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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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擺著腦袋拼命地?fù)u著手, “怎么,怎么可能啊,介紹我來的人就已經(jīng)告訴過我你們的規(guī)矩了,我真沒說假話,一個字兒都沒有?!?/br> 虞斯言輕描淡寫說: “我知道,你是老實人,只不過話該說到的還是得說?!?/br> 明明小自個兒二十來歲,可這氣勢卻如猛虎壓頂,男人急促地呼吸了幾口, “那……你接不接呢?” “接了啊,不接我就不會說這話了。”虞斯言習(xí)慣性地摸了摸包,掏出一盒大前門,無所謂地抽出一根點上,問了一句: “來一根兒不?” 男人搖搖頭,“不用了,謝謝?!?/br> 尋思著:這還沒我抽得好呢,現(xiàn)在的有錢人癖好真怪! 虞斯言單刀直入, “等信息核查屬實以后,我的人會通知你來公司簽合同。” 男人有點懵, “這討債還簽合同呢?!” 虞斯言瞥了男人一眼, “為什么不簽,公司是合法的,律師也有,每一單都是有憑有據(jù)的,按照公司的收費標(biāo)準(zhǔn)來?!?/br> 男人沉吟片刻,有些難開口地問: “那萬一你們討債傷了人什么的,我是不是也有連帶責(zé)任???” 虞斯言叼著煙抖了抖,興味地一笑, “傷了人,你是雇傭者,肯定有法律責(zé)任?!?/br> 男人瞪大了眼睛,脖子都梗直了。 虞斯言好笑地看了男人一眼,把煙灰抖進(jìn)煙灰缸里, “但是,我公司開了7年了,從沒一個手下或者顧客進(jìn)了局子,連問話都沒有過?!?/br> 男人小心翼翼地問: “你是……有關(guān)系?” 虞斯言笑容中帶上了點自豪, “有關(guān)系的都在打黑的時候打掉了,我沒什么關(guān)系,也沒什么黑勢力后臺,我有的只是一幫生死兄弟還有一個頂級律師!” 男人怔怔地看著虞斯言,半晌也沒說出話來。 虞斯言一根兒煙抽完,干脆地說: “我這公司在這行里面,別人給了個金稱號——零失誤!反正離簽約還有一兩天的日子,你可以好好考慮?!?/br> 男人有點急了, “可是我這馬上就得走啊,知道我這收不到錢,我老娘一著急就病倒了,我得回去看看她老人家,再怎么也得七八天才回來。” 虞斯言點點頭, “那就等你回來再說?!?/br> “價錢……” 說到這個,虞斯言頓了一下, “等你簽約的時候再談資費問題,這個不歸我管,錢的事兒由公司的律師管著?!?/br> …… 送走中年男人,虞斯言掏出電話, “老狐貍,前天收到那單13萬八的,去查查?!?/br> 對面的傳來的聲音清亮柔和,卻帶著一股深不可測的悠揚, “聽你這口氣,你是又心軟了吧,哎喲,這公司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得垮哦,老板瞧見一個穿破點的就想免單,改天有人裸奔著來,您是不是還得倒貼???!哎,這日子是沒法安心過了,我還是趁早想點別的門路吧,殺豬都比這安穩(wěn)……” 虞斯言皺著眉頭說: “行了,我說你這沒人性的老狐貍能不能正常點,成天一說到錢就酸不拉幾的,我這不是忍住了么,再說了,這公司現(xiàn)在收錢什么的都是你在管,我說不收錢,起個屁用??!” 對面的聲音還是那樣兒,又輕又軟,還拉得老長, “哎呦喂,看您說得,您一個屁都比我拿著擴(kuò)音喇叭嚎要響,我說一句能有多大個作用?