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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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桂香頓時眼神發(fā)亮,神情向往,用力的點頭,“有時間我一定去找你玩?!?/br> 姚若溪點點頭,沒說立馬讓她去的話。王桂香也十二三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家里住著個于晉然,連姚春燕和朱敏兒都往上湊,她不希望王桂香去了也有不切實際的想法,帶頭來苦的是自己。 王桂香雖然想,可是一想槐樹村正在開釀酒的作坊,正忙的時候,連姚若溪的姥姥都只住一天回來了,也就沒有立馬去,說了幾句話,看著姚若溪走遠,就想著去玩的時候不能空手,得送點東西,忙回家扒了自己的針線簍子。 而家里發(fā)生的事兒,朱敏兒回老宅一趟,巴拉巴拉都告訴了苗氏。 苗氏聽姚滿屯把程氏硬是送走了,沒有高興,反而皺起眉毛。王玉花竟然都沒有吭聲,還容得姚滿屯和姚若溪送了程氏回去。看來不僅是她家二兒子還是王玉花,心腸都越來越硬了。 倒是姚滿倉聽姚若溪說把家里的幾樣進項都給程氏然后斷親的話上心了。 毛氏看他臉色就猜到了他的心思,扯了他一把,“跟老二家關系不斷,才能一直隨著她們家掙錢?!闭嬉獢嗔岁P系,就沒好處了。 姚滿倉一想,鉤衣裳他媳婦兒和大閨女都會,家里也養(yǎng)著兔子,年年做著豆瓣醬,也就除了酸豆角不會,基本都在自家手里了,也就打消了這想法。 朱敏兒回到姚若溪家,姚若霞看她樣子,知道她已經(jīng)給苗氏說嘴了,不由心里有些氣惱,卻又沒法趕走。朱敏兒還跟程氏不一樣,一點不好,立馬哭著說你因為她沒娘就欺負她。 吃了晌午飯,姚滿屯和姚若溪都要去老院子看啤酒,朱敏兒立馬跟上。 還沒到地方,又碰上姚春燕。 姚滿屯抿著嘴搖了搖頭。 倒是天冬和地生兩個小廝,見姚春燕和朱敏兒只撇了一眼,司空見慣。他們家公子生的好相貌,就是在京都也有不少小姐側(cè)目送信物的。 于晉然穿著長袍白綾襖,面如冠玉,眉目如畫,聽稟報,抬頭淡淡的看過來,起身對姚若溪點點頭,跟姚滿屯招呼,“姚叔?!?/br> 于晉然從小浸yin在醫(yī)術中,耳濡目染,對脈息也很是熟稔,畢溫良走后,他不忙的時候就在教姚若溪醫(yī)術武功,或者兩人一塊修習畢溫良留下的醫(yī)書。還住在這邊的沒啥,一家人搬到新家去,姚若溪再過來,就由姚滿屯跟著一塊,也免得有閑話說。 姚春燕看到于晉然俊逸脫塵的面容,臉色頓時就紅了起來,不敢看,又想看。這一兩年家里上門說親的不少,她也悄悄看過兩個,卻都比不上于晉然一分,一顆心就系在了于晉然身上。 朱敏兒也看著于晉然眼神閃光,恨不得擠上去跟于晉然說說話。 于晉然看也沒看,和姚滿屯,姚若溪進了釀酒房。雖然麥芽汁釀起來,但設備不足,姚若溪每天都至少要檢查個兩遍才放心。 “這批酒不能挪地方,姚叔不用著急蓋作坊的事兒。先實驗成功了,再籌備,以后做起來也不會出錯?!庇跁x然也天天都會檢查一遍,對啤酒也很是期待。 姚滿屯點點頭,看看姚春燕和朱敏兒幾個,有些訕訕的,“你們都出去玩吧!不要打擾于公子念書?!?/br> “于公子念啥書?”朱敏兒終于找到話說,忙湊上來,眼神奕奕的看著于晉然。 “醫(yī)書?!庇跁x然淡淡的回了句。 “好厲害,于公子竟然會醫(yī)術?!敝烀魞毫ⅠR紅著臉夸贊。 “不僅會醫(yī)術,還教我三妹學醫(yī)呢!”姚若萍看她那樣子就不舒服,忍不住刺話。 