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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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書陽笑著把她拉亂的頭發(fā)歸攏到一塊,“哥哥不吃,都給小四吃。這樣小四才能長大!”趙艷玲也會撒嬌,不過那是對著爹娘的,對他卻總之頤指氣使的。他以后再也不用嫉妒哥哥和meimei比他好,因?yàn)樗挠H姐親meimei比別人都好。 王玉花想叫趙書陽去睡,卻不知道該叫什么,踟躕著。 “哥以后名字就叫姚若陽吧!希望哥以后如陽光燦爛,明朗溫暖?!币θ粝f著看向姚滿屯和王玉花,沒道理她們姐妹都是若字起頭,到哥哥這里變了。 “好!就叫若陽!姚若陽!”姚滿屯還沒說話,王玉花已經(jīng)叫好,摩挲著兒子的臉。 姚若陽又正式跪下,給姚滿屯和王玉花磕頭,叫了爹娘。又給王三全重新見禮。 王三全也眼眶發(fā)紅,心里說不出是個啥滋味兒,看三閨女和女婿那難掩的激動心情,看著這一家人,長長的嘆口氣,“有啥事兒明兒個再說,都早點(diǎn)睡了吧!” 天已經(jīng)子時了,眾人也不再耽誤,姚若霞幾個領(lǐng)著姚若陽住到姚若溪對面,以前姚若萍的房間。 打開門里面的布置就已經(jīng)完全變了。是姚若溪和姚若霞這幾天布置的。書桌上擺著文房四寶,書架上滿滿的書籍,詩經(jīng)子集,游記雜文都有。被褥也全都換成了新的,內(nèi)間是臥房。外間是起居之用。四周掛著山水畫和松竹畫,還有幾幅不知道誰寫的字。簡單卻彰顯一個讀書人的氣氛。 “大姐!若溪……”姚若陽知道這屋里的布置定然是兩人這幾天做好的。 “快點(diǎn)先睡吧!天很晚了呢!”姚若霞覺得心里都是輕快的,她有弟弟,現(xiàn)在總搗亂的meimei不是她親meimei,也回到自己爹娘身邊,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姚若陽點(diǎn)頭,又目送倆人各自回屋,才關(guān)上房門。睡到熱騰騰的炕上,蓋著宣軟帶著陽光味道的被褥,聞著似有若無的幽香和書墨清香,不用擔(dān)心早上起來要干一堆活兒,被爹娘罵,他這一覺睡的從未有過的輕松,舒適。 或許是太過興奮,也養(yǎng)成了習(xí)慣,聽到外面有動靜,姚若陽立馬就醒了過來。抓起衣裳穿,卻見炕頭放著一套新的皮襖毛褲和皮褲,看都是全新的,猶豫了下,還是換了自己的衣裳起來。 天色還沒有亮起來,姚若溪和姚若霞,小四都起來了,見他也起來,姚若溪眸光一轉(zhuǎn)就想到他平時怕也是早早起來幫著干活的。 “你們咋都起來那么早?”姚若霞起得早還說得過去,只連小四都早早起來,姚若陽就有點(diǎn)納悶了。 “哥哥!你跟我們一起練武吧!等你練成高手,誰也打不過你,也不能欺負(fù)你了!”小四忙上來拉姚若陽。 “練武?”姚若陽愣了下。 “既然已經(jīng)起來,就也一起來吧!就算練不成高手,強(qiáng)身健體也好的?!币θ粝f著率先出了院門,往西院去。 兄妹幾個忙跟在后面到了西院。 姚若陽看著三人熱身,更是瞪大眼,“若溪,你的腿…好了啊???” “還沒有好全。不過我想,以后沒人再動我的藥,過不了兩個月我就能徹底好了?!币θ粝厹亓记笞C過,他也是說了,過了一年過還沒好,是藥出了問題。她這才確定是姚若萍動她的藥了。 姚若陽聽著也是想到了,點(diǎn)點(diǎn)頭,“我跟你們一塊練。”連小四都會,他不能太過沒用,否則以后要給姐妹拖后腿的。 他和姚若萍是同一天生辰,不過等翻過年也十三了,再學(xué)武功,除非悟性好,練成高手是沒可能了,不過遇到意外能自保就好。