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傻丫頭,”青峰拿過一張紙巾遞給薄桀傲,“幫她擦擦吧,這么大姑娘了,還哭鼻子呢!” 青峰的眼神充滿著慈愛,青黛的眼淚流的越發(fā)厲害,兒時已經(jīng)模糊的記憶此刻卻變得無比清晰。 那時候,她剛剛失去了母親,一個小女孩兒整天哭天喊地地要mama,爸就那么抱著她,哄著她,聲音溫柔地可以滴出水,“黛黛,不哭了,好不好?要再哭,我們的小公主可就真成了小花貓了,到時候可就不漂亮了!” 這一哄一寵便是整整二十年。 “別哭了?!北¤畎猎谂赃吙粗残奶鄣鼐o,替青黛擦拭的動作卻輕柔地不可思議,“你要是再哭,我就得跟著你一起流眼淚了?!?/br> 薄桀傲將青黛微微摟入懷里,右手輕撫著她的背,安慰道,“你哭了,要可以說是梨花帶雨,我一個大男人要是也哭了,得成什么樣子?所以就當是為了我,別哭了,好不好?” 這幅溫柔寵溺的模樣,著實看呆了下面的一群賓客! 這真的是那個不近人情的冰冷硬漢嗎?為什么他們忽然有種被人掉包的即視感呢? 薄桀傲才管不了下面一片風中凌亂的賓客,只是繼續(xù)勸解著懷里的嬌女孩兒,瞧那動作口氣,仿佛把青黛當成孩子一樣哄似的。 一旁的主持人實在是看不過眼了,這才煞有其事地哼哼了兩聲,總不能把滿堂賓客就這么放著,看你們倆秀恩愛吧? 姜老爺子剛才看戲看得那叫一個歡快,這臭小子的冰山臉他都瞅了二十幾年了,哪里想到今天還能瞧見這么一出?果然結(jié)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樣,真是太有意思了! 不過很快,姜老爺子也意識到這時機不對,趕緊給他們鋪了個臺階,戲謔地說了句,“茶也喝了,人也認了,大家應(yīng)該不想見我這個老頭子?!闭f罷,清了清嗓子,站起身往臺下走去。 青峰自然也跟在姜老爺子后面。 旁邊的主持人終于松了一口氣,朝下面的人使了個眼色,忙把早就準備好的紅線纏繞的剪刀放在木盤里端了上來。 “所謂結(jié)發(fā)夫妻,永不分離?!敝鞒秩四闷鸺舻?,正準備剪下青黛的一縷頭發(fā),卻被薄桀傲給攔住了。 “我來吧。”不待主持人回過神,薄桀傲已經(jīng)奪過了他手上的剪刀,先剪下一小束自己的頭發(fā),握在手里,又輕柔地拉過青黛的發(fā)絲,動作溫柔地剪下一縷。 軟硬不同的頭發(fā)交纏在一起,很明顯就可以看出不同,一縷是他的,一縷是青黛,薄桀傲微微低頭,用紅繩緊緊地系在一塊,眼神溫柔地不可思議。 “青黛,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妻了?!币簧皇溃朗烙肋h都不會改變! 青黛低頭,正好迎上薄桀傲深邃的眼神,像是墨一般深沉,卻透露出nongnong的情意,不由得眼神一暖。 從早上六點開始準備,一直到現(xiàn)在,青黛整個人就像是只不停旋轉(zhuǎn)的陀螺,忙得不得了,可是直到此刻,看著眼前這個光神俊秀的男人,青黛才清楚地意識到,她的未來便和“薄桀傲”這三個字緊緊相連,再也無法分離。 婚禮的流程也走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只需要向各桌賓客敬酒也就完了,一旁歷經(jīng)風波的主持人也不由得暗自吐了一大口氣,大大小小的婚禮,他也舉辦過不少,從來沒像今天這么緊張,這對新人也太會搶戲了吧! 換衣間。 “這個就給我吧?!北¤畎潦掷锏睦C包里正放著兩人的束發(fā),攤在他的大掌里,顯得格外嬌小可愛。 “看不出來,你還對這個有意思?”青黛戳了戳薄桀傲的胸膛,明明旁邊就有一整組沙發(fā),薄桀傲卻偏偏要和她膩在一塊兒,也不嫌擠得慌。 “我不是對這頭發(fā)有意思,”薄桀傲握緊了手里的繡包,將青黛緊緊地攬在懷里,濃烈的個人氣息噴灑在青黛敏感的耳垂邊,“我只對你有意思!” 