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抹去臉上的淚珠，看著手上的水色，滿目蒼然，“我一直認(rèn)為，淚水改變不了什么?？涩F(xiàn)在，對你，除了它，我已不剩下什么…?！?/br>
    不遠(yuǎn)處的孫姨娘，看著藺芊墨孤單的身影，聽著她對鳳英念叨的那些話，不知不覺，淚流滿面…。鳳英若是沒有離開該有多好。

    京城*九皇府

    “墨兒可回來了？”

    “回主子，已經(jīng)回來了，傍晚到的國公府?！?/br>
    “她看起來可還好？”

    “精神還不錯(cuò)，就是清瘦了不少！”

    藺芊墨聽了，沉默。片刻，起身，往外走去。

    “主子，你明日大婚！”隱晦的暗示，這個(gè)時(shí)候?qū)嵲诓灰巳ヒ娞A芊墨。

    赫連逸聽了，轉(zhuǎn)頭，淡淡道，“那比她重要嗎？”

    影一聞言，心口一窒。

    赫連逸轉(zhuǎn)身離開。

    影一嘆氣，卻一點(diǎn)兒不意外。

    經(jīng)歷過往許多。主子剛硬的心，藺芊墨成為那唯一的柔軟，不允許他人輕易觸及，同樣，也無法取代。

    鳳家

    “祖母！”

    “回來了！”鳳老夫人伸手拉過藺芊墨，上下打量一番，看她明顯消瘦了一圈的小臉，眼底溢出一絲疼惜，“瘦了！”

    “想祖母想的！”

    鳳老夫人聽了，伸手撫了撫藺芊墨的小臉，“傷心了？”

    藺芊墨點(diǎn)頭，垂眸，“心里很難受！”

    “鳳英是個(gè)善良的孩子，一定會托生到一個(gè)好人家的。”

    “嗯！”

    “你也不要太不舍，不然，鳳英不能安心離開的！”

    藺芊墨聽了，抬眸，“真的嗎？”

    “思念太深，對她是牽絆，會讓她留戀。所以，把她放在心里，不要想著再見，只要祝福就夠了！”

    “好！”

    “來…”鳳老夫人拍了拍自己的膝蓋。

    藺芊墨頓了頓，在鳳老夫人軟榻上躺下，放松身體，頭枕在她的膝蓋上，“祖母有話想跟我說嗎？”

    鳳老夫人搖頭，手輕撫藺芊墨的長發(fā)，“祖母想聽你說話！有沒有什么想對祖母說的？”

    “祖母的手很溫暖，身體也很溫暖，有家的味道。傷心了，難過了，這樣挨著祖母，感覺心里踏實(shí)多了。前陣子，我每天都在擔(dān)心，擔(dān)心閉上眼睛，鳳英就沒了?？涩F(xiàn)在…我不用擔(dān)心了，我只要默默想她就夠了?！?/br>
    “傻孩子！”

    “鳳英更傻！因?yàn)橐粔K桂花糕，念了一輩子，最后連命都舍了。因?yàn)橛兴?，我感覺，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幸福?！?/br>
    鳳老夫人聽著，心里無聲嘆了口氣，心情復(fù)雜，藺芊墨是個(gè)特別重情的人，同時(shí)也是個(gè)記仇的人。這樣的孩子，惹人心疼，也讓人畏懼。她是一個(gè)極端的人！她講道理，辯黑白，卻不講情面。

    “祖母，今天我可以跟你睡嗎？”

    “好！”

    “祖母，你能跟我說說佛法嗎？”

    “想聽？”

    “嗯！不是說佛法普度眾生嘛，我想聽聽！”

    “好…?！?/br>
    鳳璟，赫連逸站在門外，聽著里面隱隱傳來的對話聲。兩人面色平靜，心里卻是各有起伏。

    良久，齊嬤嬤從屋內(nèi)走出來，眼眶有些微紅，對兩人福了福身，起身看著鳳璟，輕聲道，“郡王爺，郡王妃睡著了，老夫人說讓你也回去休息！”

    鳳璟聽了看向赫連逸，淡淡道，“要坐坐嗎？”

    “嗯！”