蕭恒墨拎過來的幾本秘籍姚若溪早就印在腦子里,當(dāng)下就教給他,從基礎(chǔ)的練習(xí)。 小四看著捂嘴偷笑,她現(xiàn)在雖然學(xué)的也是基礎(chǔ),卻已經(jīng)跟大姐學(xué)拳法和招式了,哥哥才剛開始。 姚滿屯也早早醒了,勸住了心里不安非要起來看看的王玉花,穿戴好,見幾個子女都很是用功的在練武,氣氛融洽又充斥著溫馨,他心里已經(jīng)熄小的火苗仿佛也再次燃燒起來。興致沖沖的過來,“爹也跟你們一塊練。” 幾個叫了爹,站成一排動作一致的練著。 王三全在西院門外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卻突然覺得心酸,抬頭眨了眨眼,自己到廚屋里去先燒了一鍋熱水。 等晨練結(jié)束,都是一身薄汗了,見王三全已經(jīng)燒好了熱水,也就沒有客氣,舀了水到洗浴房里沖洗了出來,這才準(zhǔn)備做早飯。 姚若陽也把新衣裳換上了。 王玉花看著含淚點(diǎn)頭,“這一套是買的,來不及現(xiàn)做了。不過等會吃了飯,娘就給裁衣賞,再做幾套新的。” 姚若陽剛要推卻,見姚若溪沖他搖搖頭,抬眼看王玉花殷切希冀的目光,用力的點(diǎn)頭。 王玉花頓時欣喜,早飯做好,招呼他,一家人圍坐在一塊吃飯。 王三全吃完飯,想去王金花家看看,也好做個了結(jié),姚滿屯想了想,也站起來,“我跟你一塊去吧,爹!若陽也去?!辈还苷φf,王金花家都把他兒子養(yǎng)大了。 姚若陽應(yīng)聲,跟著一塊。 姚若溪沒說話,也跟在后面。 小四一看也跟了上去。 而幾個人出門,頓時把村里不少人都驚了下,“這小四…不是遇害了嗎?” “我沒有死!是壯實(shí)嫂子救了我!”小四笑嘻嘻的拉著姚若陽,“還有,這是我哥哥!我親生的哥哥!” 眾人聽的震驚了,這個明明就是趙書陽,是王金花和趙大江的三兒子才對啊。咋會變成了姚若云的親生哥哥了?。?/br> 姚滿屯對那些問咋回事兒的人笑笑沒有解釋,幾個人一路到了張河里溝王金花家里。 王金花眼里布滿了血絲,看幾人過來,冷笑,“你們還來干啥?是以為還能重修舊好嗎?” “金花!你還沒有悔改?”王三全失望的痛斥她。 姚滿屯看了看王三全,上前一步,“總之不管怎樣,我和玉花都感謝你們養(yǎng)大了我兒子?,F(xiàn)在若萍回到你們家,若陽回到自家來。我看在爹的面子上不追究你們對小四下手的事兒。當(dāng)年的事兒,你可以對外說一塊生產(chǎn)抱錯了孩子?!边@是他對王三全這個岳父的敬重。 “那個死丫頭她根本就沒有死,你們也害的我閨女現(xiàn)在半死不活,你們有啥資格說追究的話?。俊蓖踅鸹ㄅ钢∷?。 “即使小四沒死,你們也是故意殺人罪!”姚若溪也是知道姚滿屯的品行不會追究這個,即使是看王三全的面子。他現(xiàn)在痛斥大閨女,卻也絕對不希望大閨女吃官司做監(jiān)牢。 “那你們?nèi)ジ姘。「嫖覀儼。 蓖踅鸹ɡ浜?,怒道?/br> 姚若溪抿嘴不再吭聲。王金花就是知道姚滿屯醇厚,王三全也不可能看她坐牢,毀了一家子,現(xiàn)在還是這么肆無忌憚。 姚滿屯皺著眉頭,沒有再說話,示意姚若陽上前。 姚若陽繃著小臉近前,給王玉花和趙大江見禮,“若陽見過大姨,大姨夫!”然后又跟旁邊的趙書豪,趙書健和趙艷玲打招呼,曾經(jīng)的大哥變成了大表哥,二哥成了二表哥。小妹成了表妹。 縱然昨晚已經(jīng)知道真相,趙書豪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繃著的臉色很是難看。王金花的做法讓他覺得不齒,這樣不擇手段,也太過……可對方是他爹娘,他又不好斥責(zé)。 