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皇上,您終究還是說出來了,其實您就是很明顯的在嫌棄三公主吧,是吧是吧…… 兩個險些就成夫妻的人這下子算是相看兩相厭了,唇槍舌戰(zhàn)之后就是眼神交戰(zhàn),那滋滋的電流在兩人之間交匯,好一陣電閃雷鳴,無形的硝煙揚起,還帶著些許的燒焦味道,嚇得邊上眾人一個個退后數(shù)步。珍愛生命,遠(yuǎn)離電源?。?! “本殿忽然……忽然有點慶幸?!毕你戇h(yuǎn)看著不遠(yuǎn)處眼神廝殺的兩人,不甚淡定的咽了口口水,啞聲說道。 柳宜鑲抬頭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蹙眉問道:“慶幸什么?” “慶幸還好……當(dāng)時被送去燁國和親的人是小皇妹而不是三皇妹,否則以三皇妹的性子,夏國和燁國現(xiàn)在只怕是……” 柳宜鑲聞言微微一愣,看著不遠(yuǎn)處噬著冷笑的夏暮云,不得不承認(rèn)夏銘遠(yuǎn)的顧慮是對的。 如果當(dāng)初被下嫁到燁國的人是夏暮云,不知風(fēng)霆燁會遭殃,第一天就想把她推池子里喂魚,并且在她承歡次日便跑去大鬧皇宮的自己一定也好不到哪去。 有對比方才知道好壞,這個時候她方才知道晴jiejie是多么的好啊!她想風(fēng)霆燁一定也是這么想的,娶了夏雨晴頂多把燁國皇宮給吃垮了,可要是娶了夏暮云,燁國皇宮只怕就是別拆垮的了,如果真的非得選一個的話,她相信風(fēng)霆燁一定很樂意選擇前者。所以說,幸運女神其實還是很照顧她家皇表哥的,阿門~~~~ “好了好了,你們也別再這么僵著了。這件事情我們沒有告訴皇妹,一來是因為小皇妹和燁王的身份特殊,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了難免引發(fā)軒然大波。二來,小皇妹和燁王此次只為探望刁……探望鑲兒而來,本不想逗留太長時間,怎知屢次被扯入事端之中,才拖到了今日。他二人為了我們而來,若是不甚走漏了風(fēng)聲,不只他們性命會有危險,連帶著本殿和鑲兒怕也難逃通敵的欲加之罪?!?/br> 夏銘遠(yuǎn)的解釋勉強讓夏暮云安靜了下來,朝著夏雨晴和風(fēng)霆燁冷哼了一聲,轉(zhuǎn)頭在夏銘遠(yuǎn)這邊尋了個位置坐下。 “……”三皇姐這是傲嬌了?女王傲嬌起來實在是……太讓人難以消受了! “皇妹……”夏明熙被夏暮云硬生生的擠到了一邊,委屈的喚道。 “坐邊上去,我們的帳待會再算?!本谷贿B這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素來只能由自己護著的二皇兄都知道,卻只有她一個人被蒙在鼓里。所有人都瞞著她,哼,這筆賬她就先記著了,以后慢慢算。 “……”夏明熙被夏暮云的冷眼一橫,當(dāng)即焉了,咬著袖子凄凄慘慘凄凄的坐到了一邊去。 “說起來,三皇妹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晴jiejie她是你的……”柳宜鑲見幾人大抵冷靜了下來,不禁有些好奇的問道。 “要不是昨兒個晚上這丫頭打夏明琪那個混蛋的時候,罵得挺盡興的,漏了口風(fēng),我還被你們所有人蒙在鼓里呢!”說到這個夏暮云就又是一肚子的火,看向眾人的目光再次染上了幾分憤然。 “打五皇弟的時候?對了,我們正事還沒說完呢!”夏銘遠(yuǎn)這么一驚呼,幾人這才如夢初醒,想起剛才未完的話題,氣氛一下子就又凝重了起來。 “什么正事?”夏暮云感覺到忽然壓抑的氛圍,不禁有些奇怪。 “三皇姐,你還沒聽說嗎?五皇兄昨兒個晚上……在安王府身亡了?!?/br> “什么?那個變態(tài)死娘娘腔死了?”夏暮云驀地起身,險些撞到身后之人的鼻梁骨,滿臉的詫異。 “皇姐你沒聽到風(fēng)聲?”二皇兄那個二貨都聞聲而來了,你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聽到,這不科學(xué)吧?。。?