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咸魚女配不想紅[穿書]、重新愛上前男友、盛世溺寵,毒妃不好惹、[綜漫]我們可是HE戰(zhàn)士、[綜漫]我死了,我裝的、時光與你有染、jian臣的忠犬任務(wù)[重生]、養(yǎng)成病嬌暴君后我渣了他、原配逆襲指南(快穿)、七零小寶進城找mama
“但是星軌,才不過兩百年,我就已經(jīng)堅持不下去了……” “每次看到安斯老師無知無覺的樣子,我都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br> “那種近乎窒息的絕望,在這兩百年中,從未停止?!?/br> 他癡癡凝望天邊的側(cè)臉太過哀傷,星軌看著這樣的他,心中疼痛,也險些落下淚來。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就像翡翠日日守在王的身旁陪伴王一樣,在這仿佛比曾經(jīng)所度過的千萬年還要漫長的兩百年中,星軌又何嘗不是一直默默注視著翡翠的一舉一動? 翡翠把王視為心靈支柱,又哪里知道,他自己對星軌來說,也是世間最后一處能夠讓暫時休憩,互相依偎的溫暖所在? 翡翠無法忍受王再如此無知無覺的沉睡,他又如何舍得讓翡翠去承受那極有可能九死一生的危險?! 星軌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痛恨過翡翠的固執(zhí),也第一次為自己那根深蒂固的責(zé)任感,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 伸手捂住眼睛,星軌知道,就像他了解翡翠一樣,翡翠也對他的性格了如指掌,所以才清楚,對他來說,整個精靈族的分量,遠比沉睡的精靈王來得重要。 但在翡翠心中,這世間,從來沒有任何事物,能超越王在他心中的地位。 身體被溫暖的懷抱包裹,耳邊傳來早已熟悉到靈魂都能認出來的溫柔嗓音,悲傷卻又無比堅定,“星軌,請你一定守護好艾澤拉斯。” 淚水無聲劃過臉頰,滴落在雪白的長袍深處,轉(zhuǎn)瞬即逝。星軌抽了抽鼻子,終于抬起雙手,抱住近在咫尺的頎長青年,“……就算為了王,你也一定要平安歸來?!?/br> 眉眼微彎,斐亞然冷寂了兩百年的眼中,終于流瀉出一絲微不可見的真實暖意。 他知道,星軌如此,就是答應(yīng)了他的請求。 有星軌留在艾澤拉斯,他才能沒有任何后顧之憂,用盡全力去尋找能夠喚醒安斯老師的東西。 不過,在離開前,他還有事必須交待給星軌—— 由巨大藤蔓各色草木重新織就的精靈王宮最深處,層層如尼斯文構(gòu)成的金色結(jié)界內(nèi),有著一汪散發(fā)著磅礴生命氣息的透明泉水。 泉水之上,不足半人高的幼小生命之樹,安靜散發(fā)著星星點點的碧色光芒。 雖然一直不知道翡翠把生命之樹藏在哪里,但在見到不老泉和生命之樹時,星軌不但沒有感到慶幸,反而更加為翡翠此行的安全擔(dān)憂—— 如果不是已經(jīng)做好了隨時隕落在外的準(zhǔn)備,翡翠怎么可能會在這個時候,把生命之樹和不老泉交托給他? 所以,即使預(yù)料到翡翠根本不會告訴自己,星軌還是忍不住擰緊眉頭問他:“你究竟要去哪里?” 見翡翠依舊沉默,星軌咬了咬牙,終于恨聲道:“你起碼該告訴我,萬一你出了意外,我該去哪里幫你收尸吧!” 如此賭咒般的話,非但沒引起斐亞然的絲毫不滿,反而還讓他笑了出來。 他和星軌都清楚,精靈一旦失去生命,靈魂便會自發(fā)回歸到生命之樹,rou體則很快化為飛灰,成為這世間萬千浮塵中的一粟。 所以,星軌會如此言語,也不過一時憂憤所致。 事到如今,一點口風(fēng)都不透露給星軌,恐怕反而會讓他不安。 所以,略微沉吟了片刻后,斐亞然便在星軌的瞪視中,道出了此行的目的地—— “魔域?!?/br> 第126章 秀爺霸氣側(cè)漏 去魔域的日子定下后,斐亞然便再也沒有踏出過精靈王宮的藏書室。 用記憶水晶把曾在加西亞那里學(xué)到的精靈鑄造法巨細靡遺全數(shù)錄制下來,斐亞然又仔細檢查了幾天,確定再沒有遺漏什么知識后,這才起身前往艾澤拉斯西方安斯老師沉睡之地。 兩百年前與系統(tǒng)撕破臉攤牌后,斐亞然從系統(tǒng)那里得知了喚醒安斯老師的方法。 只是系統(tǒng)那時雖然迫于斐亞然強硬的態(tài)度,勉強把方法告知給了他,卻到底還是繼承了一貫冷硬不近人情的風(fēng)格,只簡單羅列了寥寥幾筆—— 圣光權(quán)杖,龍之眼,以及,黑暗之心。 