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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劉松心神大震,捂著胸口撲到了曲仲身邊,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老師!” “老師!” 沖著虛空擺了擺手,曲仲皺了皺眉,苦著臉說道:“我們先回家,在宮里哭個什么勁?!?/br> 眼睛雖看不到,可曲仲一聽幾人地哭聲頓時頭都大了。 現(xiàn)在幾人都已經(jīng)是做爹的人了,可聽聽他們哭的和十幾年前有什么分別。 “好,我們先回吧?!?/br> 曲鴻羽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平靜地一點都聽不出情緒來。 接著曲仲就聽到他在跟奚昭云告罪,隨著兩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遠(yuǎn),他也聽不清楚兩人說了些什么。 等了好半晌,他才被一雙手扶了起來。 這股熟悉的氣味他一聞就知道是曲鴻羽,可他一直一聲不吭,只是沉默著把曲仲背上了背。 就像是小時候曲仲背著曲鴻羽一般,現(xiàn)在他也穩(wěn)穩(wěn)地背著自己。 心里一軟,曲仲輕輕把頭靠上了他的肩膀,淺笑著說道:“我的兒也是個大人了?!?/br> 胸口下的脊背一震,接著開始劇烈地顫抖,可是曲仲還是沒有聽到曲鴻羽出聲。 不僅他沒出聲,就連周圍跟著的幾人也沒有人說話。 朝著虛空看了幾眼,曲仲只得嘆了口氣,埋怨起系統(tǒng)的破方法。 他也是第一次做瞎子,根本揣測不出周圍幾人現(xiàn)在的表情和心情。 所以他只能睜著眼睛,意識鉆進(jìn)空間打算找找孟仙給這個身體配點啥解毒丸,好歹眼睛能看到。 宮門處,守衛(wèi)宮門的侍衛(wèi)一臉詫異地看著淚流滿面的一群人出了宮門。 其中甚至還有穿著緋袍的兩位高官。 可是最讓他們驚訝地還是要數(shù)那位身著紫衣的督察院督查使曲鴻羽。 他眼眶通紅眼淚不停地流著,眼淚甚至打濕了他的衣襟。 可他好像完全對周圍投來的視線視若無睹,只是穩(wěn)穩(wěn)地背著一個人慢慢走著。 *** 一時間,整個曲府都沉浸在一種很是悲傷地氛圍里。 從曲仲被背著進(jìn)府開始,仆人們連大氣不敢出,只能盡量垂著頭降低自己地存在感。 孟仙很遺憾地告訴曲仲,這種改變小世界法則的藥丸就算他送過來,他吃了也無濟(jì)于事。 所以,曲仲還是眼前一片黑的被曲鴻羽背回了臥房。 “我們都先出去吧?!鞭砂擦值芈曇繇懫?。 “鴻羽你留下來,我有話跟你說?!?/br> 朝著前面揮舞了兩下,曲仲著急地喊道。 無人回答,房里只能聽到有人的腳步聲原越來越遠(yuǎn),接著就是關(guān)門聲響起。 嘎吱—— “鴻羽,鴻羽。” 朝著四周喊了幾聲,曲仲都不確定這孩子是不是也跟著其他人出去了。 一片沉默。 就在他以為人真的已經(jīng)出去之時,一聲微不可聞地“嗯”響起,這才讓他放了心。 “你坐到我旁邊來?!迸牧伺纳磉叺奈恢茫僬f道。 “爹!”曲鴻羽沉聲喊道,然后輕輕坐到了曲仲身邊。 “別害怕,你可都是大人了?!泵髦搅饲櫽鸬氖直?,曲仲輕輕拍了拍,然后才笑著說:“就剩你沒成親了,爹還等著喝媳婦茶呢。” “那是不是我不成親,您就不會走?!?/br> 緊緊抓著曲仲手掌,曲鴻羽固執(zhí)地問道。 他只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他只希望重生這事再發(fā)生第二遍,那么到時他就算拼死也不會讓曲仲離開丹山郡。 “鴻羽,我還有半年。” 無情打斷了曲鴻羽的話,曲仲順著手背摸上了他的臉頰,很是嚴(yán)肅地說道:“你不能消沉?!?/br> 這孩子的前一世活得太苦悶,這一世好不容易能有個好些的結(jié)局,曲仲不希望他再重蹈覆轍。 “我就不應(yīng)該回蘇府?!?/br> “鴻羽!” 心里一驚,曲仲重重地使勁拍了下曲鴻羽的臉頰。 這一下沒有留力氣,曲鴻羽的頭被拍地歪了一下,甚至臉頰都已經(jīng)漸漸變得通紅。 “沒有什么該不該的,你現(xiàn)在做得很好。”曲仲咬牙重復(fù)這句話。 “我做得不好?!?/br> 所有的冷酷所有的陰狠都在這一瞬間崩塌,曲鴻羽俯下身,撲到曲仲地腿上放聲大哭。 他不該回蘇府,那么他就可以一直跟在曲仲身邊,跟著他去邊城做買賣,跟著他去嶺西救人。 還能在他被毒蛇咬到之前抓住那條蛇,然后撕碎它。 那么他就不會這么遺憾,這么痛苦,只留下這么短短半年時間讓他倒數(shù)著日子過活。 “我就想親自看著我兒成親,看著他肩負(fù)起一家之主的責(zé)任?!?/br> 輕輕拍著曲鴻羽的背,曲仲忍著心口翻滾的情緒,說出了這么個像是祈求像是命令一般的話。 這孩子還是他做任務(wù)以來第一次遇到的意外。 曲仲意外地改變了他的人生,現(xiàn)在卻又不得不提前離開。 “好,好,我成親?!?/br> 伴隨著哭聲而來的,是曲鴻羽斷斷續(xù)續(xù)地承諾和膝蓋處傳來的濕意。 曲仲沉默,只一遍又一遍地摸著他的頭發(fā),像是小時候他摸孩子腦袋時的樣子。 而屋子外面,剛才離去的幾人還整整齊齊地站在門外。 屋子里的人哭得嘶聲裂肺,屋子外的人也在掩面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