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看著這樣的小寶貝,竇成澤的心就像泡在了春日暖陽下的湖水里,軟的不知怎么形容才好。想低頭親親她,發(fā)覺自己還沒有換衣裳,有寒氣有酒氣,怕冰著她遂放下帳子去隔壁浴室洗澡。 穿上歲平剛剛拿進來的潔白中衣,竇成澤聞了聞自己身上的桂花香,滿臉的無奈。 小姑娘喜歡香香甜甜的味道,在浴池里不知道撒了多少桂花露,弄得他的身上也滿是她的味道。 歲安一邊往外退下,一邊偷笑,王爺真是自討苦吃,非要和姑娘一起睡,弄得現(xiàn)在寢室就跟小姑娘閨房一樣,就是王爺自身身上也是老帶著一股子甜香。就上次出門的時候,還有別府的小廝來問王爺是不是金屋藏嬌了,身上的味兒恁的好聞。 竇成澤帶著馥郁的桂花芬芳(噗~好想笑場腫么辦)躡手躡腳的上了床,鉆進暖乎乎的被窩,伸臂把平躺著的小姑娘攬進懷里。 姜恬跟他睡了好幾個月了,早已適應了他的懷抱,自動自發(fā)的在他懷里動了動,小嘴喃喃的喊了聲成澤哥哥重新沉沉睡去。竇成澤探出手指把她嘴角的口水抹去,低頭用鼻子在她軟軟的頭頂蹭了蹭,聞著兩人身上相同的味道,舒服的喟嘆了一聲,不再去想今天在宮宴上的糟心事,摟著懷里的小寶貝閉上眼睛睡去。 太仆寺少卿賀慶年此時正跟夫人說著今天宮宴上的事,倆人臉上滿滿的都是喜意。 賀慶年捋了把小山羊胡子,志得意滿的跟自己的糟糠之妻道,“我們憐兒是個有福的,靖王雖說現(xiàn)在沒有實權,但是正因為他沒有實權,以后不論哪位登基,他一個親王皇叔的身份是跑不掉的。想我賀某熬了這么多年還是沒有實權,事事都要被人壓著,這輩子還能借女兒的光當上王爺?shù)脑勒?,哈哈哈?!?/br> 身著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窄裉襖賀夫人卻沒有多高興,她娘家不顯,仕途上不能給夫君裨益,這些年沒少被婆婆嫌棄。她本來想的是讓女兒跟了平王殿下,夫君沒有實權,正妃做不了,開始的時候先做個庶妃,憑憐兒的品貌才情,封側妃是早晚的事兒。現(xiàn)如今跟了這個沒娘爹不親的靖王爺,雖說是正王妃,但是沒權沒勢的,錢財也不富裕,她是滿心的不樂意。 但是皇上都開了金口了,雖說沒有下旨,也是鐵板釘釘了,好在老爺是滿意這門親事的。她用帕子擦擦眼角,“還不都是老爺教得好,?!?/br> 賀慶年聽了這話更是高興,看著老妻眼角的紋路,想到她這些年的不容易,和自己對她的冷落,難得的生出了愧疚之意,拉著老妻的手步入內(nèi)室。賀夫人這下子最后一點不滿也消散了,臉飛紅霞的伺候著自家老爺就寢。 第七回 姜恬昨天晚上睡得晚,玩的也瘋,第二天醒的自然也晚。她睡醒的時候竇成澤已經(jīng)從宮里拜年回來了,昨天晚上就睡了一個時辰,這會兒正半靠在素色薄棉緞枕頭上閉目養(yǎng)神。 鼻若懸膽,唇若涂脂,那雙平日里黝黑深邃的眸子閉了起來,眼下有著淡淡的青黑,眼睫毛又卷又長,這樣柔和不設防的樣子,溫潤如玉,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姜恬一下子看呆了,成澤哥哥真是好看呀!大眼睛咪咪笑,眼里滿是自豪,輕輕的爬起來撅著嫩紅嫩紅的小嘴兒啪啪的在竇成澤的臉上親了兩口。 竇成澤本就沒有睡著,姜恬一動她就感覺到了。剛想著睜眼,就感覺到小寶貝的兩只小嫩爪子搭上了自己的胸膛,小嘴兒更是啪啪的親了自己兩口,心里頓時又脹又滿。 伸出雙臂摟住想跑的小兔子,哈哈笑道,“看我捉住了什么,”兩只手去撓姜恬的咯吱窩,“原來是只白白胖胖的小兔子?!?