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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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對賈政勸了又勸,口都說干了,換來的卻只是賈政的不耐煩,最后只好冒險拿黛玉身子弱的事出來說,賈政早從寶玉那里得知黛玉已經(jīng)全好了,不喜的打斷她的話,“黛玉本就沒什么大病,如今回江南養(yǎng)了一陣已經(jīng)好多了,想必出嫁時不會有什么問題。且她從小住在府里,與寶玉青梅竹馬,妹婿官職尚在我之上,這門婚事沒什么不匹配的,你不要再多番阻攔,徒增是非!” 王夫人怔愣了片刻,待回神時,賈政早已拂袖而去!她手中的帕子幾乎被揉爛,一夜都沒睡好,翌日一大早連忙跑去伺候賈母起身,想著順便推了這門親事。她心知賈母一直想將兩個玉兒湊成一對,并不直言拒絕,只是隱晦的夸贊寶玉,指出寶玉一路考上來次次榜首,極有可能考中狀元,屆時也許皇上高興了會點寶玉當駙馬或擇一世家小姐賜婚。 妻家勢大便能幫忙提攜寶玉,林家人丁太過單薄,林如海人在外地身子又一向很差,若娶了林黛玉恐怕對寶玉沒多大助益。況且若寶玉同京中世家結親,這層關系說不得還能幫幫宮中的元春,同在京城多多走動的姻親助力可是大著呢。 賈母本以為她是來說寶釵的事,沒成想一通話說下來全是為寶玉將來著想的,賈母不喜她排斥外孫女,但單從聯(lián)姻的角度來看,林家確實不太適合,賈敏嫁給林如海這么多年,賈家和林家除了送禮竟再沒旁的牽扯了,說到底林家離得還是太遠了。從前寶玉頑劣厭學倒也罷了,如今若當真考中狀元,這聯(lián)姻之事…… 王夫人見賈母蹙眉猶豫,嘴角微微勾了起來,她知道老太太看不上薛家商戶的名頭,便提也未提,編了堆瞎話來哄著老太太,只不過越說她自己也越有底氣,她兒子可不是不學無術的紈绔,有榮國府在,又是年少成材,如今京中愿意聯(lián)姻的人家可是多了! 賈寶玉從前和丫鬟們說笑湊趣的時候同這些女子關系著實不錯,雖然后來他開始不近女色,但這類不算隱秘的消息都愿意通過茗煙透露給賈寶玉,一是看在從前的情分上,二是看在賈寶玉會賞給她們不少銀子。于是王夫人和賈母的對話不過半個時辰就傳到了賈寶玉的耳中。 賈寶玉練字的手頓了頓,接著不甚在意的繼續(xù)寫下去。他重生回來其實沒少說謊話,他知道怎么才能讓長輩們同意他的選擇,然后支持他。他在京中已經(jīng)暗中開了五間鋪子,置辦了兩座宅院、一處田莊,同時也有意結交了不少世家公子拓寬人脈,很多事,他都可以獨立去做了,比如送薛寶釵進宮! 薛姨媽這兩日沒怎么出門,在梨香院里愁得頭疼,她和王夫人其實并沒談攏金玉良緣之事,一直都是王夫人一頭熱,薛姨媽則在觀望考慮,到底是進宮搏富貴還是嫁給前途未知的狀元郎,事關女兒的終身她很是猶豫不決。賈寶玉打發(fā)了兩個嘴碎的下人,她一知曉立刻就想到這是王夫人特地安排的,目的就是在賈府里把這事兒宣揚開,讓兩家不得不顧慮,沒想到剛剛開始就被賈寶玉抓到狠狠發(fā)作了,下人們自然噤若寒蟬不敢出聲。 賈寶玉此舉是打了王夫人的臉,但也算是及時保住了寶釵的名聲,薛姨媽不知該怪他不識抬舉還是該慶幸事情還可轉圜。唯一可惜的是她本想讓王夫人幫忙,把女兒順利送進宮,請元春照應著些,如今看來,王夫人靠不住,說不定元春也不愿寶釵進宮呢! 薛姨媽正愁著要不要搬出賈府,賈寶玉卻找上了她,打著探望姨媽的名頭實際上卻將進宮的路子擺在了她面前,鄭重的問她這條路要不要讓寶釵走!薛家在走下坡路,進京后幾乎沒人將他們放在眼里,薛蟠不成器,要想讓薛家風光下去,唯有薛寶釵去搏,他們放不下薛家的榮耀,所以他們沒有退路! 