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九,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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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芷北失笑:“太子不就應當只有一位嗎?” 項家主道:“我的意思是,楚國只有一位太子,除此之外,正統(tǒng)皇室再無血脈傳承?!?/br> 少女的笑容僵在臉上,她似乎嗅到了秘辛的味道,這是一個初來乍到的人可以聽的事情嗎? 男人仍在執(zhí)著地往下說:“當今圣上也曾有過四位皇子,兩位帝姬,后來夭折的夭折,失寵的失寵,賜死的賜死,只剩下太子一人堪擔大任。若說他一路走來,全是時運也不盡然,你知道我的意思嗎?” 男人的瞳孔泛著冷冽的青灰色,他深深凝視著蘇芷北的眼睛。 “您與我說這些做什么。”蘇芷北如坐針氈,這不像是她能知道、能cao控的事。 “我想要告訴你,你雖然不得不走上這條路,但這條路并不好走?!表椉抑鲝氖诌吥竞欣锬贸鲆幻督疴?,此時它正兀自搖得歡暢,“這是我楚國獨有的寶物,鈴心由皇宮中的脈樹種子制成。這棵脈樹已與開國先帝形成血脈契約,它的種子如果遇到與先帝同宗的血脈,便會跳動不已?!?/br> 蘇芷北雙手接過鈴鐺,心中五味雜陳,一時說不出話。 “蘇姑娘在玲瓏賽上叁番兩次影響太子與準太子妃的脈鈴,導致他們互相錯認,全天下都已親眼見證。所以,你勢必要給楚國、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我是楚國皇室?”蘇芷北一字一句道。 “之前還不曾肯定,所以吩咐幽冥殿的人不能對你透露半分。但如今,我早已在書房之中布下九粒脈鈴,鈴聲無不清脆利落。蘇姑娘……不,帝姬殿下,歡迎回家?!?/br> 蘇芷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半晌,她輕輕問:“為什么會是你一個世家家主接我回楚國?” “路途兇險,如果是楚國的國軍去接殿下,難免不會在路上出現(xiàn)紕漏。我們項家擅作主張,自會向陛下請罪。但殿下,請您一切小心?!表椉抑鹘o她深深地行了一禮,腦后雪白的發(fā)絲在陽光中若隱若現(xiàn)。他們項家一直秉承先帝“剛正不阿”的賜字,哪怕今時權勢不復當年鼎盛,倔強的文人風骨依然不曾磨滅。 “就算我是帝姬,如今太子人選已定,又何須對我有所忌憚?何至于下此毒手?” “殿下久居齊國,有所不知。楚人尚武,儲君之位極大部分由候選人的修為決定,即使是皇太女也曾有過先例。陛下若有意……” “我對皇位沒有興趣?!碧K芷北斬釘截鐵道。 “殿下可以不要,自是有人想要。”項家主不急不惱,“您未曾得到消息,玲瓏賽后的第二天,陛下便病了,至今未能上得一次朝?!?/br> 這句話聽得少女脊背發(fā)涼,一國之君尚且被人cao控于股掌之間,她又能怎么爭? “你在慫恿我?”蘇芷北怒道。 “微臣不敢。微臣行事只為盡力保全皇族血脈,并非要求殿下爭奪儲君。今日若是池年殿下在此,臣亦是如此言語?!?/br> 少女不語,書房里沉默片刻。 “若真要說微臣心中所愿……嫡系血脈相互結合,才能孕育出更加純正的后代。晚寧太子妃雖然也是皇族,但其生父是陛下的親兄弟,到底隔了一層……” 蘇芷北臉色大變:“他們是有過婚約的!” “殿下息怒,臣不過說說,禮義廉恥尚且知道?!?/br> “若真講禮義廉恥,何來親兄妹結合之說!” “殿下習慣了齊國的風俗,一時難以接受也在常理之中。我們楚國皇室因有脈樹的緣故,近親結合只會孕下更強的后代,于國于家都是一樁好事?!?/br> 蘇芷北不接話。 項家主知道她是惱了,也不強求:“這些事情都能日后再議,唯獨一件是眼下最要緊的?!?/br> “什么事?” “殿下對您的生母還有印象嗎?”男人眉頭緊鎖,“微臣查閱了歷年的記錄,宮中沒有妃嬪曾丟失過孩子,也沒有婢女被臨幸的記載,甚至陛下不曾在您降生前的幾年內出過皇宮……” “也就是說,殿下空有皇族血脈,身世無跡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