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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佐治貴遙生下來后,除了側(cè)腹部的畸形腫塊以外,沒有任何其他的缺陷。醫(yī)生告訴他們, 等他再長大一些, 就可以通過手術(shù)把囊腫摘除,到時候他就會變成與常人別無二致的孩子。 佐治夫人喜極而泣,這是這段時間以來她聽到過的最好的消息了。 她迫不及待地讓人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自己的丈夫,佐治家主雖然不像她那樣喜悅, 但對待貴遙的態(tài)度明顯也好了許多。他開始偶爾來到貴遙的嬰兒房里探望他了, 畸形囊腫的存在并沒有他想象的那么可怖,只要穿上寬松一點的衣服,就不太看得出來。 他想試著接受這個孩子,所以在貴遙三歲時,他開始給他安排課程。 佐治家主覺得, 貴遙生來就有缺陷,如果想讓別人接受他,他就必須展現(xiàn)出超越常人的才能來。 貴遙沒有令他失望。 或許這世上就是有生而知之的孩子,佐治貴遙從不哭鬧調(diào)皮,對于父親為他安排的課業(yè), 他全都出色地完成了。幾乎每一個接手過他的私家教師都會對佐治家主感嘆:貴遙少爺可真是位天才。 這樣的話慢慢變多了, 佐治家主終于放下了芥蒂。拋開天生的缺憾不提, 佐治貴遙的頭腦十分聰明,什么都能很快上手,是個足以令任何父母感到驕傲的兒子。 況且他的小小缺憾很快就可以被抹除,他將是一個完美的繼承人。 佐治貴遙的生活開始變得忙碌,因為異樣的身體,他無法像其他孩子那樣上學,所以佐治家主為他安排了繁重的私家課業(yè)。在幾乎能把一個成年人壓垮的日程中,佐治貴遙唯一的放松時間只有睡前的一小段時間。 這短短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里,佐治夫人會來到他的床前,輕柔地拍著他的身子,哄他入睡。 幼兒的睡眠質(zhì)量很高,入睡得也很快,佐治夫人只要給他哼上一段搖籃曲,他就很快睡著了。 佐治夫人沒有看著兒子的睡顏,而是面帶惆悵地看著空氣,仿佛自言自語道:“千萬別表現(xiàn)出異常的地方呀,貴遙,你要做一個正常的孩子,只有這樣……才不會被放棄?!?/br> 守在一旁的女仆覺得這個場景莫名的有些詭異,但時間長了,她就適應了。佐治夫人喃喃自語,她就低著頭站在旁邊,像是一尊沒有生命的人偶。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忽然有一天,當佐治貴遙入睡,而佐治夫人也離開了之后。靜立一旁的女仆忽然聽到了歌聲。 ‘花兒開了,風兒吹了,雪花飛舞,地上的景物都不見了*……’ 歌聲的來源很近,仿佛就在這間屋子中。磕磕絆絆,如同牙牙學語的孩子,唱著女仆無比熟悉的搖籃曲。 女仆悚然,四下張望好幾遍,都沒能找到是誰在唱歌。 歌聲很甜美,聽上去就像是天真無邪的小孩在唱歌,可無論女仆怎么找,都找不到聲音的來源。 床上,佐治貴遙睡得很香甜。女仆此時也顧不上什么禮儀和cao守了,惶然地把他叫醒,抓著他的胳膊:“貴遙少爺!!” 佐治貴遙睡的正香忽然被叫起來,揉揉眼睛,脾氣很好地問:“怎么了?” 他一醒,歌聲立刻就停了。那個看不見的孩子開始咯咯地笑,一邊笑一邊拍手。 女仆幾乎要哭出來:“有個孩子!就在這里!她剛剛在唱歌,現(xiàn)在在笑!您聽不到嗎?!” “嗯?”佐治貴遙迷迷糊糊地歪了歪頭:“什么孩子……這不只有我們兩個嗎?” 他一副很困很想回去睡覺的樣子,似乎根本聽不到女仆所說的孩子笑聲。 而那個孩子笑了一會兒,又開始唱那首搖籃曲。 ‘地上的景物都不見了,但有我在這里陪著你,而你也在這個地方……’ ‘快快睡吧,快快睡吧,別去想過去未來的事……’ 女仆瑟瑟發(fā)抖,站不住地跪坐在地上,抓著佐治貴遙的手不放:“貴遙少爺,我們先離開這里吧……” 佐治貴遙有點不耐煩了,說到底他只是幾歲大的孩子,半夜被叫醒忍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脾氣好:“請你放開我,我要睡覺了?!?/br> 說完,他抽回自己的手,縮回被子里。 那個童聲還在唱:‘我會一直守護著你,快快睡吧……’ 女仆幾乎要崩潰了,她無聲地尖叫數(shù)聲,最后頂不住壓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沖出了房間。 空蕩蕩的房間里,歌聲終于停止了。 佐治貴遙無聲地睜開了雙眼,目光清明,絲毫看不出睡意。 他朝著虛空之中伸出手,像是與一個看不見的人交握了一樣,緩緩收緊了五指。 他張開嘴,無聲地問道:……為什么她能聽見? 沒有回答。 半晌,他閉上了眼睛,在心中默念道:沒關(guān)系,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我都會保護你的,綺花羅。 晚安。 …… 次日,老管家態(tài)度端正地向佐治家主匯報著昨夜的異常。 負責照顧貴遙的女仆在走廊里被人攔下了,語無倫次地哭著說,她在貴遙少爺?shù)姆块g中碰見了鬼,有一個看不見的小孩在唱歌。 佐治家主皺緊了眉頭:“荒唐!” 老管家低著頭:“是,屬下也是這么想的,或許是女仆最近壓力太大,產(chǎn)生了幻覺吧……在下問了守在門外的人,沒有人聽到什么歌聲,貴遙少爺也說一切都很正常,不知道女仆為什么表現(xiàn)得那么驚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