賈寶玉給了薛姨媽三日時間,其實就是想讓她和寶釵母女仔細商議好。三日后,他從薛姨媽那得來的答復一點都沒讓他意外,薛寶釵進宮的心意很堅定,賈寶玉聯(lián)系了王子騰也聯(lián)系了賈元春,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就將薛寶釵送進了宮,不能做秀女但也不是普通伺候人的小宮女,而是直接在皇上寢宮最底層做事,雖然暫時見不到皇上,但賈寶玉相信以薛寶釵的能力,沒多久皇上必然會對她印象深刻。 薛姨媽在薛寶釵進宮后和王夫人在房里大吵了一駕,拿著欠條逼王夫人把從前找由頭借走的錢全還了回來,幾乎斷了姐妹關系,然后就干脆利落的走了,搬進早就收拾妥當?shù)难Ω?,每日看看賬本,勉強支撐著薛家皇商的名頭,等待兒子女兒慢慢把薛家撐起來。 把王夫人給氣得半死,在知道賈寶玉這段日子的動作后更是又驚又怒,終于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完全掌控不了兒子,這個才十幾歲的兒子越過她聯(lián)系王子騰和賈元春,而且還越走越近,讓她覺得就算自己立時死了也不會對任何人造成影響,回頭細想更發(fā)現(xiàn)她與兒子的關系日漸疏遠,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反對了他親自求的婚事! 要王夫人妥協(xié)她不甘心,但她不妥協(xié)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兒子把她供在長輩的位子上,除了恭敬再無其他,一時間心中抑郁難消。 而賈寶玉則趁著過年的時候和世家公子們愈發(fā)親近,聚會一場接一場,認識了忠順王,又認識了北靜王,還有兩位和他差不多大的皇子?;噬夏昙o不大,其他的皇子太小,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即將出宮建府,所以才能常出宮轉轉。 賈寶玉靠著前世的記憶知道當今皇上駕崩后,二皇子會繼位成為一代明君,所以在二皇子如今還是少年時,便刻意結交讓自己上了二皇子的大船,順便幫林如海牽線,與林如海配合著在揚州和京城多番周旋,終于在年后得了林如海升官進京的消息! 做成這些事并不容易,但他心志堅定,一步一步走下去,一切都在按照他預想的那樣進行。在林如海帶著林黛玉進京成為二品大員之后,賈寶玉參加春闈也順利奪了頭名,他走遍大江南北所積攢下的閱歷讓皇上在殿試上直接欽點為狀元,進翰林院,常被召在皇上身邊草擬詔書。 榮國府在皇上眼里是個可有可無的累贅,隨時可以除掉,但賈寶玉能說出許多民生百態(tài),提出合理的解決辦法,在他眼里便是人才,因著這個他很愿意給賈家?guī)追帜樏妫瓦B賈元春都被提前封為了賢嬪。 賈家水漲船高,入了許多人的眼,想和賈家聯(lián)姻的人家也不算少,一日皇上批完奏折,隨口打趣賈寶玉用不用賜婚的時候,賈寶玉打蛇隨棍上直接下跪叩請皇上為他和林黛玉賜婚!皇上看他這樣反而放心,覺得他到底還是少年人,有沖動不穩(wěn)重的時候,這樣的人用起來才安心,很快試探過林如海的意思,下旨給賈寶玉和林黛玉賜婚。 這是賈寶玉為林黛玉求來的一柄保護傘,讓她在賈家地位更高,不是王夫人可以隨意找借口欺負的。這些事他算計了很久,不露絲毫痕跡。 林賈兩家歡天喜地的辦婚事,林如海只有一個女兒,出嫁時當真是十里紅妝,而賈寶玉給出的聘禮更是不乏珍奇之物,直到這時賈家眾人才知道賈寶玉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產(chǎn)業(yè),而且收入頗豐。