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對于一些不缺乏靈石的修士來說,天字號房也算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小二,來兩間天字號房。”阮卿中性的嗓音略微沙啞,不過聽久了卻別有一番滋味。 一名練氣五層左右的瘦小男子帶著笑走上前來,熱情道:“這位仙子,兩間天字房是吧?還需要其他東西嗎?” 阮卿擺了擺手示意不需要,將靈石遞給小二便與殷岑岑朝著自己房間走去。 客棧內(nèi)的房間都布置著禁制,除非元嬰期的大能出手才能將之打破,所以說還是極為安全的。殷岑岑打量著這間天字號房,靈氣的確要更為濃郁,只不過對于殷岑岑來說這并沒有什么好驚訝的。 畢竟作為一個有著真土豪大款師父為靠山的殷岑岑來說,這點靈氣還算是馬馬虎虎吧,雖然房間有著禁制,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殷岑岑并沒有進破空界,只是拿出幾顆中級靈果啃了起來。 盤腿坐在蒲團之上運轉(zhuǎn)著心法,靈氣順著心法在經(jīng)脈中游走,丹田內(nèi)的靈氣正在一絲絲壯大起來,那阻擋著殷岑岑突破到練氣十二層的門檻也快被打破。 夜幕上的月亮被烏云遮擋住,凌云城也變得十分清冷,偶爾會走過幾名行色匆匆的修士,萬籟俱寂,在離凌云城十分近的小鎮(zhèn)上正發(fā)生著慘無人道的屠殺,小鎮(zhèn)里的修士凡人全部死于非命,鮮血似乎將那月亮染紅,看上去極為妖異。 “又讓那畜生逃走了!”一名穿著白色道袍的中年修士恨恨的說道,他看著被屠戮的小鎮(zhèn)眼里閃過一絲不忍:“小姚,我們還是將這件事上報門派,看那畜生逃去的方向,是青云道宗管轄的凌云城,若是這件事鬧大的話……” “叮,叮,叮” 銀鈴的撞擊聲在夜色下顯得十分詭異,一雙白皙小巧的雙足上戴著一對紅色的銀鈴,鈴聲響起帶著一份蠱惑的味道。 “怕什么……”女子慵懶的聲音緩緩傳來,語氣中有著不屑:“我們不說,誰會知曉那畜生是被我們放出來的,方叔,你說呢?” 被稱為方叔的修士乃是一名元嬰中期的真君,他猶豫了半晌終是點點頭,看著凌云城的方向嘆了口氣,希望凌云城內(nèi)的修士能夠?qū)⒛切笊品伞赡切笊菍嵈驅(qū)嵉脑獘牒笃诎?,若不是他身上帶著一件法寶,恐怕早已?jīng)下去見閻王了。 “那我們先回門派罷。” “呵呵,別急啊?!彼禾蛄颂虼浇?,妖嬈的容色在月色照耀下顯得格外誘人,她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聽說玉家那天才小子在萬獸妖山中受了傷,咱們應(yīng)該關(guān)心關(guān)心不是么?方叔,人家好不容易才被小姨放出來,你就讓我多玩玩嘛~” 方叔皺了皺眉,最后還是同意了下來。 “呵呵呵……” 銀鈴的聲響與那清脆的笑聲很快消失在夜幕中,正在修煉的殷岑岑突兀感到一絲心悸,她睜開雙眸皺了皺眉喃喃道:“……我怎么覺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了?” “呸壞的不靈好的靈,一定是我今天太累了出現(xiàn)幻覺,也不知道師父現(xiàn)在在哪里。”殷岑岑嘴角抽了抽打著哈哈道,發(fā)了會兒呆,她再次入定運轉(zhuǎn)著心法。 夜晚的時間很快便過去,天微涼凌云城便熱鬧了起來,不少人進城出城,殷岑岑修煉了一晚雖然沒有突破到練氣十二層,不過卻離那一步更加近了,她估計在過幾天就能突破那道瓶頸。 打開窗戶,外邊喧鬧的聲音傳了進來,殷岑岑心情頗好的伸了個懶腰,房間外的禁制有了反應(yīng),殷岑岑關(guān)好窗戶將門打開,阮卿那張笑吟吟的臉就出現(xiàn)在她視線之中。 “小岑岑今天我們?nèi)ツ睦锿???/br> 阮卿一閃身就進了房間,坐在凳子上自顧自的倒了杯茶水。 “我們應(yīng)該好好修煉天天向上!不要老想著出去玩!”殷岑岑聲音稚嫩,語氣卻像個小大人一般,隨后話鋒一轉(zhuǎn)嘿嘿笑了笑:“凌云城有好玩的地方?” 