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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瘋批男主逃出鎮(zhèn)妖塔后在線閱讀 - 第8節(jié)

第8節(jié)

    金玉娘被方才這一幕駭住,她原本覺得以殷九玄的能力要殺眼前這區(qū)區(qū)上仙不過是易如反掌,但此刻她才明白為何眼前這看似與其他上仙無異的仙子,能繼承曾有戰(zhàn)神之譽的鎮(zhèn)塔神女留下的寒玉劍了。

    她轉(zhuǎn)過頭看了身邊已然被嚇呆,但依舊無意識地抱護著她的丈夫,終于是下定了決心。

    她突然捏訣,從口中吐出一流光溢彩的金丹,又摘下手上天狐鈴所化的紅珠,捧于雙手之上:“不管上仙與我相公有何淵源,但上仙此前救我相公一命,又在我相公以蚩尤釘傷你之后相救,還為我夫妻謀劃后路,讓我有機會以人身與相公共度此生,此恩此德,我們夫妻無以為報?,F(xiàn)在我愿自毀妖丹,愿以此勾銷罪孽,也不至讓上仙為我擔下私縱罪妖的大罪。另外還請上仙替我將這天狐鈴歸還原主?!?/br>
    說著,金玉娘便一把捏碎了自己的妖丹。

    此時蘇辰才恍然驚覺,忙抱緊金玉娘:“娘子!”

    金玉娘安慰道:“相公,不用著急,我受天狐鈴滋養(yǎng)多時,即便失了妖丹,力量也不會立刻散去,只要我們到了上仙所指之處,你我在世為人,便可相守一生,我也再也不用擔心人妖殊途天理難容了?!?/br>
    段云笙見此,心下微動,默然揮出一劍,在結界上劈開一道口子道:“你們走吧。玉簡會帶你們到落玉山?!?/br>
    于此同時,她又懸空抬掌,往下一壓,玉網(wǎng)又是一聲轟隆之聲。

    蘇辰扶起金玉娘,往結界破口處低著頭走了兩步,忽又回頭,對段云笙說道:“我雖不知你我前世有何淵源,但我想你既如此寬宥待我,想必是我前世為你做了好事,或是你前世對我有所虧欠??刹还苁悄囊环N,我想那都必定是我心甘情愿,況且你今日救我夫妻,已是恩同再造,不管前塵如何,我希望你明白你早已不再欠我。希望今日別過后,你能放下前塵,不必再為往事所絆?!?/br>
    說完,蘇辰便扶著金玉娘走了出去,他們剛走出結界,那玉簡將二人化為一道輕煙,消失在這夜色之中。

    見二人已走,段云笙看了一眼地上的天狐鈴,指尖輕彈便將它送回了谷神醫(yī)的住處。

    眼看所有事都已了結,她募的一笑,拖著寒玉劍一步步走向那仙魂鎖織就的玉網(wǎng)的中心之處。

    她蹲身坐下,揮手撤去了覆蓋在玉網(wǎng)上屏蔽五感的仙法,低頭看向下面的殷九玄。

    “現(xiàn)在,就剩下你我了?!彼寥プ旖巧粷B出的鮮血,笑了一笑,“這萬年以來,為了避開你,防著你,我舍去原身,苦心修煉成仙,親手斬斷了所有與我有關之人的關聯(lián),亦不敢與任何人結交?,F(xiàn)在蘇辰也走了,待他抹去前塵,入了玉髓池脫胎換骨之后,他與我也不過是毫無干系之人?!?/br>
    此時,她體內(nèi)仙元已出現(xiàn)細細裂橫,她只好暫時停下,艱難地調(diào)整姿勢,盤膝而坐,將寒玉劍橫放在自己的膝上之后,才繼續(xù)說道:

    “說來可笑,如今這天地之間與我唯一關系甚深的,竟是你?!?/br>
    段云笙語調(diào)涼薄,滿是譏諷自嘲。

    可玉網(wǎng)下的殷九玄聽到這話之后,隱在陰影中的瞳孔由沉轉(zhuǎn)金,在那玉網(wǎng)之下如鎏金一般閃動,一股難以言說的欲望自他心底升騰而起。

    就是這個,他想要的就是這個唯一,他要她只能對他依附仰望,向他索取,對他哀求,直到他煩膩厭棄,忘卻那附骨之痛為止……

    “我知道我殺不了你?!倍卧企峡床灰娔茄愾然蟊挥慈镜碾p眼,繼續(xù)說著,“但我段云笙,從來是我受萬分之痛,即便是死也要討回一分。只要你活著,我便永遠走不出這萬古孤寂,與其如此,不如我就在此以身鑄鎮(zhèn)妖仙冢,再鎮(zhèn)你萬年。雖不足以償我喪親失友之痛,但我會布下法界,此后萬年,你將目不能視物,耳不能聞聲,如墜寂靜虛空嘗受萬年寂寞,也算是略補我獨受萬年孤苦之罪……”

    “你再最后看一眼這世間吧。”她釋然笑起,體內(nèi)仙元之力猛然暴漲,她的身體在暴漲的仙力中漸漸變得透明。橫臥在她膝蓋之上的寒玉劍,慢慢化為玉石晶體,扎根入地,包覆住整個玉網(wǎng),漸漸化出一座墳冢的模樣……

    第8章 倉仆晁奇

    最后一絲日光被布置于仙冢的法術遮蔽,周遭的一切都湮滅于寂靜。

    她竟要他萬年不見天日!

    殷九玄心里升起一絲奇異的震怒。以他之能,即便是當年被天界所設計,rou身被分成四份封印,他也未又命不由己的感受。

    畢竟當初天界以數(shù)萬天兵為餌,才堪堪困住他,又有四方帝君聯(lián)手才勉強封印住他的rou身,就算他敗了,也是雖敗猶榮。而如今,但他卻真實地感受到了一種被人扼住咽喉一般無力反抗的感覺。

    即便這只是因為他力量被封,無法化出真身脫困。但自有天地以來,他何曾有過這種體驗?

    這般帶著屈辱的憤怒,甚至讓他感受到了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微妙與不甘。

    這也是他被封印的這兩萬余年來,頭一回真的想要取回完整的rou身。

    因為以她如今之能,只有他奪回真身,他才能肆意將她踩在腳下,扼住她的喉嚨,居高臨下俯瞰于她,折斷她的傲骨,叫她永遠只能匍匐依賴在他的足下。

    他真的很想看看,到那時她會露出什么樣的表情?

    因此,她還不能死!

    殷九玄磨著后槽牙,陰森而愉悅地笑了一笑。

    真是連天意都在幫他,若是當初取回的不是北方紫薇帝君所封印的軀干,他今日還真的要被她困在此地萬年。

    盡管只有這區(qū)區(qū)軀干,不足以讓他化出真身,但他所需的不過是一件能破冢而出的利器。

    他揚天大笑,癲狂至極。

    這世間難道還有比他的椎骨更為尖利之物?

    他抬手,五指成爪,在狂妄的笑聲之中插入自己的后頸,慢慢地抽出一條鮮血淋漓的白色脊椎骨……

    “喀嚓!”

    寂靜的夜色中傳來一聲清冽的巨響,那晶玉化成的墳冢嘩然裂開一道巨縫,而后無數(shù)細小的裂縫開始從巨縫的邊緣蔓延,頃刻之后,那玉冢便寂然化為塵粉散開。

    在這一片粉塵彌漫之中,一個黑色的身影慢慢走了出來,但若細看,便能發(fā)現(xiàn)此人只有一半完好的身軀,另一半的身體,竟如那沙塵一般,時而匯聚時而散開,只能隱隱約約地看出身體的輪廓。