五間鋪子,一間比一間紅火,賈寶玉卻將經(jīng)營最好的兩間做聘禮送給了林家,王夫人一想起就心痛難忍,卻只能慈愛的笑看著兒子兒媳拜堂完婚,圣旨不可違,這個賜婚而來的兒媳婦,她也不敢表現(xiàn)出任何不滿,當真憋屈! 滿室的紅色,賈寶玉挑開林黛玉頭上的蓋頭,按著喜娘的指引坐在她旁邊,將她的手攥得緊緊的!沒人知道他此時心跳的有多劇烈!這里是他們的新房,他們已經(jīng)是拜過堂的夫妻,他們有皇帝賜婚有天下最尊貴的祝福!兩世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歡喜與悲苦,她終于是他的妻子了! 林黛玉被他看的羞紅了臉,不敢抬頭,他們二人年幼便在一處,待有了懵懂的情誼卻驟然分離。她本沒對他報多少信心,萬沒想到這幾年會不停的收到他的信件和禮物,她雖然從未回應,卻早已感動的慢慢傾心。如今感受到他炙熱的情意,她隱隱知道,他真的是她的良人,她真的會幸福下去! “表妹,我們飲合巹酒吧!”賈寶玉端起兩杯酒水遞給黛玉。 黛玉伸手接過,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滿滿的真摯和鄭重,順著他的姿勢認真的將一杯酒飲下,然后看到了他欣喜的笑容。龍鳳燭在桌上靜靜的燃著,賈寶玉和林黛玉終于成為真正的夫妻,兩人依偎在一起,發(fā)挨著發(fā),手握著手,仿佛再也不會分開。 翌日清晨,林黛玉緩緩睜開眼,立時看到賈寶玉正手撐著頭在旁邊看他,想到兩人已親密無間,頓時紅透了臉想要躲開。 賈寶玉忙抱住她不讓她動作,“別急!別扯了頭發(fā)!” “嗯?”林黛玉不解的看向枕上的發(fā)絲。 賈寶玉拿起兩人相連的發(fā)絲笑望著她,“結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林黛玉怔怔的看著他,也緩緩笑了,“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賈寶玉拿起枕下早就準備好的剪刀將結發(fā)剪下來放入香囊,低頭吻在黛玉的額上,“黛玉,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我們一起活到白發(fā)蒼蒼,看遍山川河流,永遠也不再分開,好不好?” 林黛玉不知他說到“白發(fā)蒼蒼”的時候為什么有些哽咽,她慢慢將頭靠在他的肩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口中應道:“好?!?/br> 賈寶玉婚后除了在皇上身邊辦差,其余的時間基本都和黛玉在一起,朝夕相處,兩人的感情愈加濃厚,看得王夫人礙眼。不知是不是自己得不到幸福也看不慣別人幸福,王夫人等他們過了新婚期,立馬找機會暗示林黛玉給賈寶玉納妾,甚至連人選都已經(jīng)選好了。賈母對此頗有微詞,卻覺得這陣子打壓得王夫人有些狠了,反正孫子早晚要納妾,只要是老實安分的倒也無妨,于是便勸黛玉給身邊的丫鬟開臉,退一步也算是跟婆婆處好關系,畢竟等她死后,就沒人能壓著王夫人了,不能把關系弄僵。 賈母是為了黛玉打算,但黛玉卻臉色很難看,頭一次在出嫁后心生抑郁。 賈寶玉一回府就感覺出不對來,從林黛玉口中得知事情始末,好笑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怎么這般傻?日子是我們二人過的,旁人哪里管天管地難道還能管到房里去?” 林黛玉拍他一下,臉紅的瞪著他,“又渾說什么呢!” 賈寶玉抱住她,不正經(jīng)的湊到她耳邊吹氣,“哪里渾說了?你是我娘子,我們說房里事天經(jīng)地義。