阮卿放下茶杯,想了想:“凌云城后邊有個險峻之地,據(jù)說機緣好的話會有奇遇,怎么樣去不去?” 殷岑岑喜動,再加上本身骨子里就有一種冒險的精神,毫不猶豫的同意下來,從乾坤袋里掏出一件紫色的衣裙換上,精致白凈的小臉正在緩慢的變化,可以想象張開后會是何等顏容。 “真可愛。”阮卿忍不住摸了摸殷岑岑的包子頭,隨后兩人出了客棧,阮卿祭出一把上品飛行法器,朝著險峻之地快速飛去。 飛了將近半個時辰,殷岑岑便看到了險峻之地,那一片空間的天色都是陰沉無比,地面上的黑泥還在翻滾著氣泡,枯木雜枝滿地都是,看上去極為危險。 “這里修士還挺多啊。” 殷岑岑感慨了一句,來到這個修仙世界也快有一年半,除了地藏秘境她壓根兒就沒出去過,難得出來一次倒是勾起她的冒險因子了。 阮卿一身藍色衣裳,墨發(fā)用一根青色的帶子束起,昨個兒在坊市買的玉簪被她戴在最顯眼的地方,清秀的臉上時時帶著笑容,她解釋道:“別看這個地方看上去有多危險,其實里面的妖獸不過筑基初期罷了,不過上一次據(jù)說有個修士在險峻之地找到一處金丹修士的洞府,所以最近來這兒的修士多了?!?/br> 殷岑岑點點頭,阮卿將那飛行法器收了起來,腳踩在地方發(fā)現(xiàn)軟綿綿的,好像隨時都成陷下去一般。 “嘎,嘎。” 枯枝上幾只烏鴉撲棱著停下,那眸子竟是不正常的猩紅色,天色好似愈發(fā)陰沉,仔細看去仿佛還透著一抹血色極為詭異。 殷岑岑二人小心翼翼的朝著險峻之地內(nèi)走去。 …… 萬獸妖山內(nèi)圍,好幾道驚人的威壓靜靜蟄伏,那些參天古樹遮住了不少光芒。 一只渾身雪白的狐貍懶散的趴在地上,上挑的狐貍眼中不時流轉(zhuǎn)著精光,魅惑至極。它悠悠的站起身子,化作一位身材高挑的邪魅男子。 “喲,我說是哪個找死的跑進來了,原來是你?!彼傃凵蠐P,嘴角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摸了摸脖子上的狐裘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 人類分為修真者和魔修,而妖獸則是妖修,妖修只有在元嬰期才能口吐人言,合體期便能化作人形。 寧緒并未說話,站在原地掐了個手決。 狐彥撫摸著狐裘的手漸漸的停了下來,殷紅的唇瓣緊抿,看著寧緒手決變得愈發(fā)復(fù)雜:“嘖,幾百年了,我還以為你將那紫塑仙果給忘了呢……”他眼底閃過一抹貪婪,紫塑仙果可是好東西,能夠幫人剃去凡骨然后重新生長出仙骨,那么修煉的速度便會一日千里,就連飛升都更為容易。 只不過他看了一眼寧緒,斂去了眼底的情緒,在這人手中搶東西跟找死壓根兒沒什么差別,猶記得幾百年前第一次遇見這人,當時寧緒修為比他低了整整一階卻還是將自己打的半死不活,想想還真是有點丟臉。 “怎得還是一副悶葫蘆的性子,也真是討厭?!?/br> 狐彥小聲嘀咕了一句,懶散的靠在一旁:“這紫塑仙果再有個百年恐怕就要進入成熟期了,皆是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飛升了吧?那倒不如……” “聒噪?!?/br> 寧緒雙眸微瞇,狐彥竟是從中看到了殺氣。 前者一身紫色華裳,那清冷強大的氣場讓狐彥額間不由冒出了冷汗,他嘴角動了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徒子徒孫中可有天賦驚人之輩?”寧緒似是想起了什么出聲詢問。 狐彥一怔,立刻換上了自得的笑容,摸著脖子上的狐裘語氣好不得意:“這你可就問對了,我族近年來一輩比一輩天賦高,前些天我得知消息,域老的孫女兒突破到了筑基初期,那妮子的年齡相當于人類的十三四歲罷……” 狐彥是月狐一族中的老祖宗,月狐族血脈中流淌著上古神獸的血液,它們有著雪白的茸毛很容易將其與普通狐族混為一談,想要分辨最簡單的方法便是觀察它們額間是否是月牙形狀的印記。 ☆、第十九章 寧緒點點頭:“就這般決定了?!焙鼜┮徽?,有點摸不清頭腦,那雙狐貍眼微挑:“…什么?” “與我徒兒定下契約?!?/br> “荒唐!”