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禁不住錢的誘惑？孩子，人性的前綴不就是貪婪、逃避、色欲嗎？不美化它們，活著得多有負罪感??？”

    我不跟他搭話。

    靳士柳這人與他相處幾次就知道，滿嘴歪理胡話，認真計較、深究，會容易被他帶進去、耍著玩。

    他又用鼻子哼笑：“我知道，你現(xiàn)在為了錢給我畫畫，心里卻說你是為了你哥哥，對不對？”

    說完他沒給我反駁的機會，轉(zhuǎn)身走到墻邊，打開窗伸懶腰，然后坐下畫那幅未竟的自畫像。

    余下半支的煙被扔在我的腳下，仍在燃燒，升起的白煙逐漸散開，我惱怒地將它踩滅，踢開。

    罷，那老變態(tài)別在我旁邊就好，我再不想因為身上有大麻煙的味道惹我哥不開心。

    我從早晨畫到下午，曠課兩節(jié)，終于完成了手頭的畫。

    離開別墅不久，手機便收到一條短信——到賬通知。

    終于有了錢，我立即打車到商圈，找了一家西裝定制店。

    凌卓最近一直在準備一場校際辯論賽，先前他在校內(nèi)打了幾場，因為表現(xiàn)優(yōu)秀被選拔代表學(xué)校參賽，看得出來，他特別認真重視。

    辯論賽需要正裝，之前我哥一直穿的百貨商場買的便宜西服，不太合身，根本襯不出他的氣質(zhì)。西裝對男人來說很重要，尤其是我哥這樣優(yōu)秀的人，他值得最好的。

    裝潢精致的店里，設(shè)計師領(lǐng)著我挑選布料、款式，不久裁縫過來量尺寸。也好在我的身材和我哥幾乎無差，我可以完全瞞著他做這些事。

    設(shè)計師說出品需要一個月，我哥年后比賽，完全來得及，于是我沒猶豫地付了訂金，之后便美滋滋地去我哥學(xué)校找他。

    到時，凌卓已經(jīng)在校門綠化旁邊等我。

    南方的12月氣溫仍有十幾度，我哥穿著灰白色寬松衛(wèi)衣，淡藍色的直筒牛仔褲，褲腿卷起兩層，露出勁韌的腳腕，腳下是我上周給他買的白色運動鞋。

    他只要站在那兒，在那兒背對著夕陽，就美得像水草叢生的泥潭，讓人窒息，讓人淪陷。

    這一次，我克制著全身上下蠢蠢欲動的細胞，沒有沖過去，而是隔著十多米在馬路對面喊他的名字，張開雙臂，迎接他。

    他看見我，便朝著我的方向半走半跑，臉上金光粲然。

    他抱住我，微微彎腰將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輕聲說想我。

    我偏頭親他的耳垂，說愛他。

    他放開我，面色微變，給我整理襯衫外套的衣領(lǐng)，然后牽起我的手，“快走吧，肚子都要餓癟了?！?/br>
    我不再追究為什么他從不說“我也愛你”之類的話，因為我從他那兒得到的愛大多來自于身體而非言語。而且，有些人的口舌本就不是用來說愛的，在床上用于舔舐、尖叫和吞咽汁液更加合適。

