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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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項翔把呂越丟出了門外,殘酷的關上了門。 呂越一走,虞斯言覺得空氣都清新了。 他深吸一口氣,對項翔招招手,“木頭,過來?!?/br> 項翔繞過辦公桌,走到虞斯言面前,習慣性的坐到虞斯言的腿上,自顧自的摸了根煙點上,“申請拿了?打算什么時候去?” 虞斯言想了想,“要不咱們下午就去?” 項翔把煙塞進虞斯言的嘴里,看著虞斯言瞇著眼抽了一口,又拔出來重新塞回自己嘴里。 深吸了一口濃煙,將渾濁的煙霧吸進肺里,再將所有毒物留在體內(nèi),吐出輕裊的薄霧,淡淡地說:“明兒吧,明兒早上再去?!?/br> 虞斯言定定的瞧著項翔,眼眸沉了沉,說:“好,那咱們明天再去?!?/br> 第172章 謝禮 2014年,雙9月,秋老虎來得本應該很猛,可天氣卻怪得很,忽冷忽熱。明明昨天還是40度的高溫天氣,結(jié)果大半夜一場暴雨,早晨氣溫就下降到了不足20度。 微涼的天氣,一個冷峻的男人穿著跨梁背心和大沙灘褲,蹲在人行道邊兒,一只肥鴨子和一只大笨鵝圍著男人歡快的踩著水玩兒。 這正是上班的時間,路上來來往往的人挺多,看著這有愛的一幕,不禁都慢下了匆忙的腳步,可沒人敢拿出手機拍照,至少,不敢正大光明的拍,因為這男人身后的那家公司,附近的人都知道。 替天行討債! 一陣涼風吹來,虞斯言打了個噴嚏,鼻水兒都滑出來了。 項翔端著早餐,聽見外頭震天響的一噴,擰了擰眉。 他將手里的碗碟放到桌上,昂首闊步的走出公司,把后背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的虞斯言拽了回來。 “這什么天氣,你就穿這么點?!表椣璧统恋纳ひ敉赋霾粣偅€有那已經(jīng)不再掩飾的威嚴。 可這威嚴到了虞斯言這兒就自動轉(zhuǎn)化成了老年人的念叨,他摳摳后腦勺,也沒去穿衣服,而是徑直去洗手間洗手,“要不是你,我能陽氣少得這種天兒就覺得冷么?!?/br> 項翔感覺虞斯言這是在夸獎他,“這種天氣,正常人本來就該穿長衣,我這是讓你走上正軌了。” 虞斯言從洗手間走出來,瞪了項翔一眼,“我真想不通,為什么你還能保持你那涼爽的常溫,我還以為你應該可以用來鎮(zhèn)西瓜了?!?/br> 項翔見虞斯言坐下,也跟著坐了下來,“這是天生的體質(zhì),不因為外力的改變而改變?!?/br> “這是內(nèi)力!”虞斯言一字一頓地修正。 項翔沖虞斯言獰笑了一下,“我是向外的。” 虞斯言頓時臉皮子繃住,“你信不信老子把你涼拌了?!?/br> 項翔漫不經(jīng)心的給虞斯言送上飯碗,淡淡地說:“請就涼rou食用。” 虞斯言恨恨的夾起個生煎包,說:“就你?用不著那么高的配置,給你撒把小香菜就不錯了?!?/br> “香菜上火,你最近這種腸胃,我覺得還是選用薄荷比較有利?!?/br> “……” 虞斯言發(fā)狠的撕巴著生煎的皮兒,惡狠狠的瞪著項翔。 當初他是被換成了的狗眼么,怎么會覺得這男人憨厚老實。 項翔滿眼戲謔的斜瞥了虞斯言一眼,一邊兒剝雞蛋,一邊兒說:“不要這么饑渴的看著我,我會心動的。” 虞斯言別開眼,不打算再和地痞較勁兒 。 項翔把剝好的雞蛋放進虞斯言碗里,然后埋頭又拿起另一個剝了起來。 虞斯言抬眼看了看項翔那熟練的動作,帶了些疑惑,但很快又散去。 項翔將手里的雞蛋又放進虞斯言的碗里,這才拍了拍手,端起碗筷。 攏共就煮了倆蛋,都給他了,虞斯言皺起眉說:“你該不會是自個兒不喜歡都塞給我吧。” 項翔無奈的看著虞斯言,“我是這種人么?” 