朱敏兒回頭不是看姚若萍,而是看神色淡然的姚若溪,眼里閃過嫉妒,轉(zhuǎn)過身就渴望希冀的看著于晉然,“于公子也教我吧!我也識字,認字的!” “抱歉,沒空?!庇跁x然教姚若溪先是因為黃金甲魚,后是因為姚若溪是他師妹。師父不在,他理當多把所學教授師妹,也免她以后有病癥方便的煩憂。 朱敏兒頓時扁著嘴,一臉委屈,“是不是我沒娘,于公子也跟別人一樣不喜歡我,討厭我???” 又來這一套!姚若萍冷哼一聲,“于公子要喜歡也不會喜歡你這個鄉(xiāng)下丫頭!” 這句話殺傷力不小,不僅朱敏兒眼淚出來,姚春燕的臉色也由紅變白了。 “這一罐今天是第九天了,還有二十天就能拆封了?!币θ粝獏s絲毫沒理會外面的吵鬧,檢查完四個鐵罐,停在第一罐前。這鐵罐她沒敢做大的,一罐也只能釀兩百多斤的啤酒。 姚滿屯聽著算了下日子,記下,詢問的看她。 姚若溪沒有留,跟于晉然招呼一聲,就出了老院子。 朱敏兒卻沒走,湊在于晉然身旁打聽醫(yī)書的事兒。 姚春燕看著,她也沒有話說,姚若溪都走了,想了想就跟著姚若溪出來,或許能打聽于公子的情況? 而姚春燕走后,天冬也很是有禮把朱敏兒請出來,“這位姑娘年紀不小,雖說院子是姚里正家的院子,畢竟住的都是男子,為姑娘名聲著想,還請姑娘有長輩陪同的時候再過來?!?/br> 朱敏兒不甘心,卻也只能不舍的看了眼于晉然,隨后出來。 姚春燕已經(jīng)跟姚若溪套起了話,問于晉然家的情況。 姚若溪看她模樣,分明動了心思,給姚若萍使個眼色,“去借天冬或者地生過來使一下。” 姚若萍不知道她的意思,不過還是跑去了。 不大會地生跟著過來,見了禮,笑道,“三小姐叫小的過來有什么吩咐?”他是于晉然的貼身小廝,知道姚若溪和于晉然一塊拜了國醫(yī)圣手畢溫良為師,是同門師兄妹,對姚若溪很是恭敬。 朱敏兒這才發(fā)現(xiàn),于晉然小廝竟然叫姚若溪叫小姐,叫她只是姑娘,氣的抿緊嘴,眼神不善的看著地生。 “說說你家公子情況聽吧!”姚若溪看了姚春燕和朱敏兒一眼給地生使眼色。姚春燕今年已經(jīng)十五,過了年就十六了,不安安穩(wěn)穩(wěn)的找個人嫁了,要是搞出幺蛾子出來,她們姐妹的名聲也受影響的。 地生低頭,“是!我家公子二房的長子,打小跟著老太爺讀書學醫(yī),前年中了秀才功名,是咱們昌州的案首,現(xiàn)在正沉下心修煉醫(yī)術。要說我家公子,是我們于家?guī)追恐虚L得最俊美的,老太爺老夫人都疼的很。要不是公子研習醫(yī)術,今年就準備參加鄉(xiāng)試,直接大考,說不準還能直接拿三元?!?/br> “三元是啥?”朱敏兒好奇的問。 “鄉(xiāng)試,會試和殿試的榜首。也就是解元,會元和狀元。”地生笑著解釋。 “能直接拿狀元???于公子真是厲害!”朱敏兒簡直冒星星眼。 姚春燕也眼神發(fā)亮。 而姚若霞則直接想到了陳世美,憐憫的看了眼姚春燕和朱敏兒。雖然她看于晉然不像負心人,可于家家大業(yè)大的世家,別說鄉(xiāng)下閨女,小門小戶的怕都進不去。 “那于公子今年多大了?”姚春燕紅著臉頰問。 “我家公子今年十四,這也是老太爺和老爺同意公子三年后參加大考的原因?!钡厣冀K笑著,見姚若溪眼神又使過來,眸光一轉(zhuǎn)笑道,“不過我家生的好,前兩年就有不少上門結(jié)親的。老爺和夫人不好推,就跟公子定了親事了?!边@是推脫別人的說詞,地生見姚若溪微微點頭,垂了眼。 姚春燕如遭雷擊,臉色霎時蒼白,“訂了親……” “是??!大房的二公子都還是跟三省總督家的小姐定的娃娃親呢!”地生笑著應和。 “那于公子定了誰?”朱敏兒急急追問。 “我們公子定的是畢太醫(yī)家的小姐?!