    入夜，我哥洗完澡在陽臺吹風(fēng)。

    我坐在沙發(fā)上，隔著倒影凌亂的玻璃窗，欣賞他頎長的背影，變態(tài)地回憶灰藍色睡衣下的身體。

    上大學(xué)之后，我們周末才能見面，于是每周唯一的期待就是和我哥相聚，待在一起之后，又會開始期待zuoai，做完便樂極生悲地為分別發(fā)愁。

    我踱到陽臺，從背后抱住我哥，手伸進他的睡衣里撫摩，嘴唇貼著他的耳朵問他做嗎。

    他回頭碰了碰我的嘴角，“等一下?！?/br>
    我從后面瞥見他的手機，聊天界面上方的備注是“劉子楠”。

    不爽。

    我一口含住他的耳垂，手伸入他的褲子，滑過濃密粗硬的恥毛，把溫軟的yinjing握在手里taonong，又在他脖子上啃啃咬咬。

    他的呼吸逐漸粗重，鼻息間的空氣變得炙熱粘稠，西伯利亞的冷空氣被發(fā)梢的水汽侵染，潮濕水潤。

    我哥終于把手機塞回口袋里，捧著我的臉親上來……

    手中的陽具已經(jīng)完全硬挺，我正要脫他的褲子，就被制止。

    我哥捏了捏我的臉，“這兒冷，進去做?！?/br>
    ……

    床上，我坐在我哥身上和他接吻。他靠在床頭，抓著我的屁股用力揉捏。

    他說過，我的屁股柔軟豐滿像rufang，他很喜歡。

    可凌卓是完全的同性戀，所以他對豐乳的憧憬并不全來自性欲，還有部分是因為他需要安全感，像嬰兒，需要摸著母親的胸部才能撫平焦躁。

    他沒有哥哥，我也沒有足夠的沉穩(wěn)讓他將我當(dāng)成長兄，所以他需要安全感時，只能摸著我的屁股藉由想象來獲得。

    不過至少他還需要我。

    我忽而想起那日畫室里，靳士柳說高潮對生活很重要，可他的高潮越來越少，zuoai都無需床，隨地招來漂亮小姑娘，站著插兩下就軟下去，摸著她們的屁股像是摸一塊全麥面包，沒有絲毫滋味。

    會否有一天，我哥摸著我的屁股，也感到了無趣味，我也沒法兒再給他高潮……

    “咝……你咬我干嘛？”

    下唇猛地被啃噬，腫脹出血，溢出鐵腥味充斥口腔。

    我哥將我掀開，說了四個字：你不專心。

    我錯愕，暗咒靳士柳該死，總說些瘋言瘋語害人揣摩。

    我軟聲認錯：“哥，繼續(xù)，我不走神了……”

    我哥摸著我的頭發(fā)，“小禹，你最近的狀態(tài)很怪。今天下午你身上也有煙味……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在接觸什么人，我擔(dān)心你。”

    我把他壓在身下，直視他的眼睛：“哥，我發(fā)誓我沒有吸毒，沒有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相信我好嗎？”

    給別人畫畫大概不算“傷天害理”。

    我哥垂眸，大概已經(jīng)聽厭我保證的話語，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我拿來床邊的潤滑液，給他擴張，聽見柔潤水聲，便抽出手指，壓著他的膝蓋進入。

    雖說心里有疙瘩，卻不影響生理反應(yīng)。

    凌卓胸前的乳粒發(fā)紅發(fā)硬，艷紅色澤如同六月的石榴花，說不定咬一口還會像石榴一樣爆汁。被自己的臆想誘惑到極致，我拉開他的小腿讓他纏在我的腰上，俯身將“石榴?！焙胱熘小?/br>
    我哥雙腿大張任我cao干，卻蹙眉斂眸。

    眼見這般，我放慢速度，湊上去親他的眉心，“哥，這是快樂的事，你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好不好？”

    “嗯……”他不情不愿地應(yīng)我。

    我只好發(fā)狠cao他的性腺，巴望快感可以讓他忘記一切。

    ……

    目的達到了，房間里很快全是我哥粗深的低吟和喘息，身下水聲粘稠，似水波在狹窄臥室里蕩漾。我哥的rouxue被cao出yin性，如盤絲洞一般銷魂蝕骨，吞吐擠壓間，將兩人一同送上懸崖，又相擁著跌墮……

    性器同白液一道滑出溫暖yinxue……我一邊伸舌頭cao凌卓的耳朵，一邊將jiba擼硬。抱著我哥溫?zé)岬纳眢w，無需多久，情潮二次涌起。

    我換著側(cè)躺的體位，再次搗入我哥，伸出舌頭舔他的胳肢窩、手臂，吻過每一根修長手指，又將他的中指含進嘴里，讓他干我的喉嚨，頻率與下方我干他的頻率一致。

    粘稠的唾液沾濕他的手指，一路流到手腕，滴在床單上，洇濕一塊深色橢圓。

    “小禹……”我哥突然啞聲開口：“別騙我?！?/br>
    我說不騙，然后咬著他的脖子，更加發(fā)狠戳刺。

    汗液劃過眉骨進入眼睛，迷蒙中，我看見床頭的金魚在欲望液體中游動，水草瘋長，無骨飄搖，金魚于萬綠中吐出千億細胞，肥皂泡般“啵?！逼屏眩杉毸樗椤僬Ｑ?，橙紅浮于水面。

