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姜銳饒有興趣的追問道:“哪里奇怪?” “我有好幾只白白你知道吧?!?/br> “知道?!彼?? “白白在生小白白之前的時候,就是這樣的?!?/br> “……” “陰晴不定,喜怒無常。” 姜銳還不死心,“你不知道他為何會如此嗎?” “哎呀,哥哥你手上是什么東西啊,黑黃黑黃的,好惡心啊?!苯癖鞠牖位文X袋整理下思緒好好跟他探討一下關于‘竇成澤每月那幾天’的問題,一抬頭就看到了姜銳慘不忍睹的右手,頓時花容失色的捂住小鼻子哧溜一下躲得老遠。 姜銳:“……” 姜銳吩咐人打水進來,一邊洗手一邊思索如何跟姜恬說,兄長跟meimei談論婚嫁問題很是奇怪,但是自家情況特殊,兄妹倆相依為命也只有如此。自己的話還好說,臉皮一厚就過去了。可是一對上嬌嬌軟軟的可人兒meimei,他總是覺得無處著手。 “妞妞,我有些事想問下你的想法?!边€是單刀直入罷。 姜恬用玉質的小勺子舀黃桃舀的不亦樂乎,吃的臉頰鼓鼓,含糊不清的回答,“哥哥你說,唔這個好甜呀,哥哥也吃?!?/br> 姜銳任由meimei舀了一勺黃桃喂給自己,“你覺得王爺好不好?!?/br> “當然好呀?!?/br> “那你對他什么感覺?!?/br> 姜恬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什么感覺?!?/br> 最終姜銳還是沒有問出來自己想要的結果,灰溜溜的從寶月軒走了出來。他咂么咂么嘴,進了茉香院。 靖王府人少地方大,有好些精美漂亮的院子一直閑置著,在姜銳坦白魏菁的身份之后,王府管家第二天立即就畢恭畢敬的把魏菁挪到了茉香院,老管家一手扶腰一手擦汗,老懷甚慰的見空蕩蕩的王府又填滿了一點點,雖說不是王爺?shù)钠捩铀?,但……聊勝于無吧。 此時魏菁身著一身立式水紋八寶立水裙,慵懶的躺在葡萄藤下的古斷紋黃花梨羅漢榻上。與她前朝仕女圖般優(yōu)雅高貴的裝扮迥異的是,她正在吃相兇殘的啃著姜銳烤的洋芋。 吃完最后一個,她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準備再接著睡一會兒,眼神一瞟瞟到了姜銳,高興道:“你來啦!” 有求于人,姜銳溫和的問道:“吃飽了嗎,不夠我再給你烤?!?/br> 魏菁受寵若京,忙不迭的點頭,“夠了夠了?!?/br> “這個簡單,讓我去!”魏菁不愧為將門虎女,果然義薄云天。 姜銳見她一副保證完成任務的模樣,心里發(fā)暖。她總是這樣,就像一顆永遠向陽的向日葵,不知疲倦,春光燦爛。曾經(jīng)年少,他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非那個人不可,他也確實守著對那個人從未言說的愛估計多年,直到……有一個叫魏菁的假小子猝不及防濃墨重彩的出現(xiàn)。 一份沒有回應的感情很累,很煎熬,他都知道。所以,他心軟了,對她,對自己。 見她下巴處有著吃洋芋留下的灰跡,探出手指輕柔的給她拭去。他是真的想跟她過一輩子,從小就跟著父親學習兵法戰(zhàn)略,她所做的一切其實他有所察覺,只不過因為是她,所以他從來不曾去深究。 面對難得的鐵漢柔情,魏菁這個粗神經(jīng)的沒有臉紅沒有嬌羞也沒有順勢投懷送抱,只是大咧咧一笑,“哎呀,怎么說我也是妞妞的大嫂,所以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了。” 