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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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和賈政不信他這么好心,但看著玉佩很貴重很正氣的樣子也不好說什么,而且只要拿走玉佩,孩子便會哭鬧不止,他們不管怎么想也只能讓孩子從小就佩戴著玉佩了。賈母有心想提提小孫子在府里的地位,便給他取了個和兄弟不一樣的名字——賈寶玉,說孩子這么小就知道記伯父的好,對玉佩那么護著,定是個聰慧有造化的。 賈赦對此不理會,他已經(jīng)決定放棄二房了,對于賈寶玉不按族譜取名也沒什么感覺。 賈寶玉擺滿月宴那天,王子騰陰著臉進了賈府,可賈母病著、賈政在養(yǎng)腿,他想算賬都不方便,只能先拽著賈赦去了書房,想好好跟他理論理論!他剛從外地回京,錯過了meimei的喪事,具體的緣由也不清楚,但meimei好端端的早產(chǎn)還難產(chǎn)去了,總要跟賈府討個說法! ☆、國公爺牌賈赦(十) 書房里,王子騰看著賈赦的眼中滿是審視,總覺得在賈赦身上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氣勢自己都比不上,難道真是因為當上侯爺開了竅了?王子騰微瞇起眼,暗自搖了搖頭,依著從前賈赦那性子,當上侯爺只會拎不清斤兩張狂的耀武揚威,然后再被賈老太太打壓下去,怎么可能把府里一樁樁一件件的事都安排好?雖說也不消停,可看結(jié)果,好處全被大房得了,他更相信這是賈赦預(yù)謀已久的爆發(fā)!想到這,他臉上掛上諷刺的笑容,“恩侯兄,真是今時不同往日啊,許久不見,我已經(jīng)認不出你來了,從前卻是我看走了眼,沒發(fā)現(xiàn)恩侯兄這般本事。” 賈赦淡淡的看著他,語氣疏離,直接諷刺了回去,“王大人別來無恙,你貴人事忙,哪里會注意我等閑散之人,若王大人往日能分出兩分心思來教導(dǎo)令妹,怕是如今也不會鬧出這等丑事來?!?/br> 王子騰心里一怒,臉上繃了起來,“恩侯兄此言何意?今日我正想問個清楚,舍妹好端端為你賈家延續(xù)血脈,怎會在家中無故早產(chǎn)?侯府高門大戶,珍奇好藥不計其數(shù),為何舍妹竟是失了性命?我們四大家族同愾連枝,互為姻親,世代交好,如今你賈家害了我王家女,如何都要給我個說法!” 賈赦也不廢話,直接拿了周瑞家的按手印那張供詞給他,“此人王大人也識得,乃令妹心腹。此次令妹拿我侯府中公的銀錢去外放印子錢,又盜取御賜之物出府販賣,我侯府實是容不得她,本欲將其在產(chǎn)子后送入小佛堂靜修,沒想到她過于激動,難產(chǎn)而亡?!?/br> 這時王子騰已經(jīng)皺眉看完了供詞,特別是后面那極其明顯的一行字,謀害長房長孫!同為頂門立戶的男人,這一條他感同身受,其他的事鬧再大都有轉(zhuǎn)圜的余地,唯獨謀害自己的子嗣這一條,絕對不能饒??!賈府已經(jīng)是賈赦做主了,認了這些罪兩府豈不是要決裂? 王子騰隨手撕碎了供詞,“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舍妹已經(jīng)去了,竟還有人往她身上潑臟水,真當我王家無人不成?