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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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謙之驀然出聲喚了她一句,接著,整個(gè)人被他擁去一側(cè)。孟妱只覺天旋地轉(zhuǎn),可那人又抱的很緊,一瞬過后,她仍是好端端的站在地上。 只聽得身后人悶哼了一聲,便見衛(wèi)辭迅速拔起劍,朝她刺來。 第16章 “縈jiejie。” 衛(wèi)辭手起刀落,一條青綠色三尺有余的蛇斷作幾截,落在地上時(shí)仍在扭著。 孟妱被衛(wèi)辭的劍光嚇的閉上了眼,聽見響動(dòng)才堪堪睜開雙眸,要往身后看時(shí),抱住她的人忽而伸手遮住了她的杏眸,沉聲道:“別看,是蛇。” 蛇。 孟妱只覺心中一驚,下意識又緊緊閉上了眼。接著,人便被沈謙之牽上了馬車。 “走罷。”他對車外的衛(wèi)辭說了一句,一手仍緊握著孟妱的手,她臉色發(fā)白,他知她還后怕著。 孟妱仍先余驚中,并未察覺出他的不對來。直至馬車行至山莊前,一行人接了出來,沈謙之才松開了她的手,整個(gè)人頹了下去。 “大人,你怎么樣了!”衛(wèi)辭忙上前接住了他,眾人亦圍了上去,她這才覺出不對來。 玉華山莊里的一間院落里,沈謙之躺在榻上,嘴唇微微發(fā)白,銀冠被孟妱提前卸下了,一頭墨發(fā)將臉襯的更白了。 “大夫,我夫君如何了?”孟妱坐在床沿上,面色焦急的問著。 榻前的郎中緩緩起身,皺眉沉思了一會兒,回道:“沈夫人莫要擔(dān)心,這傷并不致命,暈倒也只是暫時(shí)的?!?/br> 聞言,孟妱點(diǎn)頭致謝著,須臾,只聽那郎中接著道:“雖不致命,可若是這腳上的傷口不處理妥當(dāng),難免會留患。” “那勞煩大夫,費(fèi)心醫(yī)治?!泵蠆匁久嫉?。 那郎中微微點(diǎn)著頭,道:“倒也不難,若是有一味鬼針草便好了,只是這味藥平日并不大用,鋪中也不曾備著,要等往來送貨的商戶,還需幾日?!?/br> “那當(dāng)如何!”衛(wèi)辭在一旁已著急起來。 孟妱垂眸思索片刻,抬首對衛(wèi)辭道:“現(xiàn)下,你快馬加鞭趕回城中,去各大藥鋪尋一尋,看可否能得。” “是,夫人?!毙l(wèi)辭只是干著急,如今聽了孟妱的令,忙柄劍朝外走去了。 郎中瞧著他們這陣勢,忙解釋道:“夫人不必如此驚慌,即使沒有那味藥,也治得,只是療效慢了些。待我稍后取一些草藥來,先行給郎君敷治傷處,不出今夜,便能醒轉(zhuǎn)過來?!?/br> 孟妱?wù)狞c(diǎn)了點(diǎn)頭,又瞧了一眼榻上躺著的人,才緩緩將郎中送了出去。 回至屋內(nèi),孟妱靜靜的守在榻旁,看著他憔悴的面頰,不禁伸手撫去。玉指劃過他清俊的眉目,停在白皙的面龐上。 他今日的傷,是為她而受。 許是因他還昏著,孟妱格外大膽起來,緩緩俯下身去貼著他的胸膛,輕枕著。 他不會有事,也不能有事。他才開始接納自己,往后,他們會越來越好,做一對真正恩愛的夫妻。 “咚咚——” 門口傳來了叩門聲,孟妱起身去開了門。 一個(gè)丫鬟手中端著托盤,上放著幾盤小菜,回道:“夫人,用些飯罷?!?/br> 即便沒人住著,玉華山莊也常年留著幾個(gè)丫鬟,以灑掃山莊備不時(shí)之需。 孟妱原是無甚胃口的,可瞧著躺在榻上之人,她知道,她得吃點(diǎn)什么。