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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江山別夜在線閱讀 - 第57節(jié)

第57節(jié)

    “阿母為什么不能去?”她好奇地問。

    “因為,阿母對不起他?!蹦赣H嘆了口氣,仿佛實在不知如何向女兒解釋般,眸光中是年歲久遠(yuǎn)的無奈,“阿母現(xiàn)在見不到他,也是……罪有應(yīng)得吧。”

    夢境錯縱,她是什么時候得知那個慘淡的真相的?十歲?十二歲?彼時母親已是纏綿病榻,她攬了家中一應(yīng)活計,忽有一日,見到了那一紙休書。

    紙帛貴重,不是她一個睢陽北城的貧戶所能時常見到的。那休書在母親妝奩的最底層,疊得整整齊齊,還如嶄新的一般。然而那上面的日期卻是玉寧八年了。

    她從此記住了那個“薄”字。

    母親說,你阿父不容易,不要怨怪他。這世上多的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他娶我是一樁,他休我又是一樁……

    母親還說,你有一個阿兄,你若去京城,千萬幫阿母看一眼……不過我不擔(dān)心他,他從小便伶俐,我知道他來日必成大器……而你……

    當(dāng)母親提及阿兄的時候,神色便更加復(fù)雜,并不是單純的懷念,反而更增加了許多不能與人言的羞恥痛苦。

    年幼的她并不能懂,只是流著淚聽。

    父親為了保住自己而休棄了母親,難道這還是母親的過錯?母親卻總是在自責(zé),薄暖不能明白她的自責(zé),那么憂傷,仿佛自己把最珍貴的東西都丟失掉了……

    母親的聲音宛如黑暗般憂傷地籠罩下來。

    阿暖,你心重,活得累。阿母若去了,這世上最放不下的,便是你了……

    母親的眸光溫柔如水,漸漸將她的周身包圍。她覺得異乎尋常地溫暖,竟至于流連忘返。喉頭有些干啞,下意識地想喚出一個名字,話到口邊卻又記不起來了。

    有人在驚恐地大叫,就在不遠(yuǎn)的地方。她不敢回應(yīng),她又莫名其妙地想到了文綺那張慘白的臉。文綺在大雪中桀桀怪笑,指著她的鼻子說:“他愛你,哈哈,他愛你,你會害死他的!”

    她又是憤怒又是恐懼,“你說清楚!”

    “他原本是大好的命數(shù),誰讓他愛上了你?”文綺拍著手掌大笑,“你們便一起死吧,死吧!”

    薄暖想追她,去拉扯她的衣角,文綺卻倏忽就逃了。眨眼間風(fēng)雪全都消失,只剩下一整片茫然的黑暗,像是混沌初開,天地未判,一切都還沒有開始,一切也就都來不及結(jié)束。

    她想走,想跑,卻被限住,仿佛有一座無形的牢籠。

    ——牢籠。

    她忽然想起了那個名字來了。

    “子臨!”她喃喃,“子臨……”

    “阿暖!”破空里突然響起一個斬截冷酷的聲音,語氣焦急,“阿暖!”

    聽到這個聲音,她終于感到安穩(wěn),剎那間便失卻了所有強(qiáng)自支撐著的氣力,身軀疲倦地倒下了。

    漫天星辰,宛如睢陽的夜空,宛如他的眼。

    “陛下!”

    大火是從椒房殿北側(cè)馬廄里燒起來的,糧秣易燃,只片刻就燒到了正殿。宮婢宦侍們慌里慌張地四散奔逃,仲隱先到,指揮人馬打水搶救正殿。

    顧淵趕來時,仲隱前后奔忙,已是滿頭大汗,顧淵一把抓住他的衣領(lǐng):“阿暖呢?”

    仲隱睜大了眼:“阿暖難道不在你那里?”

    顧淵呆了呆,心中浮起一絲極可怕的預(yù)感,掉頭便往后殿奔去。身后郎衛(wèi)驚駭追去,大喊:“陛下!陛下不可!”

    然而顧淵身影一縱,已奔入殿中。熊熊火舌飛快地纏上雕梁畫棟,光焰映紅了大半夜空。郎衛(wèi)們都傻眼了,仲隱一咬牙:“都抬水去!”他們才恍然驚悟。

    燃火的梁柱在顧淵身后接二連三地倒下,他捂著口鼻在火中低身快走。滿目都是明亮的逼人的火色,亮到極處辨不清是紅是黃,所有的尊貴陳設(shè)都成了火中無情的暗影,黑黢黢地向他壓下。椒房殿里多帷帳,燒起來無法無天,帶起的風(fēng)灼燙逼人,宛如淬了劇毒的刀刃刮在他身上……

    寢殿鳳床邊的圍屏都著了,而薄暖還在噩夢中掙扎。

    “子臨……”她團(tuán)緊了被褥,皺著眉,無意識地低喃。

    顧淵頓住。

    看到她的一刻,萬事萬物,都成烏有——

    她還在,她還活著,她還在喚他的名,她還在等他。

    他將她從被褥里撈出來,輕拍她的臉頰,“阿暖,醒醒,我在這里!”