/br> 姜恬最怕癢,咯咯笑著躲他,小rou身子跟個小蟲子似地扭來扭去,“成澤哥哥大壞蛋,你裝睡,哈哈,別撓了,我……我才不是小兔子,我是小美人兒?!?/br> 竇成澤這會兒是真笑了,知道這小丫頭愛美,沒想到愛美到這個地步,自己夸自己小美人兒。唔,也對,確實是美人兒,他的小寶貝長大后比月亮都要耀眼。 唉,想到這里他心下嘆了口氣,看小丫頭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不再鬧她。大手捧著亂糟糟的小腦袋把眼角的眼淚親掉,哄著她,“是小美人兒,小美人兒要快快長大才好?!遍L成大美人兒,披上嫁衣嫁給成澤哥哥做新娘子。 姜恬的呼吸還亂著,撓癢癢最可怕了,她又嬌氣,這會兒還生著氣,一逃出魔掌就翻臉不認人,撅著小嘴巴給了竇成澤一個亂糟糟的后腦勺,小手啪的打了他一下。 竇成澤笑笑,也不以為忤,坐起身來,摸過紅棗昨天晚上就準備好的小衣服,一邊哄著一邊給她穿,“好了,不鬧了,今天大年初一,起來就有紅包拿了,到了晚上還帶你出去看花燈好不好?!?/br> 姜恬一聽眼睛就亮了,“出去王府外面?看花燈?”除夕夜他說的時候以為就是哄著自己玩呢,畢竟前世可沒有先例,沒成想是真的! 竇成澤親了親比夜明珠還要亮的大眼睛,眼帶笑意,“你聽話,自然帶你去,要是喜歡過兩天還去?!背σ购驼率鍍蓚€正日子都有宮宴,只能在其余的日子多陪陪她。 姜恬猛地一個骨碌爬了起來,聲音響亮,“我最聽話了?!鄙熘「觳驳戎]成澤給她穿新衣裳。竇成澤笑笑,吩咐人進來伺候洗漱,洗漱完畢也不要人伺候,自己麻利的穿好衣裳就開始打扮小寶貝。 因為還在孝期,不能穿太鮮亮的衣裳,不過因為要過年,還要出府去看花燈太素凈也打眼。 姜恬今天的衣裳是一身白地云水金龍妝花緞交領小短襖,雪白素錦底杏黃牡丹花紋馬面裙,暖暖活活的鹿皮小靴子。竇成澤又給她扎了兩個小花苞髻,帶上漂亮的小珠花,下面的頭發(fā)編成幾根小辮子垂在兩側,發(fā)尾簪著暖房剛剛送過來的茉莉花。 顏色雖然素凈,但是衣裳首飾用料俱是上等,小臉蛋這幾個月被竇成澤養(yǎng)的白里透紅,rou嘟嘟,水當當?shù)?,兩只水晶葡萄似地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整個人像是觀音菩薩座前的小玉女。 竇成澤看著這樣漂亮可愛的小寶貝滿意的不得了,這么個小寶貝是我的,從小一直到老,都是我一個人的。心里頓時豪情萬丈,一把抱起小寶貝,親了親小臉蛋,“先吃飯,好好吃飯有紅包?!?/br> 今天的早膳有油炸鵪鶉,還有玉田香米粥,姜恬也不看別的,就盯著這兩樣吃,吃完竇成澤又逼著喝了一小盅杏仁兒牛乳。 姜恬微微抬起小下巴抻著小臉讓竇成澤給她擦嘴,眨巴著大眼睛問道,“我的紅包呢,是小金元寶還是銀票。“ 竇成澤噴笑,捏了捏小鼻子,“小財迷,你要銀票做什么。” 姜恬有心逗他高興,晃了晃小腦袋,奶聲奶氣的,“存嫁妝。“ 竇成澤一聽嫁妝這個詞就不高興了,哼,嫁給我你還要嫁妝?嫁妝還不是我出!遂不再說話,自己也漱了口,牽著已經(jīng)胖成小rou墩的姜恬去書房,心下忖度著那一小匣子小金豬不送了! 房間離書房很近,幾步路就到了,竇成澤也不管姜恬,自己走到黃花梨木的書案前,在書案右邊的抽屜里拿出一個紫檀雕花的小匣子放在書案上,示意姜恬自己過來看。 姜恬看著那個大約一個成年男子手掌大小的小匣子,心里好奇,顛顛的邁著小短腿走過去。撥開外面的搭扣打開一看驚訝的長大了嘴巴,滿滿一匣子的水晶寶石,這也沒什么,難能可貴的是無論水晶還是寶石都是五顏六色的,她數(shù)了數(shù),紅,藍,綠,黃,紫,粉,青,還有黑色和完全透明的。 