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乍到巧遇權(quán)貴女

    不光妙懿不解，橘衣女子和粉衣女子也都有些意外的望著唐小姐，現(xiàn)場的氣氛隱隱變得有幾分緊張。要說從前還好，大家的出身都差不多，不過是品級權(quán)位略有些不同，學(xué)中除了寥寥幾位極為顯赫的貴女外，基本上也不會出什么以勢壓人的事，畢竟女學(xué)和皇家有些聯(lián)系，再大也大不過天家去，誰怕誰呀？可如今的唐家和從前已經(jīng)不大一樣了，唐大將軍這些年在外征戰(zhàn)，建功無數(shù)，震懾了整個天朝，如今又剛剛得勝班師，連皇帝都親自迎出了皇城，可謂風(fēng)光無限。唐靈璧本就性子古怪，要是她真的肯為顧淑蓉出頭，這件事還有些棘手。

    人人都對權(quán)力有天然的畏懼，更何況是這些生于權(quán)利之中的女孩子們。

    本來唐靈璧是見這邊人多，想過來湊個熱鬧；哪知剛一來就遇到了這種棘手的狀況，貌似是有人吵架，卻要找她來評理。

    自從北疆大捷的消息傳回京城之后，她們唐府就沒有消停過，她也開始不自在起來，因?yàn)槟芨惺艿脚笥押屯皩λ喽嗌偕倏蜌饬艘恍?。上門做客的親戚越來越多，越來越勤快，也越來越稀奇古怪。原本那些一年半載也不走動一次的人也不親假親，不近假近的見了她都又是夸又是贊，她每次都唯恐避之不及。而且，她對于眼前這位神情驕傲，滿臉得意的“表妹”印象也并不算好，對她的記憶也僅限于“知道名字”和是“某位表姨母的女兒”，以及從前對自己愛答不理，近來卻有事沒事就找自己搭話，背后卻朝她翻白眼（丫鬟紅玉語）的人。

    見眾人都眼巴巴的瞧著自己，她略有些尷尬的清了清嗓子，道：“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br>
    讓她幫她撐腰嗎？抱歉，可是關(guān)她屁事。

    就像哥哥說的那樣，何必委屈自己去迎合這些可有可無的人？

    見她避瘟神一樣的避開了，人群中已有人不厚道的開始發(fā)笑，顧淑蓉臉都綠了。她原本想找這位風(fēng)頭正勁的將軍千金為她出頭，也好煞一煞張妍鳳的囂張氣焰。你不是自認(rèn)高貴嗎？那我就找個比你更高的來教訓(xùn)你，讓她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欺負(fù)的！哪里知道唐靈璧竟然假裝不認(rèn)識自己，將她在眾人面前丟人，將她的臉皮扔到地上踩！明明母親說唐家現(xiàn)在風(fēng)光極了，若有事請?zhí)旗`璧幫個忙就好，她們是表姐妹，不幫她幫誰？可如今卻全不對勁，人家對她連理都不理。

    母親凈騙人！

    顧淑蓉又氣又委屈，捂著臉跑了。眾人也都看夠了熱鬧，漸漸散了。

    張妍鳳望著顧淑蓉灰溜溜離去的身影，冷笑道：“活該！人家唐小姐的爹立下了不世之功，唐家正是烈火烹油轟轟烈烈的時候，等著錦上添花的人況且排不上隊(duì)呢，表姐表妹的不知認(rèn)了幾車。今時不同往日，顧淑蓉竟還這樣貼上去，活該沒臉?！?/br>
    妍鸞走到她身邊，低聲道：“看在祖母的面上，jiejie又何必與她置氣。她也是個可憐的……”

    見妍鳳面色不郁，神色倦怠，妍鸞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不詳?shù)念A(yù)感，小心翼翼的問道：“莫非……是縉陽侯府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還真讓她猜對了。

    只見妍鳳瞬間沉下臉來，咬牙切齒的道：“沒想到趙家竟做出這等不要臉的事！”

    妍鸞忙拽了拽她的袖子，妍鳳緩了口氣，放低了聲音道：“虧我和趙思婷自小相識，她又是個性子軟綿的，被我連哄帶嚇就透了實(shí)底，否則我至今還被蒙在鼓里呢。趙志熙他……他……竟然對此對我！我現(xiàn)在就跟母親說去?！?/br>
    她牙關(guān)緊咬，只覺得難以啟齒。最后干脆一跺腳，喚過了瑤琴，附在她耳邊輕聲耳語了幾句?，幥俚纳裆桨l(fā)凝重起來，最后鄭重點(diǎn)頭應(yīng)承下，匆匆往外頭去了。

