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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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筱葉整個人向后縮了縮,搖頭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br> “好吧,再回答我兩個問題,你是怎么到季家的?” “不記得了?!?/br> “你和季恒很早就認(rèn)識了?” 江筱葉依然搖頭。 林黛緘默了片刻,忽然彎下腰,伴著“喵”地一聲,凱特被塞進(jìn)了江筱葉的懷里: “把凱特帶回去吧,貓是一種薄情的動物,非得朝夕相伴才行,時間再長點(diǎn),恐怕它都要忘記你了。” 江筱葉看著壓在膝蓋上沉甸甸的貓,手指像被燙著了似的從那團(tuán)絨毛中抽開。 在林黛起身的那一刻,臥室門“砰”地一聲被打開了,季恒闖了進(jìn)來。 林黛發(fā)出輕飄飄的笑聲: “季董來得真巧啊,筱葉正好醒了?!?/br> “是嗎,不會是被吵醒的吧?”季恒瞥了林黛一眼,將信將疑。 “筱葉,說句公道話吧?!?/br> 江筱葉雙唇蠕動了片刻,終究沒有開口。 “這貓不是應(yīng)該在書房嗎?” “筱葉想把它帶走?!绷主旎仡^看向江筱葉。 江筱葉機(jī)械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季恒提溜起凱特的脖子,淡淡說道: “起來吧,我們回去了?!?/br> 江筱葉像是有著隱形提線的木偶一般,機(jī)械性的下了床,被季恒帶出了臥室。 午休過后,時間仿佛過得很快,眨眼之間,已然過了兩點(diǎn)。 除了枝頭的蟬鳴,毒日頭里幾乎沒有生物嬉戲,連只蒼蠅也懶得出現(xiàn)。 客廳里呆坐著季恒的幾個下屬,有人玩平板游戲,有人歪在沙發(fā)上打瞌睡,還有人喝茶看電視。當(dāng)他們看見季恒一行人從二樓走下來的時候,紛紛起身,恭敬的問: “季董,江小姐,是打算回去了嗎?” “嗯。” 季恒點(diǎn)了點(diǎn)頭,徑直走出客廳,下屬們也如旋風(fēng)般跑到停在院子里的車前,有人搶先替他打開了車門。 周波摸了摸斯蒂夫的腦袋,感嘆道:“什么時候你也這么乖就好了?!?/br> 斯蒂夫聽而不聞,直接對著已跳上車的貓狂嘯了一聲。 季恒沒有急于上車,而是打開后車座的門,等著江筱葉上了車。 “難得來一回,不多坐會兒嗎?”林黛微微一嘆。 “明天我和筱葉還要上班?!?/br> “筱葉以前是學(xué)中文專業(yè)的,做商貿(mào)會不會太吃力了?” 季恒勾唇一笑:“據(jù)說林董大學(xué)時代讀的是英國文學(xué)專業(yè),現(xiàn)在不也是江原集團(tuán)的董事長?” “季董說笑了,江家子嗣單薄,筱葉還病著,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趕鴨子上架而已?!?/br> 季恒沒有搭話,一腳踩下油門,車如離弦之箭,一路飛馳而去。 周波看了季恒一眼:“剛剛?cè)恿耸裁闯鋈???/br> “貓?!?/br> “真的?” “扔院子里了?!?/br> “筱葉不是要帶著它嗎?” 季恒回頭深深看了江筱葉一眼:“只要是動物,沒有不變的道理?!?/br> “切,你真是越來越深奧了?!敝懿ㄌ土颂投?,回頭看著江筱葉,“不過,好像也有道理,兔子,瞧,我的小寶貝跟我不那么親了,又鬧著要到你那里去了?!?/br> 江筱葉微微一愣: “什么?” “你在想什么?” “沒什么,把斯蒂夫給我吧。” 江筱葉從周波手中接過了小狗崽,小狗崽親昵的舔了舔她的臉,她把它擱在膝蓋上,慢慢回了頭。 車窗外,林黛依然站在別墅的回廊里,她沒法轉(zhuǎn)移自己的視線,直到林黛那纖妙的身影越來越遠(yuǎn),終于成為一條直線。 ☆、第24章 危機(jī) 第二天,江筱葉發(fā)燒了,她兩頰泛紅,在臥室里沉沉睡去。 “要不要去醫(yī)院?”季恒皺著眉,手掌覆上女人guntang的額頭。 “你去上班吧,要是遲到了,你老爹又要嘮叨了?!?/br> 季恒淡淡的一笑:“無所謂?!?/br> 周波不耐煩的拂開季恒的手,壓低嗓門道:“我留在這里照顧她,不用太擔(dān)心,估計(jì)睡覺時空調(diào)溫度打得太低了,好好休息一下,吃幾片藥,就沒事了?!?/br> “會不會是昨天……” “噓,去走廊上談?!?/br> 周波看了一眼昏睡中的江筱葉,起身和季恒一起走出房間。長長的走廊上,碎花的小窗簾靜靜的垂落,襯著季恒冰冷的側(cè)臉,竟有種難以言喻的感傷。 “還記得秦青的私人偵探用手機(jī)發(fā)來的那些照片嗎?你爸最近已經(jīng)搬離了主宅,估計(jì)和柳菲住在一起了,這是個危險的信號?!?