否則,何來力氣守著他? 她舀了一勺清粥方送至口邊,一旁侍立的丫鬟便開口問道:“見夫人神思憂慮,可是有什么難事?” 孟妱?wù)艘凰?,忽而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問道:“這莊子可有備用的藥材?” 那丫鬟即刻回道:“溫大人從前命我們備過一些,不知夫人是要哪一味藥材?” “鬼針草?!泵蠆勗囂街f道。 丫鬟又接著回道:“這味藥,用處甚少便不曾備下。只是,奴婢知道有個(gè)地方,一準(zhǔn)兒會有。” 孟妱即刻放下了手中的湯匙,問道:“在何處?” 丫鬟不假思索的答道:“沿著山莊后的小路下去,有一片林子。我們這兒的一個(gè)小丫鬟從前在那里頭住過,只是那里已長久不住人家了,故而雜草叢生,即便是有,也不大好找?!?/br> 不等她說完,孟妱早已站起了身,“可否請姑娘替我引引路?” 不多時(shí),她便按那丫鬟所說,從玉華山莊后頭的小路上走了下來,方一下山便瞧見了一大片林子,倒不難找。 有了先前的教訓(xùn),這回出來時(shí),她特意與丫鬟要了驅(qū)蛇的香囊綁在了腳踝上。聽那丫鬟所言,鬼針草的模樣并不難辨認(rèn),一入林子,她便翻找了起來。 眼瞧著太陽西沉,卻還未尋見那鬼針草。 孟妱直起身子重重喘了口氣,這會子估計(jì)那郎中也已上山了,也不知衛(wèi)辭那邊消息如何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太過慌張了,應(yīng)等一等的,至少該領(lǐng)個(gè)丫鬟一同前來。 就在她輕拂了拂裙角,要離開時(shí),瞥見一個(gè)背著竹簍的女子。 孟妱心內(nèi)一動(dòng),或許這個(gè)女子是住在這左近之人,對這片林子定會熟悉一些,忙提裙上前喚了一聲:“姑娘?!?/br> 背著竹簍的女子,微微怔了怔,緩緩回過身來。 縱使一身的粗布衣裳,也遮不住女子勝雪的肌膚,黛眉輕蹙朱唇不點(diǎn)而紅,美目流盼之際,盡是清貴淡雅之氣。 看見站在不遠(yuǎn)處的女子,孟妱呼吸一滯,腦中似五雷轟頂一般炸開。她想開口喚她的名字,可怎么也張不開口,整個(gè)人怔怔的,不得動(dòng)彈。 她真的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她還會再見到李縈。 那女子頓了頓,神色有些疑惑,緩緩走了過來,至孟妱身前問道:“夫人喚我何事?” 一聲夫人,將孟妱驚醒,回過神來癡癡的問道:“縈……你、你喚我什么?” 女子伸手向上抬了抬背上的小簍,淺淺的笑道:“瞧夫人的打扮,必是富貴人家,因不知夫人身份,便不敢胡亂稱呼?!?/br> 這聲音太過熟悉,初來京的那段時(shí)日,總是這樣溫柔清明的聲音伴著她。 “縈jiejie,”孟妱驀然哭出聲來,上前抱住了李縈,“你還活著?!?/br> “夫人,”李縈頓了一瞬,伸手將她扶開來,唇角微微揚(yáng)起道:“夫人是認(rèn)錯(cuò)人了罷?!?/br> 孟妱被她扶開,怔怔的望著眼前之人,向來清貴雅致的李府大姑娘,此時(shí)只著粗布麻衣,頭上別著一截小木棍。 李縈望著她的眸中滿是疏遠(yuǎn)與陌生,她似乎……不記得她了。 她不敢想象當(dāng)年被惡賊擄走后,李縈在這三年來都遭遇了些什么,可此刻,那充斥整個(gè)胸腔的苦澀卻是如此清晰。 三年前,該嫁給沈謙之的,原是李縈才對。 或許她早該想過到會有這一日,李縈終會回來,而她所擁有的一切將化為泡影。 “你、你真的不認(rèn)識我了么?”事實(shí)就在眼前,可孟妱仍覺得難以置信,她心緒有些激動(dòng),雙手不自主的抓著李縈的肩膀。 “疼……”李縈蹙眉呻.吟了一聲,伸手撫上自己的肩。 孟妱這才發(fā)現(xiàn),她白凈的玉手上盡是新的、舊的傷痕,視線往下,破舊的布衫下隱現(xiàn)她白皙的雙腿。 “這個(gè),你先穿著?!泵蠆劽撓铝俗约簛頃r(shí)身上系著的氅衣,將她襤褸的衣衫裹上了。 李縈驚異的注視著她的舉動(dòng),問道:“夫人這是做什么?夫人……是認(rèn)識我嗎?” “我是——” 我是孟妱啊。 話到嘴邊,喉中卻似被人堵上了一般,吐不出一個(gè)字來。她知道,那是她的不甘和懼怕。 理智告訴她,三年前她已對不住李縈一次,不能再傷害她第二次。 可心靈深處,卻又有一個(gè)清晰的聲音在質(zhì)問著她:你要將李縈帶去何處?沈謙之面前嗎?那你這三年來求的又是什么? “我是你舊日故人,你放心,我不會害你的?!?/br> 咬了咬牙,她還是改了口。她掏出了身上帶著的所有銀錢,盡數(shù)塞給了李縈,又看了看她背上的竹簍,道:“這些銀子,夠你花費(fèi)一陣子了,不要再做這些了。你等我?guī)滋??!?/br> 孟妱咽了咽喉,才繼續(xù)道:“我現(xiàn)下還脫不得身,待我回府之后,定會派人來接你?!?/br> 李縈怔了半晌,終于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 * 孟妱帶著李縈從茅草屋里拿來的鬼針草回到玉華山莊時(shí),天色已沉了下來。 在去他們所住院落的路上,幾個(gè)丫鬟瞧見她丟了三魂七魄的模樣,也覷著眼避讓而行。 只不過孟妱并未注意到,她滿腦子皆是林子中碰見李縈的形景。 終于走至院前,院門敞著,透過窗子能瞧見里面亮著的燭火。 而通往主屋的路,卻一片漆黑。 這條路似乎很長很長,她每邁出一步都覺艱辛無比。 這會子,他會不會已經(jīng)醒來了。 此時(shí),她內(nèi)心竟生出邪惡的念頭來,她希望他永遠(yuǎn)不要醒來,她情愿陪他一起沉睡。 她實(shí)在太怕了,若他醒了,該如何去面對他。 一股寒風(fēng)吹了過來,孟妱緊緊縮作一團(tuán),靠在門旁的灰色墻上,緩緩蹲了下去,她看著上空漆黑的一片,神思跟著一片空洞。 “夫人?” 孟妱連門響的聲音都不曾察覺,直至耳邊響起了衛(wèi)辭的聲音。他站在孟妱身旁,問道:“夫人回來了,屬下正要出去尋夫人?!?/br> 孟妱忙站起身來,暗暗抹去眼角的淚,“夫君呢?他可醒了?” 衛(wèi)辭一面回著,一面重新推開,道:“醒了醒了,大人一醒便定要出來尋您,還是那老郎中與屬下硬是將他攔住了?!?/br> 孟妱提裙快步走入屋內(nèi),沈謙之倚在榻上,面色比方才好了許多。 她正要說話,一旁的郎中瞧見她手中拿著的藥草,問道:“夫人竟尋到了鬼針草?” 孟妱垂眸望了一眼,她險(xiǎn)些忘記她拿到了鬼針草。 不,這是李縈拿到的…… 她下意識抬眼瞧了一眼榻上的沈謙之,他灼灼的目光也正望著自己,“是,我尋到了?!?/br> 她聲音極低,眼眸低垂,再不敢瞧向榻上之人。 遵大夫的囑咐,她將鬼針草煎好端至榻前,沈謙之接過了藥碗,道:“我自己來罷。” 孟妱?wù)艘凰?,緩緩將藥遞去他手中,他喝著藥,她便一直低垂眼眸。 沈謙之幾口喝下了碗中的藥,瞧著她神色有異,便問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