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出城(二)
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呀! 三娘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隊伍隨著人群前移,馬上要到自己了。 馬車調轉馬頭實在過于明顯,可是路引上面除了名字是林三娘,其他基本一模一樣,對了,還有性別。 為了方便,三娘和虎妞都做男裝打扮,活生生的都是兩個小廝。 把馬車簾子拉下,三娘和虎妞飛速的抖開包袱,拿起女孩子的外衣?lián)Q了起來。 時間太短,盤頭發(fā)來不及了,虎妞膽大心細,系好腰帶便將三娘一把掉轉,揪起我的頭發(fā)便要盤兩個丸子頭。 “你們快點!”能武在外頭低聲催促。 馬兒一點點向前踩著貓步。 要不是能武駕著馬車,咱們恨不得將他也捉進來換個女裝,做女孩紙打扮。 我們的目標是,力求自證,我們不是竊賊! 實在失策,想著季婉給的兩只赤金釵子和一個鐲子,本來打算給虎妞當作哥哥的彩禮,還放在包袱里了呢! 要是被翻找出來,豈不是賊臟! 還有那個白玉盒子,娘親從我房里翻找出來了,便要能武也給我?guī)?,此刻和金鐲子好好的睡在一起。 昨天打開聞了下,還是很香,估計保質期挺長。 “你們是何方人人士?干什么去呀?” 馬車外傳來差爺問話。 “我們是碧荷縣的,去北方訪親!” 能武討好的回答。 “里頭什么人呀?” 另一個差爺圍到了馬車的另一邊。 “回差爺?shù)脑?,除了我的兩個jiejie,沒有旁的人了?!?/br> 差爺拿起畫像在能武旁,跟他比對。 “不像不像?!?/br> 有人踢了馬兒一腳,馬受驚往前一縱,能武趕緊拉住韁繩。 馬車搖晃,三娘正握著虎妞一把頭發(fā)要幫她綁起來,二人一個趔趄雙雙倒地,三娘撲在了虎妞的身上。 簾子卻被差爺一把宣了起來,眼睛數(shù)目相對,氣氛有一點點尷尬。 這個姿勢有點奇特。 我和虎妞一個披頭散發(fā),一個衣裳凌亂。 二人疊在一起,仿佛在做些不可描述之事。 能武一臉受了驚嚇的表情,瞪大的眼睛仿佛在說:“你們兩搞什么鬼?” 冤枉啊! 誰知道差爺會踢馬兒呀,這都是一個意外! 三娘瞅見差爺手中的圖畫,靈機一動,干脆徹底癱在虎妞身上,握著那把頭發(fā),深情的望著她說: “妞兒!” 表情盡量溫柔羞澀,聲音盡量輕柔宛轉。 三娘經??吹缴炙巎iejie這么呼喚她的陸郎,然后二人手握著手,眼望著眼,幾百瓦高壓電在二人眼中流轉,雷得眾人外焦里嫩。 差爺一臉見了鬼的表情,旁邊圍觀的群眾紛紛鄙視的看著我們,指指點點, “居然是磨鏡,真惡心!” “看不出來。。?!?/br> “人不可貌相??!” 差爺一把把簾子丟下,嫌棄的擦了擦手,仿佛手上沾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能武漲紅了臉,“走走走,什么玩意兒!”差爺嘟囔道,往地上啐了一口吐沫。 架起馬車,剛要撒丫子就跑,一個邁著老爺步子,大腹便便的差爺走了過來。 “慢著!” 他一邊嚼著半只蘿卜,一邊信步閑庭漫步過來,全世界他最閃亮,這就是他的舞臺! 馬車旁的差爺一見他過來,立馬狗腿的小跑上前,“韓爺,什么風把您老給吹來了?” 韓爺人胖,步子邁得慢,走了半響才走到馬車前。 “還不是你們這群不頂用的,查個人查了這么久還沒影兒!” 又咬了一大口蘿卜,嘣硌脆兒,八字胡子隨著他一嚼一嚼往兩邊抖動。 這韓爺大小是個頭頭,邊上的差爺估計都是聽他差遣的。 拿著畫像的差爺往自己臉上啪的打了一個巴掌,“是是,您說的對,該打該打!” 圍觀的群眾看著平日里耀武揚威的差爺,現(xiàn)在像見了老貓的老鼠一樣,想笑又不敢笑,這德行!就會欺壓老百姓! 韓爺睜著綠豆眼兒,似笑非笑的看了手底下人一眼,小胖手軒開了簾子,里頭兩個小姑娘像兩只受驚的鵪鶉,大眼瞪著小眼。 手下的人已經把畫像展開,韓爺一眼瞅著畫像,一眼往兩個姑娘臉上仔細瞅著。 “這個小的,看著有點神似?。 ?/br> 韓爺小胖手點點畫像,蘿卜上的唾沫星子都打濕了畫像。 “韓爺英明??!小的也覺得賊像,拉回去審審?!笔窒碌牟顮敹挷徽f,打了個手勢便招呼人往馬車里捉人。 特么你剛剛可不是這么說的! “冤枉??!我不走我不走!” 兩只老鷹進了馬車,來了個甕中捉鱉。 我便是那只鱉。 我死死的扣住馬車壁,虎妞死死的抱著我的腰,用腳抵住馬車,那兩只老鷹扯著我的胳膊,雙方僵持著。 能武在外頭被人攔著,急得跳腳。 人群sao動。 人們伸長了脖子看著里頭的熱鬧。 城內不遠處卻傳來了得得的馬蹄聲。 韓爺一身怒吼,將兩個手下一把撥開,小胖手直接朝我腦門上罩來,虎妞身子一麻,我被他直接提溜出了馬車。 看不出這韓爺居然是個練家子,他直接把我像一口麻袋一樣丟在一個高個子手下肩上。 其他手下紛紛拍馬屁:“韓爺威武?。 ?/br> “韓爺一出馬,哪還有搞不定的!” 三娘扎好的頭發(fā)又披散了下來,衣裳凌亂,撲騰著四肢,口中不停喊著:“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你們認錯人了!” 得得的馬蹄到了近前,有人交了腰牌韓爺他們立馬閃到一旁,為他們放行。 三娘努力直起身子,從亂發(fā)里看到了陸含章朋友的后腦勺。 他頭上簪發(fā)的是一柄墨玉發(fā)簪,形式顏色都很特別。芍藥jiejie說那個簪子特別貴重,值很多很多銀子! 于是三娘印象特別深刻。 眼看他們馬上要走了,三娘扯起嗓子吼了一聲: “英雄,留步??!” “救命?。 ?/br> 吳毅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正是那個自己從河里救起的姑娘的哀嚎。 他回頭看了一眼。 那個姑娘四仰八叉的被架在一個當差的身上,如瀑的長發(fā)四散,衣裳凌亂,瘋瘋癲癲,狀若女鬼。 她的眼睛閃著淚花,滿含深情的盯著自己。 吳毅的頭開始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