    薄暖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看見他緊抿的薄唇和流汗的臉,那雙徹亮的眼底有不易察覺的倉皇。一整夜的噩夢倏忽如云煙消散,她攬住他的頸項欲站起來,渾身卻虛軟無力,他連忙扶穩(wěn)了她,低聲:“抓緊我!”

    感官逐漸回復(fù),四周侵凌過來的噼啪不絕的火聲,搖蕩的火光和鉆心的燥熱……她驀然間驚醒了大半,張目四顧,竟是茫?;鸷?!

    他毫不遲疑地將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攬住她的腰:“走!”

    ☆、第78章

    那是一場仿佛永無止境的奔逃。身后的火焰如窮追不舍的野獸,她在這奔逃中竟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刺激。再也沒有這樣堅定不移的時刻了,他抓緊了她的手,往火焰的缺口處縱躍,身姿矯捷,背影漆黑,凜凜然如下凡救世的天神。他拉著她的那只手干燥有力,指腹上還有薄薄的繭。

    她在熱浪中恍惚,只知道跟著他走,只要跟著他走,一切都會好。

    只有他能救她,不是嗎?

    “啊——”她俄而一聲驚叫,卻忍住了,他沒有回頭,只匆匆問了一句:“怎的?”

    她咬了咬牙,“無事?!?/br>
    她不敢低頭去看自己染火的衣角,火星子濺上了她的白襪,不知道是不是燒了起來。她跟著他奔跑,就如是漂浮在火海中的魂,沒有任何猶疑,不顧任何代價,椒房殿太大了——

    她從未發(fā)現(xiàn),這竟是天地間最大的牢籠。

    當(dāng)他們終于逃出了側(cè)殿的大門時,薄暖已是雙足癱軟。顧淵一把擁住了她,盡管自己也是步履踉蹌,但仍是挺直了身軀。他們所出的側(cè)門旁并無幾個人,有眼尖的內(nèi)侍遠(yuǎn)遠(yuǎn)地望見了,扯開嗓子叫嚷起來:

    “陛下安——皇后安——”

    他皺了皺眉,思緒漸漸收攏了,低頭看懷中的人兒,“還好?”

    一旁有宮婢抱著銅盆衣物急急忙忙地趕過來,“請陛下趕緊帶皇后去個干凈地方,這里煙塵熏人,會犯病的!”

    顧淵心神一凜,想的卻比這普通宮婢要多得多?;痫L(fēng)撲面,燒得人心肺疼痛,他深思的面容隱在烈烈火光的暗處,表情難以分辨。仲隱和孫小言也匆忙趕來,顧淵看了他們一眼,目光又越過他們身后,仿佛看到了這整座亂成一團(tuán)的未央宮。

    他將薄暖往仲隱懷里一推,“帶她去宣室,朕稍后就到?!?/br>
    仲隱連忙攬住薄暖,入懷的人清瘦得像一片影子,他手腳都不知往哪里放,急道:“你還要做什么?你也受傷了!”

    顧淵沒有看他,徑自披上內(nèi)侍送來的大氅便往椒房殿北的鳳闕而去。

    仲隱忽然明白了。回頭對孫小言厲喝:“趕緊備車,去宣室!”

    孫小言已被嚇得魂飛魄散,聞言終于找回了主心骨,飛也似地去了。

    片刻之后,在大火舔舐的夜空下,椒房殿的闕樓上舉起了象征天子所在的黃旄赤節(jié)。又片刻,從未央宮北闕到西、南、東三門,俱燃起了明亮而恒定的火光。

    年輕的皇帝披著玄黑的大氅迎風(fēng)而立,火焰漸漸消歇,天際露出了黎明的淺白。他的眼底有淡淡的青影,臉色也蒼白如紙,但是沒有關(guān)系,隔了遙遠(yuǎn)的距離,他的臣民們不會看見他的疼痛與疲倦。

    “陛下無事……”

    宮中一夜大亂,皇帝深陷火海,謠言早已在短短數(shù)個時辰中傳了幾十遭。然而此時此刻,宮外的人們都看到了那烽火,更看到了北闕上那孤立如鷹的身影,他們終于安定下心來,無不奔走相告——

    “陛下無事!”

    ***

    “哐啷”一聲,薄太后抓起面前的傳國玉璽便往王常頭上砸去!

    王常不敢躲避,硬生生地受了,染血的玉璽跌在了地上。他血流披面,仍是不斷磕頭:“太皇太后不相信老奴,老奴也無話可說!只怕太皇太后今日將老奴當(dāng)做真兇,是便宜了背后搗鬼的那個人!”

