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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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靜靜地等你這種無用的女人把我得到的全部奪走嗎?” “我奪走了你什么?”江筱葉怒極反笑,“是你想毀了我吧?!” “你難道不明白,只要你存在,就妨礙了我,不斷地惹我生氣?!?/br> “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么這么恨我?” “那就讓我告訴你吧,因為你根本不配得到最好的,最好的都是我想要的?!?/br> “你想要的就是你的?”江筱葉難以置信的注視著林黛詭譎的面孔,“你真瘋了。” “是你瘋了,你爸死了,世上再不會有人把你當回事了,你也不看看自己,憑什么跟我較量?現(xiàn)在跟我走,回到你該去的地方,這樣我就允許你繼續(xù)看到這個人世,這也是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我對你僅有的憐憫和仁慈?!?/br> “我不會跟你走的,想都不要想,我不會再糊里糊涂被你毀掉!” 可如同惡魔附體一般,不管江筱葉如何尖叫踢打,依然無法掙脫鉗制自己的林黛。 林黛拖著她從幽暗狹長的安全甬道一路跌跌撞撞地向下走去,江筱葉的嗓子喊啞了,呼吸越發(fā)急促了,從二十六樓到地下室兩層,這期間,居然沒有出現(xiàn)任何人,也沒有任何奇跡出現(xiàn),江筱葉仿佛看到《鬼mama》里的場景再現(xiàn),在長長的甬道之后,便是眼睛被縫上紐扣,到死都被關在鏡子里的命運。 地獄之門正一步步地向她敞開。 江筱葉感到了絕望,垂下雙眼驟然放棄了掙扎。就在這時,她突然想到了季恒,昔日的一幕幕如同甜美而感傷的畫面從心頭掠過,不!再也不能束手就擒,她不能就這樣丟下季恒,不能讓他陷入瘋狂之中,不能辜負他的深情厚意!還有周波,那個為了朋友甘心自己受累一直像哥哥一樣照顧自己的男人,至今還沒對他正式表達過自己的謝意,為了過去的一切,不能再讓林黛為所欲為了!憑借一股突如其來的求生的勇氣和力量,乘林黛將她往下拖拽的間隙,江筱葉猛地用整個身體撲向了那個女人。 感覺到身后有一陣風,林黛發(fā)覺自己的背部突然遭到了撞擊,整個人重心不穩(wěn),就這么從樓梯上滾了下去,不知輾轉了多少臺階,頭部重重磕在冰冷的瓷磚地板上。 “阿紫……” 林黛努力睜大眼,眼神像個黑洞般又深又冷,看著頭部滿是鮮血,翻倒在一旁,人事不知的江筱葉,喃喃了一聲,便昏了過去。 季恒匆匆趕到第六醫(yī)院,剛要進電梯,手機便響了起來: “您好,請問是季恒先生嗎?”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是。請問您是哪位?” “您認識江筱葉小姐嗎?” 季恒的心怦然加速:“是的,她是我的未婚妻?!?/br> “季先生,您好,我是盧城第六醫(yī)院外科的工作人員,您的未婚妻和同行的林黛女士一起從樓梯摔下后被人送到我院,因為頭部受傷,目前處于昏迷狀態(tài),為了搶救她們的生命,在沒有您簽字的情況下已經進了手術室,請您迅速趕往六院的急診大廳辦理入院和相關事宜。” 一瞬間,仿佛血液倒流,季恒的大腦一片空白,片刻后,才用一種自己也陌生的聲調說道: “我知道了,謝謝您?!?/br> 林黛、江筱葉、從樓梯摔下來、昏迷……一系列的關鍵詞沖擊著季恒的神經,不由自主的大步向急診大廳跑去,這時,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一見是張漢的電話,季恒心中一驚: “喂,我爸怎樣了?” “少爺,老爺醒了,已經從急救室出來了,他告訴我說他沒事,就是氣的不想說話。我請來的中醫(yī)名家胡醫(yī)生也給他看過了,說是因為情志不舒,肝郁氣滯外加受了刺激,所以氣血攻心,現(xiàn)在暫無大礙,只需服藥靜養(yǎng)即可?!?