勞煩侯爺將這奴才交給我,讓我好生審問一番,我不能讓舍妹死的不明不白,否則愧為兄長!” 賈赦輕搖了下頭,“此事千真萬確,本侯已答應(yīng)老太太不再追究,若王大人執(zhí)意不信,那便是賈家與王家之事,王家害了我賈家子嗣,合該告知全族讓族長出來評評理,”說著,賈赦瞥了一眼地上的紙屑,嗤笑道,“幸好當初為以防萬一,直接讓那奴才留下了幾份口供,不然今日王大人這一失手,本侯還要尋那奴才再招供一次,倒是麻煩?!?/br> 王子騰沒想到賈赦要鬧大,絲毫不怕害死弟媳名聲受損,他抬頭看向賈赦發(fā)現(xiàn)其胸有成竹、嚴寒怒火,頓時失了質(zhì)問的氣焰,認定賈赦手中還有其他把柄。腦子里飛快想著如何保住自家的利益,meimei已經(jīng)死了,不能讓王家再有損失!至于meimei的死因,大家心知肚明,可為了不把這些丑事爆出來,他就不能再提。 賈赦看到他的表情,知道他不會再揪住王氏的死來鬧事,但皇上對王家可沒表現(xiàn)的那么看重,所以也不打算和王家繼續(xù)親近下去,便冷聲道:“王大人,事出突然,得此結(jié)果也是難以預(yù)料,王氏已逝,本侯不想再節(jié)外生枝,且家母同舍弟尚在養(yǎng)病,本侯也無心應(yīng)酬。今日乃寶玉滿月之日,才請了幾位過府,自是不好怠慢,若王大人無事,本侯還要出去招呼客人?!?/br> 王子騰立即誠摯的起身抱拳,臉上歉意十足,又略帶幾絲氣憤,“恩侯兄,舍妹愚笨,受下人蠱惑做下錯事,如今舍妹已逝,那等奴才更不可饒恕,勞煩恩侯兄處置了他們讓他們?nèi)サ叵潞蒙崦觅r罪?!?/br> “不安分的奴才本侯自會處置妥當,時辰差不多了,王大人請?!?/br> 賈赦沒有正面應(yīng)下,王子騰只得無奈的隨他去外院開宴,他之前不知meimei害了賈赦的長子,現(xiàn)在理虧一時想不到回轉(zhuǎn)之法,而且他剛剛想到近日在軍中收攏賈代善舊部遇到的那些阻礙,之前他只當是政敵使的絆子,今日見了賈赦卻不得不懷疑是賈赦在暗中搗鬼。只可惜他一向看不上賈家兄弟,并未多接觸,meimei一死,他對賈家的情況一無所知。 飯后,王子騰硬著頭皮開口笑道:“方才掛念舍妹的事,沒去給老太君請安,是我失禮了,左右這會兒無事,不如一同去探望老太君,也讓她老人家熱鬧熱鬧?” 史鼎立刻接話道:“正是,姑母病了,我們做侄子的很該去探望探望,大老爺們也不必怕什么病氣,不見姑母一面心里難安啊?!?/br> 賈赦聽他們一唱一和,心里冷笑,也不多話,招來下人吩咐兩句就帶著他們往西院賈母的住處走去。幾人在他身后對視了一眼,有些摸不準情況,他們本是猜測賈母被賈赦控制才出言試探,沒想到賈赦這么干脆就同意了。 進了賈母的院子,幾人就看到院中里里外外的丫鬟、婆子都規(guī)矩得很,無一人說笑玩鬧,看著就知道將老太太照顧得極為周到。 林嬤嬤出來將他們迎進屋,福身道:“侯爺,老太太這幾日無甚精神,方才又頭痛,服過藥已經(jīng)睡下了?!?/br> 王子騰皺皺眉,故意高聲驚訝道:“這是怎么了?老太君一向身子健朗,怎一陣子不見就病倒了?可有請?zhí)t(yī)看過?太醫(yī)怎么說?” 史家人知道他的意思,也都提高了音量,詢問賈母的病情。 賈赦沉下臉冷哼了一聲,“幾位怕是醉了,老太太難得休息一會兒,若被幾位吵起來怕是又要頭痛,如此孝心,老太太可受用不起!” 