/br> 夏暮云睨了夏雨晴一眼,淡定道:“光顧著生氣了,一看天色不早就跑這找人來了,哪來的閑情逸致去聽那個賤人的事情?” “……”怪不得一進門就把那么大一張桌子給抽塌了,感情這丫的憋了整整一晚的氣呢! “這事今兒個一早就大肆宣揚開了,說是昨兒個晚上死的,今兒個一早父皇就降下了旨意,讓人徹查此事找出兇手。”夏明熙聞言忙又湊了上來,一臉八卦的說道。 “呵,那賤人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查的?那種衣冠禽獸死一個是一個,皆大歡喜,普天同慶?!毕哪涸评湫σ宦?,毫不掩飾對夏明琪的厭惡以及幸災(zāi)樂禍。 “……若單單只是他死了,或許我們也能如你所說那般慶賀一下,但現(xiàn)在這并不是重點。” 夏暮云蹙眉:“那重點是什么?” “重點是,現(xiàn)在皇妹她被當(dāng)成了殺人兇手的最大嫌疑人?!?/br> “……” 夏暮云沉默片刻,驀地轉(zhuǎn)頭看向夏雨晴:“不對啊,昨兒個晚上我們到的時候夏明琪那小子還活得好好的,難不成甩掉我之后,你們又跑回去給他補了一刀?” “……”喵的我又不是變態(tài)殺人狂,閑著沒事干還跑回去補刀子?!這種紅刀子進白刀子出的事情,我干起來還擔(dān)心被濺一身血呢! 風(fēng)霆燁聽了夏暮云的問話,臉色微沉:“不管如何,現(xiàn)在還是先要搞清楚那時候究竟發(fā)生什么才行。那個刑部尚書靠得住嗎?讓他來調(diào)查這個案子真的不會有問題?” “等等,你們剛才說誰?刑部尚書蘇巖?”風(fēng)霆燁話音未落,夏暮云便詫異的驚叫了一聲,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吸引到了她的身上。 夏銘遠(yuǎn)與風(fēng)霆燁對視了一眼,低聲道:“皇妹,你認(rèn)識這位蘇大人?” 夏暮云翻了個白眼:“真是他呀,父皇這是怎么了?竟然讓他來調(diào)查這次的案子?!?/br> “聽皇姐的語氣,好似與這位蘇大人很是熟識?”夏雨晴從風(fēng)霆燁的懷中探出身來,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夏暮云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嘴角抽了抽:“豈止是熟識,他是我的小師叔,勉強算得上是長輩吧。” “……”室內(nèi)可疑的死寂了幾秒,爾后爆出幾聲震天動地的低吼,“什么?!” 原來,夏暮云小時候曾因著體弱多病跟著一位江湖上很有名的高手修習(xí)過武藝,她耍的那一手好鞭子正是承襲于她的這位老師父,而不巧蘇巖正是她的師祖的關(guān)門弟子,也就是她名義上的小師叔。 “這事怎么從來沒聽你說過?”夏銘遠(yuǎn)得知真相過后,一臉震驚的盯著夏暮云。 夏暮云無奈的攤了攤手:“皇兄你又沒問我,而且我以為你早就知道的?!?/br> “……”沒人跟我說過,我哪會知道這些??!而且你那個老師父,白發(fā)蒼蒼,一副仙風(fēng)道骨,隨時可能駕鶴西去的模樣,誰會知道他有一個跟你我相差不到十歲的小師弟?。。?! 不管怎么說,夏雨晴的事情因為夏暮云與蘇巖的關(guān)系而變得簡單粗暴了起來。尤其是在得知夏暮云在她的師門之內(nèi)灰常有地位,連蘇巖都要對其禮讓三分之后,風(fēng)霆燁當(dāng)機立斷,與夏銘遠(yuǎn)這么一商議,決定當(dāng)即就前往蘇巖府中,同他說個明白。 對此,夏暮云似乎有些不太情愿,再三與幾人確認(rèn)之后,方才輕嘆一聲,帶著夏雨晴幾人前往尚書府。 初時夏銘遠(yuǎn)等人還只道她是嫌麻煩,但很快的,他們就知道夏暮云為何那般猶豫糾結(jié)了。 熏香繚繞的典雅書房之中,擺放著幾盆剛剛開放的鳶尾花,淡淡的熏香混合著花香意外的讓人很是舒適,配合著書房四面墻壁之上懸掛的各式畫卷,為整間屋子平添了古香古色的韻味,只看這么一個屋子定會讓人嘖嘖稱嘆,猜測這屋子的主人究竟是怎樣的一個高雅之士,然而事實卻是…… 一副寬敞舒適的搖椅之上,男子只著一身里衣,身子悠閑的隨著搖椅搖擺著,很是愜意。