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歲平嫌惡的皺了皺眉,“國公爺客氣了,我們兄弟們過得很好。” 衛(wèi)明不贊同的白了他一眼,“都是大老爺們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請客,怎么著,樂春坊走起?”到時候小酒一喝,小曲兒一聽,小美人一抱,什么話套不出來。 歲平不動聲色的從衛(wèi)明的魔掌下逃離,硬邦邦的提醒道:“聽說國公夫人剛又給國公爺生了個大胖小子,王爺明里不方便大張旗鼓的去道賀。但卻備好了禮準備轉(zhuǎn)交給國公夫人,到時候?qū)傧马槺阕屓私o夫人帶句話罷。” 衛(wèi)明:“?。?!” 打蛇打七寸,衛(wèi)明一下子就蔫了,尷尬的咬了咬牙,碎碎念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活該一大群光棍都娶不到老婆。” 寶月軒正房里姜恬一臉呆滯的望著竇成澤手里的平安符式樣的符咒,她雖然不太懂這些東西,但這個符咒奇怪、氣味奇怪、樣式更奇怪的東西絕對不是竇成澤所說的平安符,不要太侮辱她的智商好嗎? 竇成澤不厭其煩的哄著她要她戴上,“哪里有味道,是佛寺里的佛像,等妞妞戴上就都是妞妞身上的香味兒了?!彼鋸埖奈艘淮罂跉?,滿是陶醉的道:“嗯,妞妞今日用的是什么香,比平日里還要好聞些。” 姜恬神色古怪,“我今日什么香都沒用,連衣服都沒熏呢?!?/br> 竇成澤一拍腦門,恍然大悟,“我說呢,來讓本王再仔細聞聞?!币贿呎f著一邊聳動著鼻子就要湊上去。 姜恬見他跟只大型犬似地嗅來嗅去,被他逗得要發(fā)笑,一時不察就被人把符咒戴好并打了個死結(jié)。姜恬氣得伸出小拳頭打他,只是那鐵壁銅墻似的胸膛反倒把嫩呼呼的小手震得發(fā)痛,她眼圈頓時就紅了紅。 竇成澤一見急忙把小手拿過來細細探查,見蔥白的小手,十指尖尖,指甲圓潤如羊脂白玉,此時虛虛蜷著,就連那抹微微的紅痕都有些曖昧的意味,好似剛剛握過什么東西。 他按捺下蠢蠢欲動的心猿意馬,把不合時宜的齷齪心思趕跑,心疼的把小手放在嘴邊輕柔的呼著吻著,“不疼不疼,呼呼就不疼了。說過多少次了,要打就掐這里?!彼麕е∈謥淼绞直蹆?nèi)側(cè),“這里才解氣呢。” 姜恬來了精神,三個手指一合攏,又技巧的轉(zhuǎn)了轉(zhuǎn)扭了扭,竇成澤頓時吸了一口涼氣。生怕她不解氣,竇成澤配合的連連慘叫呼痛。 沒多大的事兒,出過氣也就好了。姜恬把身子重重的埋在藍底白牡丹宮錦褥子上,把被子高高的蓋過頭頂,孩子氣的道:“我要睡了,你趕緊走?!?/br> 竇成澤如何看不透她的小心思,肯定是等著自己走了找人來給她解繩子,或者干脆就拿剪刀來剪了。他也不戳破,把被子給她往下拉了拉,又仔細的給撐平了,才笑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睡,答應你的明天去馬場,可不許睡懶覺?!?/br> 姜恬縮在被子里動了動耳朵,嘴角含笑,只哼了一聲表示知道了,像只高傲的孔雀。 竇成澤杉杉來到的時候衛(wèi)明已經(jīng)喝了三壺茶,見竇成澤不緊不慢的走進來,他吊捎著眉眼陰陽怪氣的道:“呦,一夜七次的小狼犬來啦,沒看出來啊,我們王爺也是紅粉之中性情人呀,只不過,這時間可是有些短?!?