姜銳:“……”他忽然之間有些心累。 三十回 “是,我心悅妞妞?!?/br> 姜銳沒有想到他承認的這么干脆,瞠目結舌道:“你真干脆,可是……妞妞她……” “我知道,妞妞只把我當成兄長,就像你一樣的哥哥” “你知道?那你還……”姜銳失聲問道。 “她就算心里沒我又如何,就算一輩子把我當成哥哥又如何,我不會再弄丟她,無論怎樣我都等她?!?/br> 姜銳手腳僵硬,頭大如斗牛,一時之間也沒有注意竇成澤話里的‘又’字。頓了頓,聲音低啞卻堅決,“我知道,不管因為什么原因,妞妞是你養(yǎng)大的,我也很感激你把她照顧的這么好。但是,如果妞妞不愿意的話,我總是向著她的。” 竇成澤對姜銳的話不以為意,眉眼含笑,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聲音也有些縹緲,“不用你向著我?!蹦阆蛑ゆぞ托辛耍愕拇嬖诰褪亲屗吲d的,上輩子窮途末路我都能辦到的事兒,沒道理這輩子這么殫精竭慮的謀劃了那么久卻辦不到。 姜銳嘆了口氣,“韞和,我就這一個meimei了,你……能否告訴我你為何如此?!表y和是竇成澤的字,二人從小一起習武感情自是親厚,只是到底身份有別,年長之后姜銳再未如此喊過,總是王爺王爺?shù)慕?。這會兒談論到姜恬,姜銳不想有一絲差錯,喊竇成澤的表字自有一番用意。 竇成澤沉默了好大一會兒,苦澀的笑了一聲,道:“我也不知道?!彼拖褚馔夤蔚綆r石底部的種子,在日常月久里慢慢的侵蝕他的心房,等他察覺時已經(jīng)長得枝繁葉茂,碧綠參天,成為他的一部分,要是硬生生的分離,他也就活不成了。 姜銳神情怔忪,恍然間見到了曾近的自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我不會幫你,卻也不會拉你后腿?!?/br> 竇成澤一怔,心底有些暖意,“把她忘了罷,好好過日子,魏姑娘值得你拿出真心對待?!?/br> 眼前閃過魏菁嬌憨的一顰一笑,姜銳好笑,鄭重道:“我曉得?!弊霾涣饲槭ィ妥鰝€好丈夫罷。 梁丘廷氣得七竅生煙,在杏林小筑的一顆粗壯的杏樹下來來回回的繞圈圈,“王爺,你怎么就執(zhí)迷不悟呢,那種藥哪里有好用的,我給了你熬了幾回已經(jīng)是極限了,現(xiàn)在竟然還來問我配藥的方子?那樣我死后有何顏面去見老父與師父?何況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有事情說開就好了,何必如此煞費苦心的有違人倫呢?” 竇成澤眼里有著痛苦掙扎,卻被掩飾的很好,只淡淡道:“你如今為本王所用,只聽吩咐做事就好了,我們各取所需,本王自不會虧待你?!?/br> 梁丘廷眼睛睜得老大,對他不動如山的欠揍樣子恨得牙癢癢,“這么些年下來,我看得出王爺對姜姑娘的寵愛,王府自上而下都知道偶爾怠慢王爺可能無事,但是對姜姑娘那可是絲毫怠慢都不能夠有的,”他撓頭,“你這是為什么呀?!” 竇成澤依然不為所動,“瓊臺沉香蟲漏?!?/br> 梁丘廷迅疾止步,雙眸晶亮,驚訝失聲,“可是一片萬錢的海南沉?!?/br> 竇成澤頷首道:“你不是在配一劑新丸藥,本王這兒還有夢天草。本王知道你的本事,可以絲毫不傷害妞妞的身體。” 電閃雷鳴間,梁丘廷頓悟,“當初你擄我來王府且囚禁至今就因為我有這個本領罷?!闭Z氣肯定。 竇成澤陳默不語,只低頭撫了撫寶藍色銷金云玟團花直裰上金線繡的暗紋,那態(tài)度擺明了就是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