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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江明鵲這種不貪口腹之欲的人都停不下筷子。 東門的山忽然搖晃了一下。 很難不懷疑遲清禪第一次做的菜不是故意的。 如果是故意的,那他為什么這么做呢? 遲清禪擼起袖子:“慢慢吃,東門來客人了,師父我出去一趟?!?/br> 也不給江明鵲反應(yīng)的時(shí)間,他立馬就不見了人影。 東門山外站著六人。 其中四人穿著同色的黃服,程字印在左心口處,是修真大家族程家之人。 一人是乘秋宗現(xiàn)任宗主在陪聊,剩下一人腰間綴著西門玉牌,正是程齊宮的師尊。 乘秋宗宗主:“程老,你們這可就不厚道了。” 此話一出,一位美婦人就紅了眼,哀哀切切道:“我兒連日來整夜不眠,日日靠著安神丸入睡,修煉都懈怠下來,宗主你可要為妾身做主??!” 乘秋宗宗主虛睨一眼,這婦人還未夠資格與他對話。 一位須發(fā)皆白的程家老頑童,呵斥了一頓:“哭哭啼啼像什么樣!退下!” 美婦人不依,捶胸頓足哭嚎道:“我的兒??!他吃那么大的苦,你們乘秋宗不給個(gè)說法?” 程家老祖神色稍霽:“小老兒明白乘秋宗弟zigong內(nèi)規(guī),所求不多,只希望能讓人解了誓?!?/br> 程家老祖其他不在意,只這個(gè)兒戲似的誓約,簡直就是打在他程家心口上的一道恥辱釘,不拔下來,日后必會成為程家一道心魔。 程家乃至其他修真世家,宗門,都會記得他們程家人輸給了一個(gè)鄉(xiāng)野小童!看到她都要繞道走!以后他們還有何顏面抬頭做人? 為此,他不得不拉下老臉,冒著得罪乘秋宗的風(fēng)險(xiǎn),來此求解誓。 解誓?說的輕巧,那位會同意? 乘秋宗宗主和善的面皮一抽,只恨今日沒看黃歷,如此大好天氣,他怎么就沒去老友家串門! 乘秋宗宗主:“程老,你修道幾載?修為幾何?” 程老莫名其妙,這是看不起他們程家? 要是換別人,都變成一具白骨了! 他壓住不悅:“小老兒不才,五百歲,元嬰中期。” 難怪!他攪得天下風(fēng)起云涌的時(shí)候你還沒出生呢!你要是知道,哪還有狗膽堵他的門! 程齊宮師尊擦擦汗,想要開溜。 乘秋宗宗主清清嗓,正欲發(fā)作,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發(fā)揮。 “好熱鬧?。 ?/br> 眾人一頓,看向聲源。 遲清禪順著山門拾階而下,寬大的云袖微微鼓動(dòng),看起來就是一位山野隱居的先生。 幾位程家人感覺到他修為才在金丹,不少人嗤之以鼻。 美婦人神色激動(dòng)起來:“你便是那賤,那江明鵲的師尊?” 遲清禪暖金色的眸子熠熠生輝:“程家的?” 宗主暗道不妙。 遲清禪:“真是一代比一代差了啊。” 這一句話點(diǎn)燃了在場所有的程家人。 程家老祖橫眉豎目:“東門豎子!爾敢!” 他這一說,站在他身后三位程家人一動(dòng)。 遲清禪看著朝自己攻來的三人,笑著對宗主道:“這可不怪我啊,是他們打上門來了?!?/br> 宗主掩面:“輕,輕點(diǎn)?!?/br> 兩人對話并未使用傳音,程家老祖感覺到有哪里不對,正想喊停,就見那三位程家金丹修士倒飛了出去。 “不……” 他話還沒出口,就被一只手摁住了臉,往地下狠砸去! 貼在墻上的食神被這一陣香味熏醒,它貼著畫流口水。 “丫頭,快來,送給你食神爺爺一份??!” 江明鵲眼睛一眨,盛了一碗新的,放到食神面前。 白氣上升到畫里,食神拼命聞著香味。 “食神大人,我想問你一個(gè)問題?!?/br> 食神狡猾道:“哎,老爺爺我只是一幅畫,留著食神的一絲靈韻,沒有辦法回答很多問題的。” 江明鵲道:“我的問題很簡單的?!?/br> 第16章 世風(fēng)日下 “廚修,應(yīng)當(dāng)怎么修煉呢?” 這問題,難也不難。 食神舔了舔爪子,洗了把臉:“多學(xué)著做菜,從食物里感悟?!?/br> 江明鵲眼中浮現(xiàn)一絲迷茫。 “哎,這事本不應(yīng)該是我來教的,奈何你師父是個(gè)半桶水,只得勞煩我了?!?/br> 江明鵲歪頭:“半桶水?” 食神:“自然,他那手藝不是我說,好不好,完全看運(yùn)氣,昨日做的就浪費(fèi)了一頓食材?!?/br> 江明鵲想起昨日沒有味道,甚至把師兄吃倒的菜:“……” 原來做菜還有運(yùn)氣這一說! 跳到江明鵲的肩膀上,慢慢踱步。 “你的丹火挺旺盛的!不錯(cuò),是個(gè)好苗子。” 江明鵲試探著問:“您能看到我丹火嗎?” 食神爪子指著鼻子:“我是聞到的。” 江明鵲丹火一跳,濺出一點(diǎn)火星。 “食神大人,丹火有區(qū)別嗎?” 食神搖頭晃腦,頗為自得:“那是自然,就如同靈根,廚修的火也各有不同,五顏六色都有,各有用處,燒制出來的菜口味也不同?!?/br> 她還是頭一次聽這種概念。 “那油鹽姜醋等調(diào)味不用了嗎?” 食神吹胡子瞪眼:“無知小兒!那是為食材調(diào)味,而你的丹火是燒菜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