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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市井人家(種田)在線閱讀 - 第15節(jié)

第15節(jié)

    ☆、第40章 奪箱籠喬姐出閣

    二姑娘見jiejie不惱了,方才放下心來,姐妹兩個在廚下收拾整齊了擺飯,不在話下。

    有書則長,無書則短。

    轉(zhuǎn)眼到了十五日頭天晚上,大姐兒因為次日侵晨就要發(fā)嫁,一夜不曾合眼,與妹子收拾箱籠,一面又要提防陳氏,果然打發(fā)麟哥兒來瞧過兩三回,都叫二姐兒打發(fā)了。

    碧霞奴只管坐在炕上打絡子,往日里舍不得用的金線今兒都用了,穿了奶白色的米珠兒做成線,將三郎給的四個大錢絡在汗巾子上頭,隨身系了,左右明兒就過門兒,也沒什么避諱的。

    二姐兒見了笑道:“明日箱籠隨著轎子走吧?”大姐兒點頭,一面嘆道:“當日你年小記不得,我們太太成日家與我講些她當姑娘時的事情,那會子外祖家里是鄉(xiāng)紳,聽見說過箱一日,送妝一日,到了第三日上才是聘女,好不熱鬧的,如今落得這樣小門小戶,都擠在一日也就罷了……”

    二姑娘聽了這話,上前來摟了大姐兒笑道:“這不值什么,都是做給外人瞧的,只要姐夫待你是真心,便是好了,不然就是聘給那些公子王孫,家里自是妖童美婢,縱然你是個天仙,也不過就是三夜五夕丟開手,倒不如如今這一位,把你當娘娘也似的供奉著?!?/br>
    說的大姐兒笑了一回,二姐兒又問道:“是了,這些年為什么外祖家竟不來人接呢?如今咱們父母俱已沒了,正該幫襯才是,倒不曾再與他家通了什么音信……”

    碧霞奴搖頭道:“究竟這事我也不大知道,只聽說因為爹爹年少時候有些念書人狂狷脾氣,不知怎的與外祖父有些齟齬,所以多年來不通音信了,爹媽去的時候也沒特地囑咐過此事,想來是有些化解不開的嫌隙了……”

    姐妹兩個說了一會子閑話,二姐兒因?qū)⒛赣H留下的妝奩拿出來,給大姐兒壓了箱底兒,大姐兒見了待要不收,那二姑娘笑道:

    “雖說女孩兒家嫁妝不過是個虛禮兒,總也要帶幾件純金的,這會子那陳不死的還沒把小定送過來,只怕再想要是不能夠了,難道你一件首飾不帶就要發(fā)嫁不成?好歹帶著,到了他家里眾人看著也是個喜慶熱鬧的意思,放在我這兒,我素日里急腳雞似的,萬一又給麟哥兒翻出來,豈不是白落在那婆娘手里么?”

    碧霞奴聽見妹子這話說的有理,只得收了,一面說道:“好姑娘,明兒你要說人家兒時,我自然與你一份厚禮。”姐妹兩個又說笑了一回,眼見著窗欞上就泛起魚肚白來。

    二姐兒趕忙服侍jiejie梳洗了,正忙著,就見外頭那三仙姑的聲音,調(diào)門兒長了八個度,一連聲兒的道喜,旋風一般刮了進來笑道:“給大姑娘道喜了!”

    碧霞奴兩個連忙起身相迎,那仙姑端詳了一會兒笑道:“怎么樣,如今這個頭也會梳了了,溜光水滑的倒俏皮?!?/br>
    大姐兒含笑不語,那婆子上來接了二姐兒的手服侍新娘梳妝,打扮得粉妝玉琢,又趕著換了嫁衣,與平日里荊釵布裙別有華貴喜慶的妍媚態(tài)度,連二姐兒也看住了,笑道:“好一個神妃仙子,姐夫瞧見了,還不一定怎么樂呢!”

