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臥劍戟圍-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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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兒年幼,不知道何靈心中想的什么,奶聲奶氣地勸何靈,“英子jiejie,白米粥不好嗎?我聞著白米粥很香啊,一定很好喝的。娘親說了,白米粥得是生病受傷的人才能喝的,喝了白米粥好得特別快的。英子jiejie,你喝了白米粥一定就能好起來的?!?/br> 何靈抬手動了一下薄被,“湘兒,跟你娘親說一聲,英子jiejie不想喝白米粥了?!?/br> 湘兒明顯地有些為難了,“英子jiejie,白米粥已經(jīng)很好喝了,哥哥們在邊上守著,娘親都不讓他們嘗一口的。你若是不想喝白米粥,娘親不是白做了嗎?” 何靈想著,若是我再喝下去,你娘親還得天天給我熬粥呢。 你們家余糧都被我吃完了,若是有個什么閃失,你們可怎么辦? “湘兒,你們吃的什么?” “疙瘩。” “疙瘩是什么?” “就是娘親做的疙瘩啊?!?/br> 何靈想不明白疙瘩是什么。 但喜娘出去那么久一家人都吃完了飯,何靈都沒有聞到一丁點香味飄過來,這疙瘩一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一熬白米粥,香味兒就出來了,可見廚房離這里是挺近的。 “湘兒,你去請娘親來一下,就說英子jiejie有重要的事情要說。英子jiejie現(xiàn)在不餓,吃不下東西。” 湘兒蹦跶著出去了。 一會兒,喜娘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了過來,“英子,湘兒說你連白米粥都不想喝了,可是你身上痛得厲害?我就說該給你找個郎中來的,你先忍一忍啊,我這就去給你請郎中?!?/br> “喜娘,你身上可有銀錢?” 何靈感覺到喜娘動作滯了一下,有些心虛地說,“自然是有的,有個病痛什么的,總是要請郎中來看看的。既然請了郎中,哪里能不給診費呢?” “喜娘,你且聽我說兩句話?!?/br> 何靈為了讓喜娘安心,拼著渾身散架一樣的疼痛撐起了上半身,“喜娘,你且聽我說?!?/br> “哎喲,我說你這孩子,怎么硬是逞能呢?你傷得這樣重,躺下躺下,趕緊躺下。我就知道你是個沒輕沒重的,為了省幾個診費,若是你落下什么病根,那可是真的對不住你對不住你娘親了?!?/br> 湘兒奶聲奶氣地說,“娘親,英子jiejie是不是好了?” “沒有呢,湘兒,你怎么不看著哥哥們?跟著我來干什么?那白米粥是給英子jiejie養(yǎng)傷用的,哥哥們可不能偷喝啊?!?/br> “娘親,英子jiejie已經(jīng)能坐起來了,可是白米粥有用了?” 何靈趕緊接話,“湘兒,英子jiejie好了,白米粥管用的,很管用?!?/br> 說著,單手撐起身子,比劃了一下右手。 明明眼睛又看不見還伸手比劃,一掄手臂,碰到喜娘放在一邊的針線活筐子。 “哐”地一聲,東西都掉到了地上。 喜娘低頭先將筐子撿了,放得更遠(yuǎn)些何靈夠不著的地方,嗔怪道,“英子,你可是糊涂了?你今日才傷得這樣厲害,這會兒你逞什么能呢?” “喜娘,你聽我說,我這會兒覺得身上好多了。你看,我真的覺得自己好多了?!?/br> 何靈將靈力運到臉上,看起來確實紅光滿面的,氣色十分好。 喜娘的聲音將信將疑,“英子,你真的好多了?這恢復(fù)得夠快的啊?!?/br> 湘兒高興地說,“英子jiejie,你好了,能不能去山上打一只兔子來???湘兒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吃過兔rou了?!?/br> 喜娘打斷湘兒的話,“湘兒,去看著你哥哥們,你跟他們說說,誰若是敢吃了英子jiejie養(yǎng)傷的白米粥,娘親可饒不了他們。還有,英子jiejie這些日子都要養(yǎng)傷,不能去山上打獵了?!?/br> 湘兒十分遺憾的聲音,“哦,那等英子jiejie好了,再去打兔子嘛?!?/br> 何靈等湘兒出去了才開口,“喜娘,我有正事想跟你商量?!?/br> 喜娘看何靈狀態(tài)確實不像作偽,半信半疑地說,“英子,你怎么忽然就好了這許多?” 