幾人有些尷尬,又見他們這么吵里面都沒有聲響,便紛紛告辭,想著等回府問問各自的夫人再做打算。 這個滿月宴賈政就虛弱的出來露了個臉,其他的都是由賈赦應(yīng)酬的,而賈赦從頭到尾并沒同他們多交談,不見半點熱絡(luò),讓他們明白一旦賈母去了,這宣平侯府就要同他們幾家疏遠了!雖對賈赦種種舉動不解,但他們也看不上已無實權(quán)的賈府,既然賈赦不識抬舉,他們自也不會主動貼上來! 賈赦將他們送走就準備閉門謝客,老太太日子不多了,等賈政腿傷養(yǎng)好的時候也差不多能將賈政分出府去,之后要守孝,可以名正言順的與其他世家拉開關(guān)系,如此,賈家就安全了。 諸事安排妥當,賈赦心里松了口氣,這些事實不是他擅長的,做起來很是不耐煩,若有機會他還是想上戰(zhàn)場去拼個軍功回來,可惜這輩子是沒指望了。 正在花園里慢悠悠的走著,張氏身邊的大丫鬟跑來說張氏請他過去,賈赦眉頭一皺,以為張氏身子不好了,忙快步朝張氏房里走去。誰知一進門卻見張氏正拉著一位姑娘的手說笑,賈璉也趴在床邊和她們湊趣。 那位姑娘看見他,立即起身行禮,頭垂的低低的,“民女拜見侯爺,侯爺萬安?!?/br> 賈赦擺手免禮,挑眉看向張氏,“不知太太這里有客,倒是本侯莽撞了,晚些本侯再過來吧?!闭f著就要轉(zhuǎn)身離開。 張氏急忙叫住他,笑道:“侯爺,妾身是有事相商,對了,這位是妾身娘家的一位堂妹,和妾身很是投緣,妾身想留她在府中住段日子,侯爺看……” 賈赦隨意的點點頭,“太太看著安排就是?!?/br> “謝侯爺?!睆埵嫌掷鹦埵系氖峙牧伺模吐暤?,“meimei陪我說這么久的話想必也累了,就讓嬤嬤帶你去客房休息一下,若有哪里住著不舒服就來跟我說,你我姐妹,千萬不可見外?!?/br> 小張氏嫻靜的笑了笑,“meimei知道,那jiejie好生歇著,明日meimei再來陪jiejie說話?!?/br> “哎,好?!?/br> 小張氏又跟賈赦行了個禮,便同張氏的奶嬤嬤一起出去了。張氏擺手讓眾人退下,有些疲憊的靠坐著,嘆道:“老爺,妾身這身子怕是不成了,可是璉兒還那么小,妾身實在是不放心??!妾身不是不信老爺,只是這后宅之中,到底是當家太太管著的,且老爺再娶還會有嫡子,到時妾身怕璉兒會受委屈?!?/br> 賈赦認真的聽著,沒有反駁。張氏見了露出些笑來,說話自在了許多,“若是從前,我也不會想這些,但近些日子老爺變化頗多,對璉兒也重視著,我才動了心思想親自挑選一位姑娘替我照顧老爺和璉兒。meimei她父母都不在了,她也因守孝耽擱了親事,拖到二十歲還沒定下來,如今住在我娘家,我想著我娘家對她有些個恩情,她若嫁進侯府也是高嫁了,日后應(yīng)當不會有歪心思的?!?/br> 賈赦看著她眼中的擔憂和害怕,心里嘆了口氣。 ☆、國公爺牌賈赦(十一) 賈赦原本是想著過些年等賈璉到了十歲再娶一繼室回來打理后宅,那時賈璉也大了,多在外院讀書和后宅主母接觸得少,能免去許多委屈。有上輩子的經(jīng)歷在,他對自己能不能護住孩子真沒多大信心,畢竟他曾被賈母騙了一輩子,真正的賈赦受過多少委屈他都不知道??v使這輩子無緣官場,有更多的時間留在家中,他對這些瑣碎的事也是不擅長的,未免賈璉在他的疏忽下受了繼母的委屈,他便決定要晚些再談婚事,沒想到張氏卻想讓自家堂妹嫁過來。 