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澆完花、剪完草,陶蘇安坐在沙發(fā)上發(fā)了一會兒的呆。毛巾已經(jīng)吸去了他發(fā)上的水跡,陶蘇安垂著眼,微微側(cè)過頭,看向客廳外的陽臺。 本能再一次牽引他,陶蘇安神情純凈地走到了陽臺上,低頭看著黑夜中的花園。 他知道兇手正在注視著他,陶蘇安想,我或許可以做些事情,更加吸引兇手的事情,讓兇手對他的渴望加深,讓兇手不再冷靜、加快進程地露出馬腳。 他同樣知道,他越是無意地表露著自己的美麗、脆弱,兇手越加想把他擁為己有。 在想這些東西時,他的神情還是美好而干凈的,不帶一絲惡念,就像是在想“這盆花要少澆些水”一樣,普普通通地做好了這個決定。 陶蘇安脫掉鞋子,走到陽臺邊上,他倚著鐵質(zhì)的黑色的欄桿,抬頭看著夜空。 微帶著些腥味的海風(fēng)吹起了他的卷發(fā),潮濕的洗發(fā)乳的味道和花香交雜,幾縷發(fā)絲干了,從耳后雜亂地散在耳前。 陶蘇安認真地欣賞著夜景,背后的燈光明亮,他像是一個黑暗中誕生在光下的天使。 其實A市的夜晚并不能看到星星,城市的光污染讓夜空猶如蒙上一層灰蒙蒙的濾鏡,但好在還有淡淡的月亮可以欣賞,陶蘇安望著月亮,眼底倒映著仿佛畫上去的點綴靈魂的亮光。 屋里的鈴聲突然響了,“滴滴”似的警報。陶蘇安疑惑地回到屋里,從柜子中拿出了一個閃著紅光點的耳機。 那是警察留給他的聯(lián)絡(luò)耳機,以防不備之用。 陶蘇安戴在耳朵上,輕輕道:“是誰?” 耳機里的男聲嚴(yán)厲,“現(xiàn)在穿上你的鞋子,披上外套,再來陽臺?!?/br> 他的聲音很有特色,以往和陶蘇安對話時都將陶蘇安當(dāng)做小孩似的帶著笑意哄,低音炮是少女所能想象出的最迷人的音質(zhì)。但這次,他的語氣干脆利落,很是嚴(yán)肅。 陶蘇安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的人,他怎么能又溫柔地提醒他要穿鞋穿外套,又用的是霸道得不容否決的命令語氣呢? 好像很擔(dān)心他,但又不像那些試圖接近陶蘇安的人一樣用繾綣遷就的語態(tài),那些人生怕對待陶蘇安大聲一些就會嚇壞這個天使,打擾到他笑容的燦爛,恨不得讓陶蘇安成了一個只知道微笑的木偶或者是傻子,而不是像宗南這樣,語氣微怒而嚴(yán)厲,只為了讓他穿上鞋子衣服,都沒有想過他這樣的語氣,會做了好事還會被埋怨一樣。 像個好人似的。 陶蘇安歪了歪頭,有些好奇地道:“哥哥,可是我不冷啊?!?/br> 宗南不由分說,“穿上?!?/br> 陶蘇安蹲在柜子前待了一會,回臥室找了件外套穿上,又穿上了脫在陽臺前方的涼鞋。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陽臺邊上,在黑暗中往樓下看了好幾眼。 耳機又響了起來,男人這次的語氣好了許多,帶著淡淡的笑意,“在找誰?” 陶蘇安小聲道:“在找你?!?/br> 宗南:“嗯?” 陶蘇安道:“哥哥,你們晚上不睡覺嗎?” “你提醒我了,”宗南道,“現(xiàn)在到了你該睡覺的時候了。” 現(xiàn)在才十點多,陶蘇安沉默了一會,軟軟道:“可是我還不想要睡覺?!?/br> 宗南道:“小孩子都應(yīng)該睡了。” 陶蘇安看了看對面亮起幾盞燈的公寓,站在原地想了想,又或許什么都沒想,只是單純地發(fā)了一會呆,他關(guān)掉了陽臺的燈,慢吞吞地走到了臥室。 宗南道:“晚安?!睊斓袅送ㄓ?。 陶蘇安在沒開燈的房間里,抱著被子想,這個人可真奇怪。 這么直白的善意和專橫獨斷的管制,對陶蘇安來說新奇又陌生。他緩緩地閉上眼,想,這個人對他好,是為了獲取什么嗎?但是如果是為了獲取什么,又為什么這么強制呢? 他們幫助他,是為了抓住兇手,可這樣的命令他,讓他不吹冷風(fēng),不赤腳走,又不會對抓兇手有任何的幫助。 陶蘇安空茫茫的心海里對宗南產(chǎn)生了好奇。 這個人,會是純粹的、真正的好人嗎? 作者有話要說:陶蘇安:這個男人與眾不同,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第110章 兇殺案的花店07 陶蘇安在早上七點鐘準(zhǔn)時醒了過來。 他緩緩睜開眼,一頭卷發(fā)在枕頭上蹭得散亂。窗外陽光從白紗窗簾中透射進來,床頭柜上潔白的鈴蘭花伴著晨露幽幽綻開,陶蘇安極慢極慢地眨了眨眼,拿起枕頭旁的耳機放在耳旁,輕輕地道:“……哥哥?” 耳機閃了一下紅光,一道有些沙啞、有些疲倦的磁性嗓音響起,“嗯?” 陶蘇安縮在被子中,耳朵好像被這聲音燙了一下,他垂下眼,“哥哥起的好早啊?!?/br> 宗南笑了笑,開玩笑道:“哥哥昨晚根本沒睡。” 陶蘇安問:“為什么不睡?” “不為什么,”宗南向來不喜歡和別人談?wù)撍叩膯栴},他含糊地待過話題,“小同學(xué),你該吃早飯了?!?/br> 陶蘇安軟著聲音細聲細語,“可是現(xiàn)在還早啊,我不想吃早餐?!?/br> 宗南:“早飯必須吃。” 老六已經(jīng)下車去買早餐了,對宗南這樣身體機能尚處于巔峰的男人來說,不吃早飯跟受刑一樣艱難,餓著肚子的感覺實在不怎么好受。宗南知道很多年輕學(xué)生都有不吃早飯的毛病,但陶蘇安不吃,他就不由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