趙書健卻陰著臉,看著姚若陽穿戴一新,皮襖鹿皮靴的,冷哼,“怪不得跟我們不親,原來本就不是親生的!”一個撿他舊衣裳,任由他喝使欺負(fù)的弟弟,搖身一變成了別人家的兒子,仿佛一下子比他高檔了很多,讓他簡直沒法接受。 姚滿屯還要去給姚若陽辦戶籍,當(dāng)下就帶著兒女離開。 姚壯實(shí)和劉氏的面條小鋪?zhàn)佑终i_業(yè)了,很是歡喜的看著爺幾個,跟姚滿屯打招呼。 找回小四的時候姚若溪就拿錢給他們,不過姚壯實(shí)夫妻都不接,姚若溪就把壓面條機(jī)送給了他們。 “晌午要吃面條不?”劉氏笑著摸摸小四,問姚若溪幾個。 “晌午還有事兒,有時間過來吃!你們沒事兒也去家里玩。”姚滿屯拍拍姚壯實(shí)的胳膊。 “是,滿屯叔!”姚壯實(shí)細(xì)著聲笑著應(yīng)道。 頓時就有人擠過來打聽。 姚滿屯爺幾個走后,劉氏才說救了昏倒在山坡上的小四。 眾人一聽明顯就不相信,要是當(dāng)初救了人,咋一直不吭聲,今兒個才露面?不過任憑她們在打聽,劉氏和姚壯實(shí)也沒有說是王金花和趙大江害了小四。 老宅的更是驚的不行,小四沒死她們還能接受,姚滿屯突然冒出個這么大的兒子,就讓她們不好接受了。聽說當(dāng)年一塊生產(chǎn)抱錯了,苗氏和毛氏眼里閃現(xiàn)的都是不相信。這是王玉花的兒子,王金花卻用自己的閨女換走了王玉花的兒子,想也知道這里面的貓膩兒。抱錯一說只是面上好聽些! 姚正中拉著姚若陽連說幾個好,眼眶都紅了。 苗氏也眼淚直掉,拿了家里花生往姚若陽兜里裝,“好孩子,快拿著吃!” 毛氏也忙說喜慶話,“今年這個年,老二家是過的歡歡喜喜的了!等二弟妹再生一個小子,真是大喜的事兒??!” 生不生小子的,姚滿屯已經(jīng)不多想了,總之現(xiàn)在家里有了兒子了。再生的不管是兒子還是閨女,都是家里的寶貝。 在老宅坐了一會,姚滿屯就要帶姚若陽去新安縣辦戶籍,再等下去衙門就要休年了。 王三全跟著一塊去的,碰上范掌柜,在長青酒樓吃了飯才回來。 而這時候村子里已經(jīng)炸開了,小四沒死,姐妹十三年前抱錯孩子,村里的人聚在一塊,議論紛紛,不過多是在猜測王金花暗地里使壞,偷偷換了孩子。不然大著肚子,還往娘家跑,把孩子生在娘家,不是有陰謀是啥?。?/br> 王金花也知道外面會如何傳她,只是現(xiàn)在她辯解也沒有用,越是辯解,那些人越是不相信。再有之前姚若萍推了王玉花的事兒,很難再讓人說她的好了。而改變這些流言唯一的辦法就是跟王玉花家關(guān)系修好,不僅要好,還要比以前更好,才會打破她偷換孩子的傳言??赏跤窕〞鈫??答案是顯然的。 而這時候高燒不停的趙艷萍也燒的糊涂了一樣,低聲亂罵著什么,細(xì)聽卻只能聽見賤人云云的,王金花沒有辦法,張三叔只是個村里的郎中,醫(yī)術(shù)有限,兩口子帶了她到鎮(zhèn)上去看病,抓了不少藥回來。 王玉花卻張羅著,想擺酒慶賀。她是有兒子的人,再也不是絕戶頭了。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兒子回來了。 “娘!你身子越來越重,都要快生了。擺酒慶賀的事兒還是算了。馬上過年走親戚,也就都知道了。”姚若陽忙勸止了她。 王玉花聽了也只好放棄,挺著大肚子給姚若陽做新棉衣。 姚若溪也把繡好的四把執(zhí)扇用盒子裝好,并一些臘rou和自家的蜂蜜,還有她用剩下的碎野豬rou做的老干媽等物,一并交給于家商行讓送進(jìn)京都去。 嚴(yán)如卿收到雙面繡的執(zhí)扇稀罕的不行,尤其那扇面上的畫兒十分有野趣,云豹和雞狗一塊嬉戲,花園一角的茅草亭子和片片花圃。再有那叫做干媽的辣醬,心里對這個沒有見過面的徒弟愛的不行。讓畢溫良瞅機(jī)會,一定要接姚若溪進(jìn)京一趟。 