娘子,你說旁人是不是管不到我們房里的事?” 林黛玉沒他臉皮那么后,頓時羞得不行,一把推開他,坐得遠遠的,“你再不好好說話我便不理你了,今晚去書房睡吧!” 賈寶玉忙道:“不行!我在書房睡不著的!我知道錯了,娘子原諒我可好?這件事就交給我,娘子且再忍幾日,我今生只有你一人,決不食言,太太她們說的話你不必在意?!?/br> 林黛玉雖還有些擔憂,但看他這副樣子不知怎地就放下心來,忍不住笑了。 在王夫人等著兒媳婦低頭給兒子納妾的時候,賈寶玉趁著和皇子、公子們飲宴的時候,借酒裝瘋,立下一生不納二色的誓言,僅一日就傳揚開來。王夫人氣得臉色鐵青,找賈寶玉質問,說了一大堆開枝散葉的話,賈寶玉等到她說累了,才淡淡的看著她道:“母親,您當初是心甘情愿讓父親納妾開枝散葉的嗎?既然如此,這些年您為何屢次為難環(huán)弟?還有那些沒出生或夭折的庶弟,是因為什么而死?” “你!”王夫人不可置信的瞪著他,急匆匆起身看了眼屋外,命人遠遠的守著,指著賈寶玉怒不可遏,“你說的什么混賬話?你這是在指責我?你放肆!” 賈寶玉低頭盯著地面,“是,孩兒不孝,但孩兒不想自己的孩子無辜的死去,既然家中只在意嫡子,又何必非要納妾生下庶子?太太,我的事我自有打算,今生我絕不會納妾,請?zhí)^了這門心思吧?!?/br> “是不是黛玉攔著你不讓你納妾?看不出她竟是個妒婦!她……” “太太!”賈寶玉高聲打斷她,眉頭都皺了起來,“太太,我的妻子只黛玉一人,今生不納二色,若沒有了黛玉,我便出家為僧。我是否納妾并不影響太太的生活,我在朝為官,將來也會為太太掙得誥命,太太將我養(yǎng)大,為何不能安心的做個老封君享福?言盡于此,孩兒告退?!?/br> “站住!寶玉!”王夫人厲聲喊著,賈寶玉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院子,王夫人無力的摔倒在地,回想自己的一生,婆婆不慈,丈夫不愛,兒子不孝,到底還剩下什么? 王夫人能假裝信佛,在老太太眼皮子底下安穩(wěn)的掌權,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放棄的,但還沒等她再次出手,賈寶玉已經(jīng)奉旨外調做官,帶著黛玉一起去上任,她就算想管也管不到了!驚怒之下大病一場,生生老了幾歲。 賈寶玉站在新修好的府邸,望向京城的方向沉默不語,背在身后的手緊緊的握成拳。林黛玉緩緩走近為他系上一件披風,嘆了口氣,“都是因為我,你才會忤逆太太……” “噓……”賈寶玉轉過身將她抱在懷里,閉上了眼,“黛玉,別說。我心里是不好受,但如果重來一次,我依然會如此。就算不是你,她也會想盡辦法掌握我的人生,她只剩下我這個兒子可以依靠,我不能說她錯,但我不能順著她的心意將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團亂。這不是你的關系,黛玉,別多想。如今這府里只有我們兩個主子,再沒旁人能干涉我們的生活了,我們應該開開心心的。至于京城那邊,你放心吧,過兩年一切都會好的?!?/br> 林黛玉輕點了下頭,丈夫為了她能做到這個地步,她又怎么會一個人悶在心里胡思亂想呢?她也要堅強的和丈夫一起面對一切,無論什么事,她相信他們都能一起渡過! 賈寶玉也不愿意把母親氣病,但他沒那么多時間一點一點讓大家磨合,上輩子賈家被抄家的情景還歷歷在目,他要多立功才有可能完全避開,實在沒心力時時關注著母親的情緒。 出京前賈寶玉和賈母長談了一次,雖然賈母老了想問題有時候會想差,但他詳詳細細的跟賈母說了個清楚,里外利弊全分析了一遍,賈母活了一輩子,哪里有什么看不清楚!