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寧書知道寧琴問的并不是她與匡策之間的事兒,她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寧琴略一沉吟,說:“若是想大姐了,來我這小住一段日子也是好的?!?/br> 明白寧琴話里的意思,寧書笑著搖了搖頭。說:“這件事兒就不了吧,倒是大姐有什么喜事兒竟是把我們兩都喊來了?” 寧琴就頓了一下。 “三姐,”寧畫甜甜地說:“咱們很快就要做三姨和小姨啦!” 寧書吃驚,盯著寧琴去看。寧琴倒是被她瞧得不自在了。寧書心里忍不住唏噓,過了好一會兒才釋然地笑開。 如此,也是好的。 寧畫的大眼睛就眨了一下,然后低頭拿了盤子的碎絮糕,小口小口地吃著。 “咱們姐妹四個可就只剩個你了?!睂幥傩χ檬种复亮艘幌聦帟哪X門。 寧畫皺了下眉,嘟囔了句“我還小呢”,就繼續(xù)小口小口地吃著手里的點心。 “瞧她這樣子,指不定早早就相中了哪家的公子呢。”寧琴就笑著打趣她。 寧書點頭,也打趣道:“咱們四妹可自小就是個有主意的,若是真有了自己的主意可要跟jiejie們說一聲呢?!?/br> “就是,就是!jiejie們幫你把關(guān)!”寧琴又笑,她今天一直都在笑。 寧琴和寧書就笑著去看寧畫,卻見寧畫早就鬧了一張大紅臉。 寧書心里就頓了一下,不自覺去看寧琴。寧琴也望過來,兩個人在對方的眼睛里看見相同的擔(dān)憂。 “你們兩個就是會笑話人!”寧畫索性擲了手中小半塊的糕點,大大的眼睛轉(zhuǎn)了一圈,將對面兩個jiejie都瞪了一番才消停。 寧書搖頭:“好了,好了,瞧把你羞的,不說你了?!?/br> 寧琴卻略一沉吟,微微肅了容,說:“四丫頭的確也到了議親的年紀,家里有沒有提過?” 寧畫紅著臉搖頭。 “嗯,”寧琴點了點頭,嚴肅地說:“大姐是過來人,這婚姻大事的確是不能有半分的馬虎,若家里給你提的親事你不喜歡就來找我說。若是真有靠譜的人選也可先來我這里說說,我和你三姐幫著你看看?!?/br> 聽著寧琴話中的鄭重,寧畫默了默,終究點了頭。 她又轉(zhuǎn)瞬笑開,說:“你們還不知道吧,母親在給二哥挑媳婦呢?!?/br> “相中誰家的姑娘了?”寧書微急切地問。 “聽說是沈家的三姑娘,依母親的意思,是要找個機會親自看看沈家三姑娘的人品?!睂幃嬘职褎倓倲S到果盤里的小半塊糕點,悄悄拿了起來吃。 “怎么像沒吃飽似的?!睂幥傩χ櫭?。 寧畫卻笑彎了眉眼,說:“大姐這兒的糕點最是好吃?!?/br> “寧琴!”許慕白從外頭回來,一進屋才看見寧書和寧畫也在。 坐在椅子上的寧琴剛起來,許慕白就皺著眉,連聲說:“慢點,慢點!別起來!” · 寧書回府的時候,匡策剛巧送了幾位朝中大臣出府。 “又是請你出征的?”寧書問著匡策,眼睛還落在幾輛遠去的轎子身上。 匡策攬了寧書的身子,和她一起往回走,說:“今天送走的第五波了?!?/br> 寧書輕笑:“他們難不成真把你當(dāng)成百戰(zhàn)百勝的常勝將軍了?!?/br> “世子!”劉橫在后面一邊喊,一邊小跑著過去。 “急什么,”匡策不愉,卻在看見劉橫臉上的紅腫時失笑:“呦,你居然被人打了?還是被打臉了?” 劉橫忍著臉上的痛,跪下道:“稟世子,咱們隱衛(wèi)有jian細!” 