看到張氏已經(jīng)目露哀求,賈赦沉吟片刻道:“明日我去岳父那里為璉兒求一位夫子,日后我會好生看著璉兒讀書習(xí)武,爵位也會傳給璉兒,你且安心。至于繼室,若如此能讓你放心些,那便依你的安排吧。不過如今說這些還早,你心思放寬些,養(yǎng)好身子多陪陪璉兒才是,旁的人再親近終歸是不如親母的?!?/br> 賈赦說到這,不禁有些恍然,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當年母親對著賈史氏那么個兒媳婦是否也經(jīng)常生氣?有沒有在賈史氏手上吃過虧?看著賈史氏對母親一手帶大的“賈赦”虛偽不慈時,是不是很無奈憤怒?臨終時又有沒有無法延續(xù)生命的遺憾? 他突然覺得自己上輩子還是幸運的,因為他至死也不知道自己被發(fā)妻騙了那么多年,唯一遺憾的只是子孫不濟,卻沒有被背叛欺瞞的憤恨。他自嘲的垂下眼,如今當真是太閑了,竟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不管上輩子如何,他活過來了,還知曉了所有事,理當珍惜這個機會,好生教養(yǎng)子孫,彌補將前世唯一的遺憾。 張氏留心著他的神色,見他怔怔出神,以為他是想到了賈母,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感覺,同樣是做母親的,她根本無法理解賈母的偏心和自私,所幸因著王氏和賈瑚的事讓賈赦不再愚孝,甚至打壓了賈母,不管日后如何,賈璉的處境總是比過去預(yù)想的好多了。 “老爺,您也莫要多想了,我會仔細養(yǎng)著身子的,這段日子就讓堂妹先住在府里觀察看看,也好知道她能不能擔得起侯府主母的擔子,我雖有些私心可也不能耽擱了老爺。若老爺有什么人選就遣人來說一聲,我也打聽打聽,心里踏實些。” “胡說什么!重要的是璉兒,你看著合適就好?!辟Z赦斥了一聲,正事說完了他便不想再和張氏共處一室,畢竟在他心里那還是他兒媳婦呢!于是他隨意叮囑了兩句就回房了。 張氏看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老爺現(xiàn)在不貪花好色了,可為什么突然就變得不近女色了呢?難不成以前都是做出來的假象迷惑老太太的嗎?用得著嗎? 幾乎所有人都猜測賈赦過去的荒唐是藏拙的表現(xiàn),因著他現(xiàn)在和賈代善行事很像,所以眾人都覺得他是子肖父,沒人往鬼神上面想,反而陰差陽錯的扭轉(zhuǎn)了賈府近些年日漸不好的名聲。 參加滿月宴的那些太太們確實見到了賈母,但當時賈母半靠在床上,臉色蒼白很沒精神,見著她們也就是點點頭沒什么說話的興致,所以她們都確認賈母是真的重病了。之后每隔幾日,王家、史家都會派人來給老太太送些藥材,問候一下病情,史家還請了一次太醫(yī),但林嬤嬤并沒給賈母下毒,只是吃食上有些不相和,讓賈母不好消化病情加重罷了,做的很隱晦,根本查不出什么,結(jié)論也就是仔細調(diào)養(yǎng)罷了,這下子王家、史家想找茬也不行,賈赦對他們又極是冷淡,漸漸的他們便不再登門。 賈府過著清凈的日子,賈赦給賈璉請了夫子回來之后,開始親自教賈璉武功,順便也鍛煉自己的身手強身健體,這具身子沒有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上的磋磨,底子好得很,就算過去縱情聲色,每日補著也沒虧到什么,這算是他重生之后最滿意的一點了。 