姜恬小心翼翼的伸出小胖手去摸,眸子里流光溢彩的比寶石還要晶亮,“成澤哥哥你真好,我太喜歡了,我也要送你新年禮物?!闭f著就拽了拽竇成澤的衣袖示意他低下身子,摟著人的脖子,撅著小嘴啪啪的就香了兩下,親完了還有點不好意思,“我沒有錢,現(xiàn)在也繡不了荷包,你等我長大了,我天天給你做衣裳?!?/br> 竇成澤看著她長大,最是知道這丫頭又笨又懶,這指定是哄他的話,但是嘴角還是壓也壓不住的越咧越大。只要看著她笑,他就心滿意足了,哪里舍得讓心愛的寶貝做這做那呢,摟著小寶貝親了又親,“我的乖妞妞,怎么就這么惹人疼呢!” 賀府,一等丫鬟琴幽捧著七彩寶石嵌銀墜子給賀憐戴上,又拿過一旁的海棠金絲紋錦緞香包和吉祥如意絡子的玉佩給她戴上,站起身子仔細端詳了一下,“小姐就穿那件大紅牡丹團花披風罷,貴氣又好看,保準讓靖王爺?shù)钕乱撇婚_眼。” 賀憐本就不滿意靖王竇成澤沒權沒勢沒錢的,聽見這話厭煩,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但是也沒有反對小丫頭的建議,琴幽看見小姐臉色不對知道說錯話了,也不敢再言語,把披風給她系好。等到圣上的明旨下來可就不能再出門了,知道小姐不樂意聽,這句話沒敢說出來。 臨出門的時候賀憐搭著香茗的手往外走,神色不動,“琴幽不必跟著了,香茗跟著我去?!边@次的事情決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衍慶居,京城最大的酒樓里,此時的雅間梅花閣里,姜恬被竇成澤抱著趴在窗戶邊上,對著竇成澤興奮的指著樓下,嘰嘰喳喳的像只小麻雀,“成澤哥哥你看,那個人好奇怪,大男人家家的竟然穿著粉鍛衣服,我要那個最大的走馬燈……那就是糖葫蘆嗎,我想吃……” 竇成澤寵溺的摸摸她的小揪揪,吩咐小四子,“去給姑娘買了來,看見有其他的新鮮玩意兒也買了來,吃食找干凈的?!?/br> 說完又趁姜恬不注意沖小四子使了個眼色,小四子雖然也是一個愛玩的孩子,卻比猴子都要機靈,知道王爺?shù)囊馑际堑裙媚锊畈欢喑燥柫嗽侔研〕酝嬉鈨耗蒙蟻?,響亮的噯了一聲登登的就下樓了?/br> 這時歲平進來了,在竇成澤耳邊小聲說了幾句,竇成澤點了點頭,嘴角左翹冷笑了一聲。低頭摸了摸小姑娘的小手,有點涼了,抱著回到桌子前面,讓她橫跨坐在自己腿上,把兩個小手夾到自己的咯吱窩里,大掌一下一下的撫著她的背,看她想掙扎,呵斥道:“別動,小手都涼了,我給你暖暖,把臉也埋在我脖子里暖暖,一會兒小四子把東西買回來,吃完了飯,我?guī)阆氯ネ?。?/br> 姜恬忍住難受不再亂動,把小臉埋在他脖子里暖著,一邊暖完了換另一邊。 衍慶居最出名的菜是熱鍋子,姜恬看到上來的滿滿一鍋,冒著騰騰的香氣,頓時饞的口水直流。雖說王府里的廚子廚藝也是高超不俗的,但是有話道外來的和尚會念經(jīng),再說不管前世今生她都很少出府,更不用說在外面吃飯了。 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唾沫,興沖沖的催著竇成澤給她夾菜,也忘了剛剛不知誰說的晚上不吃飯只吃樓下買的小吃了。 竇成澤當然不會提醒她,拿著小銀箸細心的喂她吃。跟著熱鍋子一起上的還有衍慶居自制的甜果子酒,不怎么醉人,配著熱鍋子吃味道最是好。 姜恬看見竇成澤喝的愜意,也有點饞,一邊張著嫩紅的小嘴接著他的投喂,一邊眼巴巴的瞅著他的酒杯。 今天過年,竇成澤也不拘著她,提起溫在熱水里的青花瓷細嘴兒酒壺倒了一杯在酒杯里,斜睨著姜恬,“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