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凡琳…… 林老爺子看著自己一副正經(jīng)模樣的孫子,嘴角微微翹起:“我倒是想給,可是今年的藥膳師大比,取消了各大世家的推薦名額,連四大世家的名額都已經(jīng)取消了。所有的人,都要從最基礎(chǔ)的選拔開始戰(zhàn)斗,再也沒有什么捷徑了?!?/br> 鐘凡琳看了一眼林風逸,嘆了口氣,對著林老爺子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離大比的海選還有三個月時間,這段時間,我會好好準備的?!?/br> 林老爺子朝著鐘凡琳欣慰一笑:“我信你?!?/br> 林風逸笑了笑,倚在門口沒有說話。他要做的,只是默默的支持凡琳就夠了。 藥膳師大比除了最后階段的比賽,一開始的海選比賽和晉級賽的藥材都是由藥膳師自己提供的。所以在這個門檻上,跌倒了許許多多的平民藥膳師。鐘凡琳自然不會被藥材給難倒,不過選擇什么藥膳卻是有講究的。 海選不會出什么刁鉆的題目,一般考的都是滋養(yǎng)調(diào)理的藥膳。而這種藥膳,被藥膳師們在私底下稱之為太平方。太平方也有好有壞,評判太平方的標準,不在藥材的精細程度,而在于藥材的藥性能被藥膳師發(fā)揮到幾成。這往往是最考驗藥膳師基礎(chǔ)的。 林家的名下也有幾個藥材店,鐘凡琳自然去的就是林家的鋪子。 林風逸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鐘凡琳列著需要采購的藥材,心知鐘凡琳一定是要自己去親自采選,方便確認藥材的新鮮度,和保存的完善程度。 “我陪你去吧?!膘o靜的看了半天,林風逸終于說了這樣一句話。 “不用?!?/br> 然后就是沉默。 林風逸端起茶杯,想道。竟然這么干脆利落的回答了不用…… “真的不用么?”林風逸緩緩的說道,有著些許的不死心。 “不用?!辩姺擦諍^筆疾書,聽到林風逸又問了一句這才抬起頭來看著林風逸:“你想要出去玩么?你身體好了很多了,要是想出去玩的話,我已經(jīng)和老爺子說過,他不會攔你的。你不用借陪著我來方便自己的。” 林風逸猛地喝了一口茶,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才讓胸口的悶氣漸漸散開,他笑著看著鐘凡琳,十分認真的回答道:“不用了,謝謝!” 不用了這幾個字,他說的格外用力。 鐘凡琳點了點頭,走到林風逸的身邊,伸出手把了把林風逸的脈,看了看他的眼睛和舌苔,這才拍了拍林風逸的頭:“乖?!?/br> 說完,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樣,摸了摸林風逸的胸肌,收回手,看著面無表情的林風逸說道:“胸肌要好好鍛煉,不要小下去!” “……”林風逸覺得似乎被小瞧了。這個女人,到底把自己當成什么了! “當然是侄子啦!”鐘凡琳開心的揉了揉林風逸的頭,仿佛哄孩子一樣說道,“你看你身體又不好,我和詩晨是好姐妹,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林風逸仿佛聽到了手里茶杯碎裂的聲音。 ====****==== 林家的藥材鋪子并不算起眼,鋪子的裝修很古樸,不同于其他鋪子一樣,用最華麗的裝修來展示屬于藥材的昂貴,林家的鋪子,有種低調(diào)的奢華。 踏入鋪子,就有服務(wù)員迎了上來。服務(wù)員的態(tài)度不卑不亢,既不會讓人覺得聒噪,也不會讓人覺得受了冷落。 鐘凡琳說明了想要自己一個人看看的意愿之后,服務(wù)員也并沒有異議的離開了。鐘凡琳對此倒是挺自在,沒了人在一旁,她才開始慢慢的打量起了在透明保險柜里保存著的各種藥材。 對于藥膳師大比的海選,鐘凡琳雖然信息十足,可也不代表她會輕敵。