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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慚愧,波波鳥她自從忙起來后,就一直放在師傅這里,被師傅養(yǎng)著。 江明鵲被一群粉紅波波鳥圍住,靈雞壞心眼地一腳一個,將波波鳥們推遠。 江明鵲拎起靈雞,“師傅去哪里了?” 靈雞咯咯幾聲。 江明鵲就沒有指望它能給出線索。 她敲了敲身份玉牌。 遲清禪之徒五個字亮起,那邊先傳來聲音。 “小徒兒,過靜室來?!?/br> 她知道靜室,但從來沒有進去過。 江明鵲微感不妙,她聽二師兄說過一遍,靜室是當年關不聽話的小孩的。 她戳了戳在袖中的小人一下。 小遲清禪紋絲不動,甚至還翻了一個面。 她前后尋思了一遍,每次偷渡煞氣都很成功,自己也沒有露出馬腳來。 她忐忑地走入了師傅指引的地方。 靜室不是封閉的地方,說是一個空中樓閣說不定更好。 它在清禪峰最高的地方,可以眺望很遠的地方。 前往靜室的木梯都是懸浮的,隨意散漫在空中。 她小心地踩上木梯,腳下的木梯緩緩啟動,到了個四面漏風的亭子。 亭柱邊都貼著幾個靜字,遲清禪在亭子最中心盤坐,朝她招招手。 往日見師傅都是普通且模糊的面容,只一雙眼睛暖金色的眸子奪目耀眼,她都快忘記了師傅其實是個極好看的人了。 遲清禪金瞳看過來,眼中隱隱流轉(zhuǎn)著此世規(guī)則,如高懸九天的太陽。 “我目觀星象,掐指一算,算出了自己的死期。” 太陽緩緩一笑,燙得江明鵲心里一縮。 “可這死期已過,我的劫數(shù)未應,再一看這命軌已脫離原本的星盤。” 他的靈魂已經(jīng)昏暗無光,不管感知還是什么,里面除了煞氣就是煞氣,按理自己只是強弩之末,只剩下身軀有些微意識。 可他還能夠正常施法,并且意識清醒,看似被吞得一干二凈的靈魂也前所未有的強盛。 “該是有人替我擋了死劫?!?/br> 江明鵲死豬不怕開水燙。 “死劫?師傅,你算錯了吧,我聽說廚修除了做飯其他都挺菜的?!?/br> 雖然說她在遲清禪面前演戲很容易了露餡,現(xiàn)在的情況也容不得她不演了。 遲清禪微笑。 江明鵲眼神慢慢朝自己的鞋底看去。 “這世上竟有這般大好人,我得將她請出來喝喝茶好好謝一謝,小徒兒,你說是也不是?” 他一揮手,蒲團熱茶茶幾都給她準備好了,就等著她上座了。 眾所周知,東門清禪道君的茶喝不得,小則打斷腿,重則掉腦袋。 江明鵲機關算盡,沒想到遲清禪竟然會算命! 江明鵲不動。 遲清禪又提醒了一句,“徒兒,再不喝,這茶水就冷了?!?/br> 早死晚死都是死。 江明鵲嘆口氣,坐到了蒲團上。 遲清禪:“你與我說說,這是你二師兄的主意,還是你的主意?” 江明鵲:“不關二師兄的事?!?/br> 遲清禪:“我知道了,等下就打斷他的腿。” 江明鵲:“……” 該死,她什么也沒說,師傅是怎么知道的! “你在我身體里存了多少煞氣?” 江明鵲:“一點點?!?/br> “具體呢?” “也就一點點?!?/br> 江明鵲的臉龐一痛,遲清禪和顏悅色地掐了掐她的腮幫子。 “小徒兒,再不說實話,下次師傅可不只是掐個臉了?!?/br> “真的億點點。” 也就半個遲清禪大小吧。 遲清禪松開了手,江明鵲淚眼汪汪。 “很痛?” 江明鵲點點頭,遲清禪清瘦的手指彈了江明鵲一腦瓜崩。 “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 “我都能夠控制好的!” 江明鵲眼中假裝出的淚意消失地一干二凈:“師傅,你覺得我是在做傻事嗎?” 她為他做那么多事,那么拼命想要他活下來,他覺得自己是在做傻事? 江明鵲這時候才真正的委屈起來。 遲清禪一眼就看破了江明鵲眼中帶著的小倔強。 他知道她一點也不想被他看成孩子。 他嘆息:“吸收了這么多煞氣,你痛不痛?” “痛。” 痛的她每日無法安睡,可小遲清禪就在她床頭,她只好假裝自己在修煉,后面就是真的在修煉。 修煉著,就能讓她忘記痛苦了。 但,師傅和她也有同樣的痛苦,甚至更痛。 “但值得?!?/br> 她不想這么好的師傅死掉。 遲清禪:“如果我說,我想死呢?” 第59章 江明鵲和遲清禪不歡而散。 當然, 這是江明鵲單方面的,她聽到這句話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他當她是什么?全東門這么費盡心思救他,結(jié)果他不想活! ——小丑竟是她自己。 靜室下的風格外大, 吹了江明鵲一臉花,又順著她的衣襟掉落在泥土上。 花是從靈樹上吹下來的, 靈樹是遲清禪親手栽種的,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 還這么不講公德隨地丟花瓣,污染環(huán)境! 江明鵲心里冷冷地想。 遲早她要把這顆樹給鋸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