    外頭陳氏才剛起來,聽見媒妁來了,只管懶懶的,一面叫麟哥兒來要茶要水兒,碧霞奴便要下廚去收拾,給仙姑攔住了道:“喲,服侍了她十來年了,今兒好容易自在一回,再說這新衣裳去不得廚下的,仔細腌臜了,讓我老身去伺候你們太太喝茶吃點心,你們姐妹兒只管收拾了東西?!?/br>
    一面拉了拉大姐兒的衣襟低聲道:“若是沒什么便罷,若有東西要帶的,只管裝上,有我呢?!闭f著,一笑去了。

    大姐兒不明就里,自家閨中倒也沒什么好帶的,就只是不放心母親留下的妝奩能否帶出去,又不知仙姑有什么本事能周全此事。只得與二姐兒在閨中枯等。

    一時間聽見外頭吹吹打打的聲音,便知道是張家的人來迎親了,早就羞紅了臉,二姐兒含笑替她蓋了蓋頭道:“好jiejie,你只管去……”說到一半兒,聲音早哽咽了。

    碧霞奴此番舍不得妹子,待要掀了蓋頭說話,早給二姑娘按住了道:“已經(jīng)蓋上了,如何又拿下來,便不討喜了,jiejie安心過門兒,左右三日就回門,這幾日我倒挨得住,你教給我的針線廚藝也都漸漸的熟了,再沒有什么掛心的地方兒?!?/br>
    正說著,外頭三仙姑復又進來笑道:“走吧,外頭三郎等著呢,騎著高頭大馬,披著大紅,帽插宮花,好鮮亮的人品,二姑娘也來瞧瞧?!?/br>
    二姐兒聽了,趕忙收斂悲戚神色,故作歡喜,與三仙姑兩個扶了jiejie就往外頭去,迎面見陳氏與麟哥兒走來,面上陰陽怪氣兒的道喜。

    碧霞奴少不得給繼母留些臉面,哭兩聲,誰知這一哭倒是觸動了心事,只怕妹子在家里受了欺負,倒真?zhèn)€嚶嚶嚀嚀的哭個不住,還是仙姑死命勸住了,打發(fā)上轎去,后頭二姑娘又從房里抬了一個小箱籠出來,待要交給外頭挑嫁妝的窩脖兒。

    那窩脖兒正要接了,但聽得陳氏冷笑道:“且慢?!备C脖兒見本家兒主母發(fā)話,也不敢接,只得住了手一旁侍立著。

    但聽那陳氏笑道:“不是信不過大姑娘,實在是你兄弟還小呢,家里又沒個進項嚼裹兒,到底我們麟哥兒是正經(jīng)香主,便是老爺大娘留下什么東西,若是當日沒說明白的,自然也都是留給麟哥兒的,少不得我唱個黑臉兒,當著眾人的面搜查明白了,也給大姑娘去去嫌疑,過了門兒豈不干凈,省得來日還要算一筆糊涂賬?!?/br>
    碧霞奴在轎內(nèi)聽得明白,心里咯噔一聲,只怕自己藏了娘的妝奩,不知怎的給麟哥兒瞧去了,方才對他母親說,那婆娘不好只管闖進來搜,單等到眾人都在是便要搜查,若是當真搜出來,這官鹽反倒成了私鹽,竟是保不住母親的遺物了……

    正著急,但見那二姑娘也顧不得避人,一徑出來了說道:“太太可別太仗勢了,我jiejie在家里時貼補了你們多少,自然心里有數(shù),清水下雜面,你吃我也見,何苦來呢,若是認真掰扯起來,就別怪姑奶奶說出好聽的來!”

    那陳氏往日里欺負她姐妹兩個慣了,如何聽得繼女這般奚落,因也不知道留些臉面,跳出來罵道:“我把你個吃里扒外的小蹄子,你爹娘伸腿兒去了,若不是這些年老娘恩養(yǎng)你們姐妹,如今便是賣入大戶人家做了丫頭,早就拉出去配小子了,還由著你們滿世界浪著嫁人去?”

    口里越發(fā)沒個遮攔,漸漸的無所不至起來,那二姑娘雖然厲害,到底是閨閣處女,自恃身份,如何能與那院中姐兒出身的繼母對罵起來,氣得直哭,漸漸就落了下風。

    碧霞奴在轎子里坐著,心疼妹子,也顧不得夫家臉面,就要下來勸解,正欲打簾子,就聽見村口官道上熙熙攘攘的,涌了好些人進來,隔著轎簾兒一瞧,都是官衣兒大帽的官差,唬得大姐兒不知出了何事。

    但見那為首的騎著高頭大馬,進了街門兒,對著三郎拱了拱手,方才跳下馬來,一面正眼兒也不瞧陳氏一眼,只對著眾人說道:“這是怎么說,張老爺如今娶親,便是沒有官稱兒,到底是個穿官衣兒的,就這般作踐三奶奶,成什么體統(tǒng)?依我說都丟開手散了吧,若不依我是,請來喬家集上三老四少,并這里的鄉(xiāng)約地保出來,大家一處打開天窗說亮話!”