于晉然卻看著姚若溪給自己送的東西眉頭微蹙,“只有這些嗎?”都是姚若溪自家的土產(chǎn),可他想到師父家收到的年禮和壽禮就那么的特別,不由的心里泛酸。他就算不用執(zhí)扇,也用帕子的啊。 天冬干笑幾聲,“三小姐雖然跟公子是師兄妹,但也不好對公子太過特別了?!彪y不成還做一個什么醬或者別的什么酒,起名叫師兄醬,或者師兄酒的?。肯胂敫杏X就不對啊。 于晉然看了眼天冬,沒有再多說。 不過回頭,嚴(yán)如卿的雙面繡執(zhí)扇就在京城貴婦千金中傳開了。嚴(yán)如卿只說別人孝敬的,至于別的一個字都不多說。他們雖然治病救人,卻也因?yàn)榫冗^在別人眼里不能活下去的人,而得罪過不少人。也怕給姚若溪招來什么麻煩。 姚若溪輕松下來,一家人就天天琢磨吃啥,過年的菜單子,該怎么做,先做哪個菜,后做哪個湯。 讓姚文昌眼饞的沒事兒就帶著盧秀春過來蹭飯,還開玩笑,“同樣的東西偏生她們家做的好吃,做的不一樣,回家把咱置辦的年貨都拿來!我要跟二哥二嫂一塊過年!” “你是想著二嫂家的飯菜好吃!”盧秀春看他那樣子不僅笑道。 閨女的腿要大好了,兒子回來了。王玉花也一天到晚臉上都是笑,從來沒覺得哪個年如今年過的肆意舒坦,招呼盧秀春,“過年要吃哪個菜,到時候讓若霞她們做了,給你們送過去。或者你們過來吃!” “過來吃就不用了,不過我哥嫂來走親戚,還真要麻煩若霞和若溪幫我弄兩個菜了?!北R秀春也知道姚文昌跟她們向來不客氣,也沒扭捏的說了。 “到時候盡管使喚她們就是了!”王玉花笑著擺手。 盧秀春和姚文昌回去的時候,姚文昌還遺憾的直搖頭,“要不是成親頭一年,還真想跟二哥家一塊過年!等晚上咱們早點(diǎn)睡,白天再睡會,三十晚上二嫂要歇,若溪她們肯定不歇,咱們?nèi)ツ峭?!?/br> “好!就是把白天睡不著?!北R秀春也是真心喜歡姚若溪姐妹幾個,喜歡那輕快詼諧的氣氛。 二十九小兩口果然早早的睡覺,三十白天也抽空睡了一下午。到傍晚才去了老宅吃飯過年。 姚若溪家里,一家六口人,加上丁顯聰一塊,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倒了熱好的桂花稠酒,連小四都喝了一碗,熱熱鬧鬧的大吃了一頓。 姚若陽光吃王玉花幾人夾給他的菜都吃的發(fā)撐,喝了一大碗消食茶才好一點(diǎn)。 桌上略微收拾了,幾個人坐在一塊玩起了報(bào)數(shù)游戲,誰輸了扮個丑臉,要把大家逗笑才算。王玉花看著心里癢癢的,也加入玩了兩輪,姚滿屯看她笑的太厲害,怕再動了胎氣,讓她到一旁光看著。 報(bào)數(shù)游戲玩過,姚若溪也怕王玉花笑岔了氣,又換了成語接龍。姚文昌和盧秀春過來的時候,姐妹兄弟幾個已經(jīng)玩過一番。 待姚文昌和盧秀春加入,又把玩過的輪著玩一遍,幾個人專合伙擠著姚文昌,不大會,姚文昌就有些招架不住了。自罰喝了三杯酒。 王玉花已經(jīng)去睡了,姚滿屯問了幾次,都喊著不困,一直玩到有人放鞭炮,姚文昌這才和盧秀春打著哈欠回去上供燒香,開始拜年。 姚若溪姐妹瞇了會,王玉花醒過來,這才忙活著煮餃子,姚滿屯和姚若陽擺貢品,燒香,最后全家人磕頭祈愿新年更好。 姚若陽去點(diǎn)了鞭炮,噼里啪啦的,還沒響完就有人來拜年的。 餃子沒吃完,就來了三撥人。 姚滿屯也要出去老宅拜年的,王玉花就算大著肚子,過年這一趟也不能不走的,讓丁顯聰幫著看門,全家一塊去老宅拜了年。 今年王玉花和姚滿屯都心情極好,所以過年的壓歲錢,每人五十個銅板發(fā)的。 姚若陽也收了幾個紅包,王玉花讓自己的壓歲錢都自己攢著。姚若陽眼眶發(fā)熱,他的壓歲錢從來這邊拿著那邊就得上交,身上從來不帶有零花錢的。偶爾有個一文兩文的還會被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