更何況,能夠得到一個處理完美的藥材,是藥膳師最為享受的樂事。 一點一點的看過去,鐘凡琳對這個鋪子的能力有了大概的了解。這個鋪子面向的應該是中上流世家的人,鋪子里有出彩的藥材,但并不算多,大多都是處理精良的普通藥材,若是沒有特殊的需求,這個鋪子倒是最佳的選擇了。 仔細的打量著,鐘凡琳眼前一亮。人參! 藥膳中,人參是常用的藥材,除了一些特殊的藥材,人參和藥膳的搭配總是最完美的。而人參,自然也有好壞,這林家的鋪子里,竟然就有一株五十年野參。 五十年野參算的上珍貴,卻算不上最珍貴。鐘凡琳看中的,是它的保存良好的莖須。野山參大多是采藥人或山中人發(fā)現(xiàn)的,若是采藥人發(fā)現(xiàn)倒還好,莖須的保存往往比較完善,可若是普通的山里人發(fā)現(xiàn)的,野山參的莖須往往受到了粗暴的挖掘,藥性自然會耗損不少。 能遇上一個保存完善的野山參,需要的不只是天時,還要地利人和。鐘凡琳自然是見之心喜。正要喊來服務(wù)員要了這個野山參,卻突然被人擠到了一旁,那人更是毫不客氣的高聲喊道:“這個山參是我的了!” 鐘凡琳皺起了眉頭,看向了那人。那人穿著精致,臉上更是擦著細細的粉,面上有些不耐煩,看到鐘凡琳時更是不屑的移開了目光。 “這是我的山參?!辩姺擦盏恼f道,“先來后到總要有個講究。” 那女人名叫趙沫兒,趙家是四大藥膳世家之一,最近對鐘家打壓的厲害。而趙沫兒出來,恐怕也是因為趙家沒有了推薦名額而出來找藥材的。 趙沫兒瞥了一眼鐘凡琳,冷哼了一聲并不接話,反而回過頭去對著空氣說道:“窮酸樣!” 鐘凡琳出門時并沒有穿著吳詩晨為自己選的那些名牌,而是隨意套了件衣服就到了這藥材鋪子??伤故菦]有想到,因為一件衣服,她竟然也有被人嘲諷窮酸的時候。 服務(wù)員很快就到了,看到趙沫兒之后,便周到的問道:“是您需要這個山參么?” 趙沫兒顯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那眼角斜睨著服務(wù)員,撇了撇嘴角,用手虛虛一指那山參道:“給我包起來?!?/br> 趙沫兒是第一次來林家這個藥材鋪子,本以為這樣不知名的鋪子里沒有什么好東西,只是她在家里閑得無聊,見著鋪子裝修的不錯,便進來逛了逛。剛才要不是看到鐘凡琳的臉色,她恐怕就和這山參錯過了。 看了一眼鐘凡琳,趙沫兒心底冷笑了一下。這窮酸的樣子,還想買山參,心倒是挺大。 趙沫兒沒有認出鐘凡琳也不奇怪,鐘凡琳一向死守她那一畝三分地。能不出面就不出面,即使不得不出面,鐘家人也不會特意為她介紹人,趙沫兒更不會留意一個只見過一兩面的人。 “這是我的?!辩姺擦绽^續(xù)說道,制止了服務(wù)員的動作,看著趙沫兒說道,“先來后到的道理,你不懂可以出去找個孩子學學?!?/br> 趙沫兒笑了起來,上下打量了鐘凡琳之后,嘲笑道:“嘴巴倒是挺利。這山參可不是你這樣的窮人能買得起的,就是你先看到又怎么樣?我先喊得服務(wù)員,自然就是我的了。先來后到?這就是先來后到?!?/br> 鐘凡琳淡淡的回了一句:“我買的起,這是我的山參?!?/br> 她從趙沫兒的眼里完全看不出一絲一毫對于山參的喜愛,她恐怕也只是為了買而買,畢竟這樣保存完善的山參,可遇不可求。 “你買得起?”趙沫兒倒是離了那柜臺,指著山參說道,“你要是買得起,我讓給你也可以?!?/br> 鐘凡琳點了點頭,也不愿多爭執(zhí),掏出了卡來:“好,我刷卡?!?/br> 趙沫兒看著鐘凡琳的行為,臉色一黑:“這可不是幾萬就能買下的東西,可別為了一時意氣,弄得你自己傾家蕩產(chǎn)?!?/br> 鐘凡琳挑眼看了趙沫兒一樣,笑道:“我買得起,不勞費心。這山參,多謝想讓?!?/br> 服務(wù)員見狀,明白這山參是歸了鐘凡琳了,便接過了鐘凡琳的卡,想要刷卡付賬??烧舆^卡來,突然伸出一只手將鐘凡琳的卡打落。 鐘凡琳看著被打落在地上的卡,皺了皺眉:“你這是什么意思?” 