    “還能有誰?”薄太后的聲音極低、極冷,她發(fā)怒的時候不形于色,卻令整座長信殿剎時如墳塋般死寂,“除了你的舊主子,還能有誰?!今日不處置了你,他們?nèi)掷仙碚`了天下!”

    王常驚駭哭叫:“太皇太后,此事當(dāng)真有隱情??!太皇太后明察啊!老奴多久沒去找過文太后了,她雖然上了尊號,現(xiàn)在卻跟個死人也似——”

    “死人?大約你馬上便是了。既然如此,老身便與你多說一句?!北√蟛[了眼,話音冰冷,仿佛地底流淌的陰泉,“不論我與顧子臨之間有多少恩怨,不論薄氏與顧氏會鬧到怎樣的地步,老身都絕不會、絕不會讓孝欽皇帝的基業(yè)葬送在我的手上!”

    ***

    溫室殿中燃著暖爐,一片安謐的昏黃,數(shù)個時辰之前的生死驚惶仿佛已離她很遠(yuǎn)很遠(yuǎn)。

    薄暖躺在床上,沒能入睡,便看著寒兒給她包扎腳上的傷口。太醫(yī)已來看過,她的左腳燙傷了,除此之外并無大礙,實在是天幸。寒兒一邊給她纏著白布一邊哭泣:“都是奴婢的錯,奴婢千不該萬不該離開皇后去長樂宮聽訓(xùn)的……”

    薄暖虛弱地一笑,“誰能料到呢?你每隔五日都要去聽訓(xùn),誰能料到恰在你離開的時候便出事了?你不用自責(zé),是旁的下人不小心,才讓馬廄里起火了?!?/br>
    寒兒哭道:“皇后您不知道,陛下沖進(jìn)去救您,險些天下大亂。奴婢聽說仲將軍當(dāng)時還殺人了……”

    薄暖頓了頓,“我想休息一下?!?/br>
    寒兒慢慢收了淚,眼眶仍是紅紅的,低聲道:“皇后不相信寒兒了么?”

    薄暖側(cè)首看她,一個十四五的小女孩罷了,能有多少心機(jī)?她為了自己受了多少的苦,自己內(nèi)疚還來不及。薄暖微微嘆息,“我自然相信你,我只怕你被人利用?!?/br>
    寒兒睜大眼睛,旋即又蓄起了委屈的淚,“被人利用?”

    “給你訓(xùn)話的,還是長秋殿的鄧夫人嗎?”薄暖話音淡淡。

    “是的……”

    “你下去吧?!?/br>
    寒兒退下了,薄暖猶怔怔地望著床頂碧清的承塵出了神。

    春日季候干燥,失火本無足怪。寒兒聆訓(xùn)是宮中的舊規(guī)矩,并不見得有什么蹊蹺……

    “陛下長生無極。”

    殿外有人行禮。

    薄暖正欲起身,那人已快步走上前來按住了她的肩,“好生歇著,不要添亂?!?/br>
    她抬頭,顧淵一身玄黑朝服,玉冠繡祍,掩不住眉宇間深深的倦色。她往床里靠了靠,“陛下也歇會兒吧。”

    顧淵在床邊坐下,并沒有休息的意思。她索性半撐起身子去解他的衣帶,賭氣一般,聲音卻仍是輕而弱的:“你比我傷得重多了吧?還要上北闕,見大臣,你以為自己是鐵打的身子?”

    他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她一怔。目光漸漸從他的指節(jié)往上挪移到他靜默的臉容,聲音如柔潤的雨滴,輕渺地濺落:“怎么了——子臨?”

    他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只是傾身去吻她。她費了好大力氣也解不開的衣帶被他輕巧拉下,一層層華服剝落,男子結(jié)實的身軀覆上了她的。輕紗的帷幕落下,她惘然地接受他突如其來的溫柔,白晝的如真似幻的光影里,他一遍遍地吻她,情欲的背后是稀世的迷戀。

    他無法與她解釋。他只能給她所有。

    她從來不知道**能讓人如此快樂而沉淪。他的手溫柔,他的唇溫柔,他小心地試探,他激烈地掠奪,她不自禁呻吟出聲,仿佛往深淵里陷去,她不由自主,可是她也不想抗拒。

    “子臨……”快樂與悲傷竟是同時襲來,火海中的掙扎似乎仍然占據(jù)著她的心智,淚水倏忽間流下了她蒼白的臉頰,“我好怕……”

    他不說話,只用堅決的吻一一抹去她錯縱的淚痕。她的哭泣漸漸地低了下去,她攬緊了他,抬手挽住了他的頸項,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而后便是莫名的狂喜。他是那個患得患失的孩子,太需要真切的痕跡來證明自己還擁有著一些東西,一些,永遠(yuǎn)不會離開他,也永遠(yuǎn)不會被人奪走的東西……

    比如她的吻,她的擁抱,她炙熱的肌膚和她迷離的眼神。

    在他一遍遍的撫慰之后,她終于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