待賈寶玉離京,賈母立刻開始整頓賈府,將王熙鳳狠狠教訓了一頓禁足一年,不熟讀當朝律法不準踏出院門一步,而那些印子錢全都只收本金清掃了痕跡。 經(jīng)此一事,賈母直接讓大房二房分了家,財產(chǎn)大房七,二房三,分了個清清楚楚,讓二房搬離榮國府,寶玉接手了賈家的鋪子,盈利越來越多,她根本不擔心二房,反倒是大房不成器要多留些銀錢才能安心。接著又讓賈赦上折子把牌匾換成一等將軍府,違制的東西全部上交,還了國庫的欠銀,把賈寶玉提過的隱患干脆利落的全部解決了。 大房二房對此全部震驚了,但賈母一意孤行,賈赦賈政都是孝子,就算心里想什么也都按照賈母的意思做了。另一邊賈寶玉提出不少利于百姓、切實可行的政策,賈元春因著有一個能干的弟弟封為賢妃,還懷了孕,賈家終于遠離了抄家的命運! 在林黛玉懷孕的時候,林如海身體養(yǎng)的好又擔心女兒日后沒依靠,終于娶了繼妻。等賈寶玉和林黛玉第一個兒子出生的時候,林如海的繼妻也懷上了身孕,之后順利產(chǎn)下一子。 又過了兩年,賈寶玉和林黛玉擁有了一對龍鳳胎,這時宮里的寶釵被封為嬪。林家、賈家、薛家……前世那些悲劇再沒有發(fā)生,而賈寶玉也再沒有遺憾和執(zhí)念。 一輩子很漫長,可和相愛的人一起朝朝暮暮,又覺得很短暫。新婚的喜慶仿佛還近在眼前,賈寶玉和林黛玉卻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他們的誓言,活到白發(fā)蒼蒼,不離不棄。失去知覺的瞬間,賈寶玉沒有半分害怕,他知道,這一次他們歷練完成,會一起重歸天庭,他還會找到她,繼續(xù)相依相伴…… ☆、第45章 女尊王爺牌元春(一) 鳳安睜開眼,還沒回神就伸手捂住了腹部蜷縮成一團,眼里漸漸滲出殺氣!水瀚!鳳九天!兩個該死的賤人!都該死! 鳳安氣息不穩(wěn)的看向四周,沒心思驚訝物件的不同,一心只想找那兩個背叛她的賤人報仇!看到屋內空無一人,頓時冷笑出聲,“呵,這是要囚禁我?想要我手中的兵符是白日做夢!我倒要看看鳳九天你能把我關多久!” 這時房門忽地被大力推開,鳳安抬頭看去只見一個宮女笑容諂媚的恭請身后的華服女子進門,“周貴人請,我們娘娘正在里頭休息?!?/br> “嗯,你做的不錯,賞?!北唤凶鲋苜F人的華服女子淡淡笑著,手一揮緩緩走向鳳安,那宮女立刻激動的跪地謝恩。 周貴人走近床邊看到鳳安一臉蒼白痛苦,故作驚訝的問道:“娘娘身子還沒大安嗎?都是臣妾的錯,那日臣妾被嚇壞了,竟說不出話來,幸而有宮人經(jīng)過將娘娘救了上來,不然恐怕……臣妾本想早日來探望娘娘的,可皇上擔憂臣妾受了驚嚇,非要讓臣妾靜養(yǎng)幾日,昨兒個御醫(yī)說臣妾已無事才應允臣妾了出門,還望娘娘見諒。” 鳳安見了人本想質問鳳九天在哪,沒想到這女人說了一堆亂七八糟聽不懂的話,什么娘娘?什么臣妾?什么救了上來?她一句也沒聽懂!能成為大鳳朝手握重兵的王爺,她從來不是個蠢貨,這會兒清醒過來看見面前幾人詭異的裝扮和從未見過的服飾立時知道有哪里不對!且周貴人臉上的故作羞澀和眼中的得意怎么看怎么像小郎君爭寵的樣子,還有周圍擺設物件無一與大鳳朝相同,她眼神閃了閃,驚疑不定,莫非是被什么人救下帶到了別國? 周貴人見鳳安面無表情的躺在床上連客氣一句也無,看都沒看自己一眼,心中怒氣橫生,故意抬起手碰了碰發(fā)上鑲嵌著紅寶石的金簪,金簪一下子掉在床上,周貴人驚呼一聲緊張的捧起金簪翻來覆去的細細驗看,確認沒絲毫受損才羞澀的道:“這枚簪子是皇上憐惜臣妾受驚所賞賜的,是藩國的貢品呢,若是弄壞了可不得了?!?/br> 鳳安眉頭越皺越緊,這么花花哨哨的東西是皇上賞賜的?這女人還一臉嬌羞,莫非這里的皇上有斷袖之癖?重要的是,這女人為什么和她說這些?