這家伙,越來越不檢點了! 即便兩個人都已經(jīng)成了名正言順的夫妻,可青黛害羞地小性子還是會時不時地冒出來,當然,這一點也是讓薄桀傲愛不釋手。 你最愛的女人滿臉羞紅,眼神迷離,癱軟在你的懷里,就像是一灘柔軟的水,又有哪個男人可以抵抗住這樣的誘惑呢? “青黛······”薄桀傲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喑啞起來,卻莫名地透露出幾分性感,他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自然沒法眼睜睜地這一幕卻毫無作為。 “恩?”聞聲,青黛抬頭,正要脫口而出的問話卻被硬生生地堵回了嘴里,薄桀傲向來強勢,尤其是在男女情事上,更是帶了幾分野獸的蠻勁兒,一下子猛然抬起青黛光滑的下頜,趁勢吻了上去! 唇舌相纏,薄桀傲大口大口地啃吻著青黛,仿佛像是一個饑餓了幾十年的男人驀然瞧見了一大塊油光水滑的雞腿,又怎么還能按捺地住性子呢? “唔······等等······”一抹曖昧的銀絲從兩人唇齒之間劃下,青黛細碎的呢喃幾乎微不可聞。 薄桀傲恍若未聞,鐵臂緊緊地摟住青黛,仿佛要將她嵌入自己的靈魂一般,性感的薄唇也不再滿足于她一抹香唇,漸漸往下,再往下······ 青黛的脖子纖細修長,又白皙如玉,光是這么看著,已經(jīng)像是一個巧奪天工的藝術(shù)品,可當薄桀傲的唇移上去,狠狠一吸,烙下一個艷麗奢靡的痕跡,仿若漫天的飛雪中猛地出現(xiàn)一株紅梅,令人不禁屏息贊嘆。 “啊——”第一次被這么對待,青黛一下子伸長了脖子,像是水池里驕傲的白天鵝,那聲曖昧的呻喚就這么不由自主地從嗓子眼里冒了出來,無法控制! 這聲媚人心魄的呻喚傳進青黛的耳朵里,不由得讓她一愣,眼神驀地睜大,表情難得地露出幾分呆滯,這么丟臉的聲音······竟然是自己發(fā)出的? 薄桀傲本就烈火燒身,聽見那一身嬌媚的呻喚,更不亞于火上澆油,那滿身火焰蹭的一下差點冒了頂!只是低頭一看,瞧見青黛這幅傻愣愣的模樣,心頭更生出了幾分愛嬌,“真是個傻丫頭!” 聽見薄桀傲這聲低嘆,青黛才緩過神來,等再垂眼一看,自己身上的喜服已經(jīng)被薄桀傲褪到了胸口,露出一大抹瑩白如玉,“啊”地一聲叫了出來,猛地將薄桀傲推到一邊。 就不能和薄桀傲呆在一塊兒,青黛悻悻然地整理喜服,這丫的就是頭狼,逮住自己就不放! 薄桀傲退到了旁邊的沙發(fā),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不由得苦笑,幸好,青黛已經(jīng)是自己的妻子了,否則照這樣下去,他還不得活活地憋死自己? 薄桀傲使勁閉了閉眼,等再睜開了的時候,眸子里已經(jīng)略顯清明,走過來,擋住了青黛的手,“別整理了,反正等會兒都得換另外一套?!?/br> 青黛身上的鳳冠霞帔太過繁瑣,又比較重,等會兒敬酒的話不太方便,所以需要換上另外一套喜服。 “哦,對啊。”被薄桀傲這么一說,青黛才反應(yīng)過來,忙不迭地點頭,卻還不忘抬眼瞪了瞪薄桀傲,要不是這個家伙,自己又怎么會忘了這茬的? “那我先出去了,你等會兒直接出來就行?!北¤畎琳酒鹕?,抬手為青黛整理了一下頭發(fā),然后才轉(zhuǎn)身離去。 他們倆在這試衣間里呆的時間太長了,要是再不出去,難免不會被別人發(fā)覺什么,他自己倒是無所謂,不過青黛那傻姑娘估計又得愁上好一會兒。 一個小時后。 “青黛,你換好衣服了嗎?”凌玫輕輕敲著門,薄桀傲已經(jīng)出去好一會兒了,這丫頭怎么還沒動靜呢? 就算是那喜服比較繁瑣,也花不了這么長的時間吧! “青黛,快點哦,來不及了?!绷杳岛傲撕脦茁?,里面都沒有任何反應(yīng),不由得心頭一慌,正想要打開門,卻發(fā)現(xiàn)門從里面反鎖了! 凌玫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要是青黛真在里面,又怎么會不出聲呢?