子顧青竹應(yīng)付習(xí)慣了,光是認(rèn)人這方面就毫無障礙,一個個的認(rèn)過去,叫過去,上輩子顧青竹是一個人來應(yīng)付的,這些親戚們一人一句就讓她有些暈頭轉(zhuǎn)向,并且好多人當(dāng)面就能問出讓顧青竹難堪的話,大多都是以顧家的名頭來尋事兒的,明里暗里都在說她配不上祁暄云云。 顧青竹在這些人身上受了多少委屈,她已經(jīng)不怎么記得了,她素來就不是會受人影響的,別人的話對她來說起不了作用,所以就算她們再怎么說不相配,顧青竹也只忍在心里,當(dāng)時有個十分傻氣的信念,就是覺得,不管別人再怎么說她和祁暄不適合,她也都已經(jīng)憑著自己的努力嫁給祁暄了,旁人與她說什么,都是酸葡萄心里。 而這一回,祁暄陪她一同出席,平日里多走動的親戚倒還會來說兩句,那些平日不怎么走動的親戚,連話都不敢說上前說了。所以氣氛格外融洽,大家你笑我笑哈哈哈,寒暄幾句便過去了。 在這些人里,讓顧青竹眼前一亮的是個清秀的小姑娘。她坐在祁暄的小姑姑身旁,嬌羞的仿佛一朵白蓮花,這朵白蓮花是祁暄上輩子的劫數(shù),祁暄為了她做了不少頭腦發(fā)熱的事情,包括后來這朵白蓮花嫁人之后,依舊能夠讓遠在京城的祁暄為她賣命,直至將整個武安侯府都陪了進去。 顏秀禾一身清雅的衣裙,梳著乖巧的發(fā)髻,我見猶憐坐在那兒,似乎不是很高興,印象中,顏秀禾就沒有很高興的時候,她見人總是冷著一張臉,高不可攀的傲氣樣兒,偏偏祁暄就好這口,顏秀禾越是冷淡,祁暄就越是稀罕她。 祁暄給顧青竹遞茶過來,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心上一緊,干咳兩聲拉回了顧青竹的視線,將茶遞到她手中,討好的笑道: “別看了,喝茶?!?/br> 顧青竹心中冷笑,接過茶杯卻是不喝,放到一邊,然后便轉(zhuǎn)過身去與兩位嬸嬸說話。 顏秀禾雖是低著頭,可眼角余光始終沒有從祁暄和他的新娘子身上挪開,她的表哥真的變了,出征前還事事以她為先,不說顏秀禾要什么他給什么吧,至少每回都能顧著她些,顏秀禾知道這個表哥貪新鮮,所以平日里對他頗為冷淡,試了幾回,發(fā)現(xiàn)自己越冷淡,表哥就對自己越好,久而久之,顏秀禾就養(yǎng)成了這種習(xí)慣。 本以為表哥出征回來,她還能故技重施,獲得表哥的青睞,沒想到不過這么短的時間,表哥就娶了別人,若他娶個高門大戶的千金也就罷了,這顧家女的來歷比她也高不了多少,她是家道中落,寄人籬下,可這顧家女雖出身伯府,卻是喪母之女,母族是商戶,比她還不如,真是搞不懂,表哥怎么就著了這女人的道兒。 看她對表哥那不理不睬的樣子,顏秀禾心中那叫一個懊惱,表哥確實就喜歡這種對他冷冰冰的女子,只恨自己雖然參悟出這道理,卻沒能在最有利的時候,一舉將表哥的心給勾住,她從前是想著放長線釣大魚,讓表哥對自己泥足深陷之后,她再緩慢收網(wǎng),那時候就不怕表哥跑出她的手掌心。 顏秀禾此刻的心情無比復(fù)雜,這就好比自己盯了好幾年的一條大魚,沒等她收網(wǎng),就被其他人給釣了去,委實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