钡厣人粤艘宦暋>┒既硕贾?,皇上幾次下旨讓國醫(yī)圣手進太醫(yī)院的。 姚若溪不禁一笑,于晉然的小廝還真是機敏,她們在這鄉(xiāng)下地方也不可能打聽,還是不肯授人話柄的說了畢太醫(yī)家小姐。她師父可是一生不育,沒有子女的。 滿懷希望,嘭的一聲破碎,姚春燕白著臉回了家。 毛氏看見忙過來問她咋了。姚春燕拿出辛苦幾天繡的荷包扔在地上,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他都已經(jīng)定親了!是太醫(yī)家的小姐!” 毛氏一愣,臉色有些不好??撮|女這樣她也不好說一早就料到,畢竟大戶人家的公子,不是她們小門小戶能進去當正妻的。 不得不說毛氏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看著姚春燕哭了一場,毛氏柔聲勸她,“大戶人家比我們還講究門當戶對,也三妻四妾。不過你還是能得了于公子的心,還是有機會?!?/br> “娘是讓我去做妾???”姚春燕抬眼驚疑的看毛氏。 “你要是喜歡于公子,就只有做妾這一條路。只要生下兒子就能站穩(wěn)腳跟。要是不愿做妾,你就趁早給我收了心思,安安穩(wěn)穩(wěn)的等著娘給挑個好人家嫁了。”毛氏突然嚴厲起來。 姚春燕淚盈于睫,臉色一會白一會紅。她不愿意做小妾,雖然進了大戶人家日子能過好,可上頭壓著正頭夫人,她一輩子也沒有出頭之日??上氲接跁x然俊逸脫塵的面容,又不愿意放下。 朱敏兒雖然不高興,可她畢竟只有十一歲,還沒有姚春燕那么多的心思。 沒兩天,姚春燕趁著天晚到老院子來,遞了一包東西給天冬,讓他傳給于晉然。 天冬還沒來得急拒絕,她就塞了東西跑走了。只好拿了回去聽于晉然處置。 “送還她爹娘?!庇跁x然停了下筆吩咐,頭也沒有抬一下。 天冬應聲,拿著東西到了老宅,敲開門,開門的正是毛氏,直接把東西送還給毛氏,“姑娘家的東西不能隨便丟,于我們公子名聲有損,對姚姑娘名聲也不利。請姚大爺和姚大太太收好了?!?/br> 毛氏看著被送還的荷包臉色陰沉,這是直接拒絕,還讓她和當家的收好,直接打到他們臉上來了。 姚若溪聽到,叫了姚文昌來家吃飯,講了一出嫡庶之別。 姚文昌不是笨人,反而很是聰明,聯(lián)想家里的情況,頓時就明白過來,回家吃飯的時候特意當著姚春燕和毛氏的面,全家人的面講了一遍。 姚春燕親事連苗氏都沒有過問的意思,毛氏一直護的緊,苗氏又一心想著小兒子的大事,是直接隨她折騰的。聽小兒子說這話,她眸光轉(zhuǎn)了轉(zhuǎn),“從老二家聽來的話?” “是。聽于公子提了兩句?!币ξ牟凵耖W了下,直接應下。卻把說話的人改成了于晉然。他想于晉然應該也不會介意這些小事兒。 姚春燕身子顫抖,臉色發(fā)白,眼淚突突的就下來了。 “春燕!小叔是不想看你走入歧途,自家人才提醒你一句。鄉(xiāng)下人不接觸也不了解,在大戶人家姨娘就跟下人一樣,可以隨意打殺的。即使生了子女那也是庶子庶女,永遠比不過正房夫人生的嫡子嫡女。姨娘失寵,過的日子連下人都不如。你若嫌門第不行,就等明年開春,小叔過了春試,給你在同窗里找一個品行端良,家境過得去的。”姚文昌看著姚春燕再想姚若霞,倆人差不多的性子,可姚春燕顯然被大嫂護的太好。若霞卻是家務詩書一把抓,特別這一年,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慢慢不一樣了。他知道這就是腹有詩書氣自華,姚春燕已經(jīng)學不來了。 姚春燕聽他說的誠懇,卻是放不下于晉然,哭著跑回了屋。 