/br> “哦,太好了,謝謝張管家,我這會兒不能過去,請你安排合適的人好好守著我爸,除了醫(yī)護人員,別讓任何人進病房,不能再讓他受刺激了。” “是,少爺?!?/br> 季恒滿頭是汗,但季代鈞無礙的消息卻讓他不由得松了口氣。 都說冤家路窄,偏偏在急診大廳門口就遇見了李子峰,這兩個臉色蒼白的男人對視了一眼,繼而一起沖進大廳,經過醫(yī)院前臺,補辦了入院手續(xù)和同意手術的簽字,轉身往手術室奔去。 于是,不可避免地出現(xiàn)了這么個情景,手術室外的走廊里有兩個風格迥異的長腿帥哥像被關在籠子里的野狼一般暴躁的走來竄去,偶爾不小心的視線相碰,便給對方一個惡狠狠的瞪視。 季恒注視著緊閉的手術室的門,在極度焦灼不安中,恨恨地說道: “如果江筱葉有什么事的話,我不會放過你!” 李子峰呼吸一窒,不甘示弱道: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吧?傷的更重的是我老婆!” “是嗎?我多希望你也能嘗嘗和你老婆一樣的滋味!”季恒手握成拳,一舉揮上對方那故意微微上抬的下巴,李子峰猝不及防,鮮血從嘴角流了出來,他淬了一口,掏出紙巾擦去了血跡,不怒反笑: “堂堂萬鈞集團的副董事長竟然動手打人?別忘了,這里有攝像頭,不用我說,你的行為已然被記錄,是不是天天山珍海味的吃膩了,想嘗嘗牢飯的滋味!” 季恒的眼神很冷,蓄積著一觸即發(fā)的風暴: “誰應該吃牢飯,你心里比誰都清楚,再不懸崖勒馬,那我就讓你嘗嘗牢飯的滋味!” “在萬鈞你可以說了算,出了萬鈞和我一樣,不過是平頭百姓而已!難道因為你有錢,警方就憑你的一面之辭立案抓人?我提醒你,沒有證據亂說話就是人身攻擊,誣蔑誹謗一個人同樣有罪!”李子峰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季少爺,過于自信也是一種毛病,別以為理都在你那一邊。江禹成去世后,江筱葉一直抑郁寡歡,甚至出現(xiàn)了幻聽和幻覺,每周都要看心理醫(yī)生,所以我和林黛就把她送出國療養(yǎng)了,讓她遠離傷心的地方,調整心情,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有什么不對嗎?” “你編的謊話連自己也不能說服吧?從邏輯上也說不通!那時候江筱葉是你的女朋友,一個如此好心的男人怎么會拋下生病的女友反而與女友的繼母結婚了呢?你不覺得奇怪?” “愛上一個人沒有理由,和誰結婚是我的權利。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樣,喜歡侍候嬌氣的大小姐!” “真看不出來,你還擁有表演的潛質,技巧高超到幾乎沒有做戲的痕跡,一點不比科班出身的演員差啊??上Я?,三個人的戲,只有兩個人對好了臺詞,一上場就難免露怯,你和林黛對外都說江筱葉出國療養(yǎng)了,當我發(fā)現(xiàn)她的時候,她正發(fā)著高熱,孤零零的昏倒在路邊,就差被大雨埋葬了!對此你又作何解釋?!” 此話一出,李子峰有些不自在偏過了頭:“江筱葉是成年人了,在國外還是回國是她的自由,我又不能主宰她的意志。” “李子峰,別以為你和林黛做的事沒有留下任何證據,沒人奈何得了你們,等著吧,我會讓你自食其果,讓你覺得在外面揪心的活著還不如蹲監(jiān)獄來得痛快!” “那好,我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唄?!?/br> “5床家屬在嗎?” 就在這時,手術室門打開了,江筱葉被推了出來,季恒看著女人蒼白的臉和緊閉的雙眼,心痛的快要裂開了,雖然不知詳情,但肯定與林黛脫不了關系,真恨不能把這個女人拖出來問個明白:“醫(yī)生,她怎么樣了?” “剛剛清除了頭部血腫,目前生命體征平穩(wěn),等麻醉藥效過了,病人蘇醒以后還要繼續(xù)觀察?!笔中g室的實習醫(yī)生翻看了一眼手中的病歷,平靜地作出了答復。 “謝謝、謝謝醫(yī)生?!?/br> 季恒握住江筱葉冰冷而蒼白的手,幾欲流淚,醫(yī)生的話他只想記住“蘇醒”這個詞,這就是說,她會醒來,也會平安無事,那么他就有了希望。 