不禁越發(fā)用力拍著門,大聲吼道,“開門,開門!青黛,你在里面嗎?” “怎么了?”司廉剛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軍人常年的高度警惕讓他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了這里的喊聲,趕忙走了過來。 “門被反鎖了,”凌玫深吸了一口氣,沉著下來說道,“青黛之前在里面換喜服,可是現(xiàn)在卻沒有人應(yīng)答?!?/br> “讓開,我來?!彼玖宦犚灿X得不對勁,微微皺眉,右腳一使力,猛地踹了上去。 碰地一聲巨響,門被打開了,凌玫震驚地望著房間,里面竟然空空如也,青黛毫無蹤跡! 怎么可能?這水云間的安保工作可是做的滴水不漏,青黛這么個大活人又怎么會憑空不見呢? ** 原本還熱鬧歡騰的喜宴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消息一下子炸開了鍋! 姜家外孫的結(jié)婚典禮上,新娘子竟然無緣無故地失蹤了,還有比這更詭異的事情嗎? “怎么回事?”薄桀傲此刻依舊是一身紅色的喜服,可面上卻沒有了半分喜色,反倒陰沉地很!自己不過才離開了一個小時,究竟都發(fā)生了些什么? “青黛一直沒出來,我······”凌玫剛才強裝的鎮(zhèn)定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精細勾勒的眉眼此刻也被淚水沖刷得狼狽至極,“我就去叫她,可是沒有應(yīng)我,我就覺得不對勁兒,等,等我打開門一看,里面根本就沒有青黛!” 明明是一輩子一次的大喜日子,誰能想到竟然會出這么一件糟心事? “沒錯,”司廉也是當事人,這會兒自然也是不遺余力地幫忙,“我是聽到凌玫的聲音才趕去的,踹開門一看,里面根本就沒有人了?!?/br> 聞言,薄桀傲的臉色越發(fā)黑沉,眸色深邃地仿若可以直接將一個人吸進去! “給我查!”姜老爺子也是忿然,手上的拐杖戳得碰碰響,竟然還有人敢在他老頭子眼皮底下?lián)锶耍媸浅粤诵坌谋幽懥耍?/br> “是!”今天的安保人員大部分都是從軍區(qū)直接抽調(diào)過來的,實力不俗,可即便如此,青黛竟然也被人擄了去,著實是給他們臉上狠狠扇了一記耳光。 之前的活動賽,青黛可是給他們漲了一回臉,大家伙對這個女孩子都是又敬重又感激,可這會兒,他們卻把人給弄丟了,心頭的慚愧和內(nèi)疚充斥了他們所有戰(zhàn)士的心。 “喂,怎么回事???”下面的賓客也是議論紛紛,即便薄桀傲他們封住了消息,但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就這么一小會兒已經(jīng)把整件事情搞的一清二楚了。 “竟然有人敢動姜家的外孫媳婦,可太有種了!” “新娘子都不見了,這婚禮還辦不辦了?” “我們是留在這兒,還是先離開???”各種議論聲此起彼伏,久久都沒有停歇下來。 角落處的一方餐桌也不例外,各種小聲的議論紛紛上演,女人的想象力本就豐富,出現(xiàn)了這么一檔子事,自然更免不了猜測。 “瞧瞧,我說什么!”姜漪這會兒可是得意洋洋,“這婚禮都還沒完成,那女人就不見了,可見她是沒這個運氣?!?/br> 話不就是這么說的嗎?有多大頭就戴多大的帽子,硬是要攀附權(quán)貴,這不,報應(yīng)就來了? 姜漪這會兒心頭可是一陣舒坦,即便這青黛成了表哥的新娘又怎么樣?她一沒身份,二沒財富,要是再失去了表哥的寵愛,想要在這個圈子里站穩(wěn)腳跟,簡直是難如登天! “你別胡說了?!苯襞赃叺呐槌读顺端囊滦?,這話要是被旁人聽到了,她還能落得什么好嗎? “哎,那女人都不在了,有什么好怕的?”