最重要的是,男子一只手攥著一本書冊看得津津有味,另一只手卻伸到了腳趾頭處,開始……摳腳。 “?。?!”風(fēng)霆燁四人就這么僵在了門口,動彈不得。唯有夏暮云一人好似早預(yù)料到了這一場景,無奈的朝著天空翻了個白眼。 半晌,夏雨晴禁不住伸手戳了戳夏銘遠(yuǎn)道:“大皇兄,那邊那個人跟我們不久之前看到的那個風(fēng)度翩翩,不茍言笑,正直廉潔的蘇大人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你問我,我問誰去??!夏銘遠(yuǎn)抽搐著嘴角看著不遠(yuǎn)處將身子扭曲成一個很奇怪的角度,打扮得像個猥瑣大叔的男人,森森的覺得自己三觀受到了非人的挑戰(zhàn)。 為毛前不久才見到的翩翩俊杰,不過半天就成了這么邋遢的摳腳大叔,尼瑪太挑戰(zhàn)人的下限了!??! “咳咳,小師叔,云兒來看你了?!毕哪涸戚p咳一聲,敲了敲本就大開的房門,提醒房內(nèi)之人自己來了。 蘇巖搖晃的動作一頓,循聲望去,在看清來人之后,雙眸微亮,光著腳就沖著幾人奔了過來:“云兒meimei,你總算是想起來見小師叔了,快讓師叔親一個,么~~~”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蘇巖打著赤腳以一種百米沖刺的速度朝著夏暮云沖了過去。 啪的一聲,一道響亮的鞭子聲驀地傳入眾人的耳中。 夏暮云揮舞著手中的長鞭,頭上盡是青筋暴起,咬牙切齒道:“小師叔,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用你摳過腳的手碰我。否則……” 又是一道響亮的抽鞭子聲:“我就砍了你的手。” “……” 蘇巖腳下的動作一頓,一臉哀怨道:“云兒meimei這是在嫌棄師叔?” “……不,我是在嫌惡你?!?/br> “?。?!”三皇姐,你這么直白尊的好嗎?待會惹毛了你家小師叔,他不幫忙了腫么辦? 蘇巖定定的看了夏暮云好一會,爾后伸手撓了撓自己亂成一團的長發(fā),唾了一句:“切,小師侄還是這么不好玩,開不起玩笑。” “……” 夏暮云白了他一眼,冷聲道:“師叔,還有人在呢,你也收斂一點?!?/br> “咦,還有人?”蘇巖愣了愣,側(cè)頭看向夏銘遠(yuǎn)幾人,一臉詫異道:“大皇子?你們什么時候來的?” “……”我們跟著你小師侄來的,而且一直都在,只不過你沒有發(fā)現(xiàn)而已。 “大皇子駕到,實在是有失遠(yuǎn)迎?!碧K巖笑著朝著夏銘遠(yuǎn)拱了拱手,爾后伸手想要引著夏銘遠(yuǎn)幾人往里走,卻被夏銘遠(yuǎn)一把避過。 夏銘遠(yuǎn)心有余悸的指了指蘇巖的手,蘇巖怔怔的看了眼自己的手以及自己如今的裝扮,非常淡定的朝著眾人點了點頭:“失禮了,請幾位稍等片刻,下官去去就來?!?/br> “蘇……”夏銘遠(yuǎn)還來不及說什么,蘇巖已經(jīng)嗖的一聲,好似一陣風(fēng)般消失在了書房中的一塊翡翠屏風(fēng)之后。 眾人在外面只能聽到一陣鍋碗陶瓷響亮的碰撞聲,半刻鐘后,蘇巖已經(jīng)恢復(fù)了早上的那副翩翩姿態(tài),一臉嚴(yán)肅道:“各位久等了,現(xiàn)在,我們可以談?wù)铝恕!?/br> “……”親,你是唱京劇的嗎?這變臉技術(shù)也太牛逼了吧! “咳咳,蘇大人我們此次前來,是為了今兒個一早您到本殿府中提起的安王遇刺一事。這邊這位就是蘇大人今早上本殿府上想要找的人?!毕你戇h(yuǎn)也不準(zhǔn)備繞太大的圈子,開門見山的說道。 夏雨晴笑了笑,狗腿道:“大人請問,小人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就是你,瞧著倒是眉清目秀的。昨兒個晚上離開宴席之后,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一一道來?!碧K巖摸著下巴那撮飄逸的小胡子,打量了夏雨晴一會,低聲問道。 “那日……我在夜宴之上因為有些尿急,便帶著翠兒出門方便,結(jié)果迷了路,然后……就被人設(shè)計走進了那個偏僻的庭院之中?!?