狐彥一聽,氣的差點跳起來也顧不得害怕寧緒,冷笑一聲就說道:“我們月狐是絕對不會與jian詐陰險的人類定下契約!” 寧緒看著他氣急敗壞的吼了一聲,那雙墨玉般的眸中閃過一抹不解:“不虧,平等契約?!?/br> 所謂契約分為兩類,平等契約與主仆契約。 狐彥眼神閃了閃,手不自覺摸上脖子上的狐裘,眾所皆知,妖修雖然壽命是人類的幾倍,但是進階卻極為困難,但同樣的,同階人修妖修對戰(zhàn),百分之八十都是妖修勝。 它們戰(zhàn)斗力比人修強,再加上強悍的*,當然,人修之中的一些天之驕子不僅可以打敗同階妖修,甚至還能越階挑戰(zhàn)。 比如狐彥眼前這位。 但是同樣的,妖修進階十分困難。 “你確定?”狐彥想了半晌,還是敗下陣來,內(nèi)心卻極為心酸。 媽的幾百年前他栽在寧緒手中也就算了為什么現(xiàn)在他的后輩也栽在了寧緒徒兒的手中? 狐彥覺得,他的狐生灰暗,心好累不會愛了。 “自然?!?/br> 于是給自家徒兒拐到個可成長的保鏢的寧緒滿足了,不理會狐彥一臉的生無可戀,他看了眼被自己封印的紫塑仙果身影漸漸消失。 …… 殷岑岑嘆了口氣,看著周圍濃霧將她跟阮卿包圍,目光所能看到的范圍不過一米左右,神識也仿佛被什么東西隔絕開來。 “我有種不太好的預(yù)感?!币筢D(zhuǎn)過頭極為認真的說道,小臉緊繃,看得阮卿雙眼放光。 她拍開放在自己臉上的手:“我是認真的!”自從一踏進這個地方,殷岑岑就有種被人窺探的詭異感覺,仿佛有人一直跟在她們身后,嚇得她背后寒毛豎起。 “小岑岑你就放心吧,萬事都有阮jiejie給你擋著。”阮卿笑瞇瞇的說著,一拍乾坤袋,拿出一個羅盤似得物件。 只見她朝著羅盤輸入一絲靈力,一道微弱的白光指向東南方向。 阮卿將羅盤一收,拍了拍殷岑岑的腦袋:“走。” 在她們走后,一道若隱若現(xiàn)的紅色光芒不緊不慢的跟隨在她倆身后。 “叮,叮,?!?/br> 模糊中聽到銀鈴聲使得那紅色光芒氣息突然加重了一點,血腥味自它身上傳出,很快又消散。 “又讓它給逃了。”女子清脆的聲音響起:“這地方有些古怪,神識仿佛被阻擋住了…算了,讓那畜生再逃會兒?!?/br> “方叔,咱們走吧?!?/br> …… “怎么還沒出去?”殷岑岑看著周圍愈發(fā)濃郁的霧氣,眉宇微蹙,要是遇到危險神識不能觀察四周環(huán)境,那可是十分危險。 “…關(guān)鍵時候這丫的居然壞了??”阮卿看著手中的羅盤,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本來是想在小岑岑面前裝個逼。 沒想到逼還沒裝成這丫的居然壞了?? 殷岑岑嘴角抽了抽,就知道這貨不靠譜還是靠自己吧。 她埋頭在乾坤袋中好一陣翻找,終于在角落找到一塊古老的羅盤,左下角貌似還缺了一小塊。 “……” 記得這是師父給她的??據(jù)說指路異常準確??她怎么感覺有點虛?? “嗡嗡?!?/br> 殷岑岑小心翼翼的輸入靈力到羅盤之中,羅盤四周的符文漸漸散發(fā)出白光,恍惚之中她好像看到了“古引”二字。 四周的霧氣愈發(fā)濃郁,rou眼能看見的范圍不到一米。 “北面?!?/br> 殷岑岑看著羅盤指的方向毫不猶豫的邁開短腿走了過去:“不是說這險峻之地有妖獸嗎?為何我們一只妖獸都不曾遇到?” “有三個可能,第一我們運氣好,第二被高階妖獸控制住,第三…”阮卿頓了頓,語氣嚴肅了起來:“都死了?!?/br> 話音一落,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尖叫聲,驚的殷岑岑背后的寒毛蹭的豎了起來。 她與阮卿對視一眼,兩人小心翼翼的朝著聲音源頭走去。 走了約一小會兒,身旁濃郁的霧氣瞬間散的干干凈凈,殷岑岑回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退路依舊被霧氣掩蓋。 帶著黑氣的霧氣就好像一張血盆大口,會將人吞噬一空。 這里聚集著不少修士,見到殷岑岑二人面露警惕,他們一個個神色凝重,不少人眼中更是有著幾分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