姜漪不在意地搖搖手,眼神落在王夢蒼白的臉上,不由得好奇地出聲,“夢夢,你這是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沒······沒什么。”王夢勉強地搖了搖頭,即便臉上涂脂抹粉也掩蓋不了她神色的惶恐。 “真的?”姜漪還是有點懷疑,這王夢的身份也不差,平常對她可沒什么好臉色,現(xiàn)下的態(tài)度又怎么會這么奇怪,不由得伸手去觸碰她,卻摸到一陣冰涼,仿若寒冰。 “不,不是,別碰我!”王夢忽然甩開了姜漪的手,神色怪異,倉皇間,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的酒杯,“哐當”一聲落了下去,摔了個破碎! “你這是怎么了?”就連姜漪這個粗神經(jīng)的人也覺得有些不對,疑惑地出聲問道。 “沒有,沒有!”王夢趕緊否認道,連連搖頭,原本做好的發(fā)型也已經(jīng)這樣變得不成樣子,顯得有幾分狼狽。 之前大家雖然都很好奇,一個個都議論紛紛,可顧及著姜家的臉面,也都低聲討論,倒是王夢這一番動靜來得實在有些大,眾人的眼光都不由得朝她看去。 “不,不好意思?!蓖鯄粝乱庾R地往薄桀傲看去,兩人視線相處,她才恍若觸電一般,趕緊移開了視線,動作僵硬地坐了下來。 耗子他們的桌位離王夢她們不過兩桌,自然也把這一番異動瞧了個清清楚楚,軍人的敏感讓他們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耗子性子最急,剛才聽見青黛失蹤的消息,差點沒沖上去找薄桀傲理論,卻被幾個戰(zhàn)友給死死拉住,雖然薄桀傲護人不利,但此刻追究責任根本沒有半分意義,倒不如找出點有用的消息。 “這些安保人員大部分都是軍區(qū)里的人,想要在他們手底下偷偷將人運走,只有兩種可能,”楊源這會兒倒是發(fā)揮了超常的冷靜,仔細地分析道,“一是宴會里面的人動的手腳,青黛也肯定還在這水云間里,二是綁架青黛的人非常厲害,即便是軍區(qū)的人也沒有察覺到?!?/br> 平心而論,楊源寧愿是第一種可能,只要人還在水云間,那一定可以找得到,可要真是后者,這天大地大,要往哪兒去找青黛呢? “這個女人一定有問題!”耗子一下子站了起來,即便今天是青黛的婚禮,他們依舊穿的是一身軍裝,這猛地站起身來,顯得格外出挑。 眾人順著耗子的手指看去,他指證的人赫然就是剛才出了洋相的王夢。 “你胡說什么呢?”王夢這會兒卻冷靜下來,狠皺眉頭,出聲反駁道,“一個小兵,竟然也敢出言誹謗,你知不知道這罪名足以讓你去坐牢啊?”可是,沒人看見的桌下,王夢的手卻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你敢說你沒問題?”耗子也是從血里掙扎出來的,此刻一步一步地走向王夢,銳利的眼神幾乎讓她堅持不住,差點倒了下去。 “我,我······”被耗子這么狠狠地盯著,王夢一下子變得氣軟,像是一個裝滿氣的氣球猛地被人戳了個洞,“撲哧”一聲便xiele氣。 “胡說什么呢!”這時,一個氣急敗壞的男聲插了進來,“我的女兒怎么會和薄夫人失蹤有什么關(guān)系呢?” 王有義趕緊護住自己的女兒,早就跟她說過了,別惦記薄少,那不是他們能攀得上的高枝兒,這死心眼的丫頭怎么就不聽呢? 這會兒更是鬧出了這么一遭,且不說青黛的失蹤到底與王夢有沒有關(guān)系,現(xiàn)在一定得趕緊撇清關(guān)系,否則被薄少和姜家給記上了,還能有好? “爸?!鼻埔娺@個身材肥碩的中年男人,王夢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一下子變得理直氣壯,“沒錯,我本來就沒問題,你憑什么這么說!” “騙鬼!”耗子又怎么會相信她? “好了!”薄桀傲一下子出聲,腳步沉穩(wěn)地往王夢走來,一身風姿簡直讓人不愿眨眼,“說,你之前都做了些什么?” 這話一出,不就是表明薄少懷疑自家女兒嗎?