之后無論斐亞然如何追問,系統(tǒng)都再不肯給出任何進一步的提示。 這三者中,斐亞然最為熟悉的當(dāng)屬“圣光權(quán)杖”。 十歲那年的五族大會上,他曾在天族之主諾拉斯手中,見過那把鑲有湛藍亞克寶石的銀色權(quán)杖。 不過無論在傳言中還是在斐亞然親眼所見的印象中,那把“圣光權(quán)杖”,諾拉斯可從來都不曾離過手。 近兩百年中,光明神殿的勢力比之曾經(jīng)雖然早已大幅度削減,但天族天生便擁有其他種族無論如何都無法比擬的光系魔法天賦,在魔族蠢蠢欲動,越來越多魔獸出現(xiàn)在大陸上的現(xiàn)在,對魔族有直接克制作用的天族和光明神殿,麾下還是擁有不少追隨的擁躉。 而且,比起明確清楚形態(tài)和所在地點的“圣光權(quán)杖”,斐亞然更關(guān)注的,是根本聞所未聞的后兩者。 “龍之眼”——從名字來看,應(yīng)該與龍族脫不了干系,系統(tǒng)任務(wù)追蹤面板上綠色小箭頭所提示的方向,也確實指向大陸東方,那里是龍族的棲息地。 而最令人捉摸不透的,抽象到極點的“黑暗之心”,追蹤面板上只給出一個【該物品不在當(dāng)前地圖,請宿主前往魔域】的簡單提示。 坐在金色水晶旁的巨大花瓣上,斐亞然靜靜看著仿若沉睡的安斯老師。 他一直有種預(yù)感,在尋找“黑暗之心”的過程中,一定會遇到曾經(jīng)險些害他身隕的大魔王路西維爾。 翻出系統(tǒng)面板,扇形頭像下的數(shù)字前些年就已經(jīng)變?yōu)?0,斐亞然卻深知,即使如此,他如今的實力,也遠不足以與路西維爾一戰(zhàn)。 曾經(jīng)路西維爾就算在被大陸法則壓制的情況下,都能與精靈族最驍勇善戰(zhàn)的將軍拉斐爾不分伯仲,在魔族大本營魔域,巔峰狀態(tài)的路西維爾,實力只會更加深不可測。 想到當(dāng)年路西維爾即使處于被封印狀態(tài),或者附身于松鼠體內(nèi)時,頭頂所顯示實力的數(shù)字仍是一串“???”,斐亞然就忍不住嘆氣—— 以他現(xiàn)在的實力,如果真在魔域與路西維爾狹路相逢,結(jié)果恐怕只會比當(dāng)年更加糟糕。 當(dāng)年好歹還有安斯老師前來保護他,現(xiàn)在,卻有剩下他自己。 手指不知不覺便向仿佛沉沉睡著的安斯老師伸去,霍然而起的火光和手上傳來的灼痛,卻讓斐亞然不得不立刻收回手。 寂寞野草般在荒蕪的心底蔓延。 眨了眨不知因為哪里疼痛而泛起濕意的眼睛,斐亞然蜷縮成一團,終于再也忍受不住,埋首于膝蓋中,著魔般低喃不休,“我一定會讓你醒過來……” “一定會……” “一定……” 從日升坐到月落,他仿佛雕像般一動不動地閉著眼睛,腦海中卻不斷回放著與安斯老師朝夕相處那二十年中的每一個畫面。 說來也奇怪,從他第一天在這個世界睜開眼睛,到如今已經(jīng)快三百年,現(xiàn)在回憶起來,才發(fā)現(xiàn)與安斯老師相處的時間比之三百年的時光,遠不足十之一二。 但也正是那短暫的二十年,卻承載了他在這個世界的所有感情:無論是曾與相熟精靈間的摯友之情,還是被安斯老師呵護有加的脈脈溫情,抑或他在那日復(fù)一日的溫情中,發(fā)酵催化出的綿延了兩百年的愛慕之情。 那二十年太過美麗,以至于在其后失去一切的兩百多年中,成為令斐亞然痛苦的源泉。 那些已經(jīng)逝去多年的摯友,靈魂早已進入新的生命之樹中溫養(yǎng),等待下一次新生。 再見面時,他們就只會是陌生人。 唯有安斯老師,無論如何,他一定會竭盡全力喚醒他。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在所有精靈都陷入沉睡之時,無數(shù)rou眼不可見的龐雜流光,仿佛受到召喚般匯聚在艾澤拉斯西方的天空之上。 指尖輕觸那些近些年來越發(fā)濃厚的“信仰之光”,斐亞然閉上眼睛,第一次主動吸收起這些曾被安斯老師不屑一顧的力量。 指尖一暖,第一縷信仰很快便順利融入到斐亞然的血脈之中。 緊接著,第二縷,第三縷…… 從前遲遲不肯被斐亞然接受的“信仰之光”,仿佛怕他反悔一般,爭先恐后從四肢百骸涌入,原本深濃的夜色,也似乎被那萬千流光所扭曲,在他頭頂?shù)纳n穹之上,流轉(zhuǎn)成一圈圈漩渦形的壯觀云浪。 巨大的銀灰色光繭,逐漸包裹住花朵中央閉目凝神的斐亞然。 直到天邊第一縷曙光刺破無邊暗夜,為那光繭鍍上一層淡薄的暖色,光繭才倏然碎裂為萬千星芒,露出其內(nèi)已然氣息大變的白衣青年。 