耀武揚威的樣子……想到這,鳳安猛地瞪向周貴人,臉氣得鐵青,這女人莫不是以為她跟皇上有什么關系?她堂堂大鳳朝的王爺豈會給人做玩物?忍不住厲喝出聲:“放肆!你是什么東西?膽敢在此胡言亂語!滾出去!” 周貴人被她爆發(fā)出的威勢駭住,不由得后退幾步險些跪下去,隨即又對自己的反應惱羞成怒,“你說什么?讓我滾?哼!你以為封了個賢德妃就真的高高在上了?建那么大個園子又如何?沒有皇上的寵愛你什么都不是!我就算是個小小的貴人也不是你能教訓的!你等著皇上的訓斥吧!走!” 周貴人繃著臉拂袖而去,伺候的幾個宮女連忙跟上,臨走前還幸災樂禍的看了一眼鳳安,認定她要倒霉了。而最開始引周貴人進門的宮女則在人走后害怕的抱怨起來,“娘娘您怎能得罪周貴人?如今滿宮里誰不知她最得皇上寵愛,就連皇后娘娘都要給她三分面子!娘娘,娘娘您還是想辦法跟周貴人賠個禮吧,不然皇上發(fā)怒,咱們這些奴婢都要跟著您遭殃啊!” 鳳安根本沒聽見宮女在說什么,她正瞪著自己白嫩柔滑的雙手不知所措,她從小習武,騎射更是天下第一,手上厚厚的一層繭子怎么可能說沒就沒了?這絕不是她的手!而她發(fā)覺之前捂住的腹部也并不痛,完全沒有毒藥入腸的感覺,內力更是空空如也,毫無縛雞之力,縱使她如何冷靜鎮(zhèn)定,此時也控制不住的心跳加快,冒了一頭冷汗! “清韻!你怎么敢以下犯上這般對主子說話?方才我看到周貴人帶人離開,莫非你讓她見主子了?周貴人一向與主子不對盤,主子尚在病中,如何受得了刺激?你——你這是要背叛主子?你以為主子失寵你能得什么好?她周貴人還能把你要去棲梧宮不成?” “抱琴,你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我想怎樣輪不到你來管,娘娘都沒說什么,你cao哪門子的心?哼!” 抱琴指著清韻離去的背影說不出話,回頭見鳳安一直低頭沉默,很是虛弱的樣子,以為她被傷了心,忙關好門不敢再吵,把藥碗端去床前,輕聲勸慰道:“主子別氣,為這等人氣壞了身子不值當!這藥是奴婢親手煎的,沒讓任何人碰過,主子趁熱喝了吧,養(yǎng)好身子才能重得圣寵,皇上既然封了娘娘為妃,定然不會冷落娘娘的?!?/br> 鳳安即使理解不了,也從這些人的話里明白了一件事:她借尸還魂,已經(jīng)不再是大鳳朝的王爺鳳安了!甚至還成了后宮的妃子!妃子! 后腦似被錘子重擊搬痛之欲裂,鳳安咬牙攥起了拳頭,指甲刺入掌心不讓自己在未知的環(huán)境中暈死過去。 抱琴見狀慌的打翻了碗,探向鳳安的額頭只覺觸手一片guntang,頓時大驚失色,“主子!主子您怎么了?奴婢去請?zhí)t(yī),主子您等著!” 鳳安想喊住她,卻已經(jīng)連張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這般脆弱不堪的身子讓她心生絕望。剛出虎xue又入狼窟,難道她只能這般任人宰割?正想著,后腦的痛感卻漸漸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一段段不屬于她的記憶涌入腦中。 賈元春,榮國府二房嫡長女,入宮多年,終得圣寵,被封為妃。誰知回家探親之后卻漸漸失寵,被周貴人算計落入池塘,幾乎淹死,皇上卻夜夜宿于“受驚”的周貴人處,從未看賈元春一眼,宮人踩高捧低,大宮女清韻更是“棄暗投明”,幫著周貴人來賈元春面前耀武揚威,卻不想,賈元春變成了鳳安,周貴人炫耀不成反被罵走,仇恨更濃! 鳳安有些脫力的癱在床上,后腦已經(jīng)不痛了,全身只剩下落水驚怒后的虛弱,可鳳安卻心若死灰,這不是她的世界,她再也無法報仇了…… “主子!太醫(yī)來了!” 鳳安透過床紗看著忠心耿耿的抱琴和面無表情的太醫(yī)走進門,后面還跟著七八個宮女太監(jiān),臉上的表情瞬間扭曲起來,男尊女卑!