    林風吹過,卷起他完好半身的寬大袖袍,被他捏著后頸一路拖行出來的人影在他的寬袖之下若隱若現(xiàn)。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就這么死了的?!?/br>
    他抬起手,粗暴地將早已神智消散的人拎到眼前,對著她已漸漸玉化的面龐,用極盡溫柔地語氣說道。

    就在這時,一道火紅的影子猝然沖碎了他如幻沙一般的破碎半軀,從他手中奪過人后,便逃之夭夭。

    “又是這條鳴蛇!”他望著紅點消失的方向,牙根發(fā)癢。

    可惜他此刻也是元氣大傷,妖力甚至已經(jīng)無法撐起完整的身形,更不要說去追奪回段云笙的身體。

    —

    鳴焱抱著段云笙,見她體內(nèi)仙元所剩無幾,仙魂幾近消散,心中竟感到了一陣從未有過的慌亂。

    他是妖,即便妖力強悍,對此卻也是束手無策。

    他該怎么辦?

    恰在此時,一柄通體烏黑毫無裝飾的長劍,竟不知在什么時候飛到了他的身邊。

    只見那長劍一直繞著他與段云笙打轉(zhuǎn),劍鳴之聲嗡然不止,似要給他們帶路。

    “你想讓我跟著你走?”鳴焱問道。

    那長劍聽問竟立直劍身對著他像是點頭一般,擺動了兩下劍身。

    鳴焱心中雖有疑惑,但看到懷中之人已經(jīng)快要完全化為玉石,便把心一橫道:“帶路!”

    隨即他便跟著長劍,來到一處位于陡峭山壁上的洞府。

    在二人進洞之后,那長劍竟化為一灰衣墨發(fā)的男子。

    “這里是……”

    “終于回來了,小云笙沒事吧?!兵Q焱還來不及開口,就見一個身穿白底銀絲云紋錦袍的男子,一邊縷著頭發(fā)一邊整理著衣裝就走了出來,“小云笙,你看看我這一身裝扮你可喜……”

    “晁奇?你怎么在這里?”鳴焱一愣,又上下打量了一眼他身上的打扮,補充道,“你何時變得這樣sao包了?”

    晁奇,原形為上古四兇之一的窮奇,好食人。當初殷九玄掀起仙妖大戰(zhàn),也曾想收攬過這窮兇極惡的妖獸,但卻被他以耽誤它吃人被拒絕了。沒想到現(xiàn)在竟會躲在這不見人跡的地方,還做如此招蜂引蝶的打扮。

    “鳴蛇?”那白衣花俏的男子看了一眼鳴焱,目光突然掃到他懷中抱著的段云笙,立刻上前兩大步,劈手奪過段云笙的軀體,轉(zhuǎn)頭問身邊的灰衣男子道,“倉仆,這是怎么回事?”

    “還是先把主人放入凝仙潭再說?!泵袀}仆的灰衣男子說道。

    “對。”白衣男子聞言,立刻將段云笙打橫抱起,疾步走向洞府之內(nèi)。

    鳴焱便只好跟隨其后。

    他跟著二人穿過一處石室,入了一條漆黑的甬道,甬道之后,竟是另一番天地,乃是一處隱于山環(huán)之中兩丈見方的露天山谷。

    這谷中云煙掠地,山花裊然,當中還有一碧巖泉寒潭。

    晁奇走到潭邊,將段云笙小心的置于潭中。

    只見那潭水之中,立刻升起縷縷如水霧一般的靈氣,慢慢凝繞籠罩在段云笙的全身。

    忽然,一道煞光閃過,只見那灰衣倉仆已將一柄墨劍抵住了鳴焱的喉嚨。

    “現(xiàn)在你可以說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被乙履凶拥穆曇魳闳裟虹姡Z調(diào)與段云笙如出一轍。

    鳴焱垂眸瞥了一眼抵著自己喉頭的劍,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劍身并非原來就是黑色,只是因為殺戮太甚,血漬浸入劍身才凝結成了看似黑色的暗紅色。