每當看到賈璉仰著小腦袋濡慕的目光時,他心里對閑賦在家的郁氣就全部消散了,賈璉實際上是他的孫兒,隔輩兒親,他沒有絲毫做嚴父的自覺,教導(dǎo)賈璉時很是和善,難得的讓他體會了一把“父子情深”的親情。 不過平靜的生活中還是有讓他頭痛的事,就是那位住進府中的小張氏。他每次在園子里閑逛的時候幾乎都能偶遇小張氏,剛開始兩次小張氏很是驚訝拘謹,后來就有些羞澀不自在,賈赦知道這都是張氏安排的,想讓他接受小張氏做繼室,免得心里不喜這種安排日后讓小張氏和賈璉受委屈。 雖然他很能理解張氏的慈母之心,但是……他真的對女色不上心啊,前世他死的時候都是個老頭子了,娶誰不娶誰他壓根就不在意,隨便張氏安排就好,這張氏還偏想讓他接受的心甘情愿,真是……這兒媳婦給公公安排繼室的感覺太讓人無法接受了! 在偶遇了小張氏五次之后,賈赦終于受不了了,他知道張氏心里沒底就會繼續(xù)做這些小動作,便在一次同張氏用膳的時候隱晦的表達了對小張氏的欣賞,張氏立即就高興起來,很快將小張氏送回了張家。畢竟小住幾日還可說是關(guān)心她這個堂姐的病情,若住的久了,外面就會有流言出來了,張氏在這方面安排得很是周全。 完成了最大的心愿,張氏的身子日漸虛弱,不過她沒想到磋磨了她半輩子的婆婆賈史氏竟是比她先一步走了! 賈史氏說不準受沒受苦,林嬤嬤多是想法子讓她虛弱和睡覺,就連最后她也是在睡夢中離去的,面色平靜,不知道心里有沒有怨恨。 賈政拖著剛剛養(yǎng)好還有些疼的腿撲到床邊失控的大哭,老太太護了他一輩子,他所有的東西全是老太太給他爭來的,連官職都是老太太在父親臨終前求的,如今老太太忽然沒了,他像是失了主心骨一般,不知該何去何從。而且他的官職,剛上任沒幾日便斷腿休了假,養(yǎng)好傷想要回去銷假的時候老太太居然去了!等他守完三年母孝還能保住他的官位嗎?他心里一片茫然。 賈赦就站在賈政身后不遠處,心里并沒有什么痛快的感覺,但也沒有傷感。那些夫妻情分早已在重生之后的一次次交鋒中消失殆盡,他只覺得松了口氣,沒了賈史氏和賈王氏,他在自己家中也終于不需再日日提防了。 賈母的喪事辦得很大,張氏身為長媳不得不出現(xiàn)在喪禮上,她身子本就很弱了,這一場喪事下來盡管竭力保重自己還是倒了下來,太醫(yī)看過后只說回天乏術(shù)。 張氏打發(fā)了眾人出去,看著賈赦苦笑起來,“沒想到,最后還是因著老太太讓我又吃了一次大虧,興許我與老太太八字不合,天生就是相克的命!老爺,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這次我是真的不成了,老爺,老太太去了,您要守孝三年,婚事是暫且不能提了,若是……若是三年后我堂妹還未嫁人,老爺能否答應(yīng)我娶她做繼室?” 張氏不等賈赦回答又急急的解釋,“我也不是那等自私心狠之人,老太太一去我便寫了書信告知娘家,讓堂妹自主婚事,我總不能耽擱了她。不過我以己度人,若是我的話,我定會等上三年的。堂妹家中已無親人,無論嫁給誰都沒娘家照拂,且門第不會高,她年紀不小,嫁給旁人也同樣是繼室,倒不如等三年之后嫁入侯府,只要她善待了璉兒,我娘家便是她的娘家,有這層情分在,老爺也會對她讓上三分,這已經(jīng)是頂頂好的姻緣了?!?