    那陳氏不過在家中逞逞威風,如今乍見了一個官爺,帶著紅纓大帽,腰間挎著太平腰刀,出鞘了半寸,明晃晃的耀人膽寒,早唬了一個魂飛天外,只得收斂了氣焰,上前陪笑道:

    “喲,官爺這是怎么說,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小婦人送女孩兒出嫁,不敢勞動官爺掛心?!?/br>
    那何大郎也不正眼瞧她,只對著眾人道:“媒妁何在!”那三仙姑一陣小旋風也似的刮了出來道:“跟爺臺回,老身在此?!?/br>
    何大郎問道:“當著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官媒奶奶說與眾人知道,過禮換帖兒了沒有?”三仙姑笑道:“都齊全了的。”何捕頭笑道:“既然恁的,將人抬了去罷,省得亂跑?!?/br>
    說著,不由分說上來四個軍牢快手,抬了大姐兒的轎子,三郎騎馬跟著,吹吹打打出了門子,后頭又涌進來幾個土兵來,抬了大姐兒箱籠,一陣風也似的去了,只把個陳氏氣得目瞪口呆,又不敢上前阻攔的。

    末了,還是那三仙姑上來勸了一陣,又笑道:“這二丫頭方才沖撞了太太,等我?guī)Я嘶厝フf她兩天,定然回來再給太太賠不是!”說著,竟拉著那二姑娘也上了一輛小香車,眾人風卷殘云一般吹吹打打出了秀才第的門兒。

    那陳氏愣了半日,漲了一個調(diào)門兒坐在門檻子上頭干嚎起來。

    ☆、第41章 何歡姐為父求親

    放下陳氏如何撒潑暫且不表,單說迎親那一行人,三郎自是抬了大姐兒家去,緩緩與何大郎聯(lián)轡而行,一面笑道:

    “還是仙姑算得準,今兒我那老泰水必然要鬧一場的,我們雖說不怕,到底是親戚,不好撕破臉,少不得還要仗著哥哥的官威彈壓一回,方能順遂出閣,兄弟這廂與哥哥道謝?!?/br>
    那何大郎今日在二姑娘面前逞足了威風,已經(jīng)是意外之喜,又樂得做個順水人情,擺一擺手笑道:“三兄弟恁的客氣,我白放著這些弟兄們在手下使喚,如今有了用著我的地方兒,如何放著河水不洗船呢?況且三奶奶與二姑娘也著實可憐,老家兒也太不公道了些……”

    一面說著,只管騎在馬上,卻拿眼睛往回找,但見那喬二姐兒正地下走著,與仙姑說笑,抬頭見他回顧自家,連忙別過臉走到轎子跟前兒,隔著轎簾兒與她jiejie說話兒去了。

    碧霞奴在轎子里頭聽的分明,見二姐兒跟了轎走著,因說道:“今兒多虧了何捕頭仗義相助,你我方能脫身,只是暫且家去不得了,不然你跟了我往婆家暫住幾日罷?”

    二姑娘聞言搖頭道:“哪有小姨子往姐夫家住的理兒呢……”大姐兒聽了蹙眉道:“不然怎么樣呢?如今撕破了臉,難道還送你回去不成?便是太太肯留你,我也不放心吶……”

    那三仙姑在旁聽了笑道:“依我說你們竟不必犯愁了,二姑娘就跟了我家去住幾日倒也便宜,我老婆子一個,男花女花都沒有,守著幾間閑房也是孤單,況且老身年少下神,家里干凈得很,與女孩兒家名聲也是沒有妨礙,姐兒只管把妹子交給我養(yǎng)活,準錯不了?!?/br>
    碧霞奴聽了,心中雖然樂意,只怕又要仙姑拿出錢來供養(yǎng)二姐兒,因?qū)⒆约和绽飪€省下來的一份體己拿出來,掂對了二兩左右的銀子,隔著轎簾兒遞到二姐兒手上,囑咐道:

    “既然仙姑可憐你,好生跟著家去,平日里有個眼力見兒,多做些活計,比不得在家,驕縱慣了,仙姑是你姐夫的干親,就是正經(jīng)長輩,可不許撒嬌撒癡的再耍你那個小姐脾氣了,不然我聽見了,必不和你干休?!?/br>
    二姐兒素來喜歡仙姑言語直爽為人仗義,聽見收養(yǎng)在家如何不樂意,連忙接了銀子答應著,遞與仙姑收著。