    兩人離開。

    齊嬤嬤看著兩人的背影，無聲的嘆了口氣，每次看到郡王爺和九皇爺走在一起，她都緊張的不行，總有一種兩人隨時(shí)都打起來的感覺。太讓人提心吊膽了…

    ***

    月光下，小亭中，一盤棋，兩杯茶！

    鳳璟，赫連逸相對而坐，全部守衛(wèi)退散。

    赫連逸轉(zhuǎn)著手中的黑子，“心情如何？”

    “不舒服！”

    “她傷心了，我安慰不了她。本來我心里很不舒服?？涩F(xiàn)在…看到她不稀罕你的安慰。我感覺好多了！”

    “你這樣自我安慰的話，不用說給我聽。聽了我也不會同情你。”

    “其實(shí)，我時(shí)常會想，我到底輸給你哪里了呢？”

    “人品！”

    “你說我人品不如你？”

    “顯而易見！”

    “大言不慚?！?/br>
    “事實(shí)如此。你總是窺探別人的媳婦兒，而我從來不會?！?/br>
    “這倒是?！?/br>
    “改了吧，挺讓人膈應(yīng)的。”

    “最好膈應(yīng)死你，那樣我就能如愿了。”

    “你這輩子無望了。”

    “鳳璟，你說我們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呢？”

    “說不清！”

    “確實(shí)說不清，明明兩看相討厭，卻又時(shí)常在一塊兒?！?/br>
    “不要說得那么親近。相互在一塊捅刀子，在傷口上撒鹽罷了！習(xí)慣真是可怕的東西，每次看到你失意，我心里總是特別舒服。”

    “我也同樣感覺。”

    “你病了，找御醫(yī)去看看吧！”

    “你也一樣?！?/br>
    鳳璟聽了沒說話?；蛟S真該找御醫(yī)看看，這種時(shí)候跟赫連逸坐在這里說這些廢話，挺讓人費(fèi)解的。大概是看到墨兒心情不好，他也想虐待一下自己吧！

    “鳳璟，你對三妻四妾有什么看法？”

    “沒看法！”

    “是嗎？那你說，我拿著遺旨，讓墨兒納了我怎么樣…”

    赫連逸話出，鳳璟手里茶杯瞬時(shí)丟了出去。

    赫連逸輕易接住，不溫不火道，“我跟你同為正房！不過，我真容不下你…”

    鳳璟沒說話，直接出手…

    一言過火，結(jié)果不意外…

    赫連逸被扔了出去。

    鳳璟對著門口撒鹽。

    門里門外，兩個(gè)男人越發(fā)兩看相討厭。

    鳳和嘆氣，主子都會撒鹽了。

    影一嘆息，主子這是何必！

    “真是喝茶也醉人，本王都開始胡言亂語了?！焙者B逸從地上站起來，拂去身上的鹽巴，淡淡道，“走吧！不然，明天的大婚恐怕要取消了！”

    赫連逸說完，勾唇，悵然，大婚，心里卻越發(fā)空落了。

    “鳳和！”

    “主子！”

    “明天赫連逸大婚，你多派些人過去，不許出任何岔子，一定要看著他把人給娶進(jìn)門?！?/br>
    “屬下明白！”看來主子被九爺那句，愿為妾給刺激了。

    鳳璟按了按眉心，“赫連逸那個(gè)瘋子！”

    而他的那句瘋話，確真實(shí)虐到了鳳璟。他現(xiàn)在的心情跟藺芊墨一樣，均是十分不好。

    不過，藺芊墨是心里難受，而鳳璟是純粹的暴躁。只覺得剛才不應(yīng)該只是把人扔出去，而是應(yīng)該暴打一頓。若不是擔(dān)心赫連逸那廝，趁勢裝病延后大婚的話，他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還同為正房…。鳳璟抿嘴。身上外露的肌膚，已清晰可見的速度，瞬時(shí)布滿紅點(diǎn)。對赫連逸開始過敏。

    翌日

    藺芊墨陪著老夫人吃過早飯，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屬下的院子，熟悉的物件，熟悉的一切，卻因?yàn)樯倭艘粋€(gè)人，感覺空蕩了許多。

    一年的多時(shí)間，朝夕相處，她已習(xí)慣了鳳英的存在！

    “夫人！”

    “鳳和，你沒跟鳳璟出去嗎？”

    “主子說，讓屬下先在夫人身邊待一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