/br> 賈赦搖頭嘆氣,“你不必試探,我既答應(yīng)了你便不會心生芥蒂,我一心想教好璉兒讓賈府恢復(fù)榮光,對于娶何人做繼室并不在意。你也不必太憂心,有我護著,無論日后有什么爭斗,璉兒定性命無憂,”說著,他想到張氏不會信他說的話,遲疑了下,道,“我會上奏皇上為璉兒請封世子,如此,你也可放心些。” 張氏眼中滑過一道喜色,有些激動的點點頭,“多謝老爺!” 多一層保障便能讓她更安心一些,她只覺得做多少安排都不夠,可惜又無法護著兒子長大,心里生出無限的遺憾。張氏不信任賈赦的承諾,也不信任小張氏的承諾,實際上,她馬上要離開了,心里滿滿的恐懼與不舍讓她無法信任任何人,但她又是理智的,一輩子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事,她知道怎么做對賈璉最好。 小張氏是她族里的人,她娘家可以約束一二,且小張氏也是個聰明通透的,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嫁入侯門若想日子過得好自然知道該如何做,安安分分的大家都能一世安樂。就算小張氏日后糊涂了,想要爭奪爵位去害賈璉,還有賈赦會出手護著,何況她也暗中準備了后手,她從身邊伺候的人里篩選出了最忠心的心腹安排在賈府各處,日后只聽賈璉一人吩咐,她也算經(jīng)過幾次大事了,尤其是賈瑚被害之后,她對身邊之人慎重了許多,她不信以她如今的眼光會全部看走眼,只要有半數(shù)人能用心照顧賈璉,賈璉定不會被人害了去。 ☆、國公爺牌賈赦(十二) 賈赦動作很快,在奏折中言辭誠懇的請求皇上封賈璉為世子,皇上對賈家最近的安分很是滿意,特別是賈代善的舊部并沒轉(zhuǎn)投到王子騰旗下,賈家在軍中又沒人,讓皇上收攏勢力很方便。于是皇上大筆一揮,封賈璉為宣平侯世子的圣旨就送進了賈府。 張氏跪在地上聽傳旨公公宣完圣旨,眼中含淚的扶著丫鬟起身,吩咐管家給傳旨公公奉好茶、遞紅包,又命人賞全府上下三個月月例銀子,賈家頓時歡騰一片,但顧忌著尚在孝期不好明目張膽的慶祝,只把激動都壓在心底。 賈赦死過一次,他明白那種帶著遺憾卻不得不離去的無奈,所以看著賢良孝順的兒媳婦大限將至,他也愿意盡量滿足她的愿望。在張氏隱晦的詢問他對賈政的看法后,他在書房喝了一夜的酒,翌日便去找賈珍開祠堂請族老見證分家。 賈政的腿已經(jīng)無礙了,他帶著十歲的賈珠一起進祠堂,先給祖先牌位上香磕頭,然后便坐在賈赦對面,一臉憤懣哀慟的樣子,而賈珠站在他身后緊緊抿著唇,看人的眼神中都帶著戒備。 賈赦看到賈珠一怔,隨即就皺起眉,“二弟,珠哥兒才是個半大的孩子,你帶他過來做什么?讓他回去讀書去吧!” 賈政垂著眼不看他,諷刺的說道:“往后我們二房分出去,無依無靠,珠哥兒再不曉事怎么過日子?” 賈赦怒瞪著他,雙手緊抓扶手,“難不成你還讓珠哥兒頂立門戶?你是干什么吃的?幾十歲的人了還想依靠誰?你當你是沒斷奶的娃娃?” “你——”賈政猛地抬頭就要罵,對上賈赦嚴厲的眼神不自覺的縮了縮腿,聲音小了下來,“我知道,你覺得我一無是處,那我現(xiàn)在抓緊教養(yǎng)兒子又什么不對?珠哥兒你說,你想回去還是想留下來?” 賈珠動了動嘴唇,低下頭小聲道:“我想留下來?!?/br> 賈政轉(zhuǎn)頭去看賈珍,“族長你看,珠哥兒是男丁,沒什么不能聽的。” 