    那三仙姑推了幾回,見大姐兒執(zhí)意不收,遂道了貪財,扭扭捏捏收了銀子。一時走在岔路上,便帶了二姐兒下了官道,往家去,那何大郎見了,又有些戀戀不舍的,一面吩咐兩個土兵跟著,一路送至家中方才回去,不在話下。

    卻說一行人吹吹打打來在張家門首處,早有王氏并五姐出來接了新娘,迎入堂上拜了天地高堂,幾個遠房妯娌并老家這一頭請了媒人上來,將碧霞奴擁入洞房之內(nèi),三郎卻不得閑兒,只在場院里頭應酬賓客,心里卻念著大姐兒。

    那碧霞奴蓋著紅蓋頭,端端正正在房里坐著,昨兒一夜沒睡,侵晨發(fā)嫁又叫那陳氏鬧了一場,如今帶著垂珠花冠兒,只覺得一個頭好似千斤重,且喜母親留下的妝奩小巧不甚奢華,戴貫了好覺得好些。

    見房內(nèi)妯娌們漸漸的散去了,側(cè)耳偷聽外頭聲響,依舊是觥籌交錯的,只怕一會子散不了,總要鬧到掌燈時分方能罷了,心里有些不耐煩,只是又不好掀了蓋頭的,少不得枯坐房中干等著。

    不一時,聽見門首處進來一個人,唬得碧霞奴連忙端端正正坐了,想著三郎必是不能進來的,只怕是王氏,要么就是五姐進來,偷偷遞與她些吃食也未可知。

    誰知那人走到跟前,碧霞奴隔著蓋頭一瞧,原是一個小人兒,身量兒未足,瞧著小小的繡鞋兒,不過四五歲上的樣子,只怕是誰家賓客帶來的女娃兒,趁著亂跑進洞房來鬧。

    當下也不理論,笑道:“小姑娘,你是誰家的孩子,此處使不得,可不是玩兒的,快去外頭場院里,叫你娘帶你吃好東西去?!?/br>
    誰知那女娃兒聽了,反帶著哭腔兒道:“我兩三歲上死了娘,如今不記得了……”大姐兒聽了這話,深為憐惜,遂摸索著伸手,拉了她的手柔聲說道:“是嬸子不好,倒惹得閨女傷心了?!?/br>
    那女娃兒又破涕為笑道:“如今爹正說親呢,也不知那位姨娘樂意不樂意,若是不嫌我們家是續(xù)弦,愿意過來,就有人陪著歡姐兒玩兒了?!?/br>
    碧霞奴方知這女娃兒名喚歡姐兒,見她年小童真,倒盼著爹娶了后娘回來,好與她噓寒問暖,領略別家團圓親香,卻不知道“小孩兒沒娘,說來話長”的道理,若是說不上好人家的女孩兒,竟如同自己的繼母陳氏一般,豈不是害了這姑娘……

    想到此處卻有些同病相憐,眼圈兒一紅。歡姐兒見碧霞奴沒了言語,笑嘻嘻地,伸手往兜兒里掏出兩個紅皮兒雞蛋笑道:

    “這是張奶奶賞的,小孩子們都得了,如今三叔怕嬸子餓著,見我身量兒小,旁人都不理論,就叫我送了來與嬸子吃了,他在外頭又給我拿了好些個呢,好嬸子,你生得這樣單弱,要是餓壞了可怎么好呢,快吃了吧,不相干的,外頭自有人守著?!?/br>
    碧霞奴聽見歡姐兒竟是三郎派來的,不由得撲哧兒一樂,心中又念起他溫柔體貼的好處來,早又紅了臉,只得接在手中,剝?nèi)ゼ毱ぃ糁w頭吃了一個,她原本飯量兒極小的,吃了一個紅皮兒喜蛋,便也夠了,因拉了歡姐兒的手笑道:

    “好孩子,這一回難為你,出去對你三叔說,就說是我說的,叫他多封一個紅包兒給你,再帶些雞蛋家去,好不好呢?”

