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前路，陳雅覺得自己每分每秒都很緊迫，她和顧苒道了別，告訴她不用送自己。

    等她走出別墅，忽然聽顧苒叫她。

    朝陽初升，女生趴在二樓窗邊，精致的面孔被鍍了一層暖暖的光。

    兩人目光相碰，顧苒高高揮起手，大聲說：“jiejie，要加油??！”

    陳雅鼻子猛地一酸。

    她重重點頭：“嗯！”她學(xué)顧苒的樣子，也揮了揮手，大聲說，“等jiejie工作賺了錢，還給你買餅餅！”

    顧苒：“好耶??！”

    陳雅笑了下，轉(zhuǎn)身向外走，一步比一步更堅定。

    等她回到家，臉上再沒有曾經(jīng)的軟弱和退讓。

    她站在客廳里，架了個□□，將隱蔽處的攝像頭取了下來。

    上次林庭動手后，她就在房子里裝了這個。

    “mama？”女兒的聲音傳來。

    陳雅握緊手，轉(zhuǎn)身笑著問：“諾諾起來了？”

    “嗯！”林諾諾邁著小短腿，朝她跑來，被她一把抱住。

    “寶貝，上次你問mama，能不能換個爸爸，mama暫時做不到這個。但是mama可以帶你離開他，你要和mama一塊嗎？”

    林諾諾窩在她懷里，靜靜地看著她。

    就在陳雅心都提起來的時候，她軟糯又依賴地笑起來，說：“mama去哪，諾諾就去哪?！?/br>
    陳雅使勁兒眨了眨眼，將淚水憋了回去。

    “好，mama和諾諾，永遠(yuǎn)也不分開?！?/br>
    ……

    秦燼清凈了一路，到公司后，讓助理召集手底下的人開早會。

    進(jìn)入工作狀態(tài)后的他，不怒自威，員工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惹他不高興。

    忽然，突兀的手機鈴聲將會議室里嚴(yán)肅的氣氛打破。

    大家馬上心驚膽寒地查看是不是自己的手機忘記靜音了，最后……發(fā)現(xiàn)竟然是秦燼的電話在響。

    秦燼看著屏幕上的號碼，在心里嘆了口氣。

    “抱歉，我去接個電話?！?/br>
    待他離開后，員工們心想：能讓秦總在會議期間接的電話，一定是很重要的吧？說不定是和大項目有關(guān)。私事？絕對不可能，我們秦總特別公私分明！

    “公私分明”的秦燼，此刻走進(jìn)旁邊的空會議室，摁下接通鍵，淡淡地說：“顧苒，你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她打的是視頻電話，鏡頭晃了晃，露出了她那張俏生生的臉。

    只見她興奮地說：“苒苒有事！”

    “？”

    鏡頭又晃了晃，對準(zhǔn)了地面。秦燼這才發(fā)現(xiàn)，她在外面。

    隨著鏡頭貼近地面，秦燼可以想象到她攥著手機往地上趴的樣子。

    他擰眉道：“地上臟?！?/br>
    顧苒的聲音和他同時響起：“爸爸，看到了嗎！”

    “嗯？”這不就是家里的草坪嗎。

    “這里！”一個細(xì)長白皙的手指出了鏡，“有一只好大的螞蟻呀！”

    秦燼仔細(xì)看去，的確有螞蟻在地上爬。

    他深呼吸一口氣：“這就是你說的正事？”

    “唔……”聲音里透著心虛。

    “掛了?！?/br>
    秦燼回到會議室時，俊臉冷沉。

    員工們低著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想：怎么回事，大項目不順利？公司的資金鏈不會要斷裂了吧？

