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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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太后面色青紫,“你忘了你表舅文堅?你成日讓他治河——” “朕正想說!表舅治了兩年的黃河,水患仍不平息?!鳖櫆Y冷冷地道,“不知表舅府上,已屯了多少救災(zāi)銀?” 文太后瞠目,竟再也說不出一句話,拂袖便去。 顧淵望著母親的背影,眸光漸深。周衍也欲告退,被他喊住,“周夫子?!?/br> “臣在?!?/br> “蘭臺的人,有多少是陸黨?” 周衍怔住。抬起頭,對上皇帝深不可測的眼。 “陸黨”,這是一個已經(jīng)封禁了十多年的詞。十余年前曾經(jīng)權(quán)傾朝野的陸氏早已族滅,誰還敢聲稱自己是陸黨? 然而周衍卻畢竟沒有太大的驚訝,稍微思索了片刻便回答:“約計半數(shù)?!?/br> “仲恒是不是?” “仲大人曾經(jīng)是孝愍太子的太傅?!?/br> 顧淵點了點頭,忽而又道:“陸氏還有遺孤在嗎?” 周衍回答:“只有思陵那位孝愍太子妃,以及……薄侍中與薄婕妤。” “朕聽聞那位太子妃成日閉門蒔花,不問世事。” “確然如此?!?/br> 聽聞今日陛下歇在宣室殿,薄暖心中松了口氣。她入宮數(shù)日,還未熟悉未央宮地形,回頭問宮婢寒兒:“宮中有哪些好玩的去處?本宮想明日去走走。” 寒兒想了想,“滄池那邊有一大片林苑,婕妤或許喜歡?!?/br> 林苑?她心中暗暗叫苦。母親只說“未央宮長生樹”,然而偌大的未央宮,夏日里池木繁茂,找一棵樹,談何容易?她央寒兒給她畫了一幅未央全圖,便坐在案前琢磨起來。 過不多時,卻聽見外間有人通報:“陛下宣召薄婕妤往宣室殿侍寢?!?/br> 孫小言的聲音。她心中猛一咯噔,立刻道:“說我睡了,不去?!?/br> 寒兒很怪異地瞥了她一眼。她知道寒兒在想什么:從古到今,從沒有妃嬪這樣拒絕皇帝的吧?然而她正研究著明日的路線,已頗有幾分不耐煩,寒兒只得往外面道:“回孫常侍,婕妤已經(jīng)歇下了,不若……” “陛下說,婕妤今晚不去,會后悔的?!睂O小言的話音促狹,悄悄往寒兒手中塞了一樣物事。寒兒走回來,將那東西交給薄暖。 薄暖一看,驚得險些摔脫了它。 那是一枚年深日久的習(xí)字簡,那上面的字她再熟悉不過,那就是她自己的字—— 反反復(fù)復(fù),都是“薄”字與“陸”字。 她陡地站起身來,“給我更衣!” “我還道你不會來的?!笨粗∨⒀b華服地出現(xiàn)在自己的寢殿中,顧淵心情大好,笑著拍了拍自己身側(cè),“坐。” 薄暖看見他面前的書案上仍堆了高高的奏簡,大約今夜是批不完的,怎么還有閑心來找她?她坐到他身邊,他已將一份奏疏遞了給她:“幫朕看看?!?/br> 她就著燈火一讀,是廷尉請求寬減刑罰,道是各地監(jiān)獄都被囚犯住滿,不堪重負了。顧淵好整以暇地撐著腦袋看她認真讀文章的樣子,“婕妤有何高見?” 她想了想,“妾以為朱廷尉所言有理。” 顧淵指了指那奏簡上的字句,“所以朕應(yīng)該赦了那些輕罪之人?” “妾以為甚妥。” “然而這些人本來就是市井流氓,居無定所,放他們回鄉(xiāng)里,又是作惡?!?/br> “那是因為連年饑饉,農(nóng)本不振,才會多出這許多流民?!?/br> “婕妤有法子么?” “妾聽聞文國舅以壅塞之法治水,治了兩年,迄未見效?” 顧淵頓了頓,“不錯?!?/br> “何不以大禹治水之法,疏通河道,建一條長渠——”薄暖在書案上畫出一條線來,“溝通四水,以濟旱澇?” “然則又加徭役?” 薄暖搖了搖頭,“不必。陛下可遣天下居無定所之流民去修渠,賑以糧錢。流民本為水旱所苦,又可賈力為生,自然認真從事,亦不會再輕易犯法?!?/br> 顧淵笑了。 “朕就知道,找你來沒有錯?!彼抗馇辶粒翢o保留,“阿暖,多謝?!?/br> 她低嗔道:“陛下一定早已想到了,卻要讓妾來出丑……” “朕確實想到了。”他笑道,“但是朕想到最后一步,就毫無辦法了——朕沒有錢?!?/br> 她一驚,“國庫……” “阿暖,朕娶你的時候,花了黃金二萬斤。”他灼灼地注視著她,“朕的錢,都敗在你身上了?!?/br> 她愣了愣,“陛下本不必如此鋪張……”旋即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什么,嘴唇白了。 “妾會勸薄氏親族多捐糧款。”她退后兩步,伏拜下去,“請陛下放心。” 顧淵懶散地倚著憑幾,任她跪拜行禮,方慢慢道:“阿暖。” “妾在。” “阿暖。” 