    肚皮朝上。

    第39章 相互欺瞞

    小年夜，超市天花板掛滿鮮紅燈籠，貨架兩邊貼上喜慶的紅色外殼，塑料桃花在銀色的收銀臺伸展，略顯突兀。

    我哥面對著琳瑯貨架，左右手各持一款垃圾袋，正在比較價格，而我推著購物車等在后面，欣賞我哥美麗的后腦勺。

    五秒之后，他將一卷黑色垃圾袋扔到購物車里，手自然地搭在我的手上，同我繼續(xù)往前走。

    去生鮮區(qū)的路上，他看著兩旁的水族箱目不轉(zhuǎn)睛。我不滿被忽視，手撩起他的長風(fēng)衣，鉆進打底衫摸他的腰，色情地一路往上游走，柔韌的腰部肌膚光滑，并不綿軟卻十分溫暖。

    凌卓終于回頭看我，扯出我的手塞進他的兜里，笑道：“小流氓，大庭廣眾的，注意影響?！?/br>
    “嘁，某人就是假正經(jīng)，明明床上變態(tài)到要死，還裝模作樣，做人能不能真實一點??？”

    凌卓無奈，點我的額頭：“你呀。”

    之后，他便一直牽著我的手，阻止我繼續(xù)搗亂，避免待會兒挺著雞兒回家。于是，他只有一只手能挑菜，我也僅有一只手推購物車。

    談戀愛果然麻煩。

    購物車越來越滿，我疑惑：“哥，你買這么多做什么？不是過兩天就回老家過年了嗎？”

    凌卓頓了會兒，道：“不回了。”

    不用回去那個鬼地方，我當(dāng)然是開心的，只是……

    “為什么？”

    一個星期前，凌卓還堅持回連岡縣過年，說是得回去陪林奶奶，還要去監(jiān)獄看看凌海信。我不喜歡那破地方，但想到林奶奶一個人確實可憐，才答應(yīng)他回去。

    凌卓又扔了一顆卷心菜到購物車里，才開口解釋，“林奶奶被她女兒接走了，至于凌海信……你不想去看他，那就不去吧?！?/br>
    “也不是不想，你要去的話，我們可以年后再回去。”

    凌卓比我重感情，比我寬容，他仍愿意管凌海信的事，我能理解他。

    他斂眸，“不用了?！?/br>
    我感覺凌卓怪怪的，還未來得及問原因，他就抬頭捏我的臉：“你不是一直想吃燒烤嗎？待會兒去吃怎么樣？”

    我回憶一番油滋滋、香噴噴的燒烤，開心不已，“好啊?！?/br>
    因為是小年夜，人們闔家團聚，江邊的燒烤攤沒了以往的煙熏火燎、熱鬧非凡，零星幾人分散落座，江風(fēng)一吹，冷冷清清。

    凜冽的冬風(fēng)穿過凌卓的黑發(fā)，拂向河面，催促河水前仆后繼地涌入東南。

    每逢佳節(jié)時刻，我都會深深意識到，我只有我哥，而且幸好有我哥。

    他柔軟的發(fā)梢輕輕擺動，撩撥心肝脾肺，內(nèi)里沒命地跳動，最終吐到嘴邊：“哥，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有你在身邊?！?/br>
    凌卓揉揉我的頭發(fā)，微笑看我，眼眸盛滿冬夜昏黃的燈光，還有些許不易察覺的低落。

    他知道我有心事，我又何嘗不知他也有。這幾天夜里，他總是躲著我去衛(wèi)生間、陽臺、樓梯間講電話，手機響了得走老遠才接，發(fā)信息也遮住不讓我看。

    我有諸多懷疑，可每次問他，他就cao我，從來不解釋。

    后來我也不問了，各自都有事相瞞，這樣或許公平些。況且，我愿意做凌卓的傻狗，只要他給我骨頭，我就不會管rou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