匡策就肅了顏,微微抬眼看遠處正往這邊趕的丁縱。 劉橫看了一眼丁縱,道:“稟世子!屬下親眼看見丁縱和元世子飲酒交好!” 丁縱瞧著不像受了傷,可是匡策還是聞到了一絲血腥味兒。更何況,丁縱的身手差了劉橫太多。沒想到丁縱居然能讓劉橫掛了彩,想必劉橫也不會讓丁縱好過了。 “哪兒傷了?”匡策冷著眼問丁縱。 “無礙?!倍】v跪下,不再言其他。一如往昔的沉默。 “劉橫,下去讓家醫(yī)看看?!笨锊叩?。 “屬下遵命?!眲M看了一眼丁縱這才下去。 匡策居高臨下地看著丁縱,又問了一遍:“哪兒傷了?!?/br> 丁縱默了默,這才道:“胸、腰、右手肘、左腳。” 匡策就瞪他,怒斥:“逞一時之快,自討苦吃!還不下去治!” 丁縱猛地抬頭驚訝地看他,問:“世子不問我為何和元世子一起飲酒?” “這事……”匡策想了想,“丁縱,你有什么愿望嗎?” 丁縱沉默了很久,然后雙眼才一點點明亮起來,望著匡策,說:“待世子成為太子時,屬下要做一品上將軍?!?/br> 皇孫請征 第57章 寧棋開始和寧書一般早起去給和王妃請安。 寧棋恭恭敬敬地說:“母妃,寧棋想去廟里上香,為了父王,為了天下因戰(zhàn)事而流離的災(zāi)民。” 和王妃點頭,道:“是個有心的。” 一旁的寧書面上不顯,心里卻微頓——寧棋可不是個信佛的。 一會兒又有下人來稟,幾位朝中大臣求見世子。而且這一次,這幾位大臣卻是帶著家眷的。 和王妃擺擺手,“本宮累了,該干嘛干嘛去吧。” 出了和王妃的屋子,寧棋盈盈彎膝,道:“我這就收拾收拾去廟里了,招待幾位婦人的事兒有勞meimei了。” “嗯?!笨锊邞?yīng)了一聲,已經(jīng)先一步去了前院。 · “……我們家那個縱使有心也不過是個文官,不如世子爺善戰(zhàn)。誰不知道咱們世子爺少年領(lǐng)兵,只要這鎧甲一穿,那些敵國的小兵就嚇跑啦!” 說話的是劉夫人,她夫君是朝中三品文官。 另一邊的蘇夫人年紀稍微大些,她拉了寧書的手說:“meimei許是不知道吧,昨兒一天邊境又陷三城。照這個樣子,不知道會不會打到安城來。若是世子現(xiàn)在出征抵了宋,說不定就要被封王了?!?/br> 寧書不著痕跡地將手抽了出來,她站起來,一手扯著袖子給幾位夫人斟了茶,道:“最近幾日天寒,幾位夫人先暖暖身子?!?/br> 劉夫人和蘇夫人對視一眼,又將目光落在一旁的寧琴身上。寧琴并沒有看她們,在認真瞧著墻上掛著的一副芍藥圖。今日來王府的有劉家、蘇家和許家。來的并不是許慕白而是他父親,想著寧琴和寧書的關(guān)系,便讓寧琴也一道過來了。 劉夫人和蘇夫人又勸了許多,寧書總是靜靜地聽著,不點頭也不搖頭。每每她們稍稍停下等她反應(yīng)的時候,就會扯些左右不相關(guān)的話題。 熬了半日,瞧著時辰也不早了。劉夫人和蘇夫人才起身告辭,去前院尋自家男人。寧琴卻仍舊坐著沒動。 送了她們兩個,寧琴才笑笑道:“以前棋丫頭畫藝精湛,卻不知道三妹也是個善畫的。這幅芍藥圖,一眼看去,還以為二妹畫的呢。” 寧書默了默,才將一碟山楂糕點推到寧琴面前,說:“這么壞的天氣,居然讓你過來了,你可懷著身子呢。最近可有害喜?” “又不是第一胎了。”寧琴有些暗嘲地笑了一下。 寧書皺眉,知道感情這些事情最不好過問,便拿了小屜里幾件小衣服給寧琴看:“這可是我親手給小外甥做的,每一件都繡了兩種顏色的,不管是小外甥還是小外甥女都準備齊啦?!?