    妍鸞不禁有些害怕，緊緊握了一下她的手，擔(dān)心的道：“究竟發(fā)生了何事，竟惹得jiejie動了這樣大的氣？”

    “別提了?！卞P抬眼瞧見了一旁的妙懿，將到了嘴邊的話也咽了回去。

    妙懿似沒察覺一般，含笑道：“那邊的紫薇花開得真熱鬧，我想獨(dú)個去逛逛，恐不能陪jiejie們說話了?！?/br>
    妍鳳和悅一笑，道：“也好。再過一會就是飯時，用過飯大概也就散了，meimei不常來這里，不如趁這功夫散散心也好?！?/br>
    妙懿點(diǎn)頭離去。本想去找妍鶯和妍燕說話，卻發(fā)現(xiàn)早沒了二人的人影，便獨(dú)自走開了。園中的女孩子她一個都不認(rèn)識，又無人給引見，只好獨(dú)自賞了會兒花，走累了就尋了處幽靜的回廊坐了。覺得有些口渴，便打發(fā)懷珠去尋些茶水來。她的對面是一處小小的魚池，底部用彩色的卵石鋪就，數(shù)尾金紅相間的錦鯉在水中悠然搖曳著身軀。池塘邊種植著十來?xiàng)U翠*滴的修竹，陽光在陰影的縫隙中閃爍著，望之令人心情寧靜。

    妙懿發(fā)了一會呆，喃喃念道：“有蘭有竹有石，有節(jié)有香有骨，任他逆風(fēng)嚴(yán)霜，自有春風(fēng)消息?！蹦钔?，只覺心胸一暢，不禁微微一笑。

    從回廊的另一頭走過來一人，聽腳步聲有些急，許是聽見了有人在吟詩，腳步漸緩。妙懿一抬頭，正好同那人打了個照面。來人她竟然還認(rèn)得，就是方才才見過的風(fēng)云人物唐小姐。

    靈璧也是一愣，本來是有幾個人總纏著她說話，她避不過，見這邊人少，想著過來躲一躲，沒想到竟被人占了先，且還是不認(rèn)識的人，這可少見。

    京中每年都是那些老面孔，新人寥寥無幾，因此只要某位封疆大吏來京述職，或某位鎮(zhèn)守邊陲的藩王帶會一兩個女兒在京城露面，都會被人新鮮一陣，引為談資。其中那些容貌出眾，談吐不俗的佼佼者引起的關(guān)注就更大了。

    起初是相顧無言，最后還是唐靈璧忍不住好奇的道：“你是新來的吧，我從沒見過你?！彼齽偛啪妥⒁獾接幸晃粯用矘O出眾的姑娘和張家姐妹站在一處，卻又臉生得緊，因此猜測是張家的遠(yuǎn)房親戚。

    妙懿含笑點(diǎn)頭：“沒錯，我姓梁，初到京師。”

    “那梁小姐從哪里來？”

    “平郡。”

    “在北疆？”唐靈璧忽然睜大了眼睛，立刻道：“我聽聞那里的水清涼潤澤，養(yǎng)出來的花都十分鮮艷，故此做出來的胭脂也最好?！?/br>
    “確實(shí)不錯?！泵钴猜杂行┯牣?，往年極優(yōu)的那些的都會進(jìn)貢給宮中，只是量并不多，外面也很少有人知曉。她的父親從前有一段時間就是專門負(fù)責(zé)這個的。

    唐靈璧指了指她的臉，道：“你現(xiàn)在擦的可是你們那里的胭脂？”

    妙懿伸手摸了摸面頰，道：“這是我自己做的胭脂，叫‘雪玉瓊花膏’，方子是從我曾外祖母那里傳下來了，主要的作用是潤澤肌膚，使人好顏色?！币娞旗`璧一臉感興趣的模樣，便婉轉(zhuǎn)的道：“可巧我身上沒帶，若下次有機(jī)會，帶來給唐小姐瞧瞧。”

    唐靈璧有些羨慕的道：“你的皮膚又白又嫩，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莫不就是擦了這胭脂的功勞？”

    妙懿笑了：“也許?！?/br>
    看來這位唐小姐也并不是高傲得令人難以接近的。

    見她獨(dú)自一人，她又問：“唐小姐身邊也沒個跟隨，不怕他們找不到你嗎？”