摸了摸何靈的臉,“真是奇怪了,明明見你傷得很重的,怎么睡一覺醒來,就好了這許多?或許是你娘親在保佑著你吧?!?/br> “喜娘,你可知道新爺在何處?” 喜娘警覺道,“你想做什么?英子,你可不能犯糊涂啊,今日你已經(jīng)跟新爺較量過了,你這身打獵的功夫不是他的對手。傷了也就傷了,咱們?nèi)羰窍牖蠲?,氣性就不能這么大的。你既然好轉(zhuǎn)了,那再躺個一兩日,確實就可以逃了?!?/br> “喜娘,你聽我說。我不是想要找新爺尋仇,再說了,我既然已經(jīng)跟他較量過了,再找他不是讓他再揍我一頓嗎?難道我嫌自己挨打沒夠???” “對嘛,咱們得學(xué)會生存之道,有些事,咱們得學(xué)會看得開。英子,喜娘知道你好心腸,知道你看不下這些事,可是你得聽喜娘一句勸,你不是新爺?shù)膶κ?。別說他身邊還有些人,便是就他一個人,你也不能怎么著他的。況且了,新爺現(xiàn)在恨上你了,你可不能在他面前出現(xiàn)的。聽我,等養(yǎng)好了傷,你就趕緊逃了吧。役營那地方,我不許你去?!?/br> “喜娘,今兒個新爺?shù)脑?,你可聽明白了??/br> “自然是聽明白了的,所以我才說你不能去役營啊,你得逃啊?!?/br> “喜娘,我是說新爺?shù)暮笠痪湓?。他說了,不單單是我,便是柱兒” 喜娘沉默了一會兒,長嘆一口氣,“柱兒不過才八歲的孩子,他也去不得役營的?!?/br> “喜娘,若是我逃走了,柱兒去不去役營?” “他不能去的?!?/br> “他若不去役營,以新爺?shù)臑槿?,一定要有人代他去的,難道你代他去?” 可是說中了喜娘的打算,她不說話了。 何靈嘆了口氣,“喜娘,你倒是想得簡單了些,你代柱兒去了役營,他就能留下來了??墒悄憔蜎]想過,他們是三個孩子,誰能在這亂世中撐起這個家?” 喜娘幽幽地說,“這都是咱們的命,不然呢?我一個婦道人家,帶著三個孩子,怎么可能逃走?就算逃,也不過是換一個地方尋死罷了?!?/br> “所以啊,喜娘,你替柱兒去役營這件事,不妥!就算柱兒稍微年長一些,他一個人養(yǎng)不了兩個弟妹的,你給他們爭取了活命機會,可他們是活不下來的?!?/br> 何靈從喜娘大手筆地連續(xù)煮兩次白米粥就知道她一定是存了破釜沉舟的心思,果然她讓何靈逃了自己去替柱兒。 “英子,我知道這事十分難辦,但這也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了。柱兒是年幼了些,這個家交到他手上,確實難為了他??墒侨羲チ艘蹱I,那是必死無疑的。去年我當(dāng)家的才死在役營,今年若是柱兒又明年新爺還是會要我去的。不如我今年就去了,說不定還能給柱兒他們一點活命的機會呢。” “喜娘,你且聽我說,我方才找你問新爺?shù)乃?,那可不是想要找他尋仇的。喜娘,說起來,咱們連頓好的都吃不上,拿什么去跟吃得膘肥體壯的新爺斗?” “那你找他做什么?他可是想將你送進役營的啊?!?/br> “可就是役營一事了?!?/br> “不行,這事沒得說?!?/br> “喜娘,你看我明明傷得那么重,卻恢復(fù)得如此之快,你可知道是為什么?” “為什么?” “我娘親在天上庇護著我?!?/br> 這個理由雖然很扯,但是喜娘卻十分相信的,否則沒法解釋何靈為什么忽然恢復(fù)這么多。 “所以啊,喜娘,你且聽我說。今兒個傷著了,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與眾不同之處。” “什么與眾不同之處?” “我不會死?!?/br> “瞎說,哪有不會死的人???” “真的,喜娘,你今日是眼睜睜看著新爺如何打我的,對吧?!?/br> “以新爺今日打我的力道,絕無可能這會兒我能撐起來的,是不是?” “這事沒得說,你既然傷好轉(zhuǎn)了,得想辦法逃。好什么啊,英子,你眼睛都睜不開呢,好什么?” 何靈用手扒拉一下眼皮,果然還是扒拉不開,確實看不見。 “喜娘,眼睛嘛,明日后日就能看得見了的。喜娘,你聽我說,我發(fā)現(xiàn)了自己不同之處,我死不了,真的,你且瞧著,我真的死不了?!?/br> 喜娘又摸了摸何靈的頭,“英子,先休息休息好不好?你若是不想喝白米粥也沒關(guān)系,我” 她也沒錢啊,不想喝白米粥,還能給何靈準(zhǔn)備雞湯不成? “喜娘,我跟你說句實話吧,今日我是故意去惹新爺?shù)摹!?