賈珍揉了揉發(fā)脹的額角,覺得昨夜的宿醉還沒醒,也懶得理他們的小矛盾,直接出聲打了個圓場,“咳,好了好了,赦叔、政叔,咱們還是先說正事兒吧。族老們都在,今日就為你二人分家,你們私下里可商議好了?” 賈政哼了一聲,“我人微言輕,哪里有人會同我商議?不過是開了祠堂才使人去叫我一聲罷了?!?/br> 族老們一個個半闔著眼坐在旁邊裝壁花,一聲不吭,賈珍看了眾人一圈,不耐煩的問,“那政叔是有異議了?不過,父母在不分家,一旦父母不在了,也沒有兄弟繼續(xù)一府過日子的,政叔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賈珍就挨著他們住,對他們府里近幾個月的變動多少知道點,怕他們再鬧出什么事來,就想干脆讓他們分家算了,日后各過各的日子,他這個族長也能多些閑暇飲酒作樂。 賈政被他堵了一句,不甘的閉上嘴巴,他本就不善言辭,只會偽善說些面上的話罷了,實際上就是只紙老虎,一戳就破! 賈赦等他說完了,又看一眼賈珠,沖身后揮了下手。賈成將府中賬冊搬到中央的桌案上,朗聲道:“侯爺?shù)囊馑际嵌蠣敭吘故呛顮斘ㄒ坏男值埽@家產(chǎn)也不想虧了他,就五五分,讓二老爺帶一半走,老太太生前的私房都分給二老爺。但御賜之物要留下、祖上祭田要留下,這里是分好的賬冊和房契、地契、奴才的賣身契,請族長同各位族老驗看?!?/br> 賈珍率先拿了賬冊翻起來,隨意看了幾眼就點點頭算是驗過了,族老們看的時間比較長,主要是私心想知道侯府有多少產(chǎn)業(yè),但賈赦就在旁邊坐著,他們也不敢拖延,沒一會兒就確認了兩份財產(chǎn)是五五之數(shù)。 賈政從賈成說完后就用一種防備質(zhì)疑的眼神看著賈赦,他本以為賈赦連三成都不會給他,結(jié)果賈赦竟分給他五成!絕對有陰謀!有一瞬間,賈政看著對面的賈赦,隱隱感覺像是看到了已逝的父親,莫名覺得賈赦眼中透著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可他再看過去的時候就只看到賈赦冷漠的眼神,心中暗罵自己魔怔了。 賈政起身叫上賈珠去看賬冊,“珠哥兒,這是咱們二房的產(chǎn)業(yè),日后就要靠這些度日了,你幫為父看看吧?!?/br> 父子倆就坐在桌邊細致的對比起來,偶爾還要小聲嘀咕幾句,像是怕這么多人都在坑他們一樣。 賈赦看了他們半晌,然后緩緩轉(zhuǎn)頭看向祖宗牌位。子不教,父之過!他從來不想推卸責(zé)任,只恨自己洞悉的太晚。如果他還是賈代善,就算賈政不開竅,要把賈政關(guān)起來他也不會想到分家,兒子沒教好就繼續(xù)教,總有一天能教好??伤缃竦纳矸荩妥罱l(fā)生的一樁樁事,賈政幾乎將他視為敵人,瑚哥兒和王氏的死,怕是在他們之間化開了一道鴻溝,再不可能有生出一笑泯恩仇的寬容來,他已無法管教賈政,留他下只會徒增許多是非。 賈政看完了,遲疑的說了句沒問題。 賈珍立即將房契、地契等分開放到桌案兩側(cè),然后拿出族譜來,將他們那一支從這一代分開成為兩支,日后便是各自獨立的賈家人了。 唯一可能起紛爭的財產(chǎn)沒問題,其他事宜都簡單得很,賈政當天就帶著賈珠去視察分到的鋪子、田莊,確認是真實的之后第二天就搬出侯府住進了所分財產(chǎn)中最好的一處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