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蕭冬采,怎么辦?她會不會毀容?徐鳳英會不會找我們算帳?”一女孩顫聲問。 黎俊柏接了褚喬林的電話奔過來,阮卿卿前一刻還素凈皎潔的一張臉已在瞬間腫成燒豬頭,滿臉密密麻麻的紅疹子,烏黑純凈的眼睛看不見了,若不是還有半月彎彎的細密睫毛,都看不出還有眼睛曾存在過。 “怎么回事?” “酒精過敏。”褚喬林簡潔地說,鐵嘴律師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這么嚴重的情況,從來沒見過。 “是誰逼她喝酒的?”黎俊柏問,簀火暗了下來,殘漏昏光下,他的臉龐輪廓有些模糊,若有若無的距離,幽雅清淡,柔和悅目,聲音也不高,嗓子因為嘶啞有些沉暗,說不出的溫柔情致,傳入在場的人的耳內,眾人卻一齊打寒顫。 “她們倆?!奔s好了似的,幾個女孩的手指刷一下指向李茹和蕭冬采。 “現(xiàn)在不是算帳的時候,趕緊送醫(yī)院,毀容事小,這么嚴重只怕有生命危險。”褚喬林低聲道。 第12章 心碎成冰 衛(wèi)旒的邁巴赫一路風馳電擎,擦過無數在路上行走的汽車,電子眼閃爍不停,開車的人心急如焚,旁人看來,卻是招搖得肆無忌憚。 汽車在醫(yī)院停下,急救推車已事先接到電話在門外等著。 急救室的門閉上,黎俊柏默默地在走廊上的長椅上坐下,衛(wèi)旒則掏出一直響個不停的手機。 “就剛才這一會兒,我接著多少電話投訴你你知道嗎?你再這樣鬧市賽車不注意影響,我就卡掉你的經濟?!彪娫捊油ǎl(wèi)成功的聲音像炸雷響起。 “沒有跟人賽車?!毙l(wèi)旒無力的說,他的五官極俏的,眉眼精致,只是姿態(tài)不再恣意,整個人散發(fā)出一種頹廢,無助的氣息,“爸,我剛才飛車是為了送卿卿到仁濟醫(yī)院?!?/br> “你怎么又和阮卿卿攪和到一起了?我跟你說過,徐鳳英把女兒當眼珠子,你呵護不起,你怎么就是不聽?!毙l(wèi)成功罵道,又急忙壓低聲音,“阮卿卿怎么啦?你都干了什么了?” “沒干什么,今天一班朋友聚會,她是跟黎俊柏來的……”衛(wèi)旒簡單說了經過,“我以前跟卿卿一起喝過好幾回酒,我真不知道她會酒精過敏。” “你!”衛(wèi)成功一拳砸在桌面上,喘了半天粗氣,氣急敗壞罵道:“把那兩個惹禍的女人狠狠地治一治,你祈禱阮卿卿平安無事吧,不然……” “衛(wèi)旒,我女兒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你整個衛(wèi)家給她陪葬?!毙l(wèi)成功的話被電話那頭的吼罵打斷,徐鳳英一陣風趕了過來,一巴掌扇上衛(wèi)旒俊俏的面龐。 震天動地的罵聲,衛(wèi)成功一抖,急忙掛電話,在屋里來回轉了幾轉后,打電話找老朋友,仁濟醫(yī)院的院長譚濤。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徐鳳英那人你也知道,蠻不講理,咱們是老朋友,幫幫忙說成是藥物過敏,是,以前沒發(fā)生過酒精過敏,阮卿卿和我兒子有幾分交情,不會拆臺子的,只瞞著徐鳳英就成了,多謝了,你快點趕過去?!?/br> 掛了電話,衛(wèi)成功抹一把汗,跌坐椅子上。 論財力,德百遠在騰飛之上,然而,穿鞋的怕光腳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徐鳳英就是那種不要命的。 三年前,德百讓徐鳳英整過一回,很小的一件事,衛(wèi)旒帶阮卿卿去飛車,出了點小事故,阮卿卿手肘蹭破巴掌大一塊皮,年輕人沒想讓徐鳳英得知,可她自有途徑得知,當晚安排人帶了一百多名工地工人去了德百商廈,一通狂砸,然后揚長而去,為此,德百做了很多促銷活動才挽回了人氣,而損失,卻只能自己認了。 