您一聲呼喚,公司十來號爺們兒都能整整齊齊地朝我抗議示威,我到時候想給他們硬塞錢他們都不要啊!” 虞斯言牙都酸倒了, “行行行,老子不管了,這事兒就交給你辦了?!?/br> “這可是你說的??!” 虞斯言惡心得手背都是雞皮疙瘩, “行了,甭廢話,趕緊查去!” 說完趕緊掛了電話,一秒都不耽誤。 盯著黑了屏的電話,虞斯言吐出一口氣,是因為春天到了的原因么,這老男人最近愈發(fā)的刁鉆了。 正納悶兒呢,電話突然就亮了,集結(jié)號‘叭叭叭’地奏響,他接起電話,有些不耐煩, “人呢?現(xiàn)在總該倒飭完了吧!” 拐子諂笑著, “老大,別生氣么,人來了,剛出了濱江酒店,她說去左岸咖啡坐下談?!?/br> 虞斯言臉色一陰, “談這種事兒去咖啡館?!他媽腦子是雞腦子吧,腦容量就指甲蓋兒大,你告訴她,就車上談,不談拉倒?!?/br> 對面沒了音兒,過了一會兒,拐子的聲音重新響起, “老大,她說車上談也可以,只是她穿著十三厘米的高跟兒鞋呢,走不遠(yuǎn),我們現(xiàn)在在君豪附近呢?!?/br> “你們等我二十分鐘?!?/br> 虞斯言沒好氣地掛了電話,嘖,這女人只有一米四么,大晚上穿這么高的鞋! 提起手剎,打上檔,腳下一踩,龐大的車身靈活地擠進(jìn)車流中。 ………… 項翔一路無言,一直眼神深邃地看著前方,嘴角掛著似有似無的微笑,突然冷清地一問: “房間定在哪兒了?” 車?yán)锏牡蜌鈮簤旱胢b都有點喘不上氣兒,項翔突然開口讓他更是緊張, “就,就是……君豪大酒店。” ☆、011 去酒店。 011去酒店。 虞斯言運氣倍兒好,這大周末的,北濱路一般都便秘得是一江飄紅,可他一路上暢通無阻,看著對面車道上擠著的鐵盒子,他一晚上都擰巴著的心,終于有了點愜爽。 快到岔道口的時候他打了一電話。 “拐子,你們到底是在君豪夜總會還是后面的君豪大酒店?” “夜總會附近呢!” 掛了電話2分鐘不到,虞斯言瞅見了路邊兒上站著的拐子和斷背,除了他倆,連個魂兒都沒有。 一股暗火噌噌就起來了,剛存的一點好心情被毀得一干二凈。 尖銳的急剎聲撕裂黑夜,輪胎在路面上擦出火花,所有的一切都充分顯示出車主此時火爆的心情。 斷背一臉僵硬,這單生意是他拉來的,可沒想到這娘們兒這么費事兒,處處戳自家老大的底線。 虞斯言鉆出車來,倆黑洞洞的眼珠子直冒幽光,簡直化身鐘馗! 車門砸上,“嘭”的一響。 拐子和斷背同時震退一步。 虞斯言從齒縫里擦出一句話,就倆字兒: “人呢?!” 拐子知道虞斯言今兒心情不好,沒生氣的話他還能敷衍一下,這要真生氣了,辦事不利就得挨一頓皮實的拳頭,所以,他也不敢搭這腔。 斷背對拐子使了個眼神兒,你說! 拐子回斷背一眼神兒,你特么自個兒的事兒,自個兒說! 倆人在這兒斗雞眼呢,虞斯言一步一步壓近,影子越來越寬大,慢慢將倆人籠罩在陰影里, “人呢!” 這音兒讓人毛骨悚然,斷背背書一樣一溜嘴兒說了出來, “客戶說她站著無聊加腳疼,所以進(jìn)夜總會坐會兒聊會兒去了,讓我倆在這兒等著,你來了再叫她。” 后槽牙嘎嘣兒響,深吸一口氣,虞斯言緩了緩,調(diào)整了一會兒,平淡地說了一句,依舊倆字兒: “叫她。” 斷背舒了一口氣,拿著電話一邊兒去了。 拐子從包里掏出煙遞給虞斯言,試探地問: “老大,今兒不是和小嫂子出去吃飯了么?怎么心情不好???” 虞斯言頓了一會兒,叼著煙一揚下巴,示意拐子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