虞斯言深深的看了項翔一眼,戳了一個蛋塞到項翔碗里,“你不是這種人,你只是這種畜生?!?/br> 項翔看著碗里的蛋笑了笑,“你要說我是畜生,我一會兒就不陪你去拘留所了。” 虞斯言納悶兒,“我有說過你一定得陪我去么?” 項翔認真的看著虞斯言,“你確定不要我去?” 虞斯言琢磨了一下,“還是去吧,國家暫時還沒有規(guī)定不能車載牲口上內(nèi)環(huán)高速。” 項翔挑了挑眉,“我是牲口,你有沒有想過你是什么?!?/br> 虞斯言嚼著嘴里的米飯,大言不慚地說:“人才玩兒重口的呢,我就不能搞個人畜了?” 項翔沒做聲了,他開始認真思考起‘賢內(nèi)’的教育問題。 吃過飯,虞斯言和項翔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門。 時間尚早,倆人開著車挺有閑心的隨著早高峰的便秘慢慢前移。 花了些時間,車子才開進拘留所。 虞斯言卸下安全帶就準備下車,卻發(fā)現(xiàn)坐在身邊兒的項翔坐著一動不動。 “不進去?”虞斯言大惑不解,這都到了門口居然不進去了? 項翔點點頭,“我就在車上等你,你自已去見他?!?/br> 虞斯言定定的看著項翔,半晌才道:“成?!?/br> 獨自進了拘留所,交上文件,再經(jīng)過兩道檢查,最后虞斯言連褲兜里的一塊錢銀元都被暫扣了,這才被放進會客室。 一進門兒,虞斯言就看見了被銬在鐵椅上的王萬才,可當看清那張毫無血色的臉時,他不由的愣了一下,這人是王萬才么,簡直像是畫里的吸血鬼。 “虞斯言,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蓖跞f才的聲音如破裂的銹鐵發(fā)出的般,刺耳又嘶啞。 虞斯言皺著眉坐到王萬才對面,“你怎么弄成了這樣兒?” 王萬才表情一滯,突然扯著破嗓子大笑起來,笑了一陣兒,笑聲戛然而止,他冷著臉,滿眼戲謔的看著虞斯言,“看來,你還是蒙在鼓里?!?/br> 虞斯言神色定了定,沒搭理王萬才的話。 他松開皺緊的眉頭,淡淡的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從顯露出來的皮rou看,根本看不出王萬才受過什么苦頭,可瞧那所剩無幾的精氣神兒還有浮腫的臉,明顯就是被照顧過。 王萬才看著虞斯言說:“虞斯言,看見我這樣兒,你是不是心里特別爽,終于報仇雪恨的感覺?” 虞斯言冷哼一聲,“解恨是當然的,不過,我今兒是來看看你是不是還活著,活得好好的。更重要的,是來給你捎一句話,我說過,如果你讓我活下來了,我就不會讓你死得太舒坦?!?/br> 王萬才桀桀的笑了起來,搖著頭,嘲諷的看著虞斯言,“虞斯言,你不用親自來,已經(jīng)有人替你報仇了,不過你自個兒根本不知道吧?!?/br> 虞斯言面無表情的看著王萬才。 王萬才微微上抬右臂,簡單的動作都顯得很笨拙,“看見了吧,你那叫呂越的兄弟捅了我兩刀,不過是兩刀,等我從手術后醒過來,肩胛骨已經(jīng)被卸了一塊兒,還給我說手筋也接不上了,換成你,你信不信?!?/br> 虞斯言表情很淡,“信,醫(yī)生的話怎么能不信呢?!?/br> 王萬才冷笑了幾聲,瞇起眼,“虞斯言,當初我就給你說過,你身邊兒那個項翔不是一般人,你還不信,這么大個重慶,他能一下午就把我找到了,還派出這么多人來救你,你就沒想過他的身份有什么不對?” 虞斯言線條很粗,過了的事兒一般都不會再去想,他一直以為是警察找到了他,而那些來找他的人,應該是蕭偉的人。 可經(jīng)王萬才這么一說,他突然反應過來,如果蕭偉有這個能力,不可能對項翔當初破產(chǎn)無業(yè)的消息一點都不知道。 王萬才見虞斯言臉色陰沉了下來,心情大好的接著說:“我可是貴州籍貫,早就該被押回原籍,可居然說我是高度危險人物,為了保險起見,就在重慶審判,那既然是危險人物,那為什么不趕緊審了,然后一槍崩了我?