衛(wèi)成功就是那回嚴令衛(wèi)旒不準他再和阮卿卿來往,本來以為得費很多唇舌和暴力才能搞定衛(wèi)旒的,沒想到好像阮卿卿也生了什么氣,兩個年輕人利落地斷了來往。 “這么蠻橫,也不怕女兒嫁不出去?!毙l(wèi)成功抖了片刻,鎮(zhèn)定了一些,悻悻然罵,又祈禱,黎俊柏快點把阮卿卿娶回家去,救衛(wèi)家于水火。 電話里兒子虛弱無力的聲音讓他深感不妙。 看來,斬斷的只是面上的往來,心中的恐怕……衛(wèi)成功重重嘆氣,對于獨子,既怒又有些無奈。 急診室的治療一直進行著,院長潭濤在后來親自進去救治。 衛(wèi)旒挨打了也沒還手,蔫蔫站著,徐鳳英開始還不停接聽手機,吩咐手下執(zhí)行命令,中勤工地晚上注意巡視,跟齊主任道歉,她不能過去了……等等事情,后來,就任由手機此起彼落響著,傻呆呆一動不動看著急診室的紅燈怔神。 褚喬林沒坐衛(wèi)旒的邁巴赫,過來的路上因為邁巴赫狂奔制造了多起交通事故,道路堵塞,兩個多小時后才趕到。 坐到黎俊柏身邊,褚喬林小聲問:“還沒出來?” 黎俊柏搖了搖頭,沉默著,許久,問道:“怎么回事?” 褚喬林仔細說了,掃了不遠處焦灼地死死盯著急診室大門的衛(wèi)旒一眼,壓低聲音道:“她和衛(wèi)旒的關系看來非比尋常?!?/br> “她跟誰關系密切都和我沒關系?!崩杩“卦瓉砻加畛劣簦鋈痪烷_朗了,站了起來,說:“我們回去?!?/br> “你不等等看看什么情況?”褚喬林很意外,簀火旁,黎俊柏明明很憤怒,幾乎是要揮拳揍蕭冬采和李茹了。 急診色上面的紅燈亮得刺目,滿溢著火一樣的紅,照得底下的白色大門也變了顏色,點點的白漆閃著紅光,白和紅交替雜糅出沉重的肅穆。 生命,很神圣,所以做起賭注來,更讓人信服。黎俊柏冷冷一笑,說:“她不會有什么事的,走吧。” 兩人才走了幾步,急診室的房門開了。 “醫(yī)生,我女兒(病人)怎么樣?”徐鳳英和衛(wèi)旒一齊朝醫(yī)生沖過去。 “沒事,病人不過是藥物過敏,沒大礙,已經恢復正常了?!?/br> “藥物過敏?不是酒精過敏嗎?”褚喬林詫異不已。 “衛(wèi)旒跟她那么熟,真的酒精過敏能讓她喝酒嗎?”黎俊柏淡淡道,拐過走廊,按下電梯,無意再聽下去。 “你是說,過敏是假的,不,是事先吃了藥故意造成過敏?”褚喬林覺得不可思議,阮卿卿當時的情形,連他都嚇著了,太危險了。 黎俊柏不說話,出了醫(yī)院大堂,徑自往外走,不坐褚喬林的車,也不打出租車,就那樣步行。 夜里十二點了,歡歌笙曲紅塵十丈的快活剛揭開篇章,路旁的夜總會ktb酒廊生意極好,一排排私家車都停到馬路上了,像擱淺的在海灘上的一艘艘小舟,別具城市特色。 黎俊柏在路邊一雪柜攤買了一瓶礦泉水,雪柜制冷不錯,透明的水裹著冰坨兒,擰開了,喝一口,冰涼直透進血液里,凍結的不僅是手,還有原來sao動的心。 好有心機的女人,蕭冬采和那個叫李茹的女人不自量力,這回,不知會被怎么處置。 圈子里沒有秘密,何況衛(wèi)旒也沒想壓著,幾天后,黎俊柏就聽說,李茹被衛(wèi)旒送進了夜總會做小姐,蕭冬采因攀上一個政要的兒子,僥幸逃脫了。 阮卿卿對此一無所知,她和蕭冬采李茹兩人又不熟,大家沒交情,也談不上怨恨,喝酒雖是情勢所逼,她要是堅持不喝蕭冬采和李茹也無可奈何,事情過了也便過了,根本沒放心上。 她也沒時間去放心上,此次過敏事件徐鳳英大怒,暴風驟雨雷霆山洪似發(fā)作,狠狠地訓斥了她一頓,罵她和衛(wèi)旒那種只知玩樂的浪蕩子弟混一起寒了黎俊柏的心,末了,月薪兩萬給大宅配了一個主任級別的醫(yī)生,負責她的身體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