趙沫兒挑起了眉頭:“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很簡單,這山參是我的,你買的起,那也是我的?!?/br> 鐘凡琳終于被激起了幾分真火:“說的話也能被自己吃回去,可真是好教養(yǎng)?!?/br> 趙沫兒眼神一厲,疾步走到了鐘凡琳面前,就想要扇鐘凡琳一個巴掌:“我是什么樣的人,你這種卑賤的人怎么敢胡亂貶低!” 鐘凡琳一手抓住趙沫兒的手,反手就給了她一個巴掌,生生的在她細膩的臉上留下了一個紅色的掌?。骸澳愕乖囋囄腋也桓??!?/br> ☆、34|30.24.1|4.27| 趙沫兒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臉上的刺痛提醒她,這一切都是事實,不是虛假。她,趙沫兒,趙家最受寵愛的女兒,藥膳世家中最尊貴的女兒,竟然在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店里被這樣卑賤的女人打了! 她死死的看著面前的女人,看著她囂張的模樣和落魄的衣著,趙沫兒怎么也看不出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有膽子打自己,還是為了這么一個不值錢的山參!這個女人怎么敢! 怒火沖散了理智,趙沫兒尖叫著沖了過去想要撕破鐘凡琳的臉,撕破她臉上的淡定和了然,仿佛這樣就能挽救她岌岌可危的形象和身為趙家女兒的尊嚴一樣。 可是,鐘凡琳只是這么輕輕的一避,趙沫兒就撲了個空,踩著高跟鞋的腳就這么理所當然的崴了,整個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臉上全是血。 鐘凡琳居高臨下的看著趙沫兒凄慘的樣子,并沒有走進,更沒有趙沫兒臆想中的嘲笑諷刺,她只是微微笑了笑,轉(zhuǎn)身看向了服務(wù)員:“替我包起來?!?/br> 服務(wù)員還在愣神,被鐘凡琳一喚,立馬回神麻木的包裝起了山參,進行到一半時,她手一頓,看向了鐘凡琳:“那位小姐……” “不許包??!” 趙沫兒雖然驚訝于鐘凡琳的反應,可涉及山參,她的理智就恢復了,第一時間制止了服務(wù)員的動作。她看了一眼鐘凡琳,心底暗暗后悔,后悔自己竟然拿自己這個玉瓶子和鐘凡琳這個破陶器相碰,碰的自己頭破血流。 趙沫兒抹了一臉血之后,反而淡定了下來,沒有像普通的女生一樣尖叫害怕,反而鎮(zhèn)定的針對起了鐘凡琳,“那是我的,既然你這個雜種沒有眼力見,那么我就讓你知道,什么叫做仗勢欺人!” 是的,她大可不必自己出手,她是趙家的人,背后有著整個趙家。方才的怒火讓她整個人都失去了理智,才會做出這么危害自己的行為。沒有人能斗得過一個家族,而面前這個賤人,甚至只需要出動自己的護衛(wèi)隊就能將她一個指頭捏死。 仗勢欺人?她趙沫兒最擅長的就是仗勢欺人! 說完,她冷冷的抹了抹臉上的血,臉上并沒有破皮,血大多是由于剛才的狗啃泥姿勢傷到了鼻子而流出的鼻血,以及牙齒磕到嘴巴上傷處流出的鮮血。她拿著手帕歪著頭輕輕的擦著傷口,仿佛在優(yōu)雅的擦拭嘴唇,可由于她的狼狽,即使再優(yōu)雅的動作,看起來也有些滑稽可笑。 “我是趙家的人。”趙沫兒似乎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眼睛卻直直的盯著服務(wù)員,“你知道該怎么選擇?!?/br> 說完,她斜著看了鐘凡琳一眼,唇角冷冷勾起:“至于你,留下你的名字來?!?/br> 鐘凡琳沒有理她。結(jié)仇還留名字,簡直和讓餓了三天的狼狗幫你保存rou骨頭一樣蠢。鐘凡琳完全想不通,趙沫兒憑什么以為自己會乖乖的報上名字讓她報復。 而服務(wù)員,也沒有理她。 林家的藥材鋪子,講究的更多是先來后到。因為鐘凡琳和趙沫兒之間的沖突已經(jīng)難以辨別這個藥材的歸屬,服務(wù)員是沒有資格聽從一個人的話而決定藥材的歸屬的。