/br> 竇成澤臉黑了黑,知道自己理虧,索性寡淡著一張黑臉任他調(diào)侃,淡淡道:“事情都辦好了?!笔强隙ǖ恼Z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衛(wèi)明也就趕緊告老還家罷。+ 衛(wèi)明見他這幅樣子突然有些牙癢癢,眼圈都要紅了,“我自知比不上諸葛亮,也不奢望王爺能對我拿出三顧茅廬的誠意,但起碼不能如此的害我呀!我上有老,下有小,為了那么個老色狼你竟然讓我出賣色相!” 歲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見衛(wèi)明一臉悲痛欲絕的望過來趕緊閉上嘴正襟站好。 衛(wèi)明臉爆紅,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羞怒道:“我媳婦剛給我生了一個大胖小子,萬一傳出去我娘肯定要打死我的。” 竇成澤嘴角帶著可疑的笑意,難得安撫了他一句,“這次難為你了?!?/br> 衛(wèi)明聞言也不再鬧脾氣,動了動嘴唇憤憤的坐在明式黃花梨方桿四出頭椅上,摸了摸自己一晃都有水聲的肚子,拿過一旁的糕點慢慢吃著磨牙。 竇成澤坐下后又問了一遍,“事情都辦好了?” 衛(wèi)明此次應酬的客人是正坤宮總管太監(jiān)李公公唯一的侄子李孝德,此人自小父母雙亡,一路拾荒要飯來到京城,沒成想?yún)s跟自小離家的叔父意外相認。李公公得勢后也曾找過親人,派出去一撥撥的人卻是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帶來,只知道自己離家的那一年家里就逃荒而去不知所蹤了。他是個閹人,對于失而復得的親侄兒那自然是疼愛的,又憐惜李孝德年少之時吃了許多苦,故此更是要星星不給月亮。 一個自小流浪的乞兒,一夕之間過上了綾羅綢緞、山珍海味的生活。因為叔父在皇后身邊得用,身邊更是常日圍繞著一堆的拍須遛馬之徒。開始還滿懷謙卑與感恩,慢慢的他膨脹了,整日的聲色犬馬把他骨子里最后的一點老百姓的忠厚也給侵蝕了。只要有美女,美酒,或是金銀珠寶,他無所不應,反正事情辦不了也沒人真的會跟他對峙。 衛(wèi)明早早的打聽到這人最喜歡去的地方之一就是京城第一妓院樂春坊,在李孝德抱著一名姑娘經(jīng)過的時候兩人起了口角,最后不打不相識,竟然成了一見如故的同道好友。 來京城這么久衛(wèi)明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對他毫無所求卻慷慨大方的,切又是堂堂超一品國公爺,李孝德覺得自己的人格魅力得到了極大的升華,對衛(wèi)明更是無話不說。只是衛(wèi)明坦言他愛惜羽毛,不想給皇上留下結(jié)黨營私的壞印象,只跟他約定偶爾的私下見一面。 聞言李孝德連連點頭如搗蒜,深刻的表示贊同,像阿明這樣高風亮節(jié)的人兒怎可讓俗世污言玷污了他。衛(wèi)明為了表達自己不能常伴友人的歉意,三不五時的給李孝德送幾位揚州瘦馬或是西域舞娘,二人你來我去好不情深厚誼。 以上是衛(wèi)明簡單敘述,小四子自行補充的最終版本。衛(wèi)明聽得惡心的不行,但人家說的都是事實也反駁不得,遂郁悶的道:“那個酒囊飯袋應該會把那番話聽進心里去,李太監(jiān)那里只要聽了一個話頭,以他和皇后的老謀深算也不成問題。