/br> “我知道你也是為我們出頭的。你若是不替我們出頭,你也挨不了這一頓打,還” “喜娘,咱們匯野這里,若是沒有糧食抵消人頭的,是不是都得送到役營去?左右都是新爺一句話?!?/br> “嗯。不過你是女孩子,你可以不去役營的?!?/br> “那是以前。喜娘,年年都往役營送人,哪里有這么多人可以送過去?” “不是年年啊,今年啊,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 “對啊,今年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而且還不一定是最后一次,誰能保證新爺最后能饒了我?我可是有些身手的,你可聽了新爺今日的說法?” “英子,你可不能逞強啊,你雖然能捕些野物,到底殺人跟打獵是不同的,你去了役營,那可是活不了的?!?/br> “喜娘,不是我逞強啊,是新爺他已經(jīng)盯上我了。” “所以你趕緊逃啊?!?/br> “不行,我不能逃。不僅不能逃,我還得跟新爺談一談。” “傻英子,新爺他可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人,你什么都沒有,拿什么跟他談啊?” “匯野從沒出過女役,若是我能在役營里撐下來,他一定能得大大的好處。” “那得是能活下來才能說的話?!?/br> “喜娘,我死不了的。” “你這孩子” “喜娘,你聽我說,我有辦法跟新爺談。喜娘,我求你,你明日去請了新爺來,我與他談一談。若是能談得好,那我求他免了柱兒的征役,你自然不用丟下他們?nèi)肆恕!?/br> “英子,你去役營” “喜娘,若是我們非得要有一個人去役營,你說我去適合還是你去適合?咱們倆誰更能活下來?” 喜娘嘆了口氣,“咱們倆都活不下來。” 何靈噎了一會兒,這喜娘還真是對役營有極深的恐懼心理啊。 “喜娘,不然這樣吧,你且去請新爺旁邊那位歡公子來一趟也行的。我先跟他談一談,若是他同意了,他去請了新爺,那咱們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了。” “歡公子心毒得很,他一定恨不得你死在役營的?!?/br> “喜娘,你且聽我說,歡公子這么巴結(jié)新爺,一定是要拿些好處的。好聽點我們叫他一聲歡公子,若是實話實說,他不過是新爺身邊一條狗。這條狗要巴結(jié)好新爺,就得讓新爺看到他的忠心和價值。不然他又交不出糧食,又不能替新爺分憂,光說幾句好話,總有一天新爺也會煩的啊。而且,他的目標(biāo)可不只是活下來呢,他肯定想要別的好處的?!?/br> “喜娘,還有一件事,若是我與他談不攏,那我倒是再按你的計劃逃走可好?咱們多一條路可以試試,總好過我逃了,你一個人去役營吧?就算要去役營,我也不放心你一人去啊。” “死一個人總好過死兩個人吧。” “對啊,死一個人總好過死兩個人。喜娘,你還有柱兒他們要養(yǎng)活,我什么都沒有了。如果要死,我死了是最好的,沒有誰仰仗著我活下去的。當(dāng)然了,我不怕死是因為我不會死的?!?/br> 這個提議還是有些說服力的。 何靈到底有些身手,雖然她比不得新爺那樣的練武之人,但卻好過普通人。 柱兒一想到柱兒,喜娘心就軟了。 他長了一張跟他爹爹一樣的臉,他爹爹已經(jīng)去了,怎么也不能讓柱兒再去役營的。 就算自己能替了柱兒,可是讓柱兒一個八歲的孩子養(yǎng)活自己和弟妹,那是做不到的啊。 喜娘自己不怕死,可是她不想丟下三個孩子,這世道太艱難了,若沒有自己,三個孩子不可能活得下去的。 可是,英子這邊,自己答應(yīng)過她娘親的啊,他們孫家就只剩孫月英一個人了,若是英子再有個什么好歹,這可怎么對得起他們家一直以來對自己的照顧啊。 何靈看喜娘半天不說話,知道她已經(jīng)心動了,就差自己臨門這一腳了,“喜娘,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自己出事的。從小我就跟著爹爹在山上混著,雖然我不會武功,可是我身手靈活著呢。役營再艱難,到底還是會訓(xùn)練一下我們的。我有基礎(chǔ),若是訓(xùn)練得當(dāng),說不定我比在外面活得更好呢?!?/br> 喜娘終于被說服了,“英子,你可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