抱琴是伺候人的卑微婢女,那男人卻是個太醫(yī)!皇上是男人,她卻是個后宮失寵的妃子!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地方! 抱琴將床紗掀開了一角,輕輕將鳳安的手臂挪過去,在手腕上搭了個帕子,急切的請求,“馮太醫(yī),我們娘娘額頭guntang直冒冷汗,請您為娘娘看看是否風寒加重了?” 馮子慕伸手給鳳安診脈,漸漸鎖起眉,片刻后搖搖頭起身寫了張方子,淡淡道:“賢德妃娘娘落水受了寒,本就該靜養(yǎng),卻氣急攻心加重了病癥,你每隔一個時辰喂娘娘服下一碗藥,若明日午時退熱便只需仔細調養(yǎng),若午時還不能退熱,本官也無能為力?!?/br> 所有的宮女太監(jiān)都震驚的看向馮子慕,抱琴腿一軟摔倒在地,哭著爬上前抓住他的衣擺,哀聲懇求,“不可能的,馮太醫(yī)!前日我們娘娘才診過脈,身子已經(jīng)好很多了,只有些郁結于心罷了,怎么會忽然危及性命?馮太醫(yī)您再給娘娘看看!娘娘不會出事的!” 馮子慕不滿的皺起眉,看著她冷聲道:“是你們伺候不周讓賢德妃娘娘氣急攻心,你卻懷疑我的醫(yī)術?哼!既如此你便換個太醫(yī)來為賢德妃娘娘診脈吧!” 馮子慕一把拂開她轉身就走。抱琴絕望的爬起來追了幾步,看到清韻忽然一巴掌扇過去,死命掐住清韻的脖子,“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居然幫外人來氣主子,害主子性命不保!我掐死你!” 鳳安一直看著外面的動靜,女子卑微的跪地懇求,男子不屑的拂袖而去,一切都顛覆了她的認知,也真實的讓她無法逃避。聽到男子說她可能活不過明日午時,她也顧不得這是什么世界了,總得先保住命再說,她可不想再死一次! “咳咳,抱琴……” 抱琴聽到鳳安叫她,最后扇了清韻一耳光才跑回床邊,掀了床紗勉強笑道:“主子,是不是吵到您了?奴婢這就讓他們退下,您放心,太醫(yī)說只要退熱就無事的,奴婢馬上去煎藥?!?/br> 鳳安輕點了下頭,然后看向跪了一地的下人,“清韻忤逆犯上,辱罵本……本宮,將其送去慎刑司!呵,本宮還沒死,誰再敢生出異心,就先一步下去給本宮探路!” 鳳安一聲冷哼,所有人都嚇得哆嗦了一下,剛剛浮起那點小心思頓時壓了下去。奴才再怎么樣也大不過主子,賢德妃再不受寵想處置個下人也是輕而易舉,若擔了個氣死妃子的名頭怕是死后想要個全尸都不能有了!罷了,左右不過是等一日的事,若主子死了他們自會調去其他宮殿,若主子未死,他們也可以再觀望著徐徐圖之,沒必要往刀口上撞。 殺雞儆猴,清韻很快被堵住嘴押走了,其他宮人也都退了出去,抱琴不放心的叫二等宮女卷碧守著鳳安,自己去給主子煎藥。 鳳安閉上眼將賈元春的記憶翻看了幾遍,盡量忽略男尊女卑的詭異感,發(fā)覺這個世界除了男女變換了位置,其他的沒什么大區(qū)別。而賈元春忽得圣寵又失寵,在她看來就是皇上的捧殺,讓人放松警惕露出馬腳再一舉擊殺!賈元春本人很是安分,所以這捧殺要殺的只會是賈元春的親人! 賈元春之前回家探親,那大觀園太過奢華,比之同樣探親的周貴人家不知奢華了多少倍,且賈家無人能頂立門戶,仗著祖宗的國公名頭,內里一片混亂,這等人家占著爵位很是礙眼,皇上定然會想要鏟除。還有賈元春的親舅王子騰,手握兵權卻是太上皇一派,家中同樣混亂,同樣是皇上的眼中釘! 身處危險之中,讓鳳安迅速擺脫了傷痛的心思,她要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一切都能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