反倒留我一條命,就這么耗著,為什么?虞斯言,你來告訴我為什么?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才能搬出市長和市委書記出面,要知道,那邊兒的人可是千方百計想把我抓回去,你說,誰會有這么大能耐,把我扣在了這里,就為了天天折磨我?guī)滋硕?,你說,這人會是誰?” 虞斯言黑亮的眼睛越發(fā)的幽深,定定的瞧著王萬才,沒有只言片語。 王萬才獰笑,“虞斯言,拘留所也有報紙看的,我怎么沒看見你上報呢?這么大一個案子,我就沒找到你這當事人的一點信息,不如你自己去查查,那些無孔不入的新聞媒體究竟是為什么把你這么大個亮點給忽視了?!?/br> 虞斯言那段時間一直被噩夢縈身,他擺脫這些事兒都來不及,怎么會再去自己想它。 現(xiàn)在想來,確實太不符合常理了,他受了傷,安靜的住院,連警察都是來錄了個口供,然后就沒再出現(xiàn)過…… 王萬才看著虞斯言滿身的僵硬,無比暢快的大笑了起來,“我還附贈你個小禮物吧,算是你今兒來看我的謝禮?!?/br> 第173章 還剩什么 虞斯言聽著王萬才的笑,心底子發(fā)涼,答案就在他腦子里,但他不想吸收進神經(jīng)。 可偏偏有的人就是要把答案強勢灌入他的身體…… “我關進來的第一天,有個男人來給我說了一句話,他說,王萬才,總裁告訴你,別想什么自殺,要是你敢自己死了,總裁會派人把你的尸體拉到你娘的墳前鞭尸?!?/br> “虞斯言,這就是為什么我還活著,為什么今兒你還能見我的原因?!?/br> “虞斯言,這男人我有幸見過一面,兩年前的西部商會上,我遠遠的見過他上臺致辭,雖然只有一眼,但是我絕對不會記錯。他代表的是他那從不出席任何商業(yè)會議的總裁,他代表的是翔飛集團!” “虞斯言,你說,他口中的總裁是誰,你身邊的項翔是誰!” 虞斯言不知自己呆坐了多久,有種恍然隔世的不真實感。 項翔,項緋,翔飛集團…… 他忽然明白為什么當初見到腐爛的尸體項翔能那般的淡然冷靜,一直不懂為何項翔一個小生意人家會練就那樣的一身本事,現(xiàn)在也終于明了了。 換上翔飛集團總裁的身份,項翔那渾然天成的氣場和待人冰冷的態(tài)度也終于有了最合適的位置。 究竟是為什么?從什么時候起?項翔到底是誰?這名字是真的么?他身邊那個蕭偉真是他朋友么?到底什么是真的…… 虞斯言不敢再想,一動腦子,胸口的壓抑就讓他整個人連一口氣都喘不上來。 他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王萬才,我的事兒,用不著你cao心,你還是留點精力來照顧好自己吧?!?/br> 他站起身,一邊朝外走,一邊說:“你放心,等你審判以后進了監(jiān)獄,我每個周都會去看你,還有,你死刑那天,我會申請到現(xiàn)場,一定送你一程?!?/br> 房門在背后一關,虞斯言剛毅的肩背一垮,身形虛晃了一下,然后站定,他狠狠的閉了閉眼,大步朝外走去。 項翔安靜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滿車廂都彌漫著嗆人的煙霧,可他完全不自知,還是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 虞斯言從拘留所走出來,遠遠的瞧見車里如夢似幻般縈繞的白煙,項翔刀削般的五官在煙霧下變得如夢似幻,好不真實。 他身形頓了一秒,又大步朝車子走去。 項翔透過層層白霧和擋風玻璃,還是清晰的看見了虞斯言青白的臉色,他深吸了一口氣,彈掉指尖的煙蒂,靜靜的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