    方才聽這男子喚段云笙為主人,他便猜出此男子大約是這小仙子的劍靈。這樣一想,他便更覺這小仙有趣,這樣一個若天山雪蓮一般高冷的仙子,所用之物竟然比妖魔之物更為兇煞的兇劍,若非親眼所見,實在叫人難以置信。

    “與他浪費口舌做什么?一劍殺了便是,想知道什么等小云笙醒了再問不就行了?!币慌躁似嫦肫鸱讲胚@臭蛇摟著小云笙的樣子,心中十分不快。

    “不行,若是他救的主人,便不能殺?!眰}仆一板一眼地回答,又看了鳴焱一眼道,“但你若不說,我只當是你傷了主人。”

    倉仆話中的意思很明白,若是他傷了他的主人,倉仆立刻會一劍殺了他。

    這性格還真是和段云笙那小仙一模一樣,鳴焱無奈地挑挑眉:“好,那我就給你們說說吧。”

    于是他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簡要地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倉仆放下劍道,“既然如此,在主人醒之前,你便先留在洞府之中吧?!?/br>
    “對了,你既是有靈寶劍,方才為何不化出靈身給我們之路,反而要以劍身示意,萬一我看不明白,豈不是耽誤你主人療傷?”鳴焱問道。

    “未經(jīng)主人允許,不得在外拋頭露面?!眰}仆面無表情地說道,“若你看不懂,我便殺了你,自己帶主人回來。”

    “拋……拋頭露面?沒想到這小仙子家教還挺嚴?!兵Q焱摸了摸鼻子掩飾自己偷笑,又隨手指了一下一直蹲在潭邊看著段云笙的晁奇,“還有,他是怎么一回事?總不會是你主人的朋友吧?!?/br>
    “和你一樣,是自己厚著臉皮跟著我主人來的?!眰}仆冷冰冰地說道,“我要去拿丹藥,失陪?!?/br>
    說著,還不等鳴焱反駁,倉仆便轉(zhuǎn)身進了甬道,鬧得鳴焱張著口硬生生把這滿肚牢sao咽了回去。

    “這劍靈,說話真是……”

    這時,蹲在潭水邊的晁奇突然一閃,一把掐住鳴焱的喉嚨,將他推到山谷四周的巖石壁上舉起:“說,你方才所言都是真話?當真是殷九玄那廝把小云笙害成這樣的?”

    此刻晁奇兇相畢露,終于顯出了上古四兇之一的駭人之態(tài)。

    “沒想到堂堂四兇之一,也會關心一個神仙?!兵Q焱呲牙一笑,“窮奇,你和這段小仙是什么關系?”

    晁奇想到方才倉仆的話,掀著眼皮瞅了鳴焱一眼,無不得意地說道:“本座與你這種無名無分死皮賴臉糾纏而來的野妖不同,本座乃是小云笙的坐騎?!?/br>
    “哈?”鳴焱一愣,轉(zhuǎn)眼哈哈大笑起來。

    他覺得這段小仙也著實太有趣了些,曾設計殷九玄這樣的駭世的大妖被鎮(zhèn)鎮(zhèn)妖塔,繼承了前任戰(zhàn)神的神兵寒玉劍,自己還藏著這么一把兇煞逼人的兇劍,還收了上古四兇的窮奇做為坐騎。

    他一想到她一身素衣如霜地站在兇惡滔天的窮奇之上,手握那柄兇戾之劍斬妖除魔的樣子,竟不知她究竟是不食煙火的上仙,還是殺伐果斷的兇神?

    “笑什么?”晁奇看他大笑,抬手將他重重地撞在石壁之上,“先把殷九玄的事給本座說清楚!”

    “你都是她的坐騎了,怎么連她與殷九玄的關系都不清楚嗎?”鳴焱之前被殷九玄所傷,此刻毫無還擊之力,但嘴上卻還是毫不相讓,“看來她對你也不過爾爾嘛?!?/br>
    “你找死……”

    “晁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