    唐靈璧微微撇了撇嘴，道：“來來回回就是那么幾個人，沒意思，不說也罷，還不如散步來得有趣。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京里的閨秀說話都是一個套路，明明一句話就能說明白的事非要繞來繞去的，一件芝麻大小的事能念上一下午，我也是過了很久才逐漸適應(yīng)了的?！?/br>
    “聽你的口氣，難道原本不在京里頭??？”

    “我小時候在京里呆過幾年，后來搬去了北疆，直到父親出任了北關(guān)的總兵，升了官，有了錢，我們才搬回來的。這樣說來，其實(shí)平郡離北疆并不算遠(yuǎn)，一江之隔而已?！?/br>
    “怪不得。”他鄉(xiāng)遇故知是人生三大美事之一，妙懿莞爾一笑，與唐靈璧聊起了故鄉(xiāng)的趣事，二人越發(fā)說到了一塊去了，漸漸地笑個不停，直說到唐靈璧的丫鬟過來請她時還意猶未盡。因妙懿還要等懷珠，看著她先行離去了。

    “小姐，您怎么和那位唐小姐聊上了?！睉阎閷⒉璞K遞給妙懿，望著唐靈璧遠(yuǎn)去的背影，有些疑惑的問道。

    妙懿掀開蓋子抿了一口，唇角微揚(yáng)：“許是機(jī)緣巧合吧?！?/br>
    園中搭著成排的紫藤花架，淡紫色的花朵累累垂下，遮陽又清雅。花架下擺著十來張圓桌，閨秀門三三兩兩挨著坐下，丫鬟開始給各桌上湯茶冷盤。

    妙懿一眼就瞧見了抬手沖她示意的妍鸞，徑直走了過去。

    “梁meimei?！卞P和她打著招呼，從右側(cè)奔她走來。

    妙懿步子放緩，含笑打算等她過來一起走。忽然感覺到肩膀被人用力撞了一下，接著就見顧淑蓉已經(jīng)越過她朝前走去。妙懿被撞了個趔趄，身形不穩(wěn)，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兩步，下意識的去搭懷珠的肩膀，沒想到一個不小心抓空，驚叫了一聲，腳已經(jīng)踩到了身后一個人的腳上；幾乎是在同一時刻，身子也撞到了后面的人。

    再說被妙懿撞到的是一名上菜的丫鬟，手里正端著湯盆往這邊走呢，沒料到原本走在她前面的一位小姐的身子沖著她直直的砸來，大驚失色下，下意識的將雙手朝右一偏，堪堪將湯盆移開，然而她的身子卻沒來得及避開，被妙懿撞了個正著，湯盆脫手而出，只聽得“咣當(dāng)當(dāng)”幾聲響，菜湯四處飛濺開來，妙懿同她一起摔倒在地。

    片刻的寂靜。

    一聲驚呼打破了沉默：“小姐，您的裙子！”

    再看妍鳳身上穿的那條新制的蜜色菊紋緞子長裙狼狽不堪，裙擺處醬黃一片。剛才那盆菜湯一點(diǎn)不浪費(fèi)，全都扣到了她的裙子上。妍鳳當(dāng)即大怒，指著顧淑蓉的手直顫：“你把茶倒在你meimei身上就是了，現(xiàn)在又故技重施來害我是不是？”

    顧淑蓉瞪圓了眼睛道：“你少血口噴人，這次明明是那丫鬟的錯，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br>
    妍鳳憤然斥道：“好，你承認(rèn)上次是故意了的吧。上次是故意的，這次你定然也是故意的！”

    顧淑蓉大叫道：“我沒有?！?/br>
    ……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吵得跟烏眼雞似的，頓時再次引起了眾女的“矚目”。懷珠早撲上前去將受了這無妄之災(zāi)的妙懿從地上扶了起來。妙懿伸手按住了右手手肘，忍住疼痛，轉(zhuǎn)身詢問被她撞倒在地，如今已嚇得如木雕泥塑一般的丫鬟，“你沒事吧?！?/br>
    畢竟那丫鬟也是無辜受她連累的，也不知過后會不會受罰。