至于用家世逼迫,她們是林家的人,從來不會被這個威脅。 “小姐,我希望您和這位小姐能夠達成一致的協(xié)商?!狈?wù)員皺起了眉頭,趙沫兒的人品太差,一邊答應了把山參讓出,一邊就反悔,她幾乎都不知道該怎么判斷這個山參的歸屬了。如果單單憑個人喜好,服務(wù)員自然是更傾向于將山參賣給鐘凡琳了。 趙沫兒的臉色都快發(fā)白了。她出生這么久以來,一直飽受寵愛,可以說,她的名字,她的家世,和她的美貌就是她的通行證,沒有人會不顧及這些輕易的得罪她。而今天,連一個服務(wù)員都敢輕易的質(zhì)疑她。 冷冷的看著鐘凡琳,趙沫兒心中深恨。如果不是這個人不識相,自己也不會受這么大的最。摸了摸唇上的痛處,趙沫兒打開了手機冷冷一笑:“哥,過來,我被人欺負了?!?/br> 仗勢欺人?她趙沫兒就仗!她是趙家的女兒,這就是她最大的依仗!小小的藥材鋪子,既然她在這里受了這么多的苦頭,那么她趙家就砸了這個鋪子,毀了這個賤女人??! 鐘凡琳見狀,心知趙沫兒是找?guī)褪至恕?/br> 幫手?她也有。 鐘凡琳笑了笑,看向了趙沫兒。趙沫兒的眼睛很亮,臉上帶著志在必得的笑意,她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鐘凡琳苦苦求饒而自己卻拼命虐打她的場景。趙沫兒勾著唇角,手指輕輕的在桌上擊打:“怕了么?現(xiàn)在跪下來,我還能讓你少收點罪。” 鐘凡琳淡淡的移開了目光,沒有理會,反而打開了手機:“林哥?恩,我在你家的鋪子里。有人和我搶山參。恩,恩,好?!?/br> 掛完沒有多久,服務(wù)員的耳麥里似乎有人說了什么,她臉色一變,驚訝的看著鐘凡琳,應道:“是,好!” 接著,她將包好的山參遞給了鐘凡琳,恭恭敬敬的說道:“鐘小姐,這是你的山參。請收好?!?/br> 鐘凡琳接過山參,對著服務(wù)員笑道:“謝謝。對了,你叫幾個保安來,把這個女人扔出去。今天就關(guān)門吧,免得藥材被那些大老粗毀了?!?/br> 藥材鋪子的防盜功能都是一流的,因為藥材都是極其昂貴的。一旦關(guān)上門,即使有人想要上門找茬,恐怕也是做夢了。 服務(wù)員點了點頭,一絲猶豫也沒有,低頭就對著麥輕聲吩咐了下去。 “你們在干什么!”趙沫兒的臉色很不好,她看著鐘凡琳手里的山參,眼睛都發(fā)紅了,她惡狠狠的看著服務(wù)員,語氣兇惡,“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你得罪了我,絕不會有好下場!女人,你得識時務(wù)點!” 服務(wù)員沒有回答,只是對著鐘凡琳微微一笑:“那么,我先下班了?!?/br> 鐘凡琳回以一笑:“嗯,這里有我?!?/br> 很快的,保安就來了。鐘凡琳指了指趙沫兒,說道:“就是她。” 趙沫兒看著五大三粗的保安們,艱難的咽了口口水,她想要往后退,可是膝蓋上的傷口讓她無法動彈。她目眥欲裂,看著這些保安尖叫道:“別過來,不然我一定讓你們死的很難看!” 可惜,沒有人動容,他們堅定的往趙沫兒走去。 趙沫兒這時候才怕了。哥哥就在路上了,可是這有什么用呢?短時間內(nèi),哥哥一定到不了這里,現(xiàn)在只有她自己。 想起以往,她安排家里的下屬對付那些年輕女人的手段,她看著這些保安的眼神驚恐了起來,隨著他們一步一步的接近,她尖叫著揮舞起了雙手試圖保護自己:“滾啊!滾遠點!不要碰我你們這些臟男人!” 可惜,即使她有著尖銳的指甲,有著刺耳的聲音,也阻止不了保安一步一步走進的步伐。女人的體力在先天上就有弱勢,尤其當趙沫兒受傷之后,還尖叫了這么久,她也不過是有一副空架子,三下五除二的就被制服了。 當保安抓著她的手的時候,趙沫兒幾乎要瘋了。這些男人的手,這么粗糙,這么骯臟!怎么敢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