/br> “那又怎么樣,我朝九晚五的坐辦公室就能改變一切嗎?” “至少不會找你的茬,火上澆油于事無補(bǔ)。” 季恒輕嘆了一聲:“至少目前她還生不出孩子吧?!?/br> “萬一呢?你應(yīng)該清楚現(xiàn)在的形勢有多兇險?!敝懿ㄓ昧饲八从械膰?yán)肅嗓音說道,“季恒,我知道你心里的結(jié),這一點(diǎn)沒人比我更了解你,季允活著的時候,你爸對你一直不聞不問?;蛟S那時,在他眼里你連根草都不如,直到季允死了,他才不得不想起你這個長子,讓你回去繼承家業(yè)。可這才過了幾天,你爸就想到了另娶。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他的目的,不就是想再生個兒子,然后把你擯棄?如果你失去了繼承人的地位,又拿什么來實(shí)施你的計(jì)劃呢?早知如此,還不如不要關(guān)掉當(dāng)初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公司,起碼也給自己留條后路?!?/br> 季恒沉默了一會兒,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 “我上班去了,筱葉托你照顧了?!?/br> “放心,下午還有吳阿姨幫忙?!?/br> 目送季恒匆匆下樓去的身影,周波忽然叫住了他: “季恒,如果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可以告訴我,不要一個人死扛。” 季恒從樓梯口仰起頭,笑了起來: “你能斗得過你那些哥哥嗎?” “我會盡力而為?!?/br> 季恒收斂了笑意,神情變得端肅而深邃: “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我不想把你也卷進(jìn)去,到時候想抽身就難了?!?/br> “無所謂?!敝懿柫寺柤纾罢脫Q一種生活方式,省得老是有帥哥來纏我,而不是麻豆?!?/br> 季恒白了周波一眼: “做戲做過了頭,自找麻煩,” “你個沒良心的家伙?!敝懿〒]了揮手里的小帕子,“快走吧,放心,今天有阿姨和我在,你的公主不會出問題的?!?/br> 周波返身回到江筱葉的臥室,江筱葉已經(jīng)醒了,有氣無力的看著他: “水……” 周波從擱在茶幾邊的保溫杯里倒了水,一手扶起江筱葉的頸部,將杯子送到她的嘴邊。 江筱葉“咕咚咕咚”貪婪的喝了下去。 “要吃些退熱的藥嗎?” “不用,感覺好些了?!苯闳~坐起來,又喝了些水,這才喘著氣問,“季恒呢?” “他去上班了?!彼坪跏窍氲搅耸裁?,周波又補(bǔ)充了一句,“你也知道,現(xiàn)在形勢逼人?!?/br> “我知道?!苯闳~抬眸看向周波,目光又淺又淡,仿佛被船槳輕輕劃過的湖水,“所以才這么問?!?/br> 周波和女人對視了一會,爾后“噗嗤”一下笑了: “有時候覺得你很傻,比斯蒂夫還傻,有時候又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聰明得讓人心驚?!?/br> 季恒開車從院子里出來,出乎意料的是,秦青居然出現(xiàn)了,她臉色不好,神情陰郁,整個人像一根繃緊的弦似的站在別墅門口。 季恒把車停下來,淡淡說了一句: “上車吧?!?/br> 秦青的肩膀微微松了下來,自動打開車門坐在副駕位上。 “你爸離家出走了,我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給他打電話,可這幾天他幾乎是音訊全無,今天早上他的律師打電話給我說要跟我談離婚的事。” “為什么不去公司找他?” “在律師來找我之前,我一直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為看在過去的情分上,看在過世的季允的份上,你父親不會那么絕情,可是現(xiàn)在——”秦青紅了眼圈,泛白的嘴唇輕輕發(fā)顫,“季恒,你真的會替我說話嗎?我過去做了很多對不起你和你母親的事,如今天道輪回,報應(yīng)不爽,我失去了兒子,現(xiàn)在又要失去婚姻了。我承認(rèn)自己是個自私又貪圖享樂的女人,沒了季夫人的光環(huán),所有的驕傲和特權(quán)就都要失去了,下半輩子叫我怎么做人,我……丟不起這個臉??!” “別說了,和我一起去公司吧?!?/br> 季恒面無表情,淡然道,秦青害怕和心疼的東西,對他而言完全一文不值,不過,現(xiàn)在為了自己的計(jì)劃,他正急需一個冠冕堂皇反對柳菲進(jìn)入季家的理由。 在年輕漂亮的女人面前,季代鈞或許和其他男人一樣的蠢,然而父子之間長久的怨恨應(yīng)該才是季代鈞不接納近季恒的主因。 或許季代鈞自己也清楚這把年紀(jì)想再生個兒子來繼承家業(yè)是個笑話,可這個笑話不會讓自己難過,難過的會是季恒,對他而言,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