    那丫鬟連忙擺手道：“沒事，沒事?！眳s又難免愁眉苦臉起來。若鬧大了，這幫小姐們自然沒事，她可討不著好。

    不過現(xiàn)在沒人會去注意她。

    眼看著二人幾欲動手，一旁的妍鸞急得不行，欲上前拉架，卻被她的大丫鬟慧繡給死死拽住了，擔(dān)憂的道：“小姐過去恐會傷著自己?！弊约倚〗阈宰榆浫?，若是受了什么傷，頭一個受罰的就是自己，她求情的話也不過就那么兩句，一頓打是攔不住的。不得已，她事事都得為自己考慮，哪怕得罪小姐也不能出錯。反正大小姐和顧小姐吵架，結(jié)果受罰的也是伺候她們的丫鬟，賴不著旁人。

    妍鶯則遠(yuǎn)遠(yuǎn)的站著，口頭上勸說著“jiejie們別吵了”，腳下卻仿佛生了根一般，根本不靠前。妍燕則干脆沒了影子，細(xì)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藏在了丫頭身后探頭探腦。

    妙懿無奈，若這兩位大小姐真鬧出了事來，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眼見朝這邊張望的人越來越多，妙懿遂走過去小聲勸道：“jiejie們不是說宴上還邀請了公主、郡主們嗎？meimei雖未見到，卻也知好事不外傳的道理?！?/br>
    顧淑蓉和張妍鳳都是好面子的人，如今是都在氣頭上，一時沒顧得上旁的，一聽到這話，又見周圍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她們，霎時都冷靜了下來，后悔在外人面前丟了人。

    “是呀，是呀，胳膊折了斷在袖子里，一家人哪里說兩家話，沒得讓人看了笑話?！卞L本還想再看一會熱鬧，見二人都冷靜了下來，禁不住看了妙懿一眼。

    短短一句話便切中了要害，沒想到她還有兩分本事。

    小瞧此人了。

    “我去陪jiejie梳洗一下吧。”妍鳳被妍鸞拉走了，顧淑蓉自覺今日丟盡了臉面，哪里還有心情繼續(xù)呆下去，當(dāng)即領(lǐng)著云霜匆匆離開了，并打定主意至少一兩個月內(nèi)是絕對不出門了。

    妙懿只覺手上疼得厲害，懷珠湊到她身邊小聲道：“小姐要是疼也別太忍著，我剛才去取茶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處晏息之所，巾帕等物俱全，甚至還有專人伺候梳洗，咱們悄悄的過去，沒人知道?！?/br>
    妙懿微微點(diǎn)頭，主仆二人悄然離去。

    但見竹圍籬笆環(huán)著一對綠漆月洞門，門內(nèi)是一排三間的房子，院中種植芭蕉，清幽難覓。尋得一間雅致小室，關(guān)上門，妙懿拉起長袖至肘，只見那里紅腫中帶著血絲，且她膚色極白，紅白相襯，看著甚是驚心動魄。懷珠擰著眉頭，借了一盆凈水及幾塊干凈帕子回來，一邊輕輕的吹氣，一邊小心擦拭著，不由得抱怨道：“她們姊妹吃飽了無趣互相斗來斗去的，憑什么自家小姐就要跟著遭殃？這可真是無妄之災(zāi)?；仡^定要去廟里燒兩柱香，去去晦氣才好?！?/br>
    懷珠將傷口擦凈，又用帕子包好，打算回去之后抹些藥粉。“幸好只是擦破了皮，萬一留下疤可就糟了?！?/br>
    正說著，忽然聽見有人敲門，有人問道：“請問梁小姐可在里面？”

    懷珠開了門，卻見一位陌生的圓臉少女立在門外，看打扮應(yīng)是個體面的丫頭，手里捧著一個白瓷瓶，沖著懷珠笑道：“梁小姐可是在這里休息？”

    懷珠遲疑了一下，道：“你是……”

    “這是生肌膏，每日擦三次，連用兩日，差不多的皮外傷就都能愈合了。這是我們小姐讓我送來的，上好的東西，梁小姐放心用就是了?！眻A臉丫鬟顯然不想多言，將瓷瓶往懷珠懷里一塞，說了聲“叨擾了”，轉(zhuǎn)身就走。

    懷珠遲愣了一下，忙攆上去追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家小姐受傷的？”

    “這個就不方便透露了?！?/br>
    目送那丫鬟走遠(yuǎn)，懷珠回去將瓷瓶交給了妙懿，將經(jīng)過一說，妙懿也茫然了起來。除了張家的幾位小姐之外，這里應(yīng)該再沒人認(rèn)得她了。

    待她們再次回到前面，只見燕語鶯聲，好不熱鬧。地上早就被收拾得干干凈凈了，一片碎瓷湯漬也無，除了妙懿手臂上的疼痛外，剛才所發(fā)生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場夢。