    誰知那小妮子把嘴兒一撇,頭搖得撥浪鼓一般道:“誰稀罕那個?好嬸子,今兒侄女兒進來,是要求嬸子一件事的?!?/br>
    碧霞奴見這小娃兒說話行事兒比大人都大些,又奶聲奶氣的,倒忍不住笑起來,一面笑問道:“喲,敢情你這是放長線兒釣大魚呢,這也罷了,你且說說,我一個做新娘的,如何能幫得上你呢?”

    那歡姐兒聽見碧霞奴吐了口兒,便猴兒上身來摟著她的纖腰笑道:“求求嬸子,在你家二姑娘跟前幫我爹爹說句話兒吧,歡兒心里就想著娘能早日過來,如今大了,該學針黹了,獨獨沒人教我,平日里一起玩耍的姐妹見我這般大了,連朵花兒都不會繡,都商議著不帶我玩呢,好嬸子,爹爹說二姑娘只聽嬸子的話,只求嬸子開恩,可憐可憐侄女兒吧……”說著又哭了。

    那碧霞奴心中便猜著了幾分,伸手抱了歡姐兒坐在膝上,一面柔聲問道:“你爹爹卻是哪個?”歡姐兒道:“就是鎮(zhèn)上的快班兒捕頭,恕個罪兒說了:人稱何大郎的便是……”

    大姐兒見這女娃兒年紀輕輕的,便說話辦事十分圓全,卻又不似大人世故,端的有趣兒,便知這何大郎倒是個教女有方的,只因閨女日漸大了,身邊又沒有親娘照顧,況且他與二姐兒原有些夙緣的,自己不便說出來,倒想了這個巧宗兒,叫自家女孩兒進來對自己說了……

    想了一回,因?qū)g姐兒說道:“你說的我已經(jīng)明白了,只是你小孩子家不知道,這樣事情也不是旁人可以勸住的,總要他們彼此合了式,才好往一處說和?!?/br>
    歡姐兒聽了笑道:“這個不難,嬸子如今隔著蓋頭瞧不見我,往日里旁人都夸歡姐兒生得玉雪可愛,只要嬸子平日里回門,或是遇見二姑娘時,常帶了歡姐兒在身邊,叫二姑娘先對我存了憐惜之意,事情就好辦多了呢。”

    那碧霞奴聽了這條妙計,又忍不住撲哧兒一樂,喜得摟著歡姐兒笑道:“你這小人兒這般古靈精怪的,我攏共一個妹子,就給你算計去了不成?”一面說,只管伸手在歡姐兒脅下輕輕戳了兩下,逗得那小女娃兒咯咯兒直樂,又纏住碧霞奴奶聲奶氣的求了半日,纏得她心里也軟了,只得答應下來。

    娘兒兩個說了會子話,只因有歡姐兒陪著,倒覺得新鮮有趣兒,不甚枯燥,展眼便到了掌燈時分。

    只聽外頭一陣哄笑之聲,便知是筵席散了,眾人正要推那張三郎來入洞房,果然門首處好似五姐的聲音,對著歡姐兒招手道:“喲,這是誰家的女孩兒闖進來了,過來與姑姑外頭玩兒罷,人家兩口子有事呢!”說著也是撲哧兒一樂。

    碧霞奴早紅了臉,也不肯搭茬兒,那歡姐兒倒是乖巧,一面說著“就來?!庇掷舜蠼銉旱氖謸u晃著求道:“侄女兒去了,嬸子好歹別忘了,就是疼我呢!”說著,噔噔噔的跑了出去。

    外頭張三郎給人家起哄,又惦記著大姐兒,因半推半就的就往后頭新房過來,且喜有那何大郎外在頭維持著,攔了要鬧洞房的一干年輕子弟的駕。

    正往后院走,冷不防陰影里頭閃出一個人來,倒把三郎唬了一跳,定睛看時,原是自己的寡母王氏,面上陰陽怪氣兒的,把三郎拉在身邊笑道:“且不忙進去,娘有話囑咐你?!?/br>
    ☆、第42章 成大禮洞房花燭

    張三郎原要進去見了大姐兒,冷不防給王氏唬了一跳,仗著酒意埋怨道:“娘這會子又跑來做什么,前頭還沒散呢,況且堂客席上也要人支應著?!?/br>
    王氏笑道:“五姐幫我支應著呢,前頭還有你兄弟,并你那年幼時候幾個同窗好友,替你擋了駕,不叫人進來鬧你,如今我不過白囑咐你幾句話,瞧把你小子不耐煩的!”