她抬起頭來看著他。 “阿暖,”他的眸光輕渺而悠長,“多謝?!?/br> 她復(fù)低下頭去,“為陛下分憂,本是妾分內(nèi)之事……” 他將朱筆往案上一擲,走上前來拉起了她的手往內(nèi)殿走。她不由回頭望了一眼堆積如山的文書,又被他低聲嘲笑:“朕便歇息一晚,婕妤也要勸諫么?” 她訥訥,兩人走入內(nèi)中寢殿,殿中宮婢連忙掌燈,被他斥退。還是一樣的脾氣啊,她想。只是她看著他的臉,比在梁國時又要瘦削了許多,棱角愈加堅硬,似乎國事cao勞,確實令他憔悴了。 而他憔悴的原因之中,又有多少是她的家族造成的呢? 她為他解帶更衣。 “陛下當日給妾家送來的二萬斤黃金,妾都讓家父妥善封存了。妾知天下用度緊張,這二萬斤黃金便用來賑災(zāi),也好過閑置府庫……”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一怔,抬起頭,他卻微瞇著雙眼看向別處,手導(dǎo)引著她的手解開了他的衣帶,又拉開了他的衣襟,他拉著她的手,按在自己赤/裸的胸膛上。 她又驚又羞,掌下的胸膛觸感平實而心跳有力,她都無暇去感受,只急急想抽回手來。他卻不讓,披散著衣衫低下頭,輕輕一笑,“二萬斤黃金,不如你。” ☆、第40章 色授魂與 她幾乎要眩暈在他眸中那望不見底的深淵。深淵之底有微光,微光映出她渺小的影,她不知花了多大力氣才鎮(zhèn)靜下來,“妾還要多謝陛下,替妾保管年幼時的習(xí)字簡?!?/br> 他頓了頓,忽然將手撤下了。掌心的溫度剎那流失凈盡,他徑自往后面的浴湯走去,她往前幾步又停住。 她知道,他又生氣了。 可是她有什么辦法?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看起來聰明,其實很不會說話。像這樣燈火朦朧的仲夏的夜晚,她怎么就是要提那些喪氣的事情呢? 嘆了口氣,心中不是不懊喪的。聽著那邊的水聲,她慢慢更衣上床,朝里而臥。許久之后,錦被掀開,一個溫?zé)岬纳碥|自背后貼了上來,手臂輕輕攬住了她的腰。 四周彌漫著他剛剛沐浴過的濕潤霧氣,她忽然回轉(zhuǎn)身來,呆呆地直視他一晌,便驀地吻上他的唇。 他結(jié)結(jié)實實地驚住了,睜大眼睛凝視著她眸中清幽的云靄,竟忘了去品嘗她的甘冽。她不依地咬了一下便要離去,他瞬間醒悟過來,傾身過去加深了這個吻…… 她的臉上泛起輕暖的紅,他幾近迷醉地閉上眼,在她唇齒間嘆息:“阿暖……” 她低低地“嗯”了一聲。 他在她頸上輕輕嚙吻,“你到底……懂不懂?” 她直往后縮,卻被他按住了,她動彈不得,只覺他的呼吸游弋在自己的耳垂和頸項,讓她癢得難受——“我……嗯……懂什么?” 他又笑起來,“我聽聞民間女子出嫁之前,家中長輩都會教一教的。” 她想了幾圈,終于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么,臉頰通紅,“我——我不懂!” 這也是實話。她家中沒有女主人,薄安、薄昳都是彬彬有禮的君子,怎么會去教她…… 他笑道:“不懂才好。” 她只覺他的表情促狹得可惡,“我只是想……”聲音愈來愈低,“我只是想,我既然嫁給你了……我……” 她支吾了半天,他卻也不著急,只帶笑等她回答。她終于是說不出更大膽的話,別過頭去道:“我一向便是你的,我早已……認了……” 她不得其法,羞得滿臉通紅,他卻是歡欣鼓舞,又狠狠地親了她一口,“說得好,朕要賞婕妤?!?/br> 她羞道:“賞什么賞!” “方才那個,”他清咳兩聲,“就是朕的賞?!?/br> 她拉高被子蓋住自己的臉。 “你高興悶著頭說話?”他笑著去撈她,她只是不肯,死死攥緊了。 “你取笑我?!彼诒蛔永飷瀽灮卮?。 “我取笑你什么?” “你分明取笑我……什么都不懂……” 他斂了笑,一本正經(jīng)地道:“那我教你好不好?” “不好!” “那……那你自己來。”他懶洋洋地躺下來,“侍寢,會不會?” 她又不做聲了。 “好了好了?!彼垓v得夠了,心胸歡暢,且不與她計較,“我鬧你玩兒呢。你還真要悶壞自己么?”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腦袋。光潔的額頭,輕柔的鳳眼,毫不設(shè)防的表情。他忽然想到她剛才說的話,心中一熱—— 她說,她已經(jīng)認定他了。 他長長舒了一口氣,伸臂攬她,她輕輕靠上他半敞的胸膛,兩人的長發(fā)絞纏在一處,像打了結(jié),再不能分開。 “過幾日,我?guī)闳ヒ娨粋€人?!奔t燭輕搖,他的聲音漸漸昏沉。 “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