行了,這么晚了,我也該回去了,不然我娘子還以為我趁她坐月子的時候出來偷腥了呢?!?/br> 歲安多嘴道:“說的也是,國公爺手底下的尤物一個賽一個的,光是府里的就享用不清,何必在外面找些不干不凈的?!?/br> 衛(wèi)明這人孝敬老娘,關(guān)愛幼弟,敬重妻子,在衙門辦差也是兢兢業(yè)業(yè)連皇上都親口夸過的人物,只是有些憐香惜玉,喜愛做些紅袖添香的風流雅事,府中紅顏知己確實不少。 被歲安挖苦他不以為恥,反而洋洋自得,摸了一把歲安剛剛刮過胡子的下巴,痞痞的道:“呦,我們小歲安開竅了,得嘞,下次再有好的我給你留著,省的平白便宜了那匹蠢狼?!?/br> 歲安調(diào)侃人不成反被調(diào)戲,苦巴著臉跟自家主子求救,沒想到自家主子袍袖一掀都已經(jīng)快繞過澄祥院的素染磚雕照壁走出院子去了。歲安心里偷偷摸摸的腹誹道,王爺你重色輕屬下! 皇后的正坤宮。五公主竇靈犀撇了撇嘴,對于李公公的說法不置可否,“那麗妃會有這么好心?” 皇后沉吟了一下,跟李公公彼此交匯了一個眼神,意有所指的道:“不管她是不是好心,總歸是救了泯兒一命,這我們得謝?!?/br> 竇靈犀纖纖玉指染著鮮紅的鳳仙花汁,姿勢優(yōu)雅的拈了一顆葡萄吃著,眼睛突然一亮,欣喜道:“沒錯,是得謝,而且得重謝。這一來,前幾年我們跟麗妃偶有爭執(zhí),而她多年圣眷正榮,關(guān)系緩和對我們有好處,而且這梯子還是她自己遞給我們的。 二來嘛,支持平王哥哥的康王哥哥已經(jīng)被父皇永生幽禁了,也可以給淑妃他們點厲害瞧瞧,讓外面那些舉棋不定的墻頭草看看到底形勢在哪頭。母后您放心,我順道給她道歉,上次……兒臣給您添麻煩了?!?/br> 皇后慈愛的看著自己精明能干的女兒,氣勢凌厲的濃眉紅唇妝扮變得柔和,溫聲道:“就照犀兒說的辦,這事兒交給你母后放心。” 眼睛里滿是心疼與愧疚,她驕傲美麗的女兒,上有父皇母后與嫡親兄長,本該活的比誰都肆意灑脫,可是如今卻要委屈她去給麗妃那個狐媚子低頭賠罪。 皇后手指緊緊的掐進rou里,忍罷,忍到了日子就能報仇! 三十九回 一大早姜恬就興沖沖的起床跑到竇成澤的房間里去催他快些吃飯,沒成想人家連床都沒起呢。姜恬仔細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臉色很是紅潤健康,也不像身體有恙的樣子。 姜恬嘟著嘴巴老大的不樂意,“成澤哥哥你怎么回事呀,平日里這時辰你都練完武,連澡都洗好了,今天怎么都不起床了?” 竇成澤早就醒了,只是想逗逗小丫頭。不能碰不能吃,總能逗逗罷,不然他就真的要死了。因此聞言他一點動靜都沒有。 姜恬眼巴巴的瞧了一會兒,見依然沒動靜鍥而不舍的又喊了幾聲,依然沒動靜…… 姜恬生氣了,鼓了鼓臉頰一把就將竇成澤蓋在身上的湖藍色疊絲薄衾給掀了起來。 姜恬:“?。?!”你睡覺怎么不穿衣服?! 竇成澤裝成睡眼惺忪的樣子迷迷茫茫的醒過來,渾然不覺自己裸著,呆萌的問傻了眼的姜恬道:“妞妞,怎么了?” 姜恬驚呼一聲連忙背過身子,臉頰緋紅,嬌滴滴的抱怨道:“你睡覺怎么都不穿衣服的?!?/br> 竇成澤肚里好笑,用手扶了扶額頭,疲憊的道:“妞妞把衣服給我拿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