    三郎見母親挑理,此番倒不好意思說自己急著進去,只得按捺住了性子說道:“娘有話只管吩咐我便是了?!?/br>
    王氏正要說話,但見三郎手里拿著個食盒,因啐了一聲道:“喲,倒會疼人的,平日里怎么不見你這么孝順你老娘,倒知道給新嫁娘預備飯呢。”

    張三見給母親識破了,也是臉上一紅,說道:“清早兒就往這兒趕,水米也沒打牙的,好歹與她吃些,姐兒生得細弱,不似咱么家五姐恁般結識?!?/br>
    王氏伸手在三郎頭上狠命一戳罵道:“夸你媳婦兒便罷了,倒沒得為了襯她作踐自家妹子的。”一面拉了三郎往黑影兒處,鬼鬼祟祟的拿出一塊帕子來,塞到他手中。

    三郎瞧時,卻是一塊潔白無瑕的錦帕,上頭既沒有花樣兒,也沒個題款兒,倒像是大姐兒往日里繡的白胚兒一般,因疑惑道:

    “敢情叫我來就為這個,是要煩大姐兒替娘繡帕子的么,這不值什么,也值得為了它跑了一趟……”

    王氏聽了氣得跺腳罵道:“下作黃子!沒吃過肥豬rou還沒見過肥豬跑怎的?這是……”說到此處也是老臉一紅,見左右沒有旁人,方接著說道:“這是喜帕,你進去與她歇下時,把這東西墊在閨女身子底下,好瞧瞧是不是閨女兒?!?/br>
    三郎聽了,先是一愣,才想起方才酒席宴前那些個年輕后生打趣兒他的話,里頭就有這個說道,不由得俊臉一紅道:“娘也太胡鬧了,這東西叫我如何拿進去,讓姐兒見了,彼此還不知怎么尷尬呢,再說夫妻原本一體同心的兩個人,倒犯不著怎么猜疑彼此,姐兒一個念書人家的貴小姐,愿意上咱家來,便是下嫁了,還拿這東西作踐她,豈不是欺負人么!”

    王氏聽了,氣得啐了一聲罵道:“下流種子,還沒怎么樣呢,就護著屋里的,來要你老娘的強!實話與你說,我疑她卻也不是一兩日了,當日說親時便疑惑著,怎么美人兒一樣的模樣兒,行事又是千金萬金小姐的品格兒,偏生就允了咱們家這么親事,你是什么東西?怎比得她。若不是她家里有些咱們不知道的短處,肯把這么一個金娘子十幾兩銀子就給了你?別做你娘的春秋大夢了。

    今兒此事必定有個結果,若是正經(jīng)閨女兒,明兒我老身給她賠不是,自此當做親生女孩兒一般看待,比疼五姐更疼她,若是外路貨,明兒天一亮就給老娘卷鋪蓋走人!她家里做這些欺上瞞下的勾當,就是休回去,丟的也是秀才老爺?shù)娜?,我是不怕的,卻不能替人養(yǎng)活了便宜兒子?!?/br>
    那張三郎聽母親好端端倒說出這話來,雖然素知她有些村婦習氣,此番也實在壓不住火氣,又怕高聲起來叫大姐兒聽見,只得低低的聲音道:“娘說這話,兒子不敢還嘴,只是勸娘將就些罷,咱們家也是養(yǎng)活女孩兒的人家,來日若是五姐聘出去也給人疑惑了,娘豈有不心疼的呢?”

    一席話倒成個軟釘子,噎得王氏也理屈了,憋了半日,竟無言以對,正要再說時,忽然后院門首處走來張五姐道:“前頭堂客席里尋了半日不見娘,倒在此處跟哥哥說話兒,今兒是人家大喜,你只管纏住他怎的,快放了回屋歇下吧。

    前頭官客席里鬧出來了,不知是哪個沒調(diào)理的,拉著四哥死灌,這會子灌多了黃湯,又哭起來,滿嘴里說些詩詞歌賦,人不敢管他,叫我來尋娘呢?!?/br>
    那王氏聽了啐道:“是哪個缺德帶冒煙兒的,這樣作踐我們老四,好孩子,前頭年輕后生多,你且去你房里躲一躲,容我老身前去瞧瞧?!?/br>
    一面又要說三郎,回頭一瞧,早趁著夜色自便去了,氣得沒法兒,待要到洞房外頭吵去,到底不好,自己暗氣暗憋了一回,又記掛著張四郎,只得復又往前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