/br> 寧琴臉上重新展了笑,卻不看這些,反倒是看在寧書問:“你呢?這都半年了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 寧書輕輕摩挲著手里小衣服上的繡紋,垂了眉眼輕輕說了句:“許是孩子的緣分還沒有到呢”。之前的事搞得整個王府都知道,不過這消息就停在王府,并沒有傳出去。整個王府的人都知道她可能生不了了卻仍然是被世子爺捧在手心疼,不過外頭的人卻是一點都不知情,若是知道了指不定要想方設(shè)法往王府塞女人了。 “對了,”寧琴稍稍正了容,“雖然知道你心里有主意,可我這做jiejie的還是得勸你,切不可聽了那婆子胡扯在世子面前亂吹耳邊風(fēng)?,F(xiàn)在這形勢復(fù)雜,世子若真出了這安城說不定……” 寧琴話說到這里,已經(jīng)把后半句吞了回去。有些話說出來就太不吉利了,即使是好意。 “我都曉得的,”寧書點頭,“更何況世子爺也不是個隨意聽別人意見的軟耳根子?!?/br> · 寧書原本想著戰(zhàn)爭這個東西雖然可怕,卻離自己很遠。更何況她打小的偶像寧宗已經(jīng)趕赴邊疆,這回兒也一定可以凱旋歸來。 所以,當(dāng)邊境傳回消息說寧宗降了宋國時,寧書手里端著的一大盤酒釀丸子就落了一地,滾落在她腳邊,弄臟了她的素裙。 她第一個想法就是——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從小,寧宗在寧書的心里就是個戰(zhàn)無不勝的大將軍,大英雄!寧書崇拜他,敬佩他,勝過自己的父親?,F(xiàn)在告訴她寧宗做了降兵,她絕對不相信。顧不得染了污漬的裙子,寧書慌慌張張地就往匡策書房跑去。她猛地推開房門,瞧見匡策立在窗邊冷著一張臉。 “這不是真的!”寧書沖過去,“我大伯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我知道?!笨锊呙嫔徚司彛瑢帟綉牙飺碇?,拍著她的背,“不怕,也不用擔(dān)心。我一會兒要入宮,你待在王府不要回寧家。乖乖等我回來,謹記?!?/br> 寧書心下一驚,問道:“寧家會遭到牽扯對不對?” 事實上,消息傳到寧書那的時候,寧家已經(jīng)被抄了家,此時寧家上下已被全部被關(guān)在了天牢。 · “寧將軍愧對陛下的信任!其罪當(dāng)誅九族!” “寧將軍領(lǐng)軍多年,此番又是帶傷出征又怎么會投降!其中必有蹊蹺,請陛下明鑒!” “蹊蹺?事實擺在眼前,他寧宗帶著我大匡二十萬兵馬做了降兵!” “好了!”匡王一聲厲喝,然后忍不住又是一陣劇烈地咳嗦。 “報——” “啟稟陛下!羅城已失守!” “啟稟陛下!金國近日大番調(diào)兵!已有朝大匡用兵的趨勢!” 滿朝嘩然! 宋國與匡國國力相當(dāng),又因為邊境相交的緣故時有戰(zhàn)事,不過那東方的金國卻是大國,國力昌盛。若金國對大匡發(fā)動戰(zhàn)爭,大匡定不敵,更何況如今大匡正與宋國交戰(zhàn)。一東一西,大匡竟是腹背受敵。 這群剛剛還吵得天翻地覆的朝臣都閉了嘴,這時候他們突然開始害怕,似乎聞到了滅國的訊息。就連最近一直緘默其口的祥王都臉色極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