那于晉然就在二哥家住著,朝夕相處,他看若霞也是同樣的年紀,卻沒有一點心思,姚文昌嘆口氣,口氣強硬起來,“大嫂!還是趕緊給春燕找一門貼實的親事吧!大宅門不是那么好進的,大嫂別只想著里面的榮華富貴,到時候咋死都不知道!” “?。??”姚滿倉驚的瞪大眼。 毛氏又羞又惱,臉色難看陰沉,見姚正中也不贊同的看著她,看看苗氏,抿著嘴不打算過問的樣子,急的掉眼淚,“我也是想著的春燕生得好,性子也好,她既然喜歡,還不遂了她的心愿?!哪有娘不想讓閨女好的!” 見她還執(zhí)迷不悟,姚文昌有些急。若溪那丫頭不會無緣無故跟他說嫡庶之別讓他回來警戒春燕,那也是怕名聲受到牽累。他深吸口氣,“大嫂只想著遂春燕的心,就沒看看二嫂子家。她們家跟于公子接觸也那么久了,卻一點心思沒有。大嫂卻非要送閨女去給人當小妾?你就不怕春燕過去一兩年就悄無聲息被別的姬妾整死了???沒這份妄想,才是真正的疼閨女!” “文昌是看不起你大哥了是吧?。可督型?,老二閨女不行,就代表我們春燕也不行了?。俊币M倉聽聽話里話外都是自家比不上老二家還比老二家癡心妄想,頓時有些惱怒。 “老大!文昌苦口婆心都是為你們大房好,為春燕好。人于公子都把荷包送還到你們這當?shù)锏氖掷?,就別想了?!泵缡蠋е赖难凵耦D時撇了過來。 姚滿倉氣悶,不再說話,心里卻還是有些不服。 毛氏臉色陰晴不定,心里卻也在思量姚文昌說的話。話是好話,可從王玉花家傳出來的,她總覺得沒按好心思。 姚文昌看姚若溪好不容易交待他一件事兒卻沒辦好,頓時有些挫敗,給苗氏使眼色,讓苗氏出面。 見小兒子接連使眼色,苗氏心里就是一軟。 姚文昌小聲跟苗氏提了句,“春燕是咱家的長房長女,她要是有點差錯,底下的堂妹表妹名聲都別想好了?!?/br> 苗氏斜了他一眼,心里已經(jīng)肯定是王玉花讓他過來說的,有心不想過問,可看小兒子懇求的眼神,抿了嘴咳嗽一聲,“春燕的婚事還是趕緊cao辦起來吧!閨女大了可不經(jīng)拖?!?/br> 毛氏只能點頭,“娘眼光毒辣,幫著你孫女也參詳參詳!” 苗氏嗯了一聲,表示同意參詳。 姚春燕見毛氏也不幫著她不支持她,頓時有些受不了,跑出來找于晉然的時候,聽見他叫姚若溪師妹,語氣溫和完全不見對她們的冷淡,她臉色更是難看,想了想,直接過來找姚若溪,撲通一下直接姚若溪跪下,“若溪meimei……” ☆、第103章:堅持不要臉 “若溪meimei!我求你看在咱們同是姐妹的份兒上,就幫我一回吧!”姚春燕從來沒想到她會有求到姚若溪的一天,她娘教的閨女嬌養(yǎng),她會家務但做的不多,做針線能攢些私房錢,這兩年又鉤衣裳掙錢,在家里的地位也提高了。事事都順心,就只有這一樣。 “你讓我?guī)湍闵妒聝??”姚若溪挑起眉梢?/br> 姚春燕垂眸落淚,于公子叫姚若溪師妹,只有拜了同一個師父才會這樣叫。語氣那么溫和,仿佛帶著說不盡的關懷。眼神又落在姚若溪的拐杖上,心里更是刺痛了下。若萍說這是于公子熬夜親手打的。她咬咬牙,抬頭淚眼看著姚若溪,“于公子是你師兄,他那么聽你的話,你幫幫我,讓他…讓他……接受我,行不行?” “堂姐喜歡于公子,那他又喜歡你嗎?你憑啥說他就一定會接受你?”姚若溪哂笑,竟然還有這樣? “不!他就算現(xiàn)在沒有喜歡我,可我知道他是面冷心熱,心地善良的人,他只是覺得我跟他門第不相配,怕我跟著他當妾委屈,怕我以后生養(yǎng)的孩子委屈。要不然他也會讓小叔特意提點我嫡庶之別了!只要我對他好,他總一天會喜歡我的!為了他,我愿意受委屈!”姚春燕執(zhí)意的搖頭,解釋她抓住的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