    等開完會他們一打聽，沒啊，公司好好的呢。

    那秦總臉色怎么那么難看?。扛悴欢?。

    可能是秦燼的告誡起了效果，一整個白天，顧苒沒再給他打電話。

    晚上要回去前，他收到了朋友簡尋的消息：【秦二，出來喝酒啊？】

    秦燼回復(fù)：【不去?！?/br>
    簡尋：【怎么，有工作要忙？】

    秦燼：【沒。】

    簡尋：【沒工作你怎么不出來？你一個單身狗，下班就回家，你也不嫌無聊。】

    秦燼想到家里那個“大閨女”，心說我也不想回。

    簡尋：【兄弟今天包場，出來嗨！】

    秦燼：【算了，下次吧。】最起碼也得等他把顧苒送回去以后。

    電話那頭的簡尋心想，下次我到你家去薅你。

    ……

    秦燼到家的時候，顧苒正窩在客廳沙發(fā)上玩手機。

    聽到動靜，她馬上把東西放下，朝他跑了過來。

    “爸爸！”她作勢往他懷里撲。

    秦燼伸手擋住她，問：“手機用明白了？”

    “差不多叭！”顧苒順勢握住他手腕，可心地問，“爸爸工作累不累呀？”

    秦燼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答：“還好?！?/br>
    “嗚嗚，爸爸賺錢那么辛苦，肯定很累，快休息一下?！?/br>
    秦燼換好鞋，被顧苒拉著坐在沙發(fā)上。

    小姑娘噠噠噠繞到他身后，兩只手搭在他肩膀上，給他捏起來。

    她用力太猛，疼得秦燼“嘶”了一聲。

    顧苒馬上放輕力道：“苒苒輕輕的哦?！?/br>
    她捏得還挺舒服，并且秦燼等著看她葫蘆里賣得什么藥，就沒阻止她。

    兩分鐘后，顧苒問：“爸爸，你說苒苒捏得怎么樣。”

    “還行?！?/br>
    “苒苒付出了勞動，是不是應(yīng)該有錢拿捏？”

    秦燼失笑，原來在這等他呢。這都是誰教她的?。?/br>
    “我并沒有主動要求你付出勞動，咱們也沒有建立契約關(guān)系，所以我可以不付錢。”

    顧苒手上的動作一下子停了，失望地“啊”了一聲。

    她今天玩手機的時候，刷到一個視頻，里面的小孩子付出勞動，爸爸mama就會給她錢。

    好不容易學(xué)會了一招，結(jié)果爸爸竟然不給錢！她覺得自己弱小的心靈受到了欺騙。

    秦燼倒是也沒把她的希望都撲滅，轉(zhuǎn)頭抬起眼簾，淡笑著問：“你為什么想賺錢？”

    顧苒嘟著嘴：“苒苒就是想賺錢?！?/br>
    如果她有錢，爸爸就不用整天出去工作，可以多陪陪她了。

    秦燼順著她的話道：“我這還真有一個工作機會?！?/br>
    “什么呀？”

    “我需要一個人去顧家住，你答應(yīng)的話，我每個月付你一筆錢，怎么樣？”

    顧苒思索了一下，問：“爸爸去嗎？”

    “我不去，但是我一周可以過去一次，聽你匯報工作?！?/br>
    顧苒走到他身邊，往沙發(fā)上重重一坐：“那苒苒也不去?！?/br>
    “你不是想賺錢？”

    “不想了！”

    秦燼嘆氣。商量不通，難道真的要強行把她送回去嗎。

    顧苒生了會兒悶氣，忽然想到什么，和秦燼說：“爸爸，你可以讓jiejie去住?。≌胘iejie要找工作呢！”

    秦燼：“……再說吧?！?/br>
    手機震了一下，秦燼拿出來一看，是桑巧晴發(fā)來了消息——

    【秦先生，顧成志過去了?！?/br>
    *

    半小時前，顧成志風(fēng)塵仆仆回到家中。

    他沒提前知會家人，開門放下東西，叫道：“苒苒？”

    沒聽到顧苒回應(yīng)，倒是桑巧晴和顧嘯卓走了過來。

    前者慌張地問：“老顧，你今天就回來了？”

    后者則開心地說：“爸爸，你帶了什么好東西？”

    顧成志沒理顧嘯卓，盯著桑巧晴，冷聲問：“苒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