羽睫微顫,再睜開眼時,紅寶石般的璀璨雙眸中,已經(jīng)看不到絲毫屬于生靈的感情。 身體仿佛掙脫了纏縛已久的枷鎖,那些時時盤踞在心底幾乎令人窒息的疼痛壓抑,也似乎隨著萬千星光飄搖散落。 即使不特意打開系統(tǒng)面板,斐亞然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力量,早已經(jīng)超過系統(tǒng)所能檢測出的范圍。 果然,當(dāng)他打開系統(tǒng),看向自己的頭像時,原本顯示為90的位置,已經(jīng)變成似曾相識的“???”。 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掌,斐亞然暗忖,以現(xiàn)在的程度,應(yīng)該足以與路西維爾一戰(zhàn)。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把月光喚了出來。 難得受到召喚,正在唱晚池中修煉的月光微微怔了下,下一秒便出現(xiàn)在斐亞然面前。 當(dāng)看到斐亞然那雙幾乎失去人性光彩的眼睛,月光狹長碧綠的眸子不由得狠狠收縮了一瞬,剛要張口說些什么,脊背上便忽然一凜,立刻把到了嘴邊的話重新吞了回去。 “找我什么事?”莫名地,看到這樣的斐亞然,月光竟有些焦躁。 斐亞然倒似乎完全沒注意到他的異常,直截了當(dāng)?shù)氐莱鲎约旱哪康模骸拔荫R上就將前往魔域,這一去,所面臨的定是九死一生的局面。這些年我雖然掛著你和寵物窩中那些小動物們主人的名頭,卻從來沒為你們做過什么,所以現(xiàn)在,我想把你們留在艾澤拉斯。” 這樣,一旦有一天他真的意外身隕在魔域,這些一直被系統(tǒng)強制綁定在他身上的動物們,也還可以安穩(wěn)地活下來。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打破‘它’的限制了?”月光聞言,忍不住挑眉問道。 身為青丘九尾天狐的后裔,月光與寵物窩中那些修為尚淺的動物們,有著本質(zhì)的區(qū)別。 所以,在唱晚池泡了沒多久開啟靈智得到青丘傳承后,月光就漸漸察覺到,是冥冥中的某個存在,把他和那一眾動物強制綁定在了斐亞然身上。 一開始他也曾無比憤怒——自古青丘之狐便與凡狐不同,有著晉升九尾位列仙班的絕頂資質(zhì),只要修煉中不出太大的岔子,飛升仙界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但,當(dāng)他察覺到斐亞然也是被那冥冥中的某物所脅迫,甚至與他一樣,連來到這個全然陌生的世界都同樣身不由己時,實力尚且低位的月光,便暫時壓下心底的不甘,一心一意縮在靈氣濃郁的唱晚池中全力修煉起來。 修煉無日月,兩百多年的時光倏忽而過。 月光即使身負青丘血統(tǒng),可心到底也還是rou長的,再加上這世間只有斐亞然常伴左右,幾乎沒有其他生靈知曉他的存在,漸漸的,他便把斐亞然當(dāng)成了唯一的朋友。 于是,對于那個一直在暗中束縛他和斐亞然的東西,月光便越發(fā)深惡痛絕。 所以現(xiàn)在,忽然聽到斐亞然的這個提議,月光難免感到詫異。 聽到月光的問題,斐亞然直接拉開寵物面板,把所有沉睡在面板中的小動物全數(shù)放了出來。 這些隨斐亞然一同到達這個世界的小動物們,在這兩百多年中幾乎從未被放出來過,對外界的一切都一無所知,絕大多數(shù)也還沒有開啟靈智。 并指成刀在虛空中輕輕劃過,連接在斐亞然與那些小動物間的透明絲線,便一一崩斷。 身體中被束縛的感覺瞬間崩潰,月光沉默地看著斐亞然用風(fēng)系魔法,把那些勉強擠在巨大花朵中的小動物們送往艾澤拉斯精靈宮殿的巨大花園中。 在微風(fēng)將將要觸碰到自己時,月光猛地一個閃身,竄到斐亞然身前的花瓣上,“我和你一起走?!?/br> 發(fā)覺月光眼底的堅決和認真,斐亞然微微頷首,沒再拒絕他的陪同。 黎明的光芒漸漸籠罩大地,艾澤拉斯西方的金色水晶,也在越來越明亮的日光中,現(xiàn)出華美透徹的色澤來。 手指撫向水晶,這一次,白皙纖長的手掌,在騰起的火焰中,再沒有受到絲毫傷害。 整個身體都貼在那巨大的金色水晶壁上,火焰包裹住斐亞然全身,卻連他的一根發(fā)絲都再無法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