李子峰又等了一段時間,才看見林黛從手術室被推了出來。她的頭上纏滿了紗布,閉著眼,靜靜的躺在擔架上,沒了平時的傲嬌,那種溫順和柔弱的樣子像朵剛摘下的花,讓他心痛,男人輕輕的摩挲著她依然俏麗的臉,問道: “醫(yī)生,我老婆的傷不要緊吧?” “病人頭部受的傷比較嚴重,即使蘇醒也沒有脫離危險期?!?/br> 李子峰的心立刻揪了起來: “醫(yī)生,我老婆真的不會有事吧?” “要看術后的情況,顱內再次出血的話,可能就要做第二次手術?!?/br> “不會的,不可能需要第二次手術!”林黛是李子峰所認識的最溫柔又最堅韌的女人,她絕不會輸給任何事情包括這場意外。 ☆、第63章 是誰悄悄更替了白晝,須臾之間,天就完全黑了。 季恒像個石雕一樣,枯坐在江筱葉的床邊,這個如同嬰兒一般沉沉睡去的女人,牢牢地揪住了他的心。 周波提著外賣進了病房,看著茶幾上紋絲未動的飯盒和水杯,不由得搖了搖頭。要不是從父親那里得到了江筱葉受傷的消息,恐怕季恒到現(xiàn)在都想不起來通知他這個鐵桿的朋友。當然,周康在第一時間內通知他的目的也不是因為關心江筱葉的安危,身在永康的他一直密切關注著季家的動向,敏銳的捕捉到萬鈞的改朝換代已經進入倒計時的狀態(tài),站在商業(yè)合作伙伴的角度,探病除了示好,為兩家日后的合作項目鋪平道路才是真正的主題。 “季恒,吃點東西吧,這時候保存體力很重要?!敝懿ù蜷_飯盒將筷子塞進他的手里?!暗人幮н^了,筱葉自然就會醒過來了。 季恒沒有說話,機械的往嘴里送去吃的,目光卻依然膠著于江筱葉那蒼白的睡顏。 “季叔叔吃了中藥,覺得好些了,一會兒你去陪陪他,不管他曾經做錯了什么,終歸有了反悔之意,父子關系緩和了,你和筱葉的路,才會更加的好走?!?/br> “都怪我不好,以為她會乖乖地等我回去?!?/br> “不要再自責了,不是你的錯,折磨自己有用嗎?” “我要等她醒過來?!?/br> “放心吧,我守在這兒,等你爸睡了你再過來?!?/br> “你去他那兒吧,他喜歡你似乎比我還多些?!?/br> “好好好,我去你爸那兒,你守著你的公主,瞧你那傻樣,你爸喜歡我?怎么沒讓我做萬鈞的副董?我呀,只是比你會說話,容易討老人的喜歡罷了?!?/br> 周波邊往外走邊擠眉弄眼地朝季恒做了個鬼臉,想到周康那張不帶表情的臉,季恒繃緊的面容不由得為之一松。 與此同時,走廊另一頭的病房內,林黛已經醒了過來,她瞪著眼睛,定定的看著守在床前的男人,神情卻格外冰冷。 “醒了?感覺這么樣?刀口疼嗎?”李子峰一見妻子睜開眼,就迫不及待的握住了女人冰冷的小手。 然而下一秒,那纖若無骨的手指便從他的掌心掙脫出來。 “不要碰我?!绷主斓穆曇綦m然微弱,卻透著不容拒絕的鋼冷。 到手的肌膚尚未溫暖,眨眼間已然抽離,李子峰苦笑了笑: “我好擔心……” “事到如今,又何必惺惺作態(tài),我這副樣子全是拜你所賜。” “對、對不起……”李子峰垂下了頭。 林黛試圖轉動身體,頭部傳來的刺痛讓她只能作罷,她冷著臉,問向李子峰: “醫(yī)生……怎么說?” “醫(yī)生說……手術很成功?!?/br> “說實話,不要騙我?!?/br> “我……” “每次說假話,你都不敢看我的眼睛?!?/br> “醫(yī)生說如果再有淤血的情況,可能還要進一步手術,你不要擔心,主刀的是腦外科的主任,業(yè)界很有名氣的,你這么快就醒了,一定沒事的,很快就能康復?!?/br> “江筱葉呢?” “她也被送進了這家醫(yī)院。到底出了什么事,為什么你和她一起從安全通道摔了下去?” 林黛視線冰冷的看了自己老公一會,爾后說道: “我想把她帶回去,但失敗了?!?/br> 李子峰心頭一凜:“是江筱葉把你推下去的?!” “那還能有誰?”林黛勾起唇角,露出一絲匪夷所思的笑容。 “她……真的變了?!崩钭臃宓哪X袋像被炸雷轟過似的一片空白,他知道江筱葉和從前不一樣了,可沒想到這女人竟然變得如此狠毒。 “沒變,她一直都是這樣,總是讓我不能真正快樂起來?!绷主旎謴土吮涞拿嫒荨?/br> “對不起……” “說什么都沒用。如果不是你的錯誤,一切不會變的這樣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