/br> 蘇巖沉思了片刻,又道:“在庭院中可曾遇上安王?” 夏雨晴這次可不敢在隨隨便便的應(yīng)話,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風(fēng)霆燁與夏暮云,風(fēng)霆燁擰眉想了想,點了點頭。 “嗯,見過,可我沒有殺他?!眴鑶鑶?,為毛自己一個五講四美,德智體美勞的五好青年,會這么無緣無故的牽扯進人命案中?這么凝重的氣氛,對心臟真的不怎么好啊啊?。。。?/br> 蘇巖想了想又問道:“安王臉上的傷是你打的?” “額……”這叫自己怎么回答?她怎么知道這個人說的是表面的那些傷還是致命的那道傷?這要說錯了一個字是不是就小命不保了?雅蠛蝶?。?! “那個……”夏暮云叫起夏雨晴這個突然冒出來的meimei還是有幾分別扭,“小師叔不是外人,雖然為人懶了點,色了點,邋遢了點,辦起事來還是挺靠譜的,你有什么話是直說便是,他不會冤枉你的?!?/br> 夏雨晴眼前微亮道:“哦……除了致命的那道傷以外,那些皮rou傷的話,是我打的?!?/br> 夏暮云點了點頭,作證道:“這一點我可以作證,那時候我跟她在一起,帶她走的時候,安王還活得好好的,不可能是她動的手?!?/br>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蘇巖的身上,看他究竟適合反應(yīng)。 蘇巖掏了掏耳朵,抬眸看了夏暮云一眼:“師侄當(dāng)時和他在一塊?你們是什么關(guān)系?難不成……原來如此,怪不得。我就說你沒事怎么會跑到我這來,還難得的對我這般熱絡(luò),原來……嘿嘿……” “……”被蘇巖曖昧的目光掃視著的夏雨晴與夏暮云愣了一下,爾后…… 咔擦……夏暮云身下的椅子開始發(fā)出陣陣哀嚎:“小師叔,你要是再胡說的話,我就把你背著婉兒師姑看春宮圖的事情宣揚得人盡皆知,到時候……呵呵,你說婉兒師姑會怎么樣整治你?” “……別,我不說了成不?哎呀,真是有了準(zhǔn)相公就忘了陪伴你這么多年的小師叔,真是把小師叔的心都給傷透了。” “小師叔!” “好,我閉嘴成了吧。好了,我現(xiàn)在知道這件事情與這位小公子沒關(guān)系了,你們可以走了?!?/br> “!??!”夏雨晴幾人還未從師叔侄兩的吵鬧中回過神來,便聽蘇巖語出驚人,一時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風(fēng)霆燁雙眸微凜,看向蘇巖的目光卻是染上了幾分興味:“大人如何僅憑幾句話便辨認(rèn)出我……我弟弟與此事無關(guān)?安王遇刺之時是亥時一刻到亥時三刻,這段時間我弟弟和三公主待在一塊,卻也不能這般快洗脫嫌疑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眼前這個人究竟是真的洞察先機還是想要欲擒故縱,此事事關(guān)夏雨晴,風(fēng)霆燁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蘇巖看了風(fēng)霆燁一眼,眼中掠過一抹淡淡的光芒,淡笑道:“下官本也沒怎么懷疑過這位小公子,畢竟沒有一個殺手會傻到殺了人之后還不跑,尤其是留下那么多的痕跡之后。當(dāng)然,也不排除兇手故布疑陣的可能,不過小公子剛才的話讓下官排除了這個可能。 “我的話?”夏雨晴并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說了什么足以證明清白的話。 “你說除了致命的那道傷以外,其他那些皮rou傷都是你打的。你怎么知道安王身上有一道致命傷?安王身上除了你打的那些皮外傷以外,壓根沒有其他的傷口?!?/br> “哦,咦?”夏雨晴點了點頭,爾后越發(fā)驚詫的看向蘇巖,其他人亦是一臉不解。 蘇巖淡然一笑:“安王并非死于刀槍劍戟之類的利刃,而是蠱?!?/br> “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