    “小姐，張家小姐們都在那邊坐著呢?！睉阎樾÷曁嵝选?/br>
    妙懿點(diǎn)了點(diǎn)頭，并不著急去坐，而是先四處望了望，直到懷珠再次出聲催促方才走到妍鸞身邊坐了。

    妍鸞有些過意不去的望著妙懿，剛才她只顧著照看jiejie，連妙懿摔倒了也沒顧得上攙扶，也不知她是否受了傷。要知道妙懿是客，又是初次在京城貴女圈子中出現(xiàn)，還是jiejie邀請她來的，可是她們不但沒有用心照顧提點(diǎn)，反而讓她在眾人面前出了丑。要知道，京城的圈子統(tǒng)共就這么大，誰出了一點(diǎn)小事都會飛速傳開，萬一妙懿頭一次出現(xiàn)給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那基本上今后也不會有人愿意與之結(jié)交了。

    妍鶯一看二姐的樣子就知道她的同情心又泛濫了，又見妍鳳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心中暗嘆，笑著對妙懿道：“梁jiejie可傷著了沒有？我剛才都慌了，本來想著讓暖香去書院的醫(yī)館討些跌打膏藥給jiejie送去的，卻一時不見了jiejie影子，不知jiejie現(xiàn)在可還好？”說著就叫過暖香欲要吩咐一番，被妙懿攔住，說無事云云，妍鶯再三確認(rèn)之后仿佛才放心，又讓丫鬟端來廚房新煮的茶給妙懿壓驚。

    “這是咱們自己家自帶來的六安瓜片，比書院里給的又干凈又醇厚，梁jiejie嘗嘗看?！迸挠仲N心，她張家三小姐在外人的印象里面可是張家姊妹里性子最好的一個，她時刻不忘了維護(hù)。

    一汪滾水下了肚，再差的面色也紅潤了些。妙懿忙謝過妍鶯，此情若是不領(lǐng)下便是她不識好歹。

    剛嘗了幾味菜，妙懿發(fā)現(xiàn)在場的閨秀已經(jīng)有人陸續(xù)開始離開了。妍燕究竟年小，托著腮，淺淺的打了個哈氣，懶懶的道：“我就說沈小姐她們今日不會來的，什么公主郡主的更沒個影子，咱們也不如早早的回去，補(bǔ)上一覺也好?！?/br>
    妍鳳心中有事，猛的站起身，嚇得妍燕一個激靈，手臂一滑，差點(diǎn)將頭磕在桌子上。只見妍鳳面無表情的道：“我先去馬車那里等你們?！闭f完，提步就走。

    妍鶯用帕子沾了沾唇角，溫和的笑道：“既然大jiejie都這樣吩咐了，那咱們也別呆著了?！?/br>
    眾人都站起身準(zhǔn)備離開，卻見妍燕捂著肚子沒動，細(xì)聲道：“我要出恭?！?/br>
    妍鸞見妍燕額上已冒了薄汗，一臉的菜色，心疼的道：“我去陪四meimei走一趟，你們先等我們一等?！?/br>
    妍鶯遂笑道：“那就麻煩二jiejie了?！?/br>
    這個小麻煩精，她一有事自己就會被嫡母招去問話，因此在家時不得不看顧著些，不過在外面能偷一回懶便是一回。

    她不比妍鸞事事都有人鋪路，她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打算。

    就在二人剛離開不久，又走過來三個女孩子找妍鶯說話。懷珠剛一見就樂了，只見這三人比旁人更引人注目，她們分別將“高、矮、胖”全都占全了，其中高和矮二人的樣貌雖不至于丑陋，但與周圍一干容貌氣質(zhì)都較為優(yōu)越的嬌嬌女們一比，最多算是平平，但是架子卻擺得十足，一臉的傲然。唯獨(dú)微胖的女孩子樣貌不錯，圓融白皙的玉盤臉，眼睛大而有神，睫毛濃密卷翹，一身瑩白肌骨，頗有珠圓玉潤的楊妃風(fēng)范，只可惜本朝素來推崇纖瘦、體態(tài)輕盈的飛燕之美，讓人不得不謂嘆其生不逢時。

    妍鶯走過去拉住胖美人的手，笑如春風(fēng)的道：“妤君jiejie今日打扮得可真美。咦，看上去似乎又瘦了些呢，不知jiejie可是用了什么妙法，不妨說出來聽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